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讓步
繼荒原地帶大戰狂挫櫻花會後，黑龍城一戰，不落皇旗以不足百人之數把黑龍會鬧得雞飛狗跳，傷亡過千，其整體戰力令機甲世界大為震驚。而劉浪先折東桑區第一高手山本櫻花，再敗發國頭把交椅亨利，風頭之勁，一時無倆。赤練兩個字也成為熱門詞匯，幾乎每個關心機甲國際戰局的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提及，不落皇旗這個炎黃古國的神秘戰隊也被人堂而皇之地寫進論壇，把幾旗旗主稱號，職業，擅長技巧都極為詳盡地羅列出來。更有人把最近的黑龍城之戰從何而起，怎樣結束，事情始末，一一做出詳解，更著重點出黑龍會言而無信的小人行徑。這麽連番轟炸下，東桑區戰場成了機甲裏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非之地……
德川城。
已經恢複狀態的劉浪驀然發現自己頭上多出了十餘根白發，煩心之餘，長籲短歎，大大感慨一番未老先衰言論，引來不落眾人一頓炮轟！
“練子老大，早說了驚燕一槍是燃燒生命的禁忌招數，你為什麽還用？看，出現不良反應了吧？你在多用幾次，小心變成滿頭白發，佝僂著腰，拄拐杖而行，那時候，你的真紅月槍可是派上大用場了，不用現找拐棍，直接變成替代品。”
一反以前‘群毆’時由蕃茄、楓竹挑頭的慣例，這次，小酷毫不客氣地開了第一炮。他這麽把矛頭直接指向劉浪，顯然是‘大快人心’的舉動，一時間，炮聲不絕於耳……
“小酷說得對，還有，老大後期都那造型了，還裝硬朗呢。挺著不下線，是不是感覺兄弟們都不如你？”
想起昨天劉浪那讓人心悸的蒼白無力，蕃茄是一點『毛』病都不慣，直揭其瘡疤……
“嗬嗬，牆倒眾人推，我也來幫推一把。練子，你下次再敢用什麽驚燕一槍，不用等對手掛你了，我直接就送你去坐監獄！”
優雅重現的鳳凰不慌不忙地在火上澆著細細的油柱，把本就熊熊的火頭再次撩撥得灼人肺腑。
三個參與的旗主一一發言後，輪到憋悶了一天一夜的楓竹、容雅了。兩人一左一右圍住某人，口誅手罰，把挾在兩人中間的‘可憐蟲’推過來，搡過去，大有把其變成皮球之勢……
“行了行了，快被你們玩死了！”
劉浪苦著一張臉，不住告饒，才算平息了眾怒……
貓貓一直含笑旁觀，雖然未參與其中，卻不妨礙她分享眾人那濃濃的情誼……從昨天加入突擊隊，到結束回城，她切身感受到不落皇旗強橫得令人側目的戰力，更進一步了解了這麽強橫的戰力是建立在什麽基礎上。同時，劉浪、鳳凰、蕃茄、沈勝衣、小酷等人也讓她把以往對男人兩個字的定義重新歸納。雖然他們表現各異，但卻是同樣的錚錚鐵骨，熱血重情，演繹出男人式的悲壯。這樣的不落，這樣的人群，使貓貓在短短時間內就不著痕跡的融入不落大家庭裏，再也興不起日後離開不落之念……
沈勝衣依舊是一貫的沉默寡言，虎目中含著柔和的光彩，一會兒看看打鬧的幾人，一會兒又低頭注視手中千鈞劍折『射』出的一抹青鴻，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被洋溢在空間中的友情氣氛感染，顯出與以往不同的軟線條……
把眾人表情盡收眼底，劉浪待蕃茄、楓竹鬧夠了，才正正表情，把話題轉到目前的局勢上。
“舊的一頁翻過去了，我們來研究研究現狀吧。大家說說，我們要怎麽掃平東桑，擊潰聯手後的櫻花會和黑龍會。”
“練子，我昨天晚上睡不著，仔細瀏覽了國際論壇，感覺國人的熱情空前高漲。隻要我們派人去把炎黃區主戰派散『亂』的力量擰和成一股，何愁東桑不滅？”
鳳凰聽劉浪提及正事，立刻把自己思索一夜的心得端了出來。
“恩，冰的主意很好。隻要能把炎黃區半數玩家聚合到一處，就能完全彌補我們人數上的劣勢。冰，你全權負責這件事。我和冷與夜談談，看他有什麽好主意。在沒有妥善協調好這些可用力量前，我們暫時按兵不動。大家就近帶兄弟們去練級，把損失的經驗補上。”
暫時製定了目標，眾人各忙各事，匆匆離去，現場隻剩下低頭沉思的劉浪和亭亭玉立的貓貓。
一會兒，心中有了計較，抬頭隨意查看四周，驀然發現俏立的貓貓，劉浪楞了楞，“貓貓，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不知道要去做什麽。大家都有事，隻有我很閑……”
“哦，你暫時代替冰帶著藍旗兄弟去附近練級吧。冰要忙著接洽聯合，一定沒時間帶藍旗兄弟練級。正好你也是藍旗所屬……我讓藍旗三個護旗使雷動、魔龍、老9過來，讓他們協助你。”
“好呀，正好我對這附近的練級場所還熟悉。”
貓貓欣然領命，等劉浪在頻道裏招呼三人後，柔聲道：“練子，昨天你都衰弱到極點了，為什麽還要殺回來？如果沒有後來的亨利護航，你很可能就會陪著大家一起掛掉。難道你不怕你辛苦練起來的人物要去坐久到讓人失去耐心，甚至把你遺忘的牢嗎？還有，你為什麽要在沒動手的時候就答應亨利歸還貞德劍，你不知道那把劍是發國鎮國之寶嗎？你對貞德劍本身的價值真的一點不動心？”
