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選擇
其實，剛才所有人都忽略了昏迷中的藍元山，王浩也是最後關頭才想起來。
多圖見此，眼神有些怪異，不知道在想什麽，當無情明器再出，其他幾人都是劍拔弩張，氣勢比之前更盛時，多圖反而笑道，“這有何難，博父，你去吧！”
“是，老大！”怪老頭，也就是博父，和多圖相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應聲道。
王浩看他們答應的如此爽快，又捕捉到之前多圖的怪異眼神，想到其中必定有詐，便是有出聲製止了想要過來查看藍元山的博父，“算了，你們走吧，藍元山的情況，還是等我們自己仔細查過，再去至尊府解決吧！”
周白宇幾人一愣，這事是王浩提出的，怎麽王浩又自己拒絕了呢，不過未待他們幾人質問，無情卻是響應王浩，收起了明器，麵色凝重的解釋道，“王浩說的不錯，藍鎮主的情況到底如何，我們並不清楚，若是讓對方接觸藍元山，鬼知道他們會在藍鎮主身上做什麽手腳，此事還是先回神侯府再說吧！”
無情這麽一說，四人也都是恍然大悟，至尊府既然有能力控製藍元山，那麽眼下的情況，就算對方假裝治好了藍元山，他們也一樣看不出來，若是對方借著查看之際，給藍元山下毒手，那更是害了藍元山。
“嘿，既然大捕頭不放心，那我們就告辭了！”博父得意的笑道。
“告辭！”多圖嘴角抹過一絲笑意，算是扳回了一局，然後領著戒心加重的李乘風三人，打道回府。
望著七人離開的背影，無情終是歎了聲息，倚雲座調轉，道，“回去吧，藍元山的情況，先請葉神醫看看，若是能治，那最好不過，若是不行，好歹也弄清楚根源，免得被至尊府玩弄於鼓掌之中。”
眾人默然點頭，周白宇扛起藍元山，一行人返回神侯府，不過半途中，無情卻是對王浩說道，“王浩，世叔去了天泉山見那柄刀，世叔說有可能的話，讓你去看看。”
“天泉山？諸葛神侯去了那裏，那柄刀是誰？莫不是京城第一刀，蘇夢枕？”王浩疑惑的問道。
“不錯，正是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的紅袖刀。”無情道。
王浩更奇怪了，“從今晨的情況來看，蘇夢枕應該是跟蔡京和唐門搞在一起了，諸葛神侯還去見他，到底所謂何事？”
“現在沒什麽事情，你去了不就明白了！”無情淡淡的笑道。
王浩見此，沒有優柔寡斷，便是告了聲辭，腳下生風，趕往天泉山。
天泉水，玉峰塔。
天泉之中，波濤洶湧，浪頭不斷衝刷著玉峰塔下的基石，而此時的塔下，兩道身影並肩佇立，眺望遠處。
這兩人，王浩都是有過一麵之緣，正是諸葛神侯和蘇夢枕。
“久仰諸葛前輩大名，你好！”
“客氣了，隻可惜老夫一點也不好，睡不好，吃不好，心情更不好！”
“據聞鐵二捕頭身陷囹圄，處境堪憂，前輩與他情同父子，為此寢食難安也是人之常情！”蘇夢枕淡定的表示理解。
諸葛神侯卻道，“你隻說對了一半，老夫心情壞透，並不盡是為了鐵手遭了奸人誣害……”
麵對諸葛神侯這位江湖武林有名的絕世高手，前輩宗師，京城朝廷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傅，八十萬禁軍總教頭，蘇夢枕仍舊氣定神閑，問道，“當此紛擾時刻，居然還有其他事情令前輩氣惱心煩？”
“正是，隻因不久之後，老夫將要狠起心腸，做一件極之為難，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做的事。”諸葛神侯道。
“什麽事？”
“殺了你！”
兩人談話至此，都是麵朝天泉，沒有相互看對方。
“殺我！咳咳……未知晚輩身犯何罪，竟然惹得諸葛神侯大動殺機？”不知是身體原因，還是被諸葛神侯的言語一時所嚇，蘇夢枕咳嗽道。
“防患未然，止禍於先唐禍！”諸葛神侯淡然道。
“前輩的耳目真靈，竟然這麽快便曉得唐門欲與金風細雨樓結盟，著實厲害！隻不過，這件事情尚在初步接洽階段，蘇某甚至未曾跟唐十五碰過麵，前輩現在便來興師問罪，未免過分緊張了！”蘇夢枕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諸葛神侯負手在背，擺出理由，“緊張，隻是因為老夫覺得你們結盟的成數極大，單是一個唐門，已經足以讓京城江湖永無寧日，若是再加上京城第二大幫，隻怕到時，非但外麵那片江湖風雨飄搖，便連天子腳下的皇城也要遭殃及，刀光劍影直撲宮廷，老夫身為臣子，決不容此事發生。”
