恨天崖是一片廣闊大陸,坐落於陰風和黑霧之中。

邪魔外道長期居於此地,久而久之成了人族疆域內最大的藏汙納垢之所。

不怪那些正道修士想要鏟除此地,實在是有些混蛋王八蛋做了很多喪盡天良之事,離得很遠就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煞氣和戾氣,這種修士實乃害群之馬,哪怕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罪。

整個恨天崖可以說沒有幾個好人,他們整天不是忙著算計別人就是防備別人算計,勾心鬥角如同日常生活,爾虞我詐猶如喝水,幾乎都快離不開了!

周烈隨走隨看,覺得恨天崖遭受一次衝擊也好。

那些根器不佳或者說完全沒有根器之人,很容易栽在這場正邪對決之中。再有就是自身運道已經敗無可敗之人,他們的存活幾率同樣不高。

另外那三個高高在上的二品祖庭,是時候站出來活動一下筋骨了,希望他們能夠扛住接下來的衝擊。

畢竟他們是主場作戰,很容易湊齊天時地利人和,回轉餘地要大大超過敵人。而且邪魔兩道修士喜歡不擇手段,等到真正交上手後,實力往往高過同階修士,這一戰應該很有看頭才對。

周烈繼續向前走去,五分鍾之後他突然停在一家客棧門前。

這家客棧很有特點,牌匾上寫著黑店二字,左右門廊擺放著許多狼牙棒,好像故意要把顧客嚇走一樣,真是奇哉怪哉。

雖然這具身軀不是本尊,可是周烈仍然可以動用黑化望氣術。

他從長街盡頭走過來,為的就是走入這家黑店,想要看看這家客棧到底藏著何等玄虛?

外麵的警報已經響了三次,城裏也好,村鎮也罷,鍾聲敲了一遍又一遍,恨天崖一下子進入緊張的戰備狀態。

街麵上的人越來越少,漸漸能夠感受到肅殺之氣。很多修士罵罵咧咧躍上天空,他們一個個都是人精,知道這次不拚命是不行的,不過什麽時候拚命,拚到何種程度,還要再看一看!

邪魔兩道修士私心太重,這是他們多年來不成事的根源。

就在這種氛圍中,周烈邁步走入客棧,掃視一圈說道:“打尖住店,給我弄一些上好的夔牛肉,還有你們的拿手菜式和窖藏好酒,統統都給我搬上來,不怕花錢,天知道今日之後還有沒有機會享受,所以要及時行樂。”

小二是一名蒜頭鼻少年,太陽穴鼓鼓著,看樣子煉體修為應該不錯。

他麻溜來到近前,饒有興趣地打量周烈,嘿嘿一笑說道:“客觀麵生!您照顧小店生意自然感激不盡,不過要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們這裏可是黑店,無論吃飯還是住店,價錢可高著呢!”

“少廢話,趕緊給我弄吃的去,你看我像差錢的人嗎?”周烈說著抬腳向二樓走去。

“好嘞!貴客登門,兄弟姐妹們趕緊出來宰客呀!”這他娘的還真是獨樹一幟,連宰客這種話都喊了出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周烈淡淡一笑,登上二樓之後覺得三樓更好,索性一口氣步入頂樓,找了一張臨窗桌子欣賞風景,隻覺得別有一番情趣。

整個世界都在瑟瑟發抖,唯獨他一人雲淡風輕,而且還有閑心欣賞街景,就像這家黑店一樣另類,獨樹一幟。

這家黑店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多一會兒就擺上席麵。

周烈一看非常滿意,龍肝鳳膽,萬年空青,碧水寒英等等全都端上餐桌,很多食材一看就是頂頂名貴的天材地寶,吃上一口恐怕能延壽幾個月甚至幾年那種。

難怪要自黑標上黑店,單單食材就非常昂貴,而更加昂貴的地方在於,庖廚的手藝非比尋常。

就拿這血豆腐來說,切成了十三朵血蓮,飄在碧水寒英之上,竟然斬斷了所有邪異,使血蓮散發出絲絲縷縷香氣,看上去竟然生出幾分聖潔的味道。

能夠做到這點絕非易與之輩,通過細節就可以品味出他的刀法,心神,意境皆已臻至化境。

這桌子菜太難得了,周烈大笑讚道:“妙!妙哉妙哉!可惜我是個大胃王,做點兒東西夠誰吃的?小二趕緊通知廚房,菜品佳肴多多益善,讓廚子亮亮真本事,他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您,您不是來吃霸王餐的吧?”小二抹了抹鼻頭,眼睛比剛才亮了許多,似乎要將周烈從頭到腳看個真切。

“哈哈哈,怕我付不起錢?你們既然是黑店,如果我付不起錢,直接剁成肉餡兒做包子不就成了?既然想宰客就拿出幾分誠意來,不要錯過一次送上門的大生意,明白嗎?”周烈猛然抬頭看向前方,隻見花瓣鋪地,聘聘婷婷,走來一道曼妙身影。

“貴客登門,不好讓下麵的小廝招待,我是客棧掌櫃羅宓兒!今日有幸見到尊駕,不知客官喜歡喝什麽樣的酒?”

“哦?你這裏都有什麽樣的酒?”

“哈哈哈!”羅宓兒輕笑道:“我們這裏有七情六欲釀成的美酒,還有各種恐慌和茫然釀製的苦酒,如果貴客不稀罕這些,還有那三生三世桃花情酒,喝上一口便是桃花劫,喝上四五口便會紅鸞星動,再繼續喝下去說不定大徹大悟,畢竟物極必反嘛!您說是不是?”

女掌櫃拿開紗扇,顯現出一張姣好麵容,配合她那身形真是尤物,相信邪魔兩道沒有人不想得到她,然而這家黑店偏偏屹立到今天,自然有其道理。

正說著,城裏城外全是鍾聲,天空傳來悶響,令人無端端產生壓抑和憋悶之感。

“咦?”女掌櫃和周烈都沒有想到,正道修士的突破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外麵那些大陣和防禦工事也忒不頂用了,怎麽這麽快就被敵人突破進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片刻後,周烈心頭一緊,暗道:“來了!昊隆雲老匹夫竟然追了過來,從氣息上不難判斷出他在人族擁有身份,是以人的軀殼投入戰場,不過應該僅止於傀儡,不可能真正駕臨恨天崖!”

就在二人失神之際,同桌忽然響起話音。

“宓兒,太好了,你終於出關見我,是因為恨天崖正在遭受猛攻嗎?放心好了,隻要有我在定然保你周全,絕對沒有人敢損害你一絲一毫,哪怕有人對你動了一點邪念,都要將其碎屍萬段……”來人說著看向周烈,目光如一片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