好奇寶寶把昨天一直憋到現在的疑問統統拋出來後，一雙丹鳳眼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盯住劉浪，等待他為自己一一釋疑……
“哈，你的問題還真多。”
無奈地撓撓頭，劉浪組織了一下語言，淡淡道：“不落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為上下一心，每個人心裏都有一份真摯情誼並且願意為這份情誼付出。我也是這樣，昨天如果不回去和兄弟們並肩作戰，我的心會不安。而你擔心的坐牢，我從沒想過。即便某一天，這個人物真的去坐牢，我還是我，還是不落皇旗的赤練。至於歸還貞德劍，是因為欣賞亨利這個人，現在這麽坦白耿直的人太少了……最後再說說貞德劍的價值問題。”
頓了頓，劉浪掃眼貓貓空著的手，“從玩遊戲那天起，我就沒在乎過裝備，更沒有網遊玩家普遍的裝備癖。裝備對於我來說，隻是輔助。一路走來，打下赤練這個名頭，和一眾兄弟姐妹嘯傲網遊，我靠的是心和頭腦。一顆讓大家知道我在乎他們的心，一副精於計算對手，準確擊中對手要害的頭腦。這就是我的風格……”
說著說著，他突兀地呼口氣，“呼，跑題了。怎麽說到我的遊戲風格上來了。哎，魔龍他們過來了。”
看眼滿麵思索神『色』的貓貓，劉浪牽動唇角『露』出一絲淺笑，迎向急匆匆走來的三人……
貓貓的目光隨著走出的人偷偷瞄過去，盯著那不顯高大的背影，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就是這個外表普通的人，一手打造了網遊界的神話，於平凡中蘊滿引人魔力，讓產生共鳴的人不知不覺中聚攏在他周圍，心甘情願和他一起並肩作戰，那看似一碗見底清水的表麵偽裝下是一潭猜不透卻能感覺到的深邃神秘，這個人，真是一個獨特的存在……
兩日後，發國區聖十字帝國主城，聖騎城。
委婉地送走心懷不滿的服部黑龍，聖十字軍團長威廉略呈褐『色』的眸子盯住亨利，壯碩的身體猛地凝起攝人氣勢，“亨利，你為什麽要幫助那些炎黃人？我派你去東桑區和服部黑龍見麵是商談彼此合作事宜，不是讓你去樹敵，你……”
“威廉，你沒有參與那場戰鬥，不會明白其中緣由。”
不客氣地打斷威廉的話，亨利俊朗的臉上充滿嚴肅，“我們為什麽要和黑龍會合作？無非是尋求強勢力量，強強聯盟，打擊我們的勁敵新月騎士團。可你知道在我到東桑前，服部黑龍已經和新月的艾米接觸過了嗎？”
觀察著威廉臉上出現的一絲驚詫，他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我們在選擇，別人也在選擇，這並非我和服部黑龍鬧僵的主因。而是這個人出爾反而不講信用。明明承諾的事情頃刻間就能推翻，這樣的人不適合與我們結盟。至於那些炎黃人……我倒是認為他們才是最適合結盟的對象。”
“啊？！！”
威廉吃驚地皺皺眉，“那些炎黃人？他們憑什麽和我們結盟？亨利，炎黃人一向不團結，不講信用，難道你沒聽說過？雖然他們僥幸在東桑戰場取得了小小的戰績，不代表他們就有資格和擁有十萬高素質玩家的聖十字結盟。你不要被某些人的小恩小惠收買，那些炎黃人可是非常狡猾的。”
“威廉，你是不是對炎黃人抱持的偏見過大？說他們沒資格和我們結盟？我還在顧慮驕傲的赤練會不會和我們結盟呢！”
再次讓固執的人震驚，亨利仰起頭，看看殿頂的浮雕，悠悠道：“我從沒見過象赤練這樣滿身傲骨的男人，更沒見過不落皇旗這麽有素質的戰隊。威廉，你說我們聖十字的人素質高，那我問問你，他們可以在你或者我帶領下，十幾個人身處成千上萬敵人包圍下，不氣餒，不退縮，不逃避嗎？”
“這個……”
威廉仔細地想了想，搖頭道：“不能，真要處身這麽不利的戰場，不用說他們，就是我，也要利用卷軸逃離了……”
“那就對了，而不落皇旗的人做到了！你無法理解我當時看到被黑龍會大批隊伍包圍中那十幾個炎黃人的感受。”
腦中浮起一張張充滿戰意的鮮活麵孔，亨利歎氣道：“如果單論素質，估計機甲世界難有和不落皇旗比擬的戰隊了。那些人，是真正的勇士……威廉，相信我，不要和服部黑龍結盟。隻有不落皇旗才是我們聖十字最佳的合作夥伴。”
“這個……”
威廉猶豫良久，終於無奈地點點頭，“亨利，聖十字是你和我一手開創的，你有一半的決定權，我不反對你的決定，但是也讚同。你願意和炎黃人結盟，你自己去辦吧。當然，我不會再與黑龍會結盟，背信棄義的人我根本沒興趣理會。”
“嗬嗬，威廉，讓你這個硬漢讓步還真費勁。好了，我馬上著手去辦和不落皇旗結盟的相關事宜。放心吧，時間是最好的見證，你一定不會後悔今天的讓步。”
興衝衝地道聲拜拜，亨利走出大殿，開始謀劃和不落皇旗接觸商討的具體事項去了。
威廉從他離開後，一直沉思著，良久，才歎口氣，喃喃道：“亨利，但願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憂心忡忡的人此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罕見的讓步竟完全改寫了發國區機甲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