聞言，蘇夢枕心中微微一怔，道，“聽先生的口氣，難道認為唐十五舍棄百年基業進軍中原，真正的野心並非稱霸江湖，而是垂涎，整個天下！”
“雖然不中也必定不遠！”諸葛神侯側目道，“先是收買蔡京，繼而拉攏金風細雨樓，這兩大勢力於京城舉足輕重，若非對此某些東西暗有圖謀，唐十五又何必大費周章，幹冒與虎謀皮之險，以唐門的實力，大可先在其他地方紮根，雄踞一方！”
蘇夢枕反駁道，“就算唐十五確有覬覦帝位之心，卻不代表蘇某也會同流合汙，一切隻是前輩憑空猜度，哪能作準呢！”
“開始的時候，你或許沒有造反之意，但一旦趟上了這渾水，便休想再抽身離開，換言之，除非你拒絕跟唐門合作，否則，你注定要成為從犯幫凶。”
“原來如此，諸葛神侯是想趁著蘇夢枕和唐十五結盟之前，拉攏蘇夢枕啊！”匆匆趕至天泉山天泉旁的王浩，憑借敏銳的感知力，聽到了這句話。
“以我的手段，蘇夢枕今晨都未察覺，現在疲於招架諸葛神侯，更是不會發現我，至於諸葛神侯，既然讓我來，必定是尤其原因，我就先隱匿暗處，靜觀其變！”王浩心中暗道。
“咳咳…敢問前輩，憑什麽認定我會跟唐門結盟，莫非，咳咳…又是憑空推敲？想當然？”
不知道是諸葛神侯的說話太刺激，還是山頂的風太冰冷，令本來已經病容滿臉的蘇夢枕，咳嗽越發的厲害，究竟，這個名動京城的****梟雄，患的是什麽病？
諸葛神侯繼續道，“據聞蘇樓主自接掌金風細雨樓的第一天，便已經許下兩大宏誌，第一是取代六分半堂，成為京城第一大幫會。”
“沒錯，可惜雷損也非浪得虛名之輩，要達到這個目標，看來還得多努力幾年。”蘇夢枕承認道。
“以唐門的雄厚實力，在這件事上定能幫得上忙，相反，若是唐門調轉槍頭，站在雷損一方，金風細雨樓指日可滅。”諸葛神侯側目說道，當真是理由充足。
“咳咳，這確是事實！”蘇夢枕沒有反駁。
“其次是，你希望能在這山頭上，為金風細雨樓建立一幢氣派萬千，雄奇宏偉，傲視四方的總壇。”諸葛神侯道。
“錯，並非一幢，而一組以黃綠紅白樓為副，居中恢弘城閣為主的建築群……”
談及夢想中的總壇，蘇夢枕首度展開笑容，一雙仿佛半夢半醒的眼眸，更閃耀出懾人奪魄的光彩。
蘇夢枕身上氣勢爆發，紅色氣勁如銳利刀鋒席卷周身，沙石四濺，伸手指著玉峰塔揚言道，“欲善其事先利其器，要盡展我對金風細雨樓的抱負，就得有一個規模完善的大本營作為支援配合，組織的運作才能事半功倍，得心應手。”
“蘇夢枕不是雷損，所以金風細雨樓也不會永遠背著****幫會這汙名，我們的經濟來源，將會是經營漕運，押響，保鏢，冶兵，商販等數之不盡的正當生意，一切一切，都會從這裏開始，這總壇，也就是金風細雨樓的未來！”
“老夫欣賞你的誌氣，但要建成你心目中規模龐大的總壇，耗資將以萬兩黃金計算，錢從何來？剛巧，唐門多的是不義之財！”諸葛神侯無懼蘇夢枕的氣勢，厲聲說道。
蘇夢枕氣勢收斂，目光一寒，冷聲道，“就是基於這兩個原因，所以神侯便認為蘇某定會為虎作倀，向唐十五投懷送抱？又抑或，統統都隻是借題發揮的借口，神侯在意的，根本就是你的徒兒鐵手的安危！”
“你認為呢？”諸葛神侯仍舊氣定神閑，一派從容。
“心照不宣！”蘇夢枕沒好氣的回答道。
“若老夫堅持要殺你，你會束手待斃嗎？”諸葛神侯問道。
蘇夢枕堅定回道，“當然不會！”
“有膽色，那，你的刀呢？”
“在袖裏！”
呼呼……
諸葛神侯周身氣旋懸浮流轉，“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用你的紅袖刀把老夫殺掉，否則，便效忠朝廷，假意跟唐門結盟，裏應外合，助老夫鏟除唐門！”
“強人所難，兩個都不好選擇，硬要二擇其一的話，以蘇某的脾性和金風細雨樓的前途想，我的決定當然是……”
蘇夢枕臉上掛著堅定之色，他的選擇，究竟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