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衝突

發現劉浪怒目圓睜,凶神惡煞般揪住楓竹衣領,小酷忙緊走幾步,來到近前。“練子老大,你別急呀,這麽扼住瘋子老大,他怎麽說?”

“哦……”

察覺楓竹被自己勒得直翻白眼,劉浪鬆開手,用歉意的口吻道:“瘋子,不好意思,我……”

“算了,毒蛇……”

楓竹手撫咽喉摩擦片刻,借以緩緩神,低聲道:“電話打過去了,不是許真接的……他的老婆接的電話,說……許真昨夜被人打成重傷,一直昏『迷』不醒,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什麽?!”

劉浪驚得睜大眼,“怎麽可能?真原來可是l省搏擊冠軍,誰能把他……真嫂子說出是誰下的手嗎?”

“說了……”

楓竹臉上突兀地升起暴怒之『色』!

“傷他的人根本沒離開現場,據真嫂說,她和許真逛街,看到那個人當街毆打羞辱一女子,氣不平下,真出麵勸說,三言兩語間,兩人就打起來了。真敵不過那人,當場被擊成重傷,呈現休克狀態……凶手一直沒逃,等真嫂報警後,他還派一個同伴陪真嫂送許真去的醫院。這個人自稱叫山本崇!”

“山本崇?東桑人?”

“對!”

“我x他東桑老嗎!”

狂暴地噴出咆哮,劉浪眼底猛地凝聚起陰森寒光,“瘋子,真住在那個城市?”

“x市。你想過去?”

“恩,你有時間嗎?一起過去。”

“好,我這裏到x市半天時間就夠了,我們在那裏的懸浮火車站見。你讓小酷陪你一起來。”

知道劉浪個『性』,怕他和人起衝突吃虧,楓竹特意叮囑他帶上‘禦前’高手……

“知道,我帶小酷和藍益一起去。”

x市。

匯聚到一處,寒暄幾句,找路人問清醫院地址,劉浪,楓竹,小酷,藍益一行很快就站在了醫院大樓外。

“洪慈二院……”

看眼大門外的金字招牌,再看大門內不時進出的男女老少,小酷奇怪地道:“這裏人好多呀,難道現在的人身體都這麽不好?”

“嗬嗬,小酷,你不知道人生最大兩件事就是生與死嗎?無論生或者死,幾乎都要經過醫院這個機構,它就好像陰曹地府設在人間的辦事處,人怎麽可能少?每天要哇哇出生那麽多生命,又要無聲無息夭折許多生命……想這裏和外麵街上一樣人員稀少,除非人類都死翹翹才有可能……”

“去,藍益,你的見解是不是太獨特了?”

楓竹好笑地看眼藍益,感覺黑暗拳手的思維果然與眾不同,剛要再說些什麽,突然被身後急速刹車發出刺耳‘嘎吱’聲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見一輛銀光閃閃的東風懸浮車停在他身後一米處,不覺氣惱地望向車內司機,剛要出聲,另一側副駕駛位置車窗猛地探出一個人頭,“你嗎的,沒事站路中間,想死呀?滾開!”

囂張的語言配合探出車窗的凶狠麵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絕非善類!

“草!”

藍益惱怒地盯住那人,就待過去‘理論’一番。理論者,拳頭也!

“藍益,不要衝動!”

一把拉住藍益,劉浪沉聲道:“沒必要節外生枝。我們讓開。”

四人讓到一邊,東風車呼嘯著開進醫院大門,隱約間還能聽到車內傳出的聲音:“算……你們……識相……”

“草,太他嗎裝x了!”

藍益恨恨啐口濃痰,猛然發現醫院大門前立著禁止車輛入內的警示牌,不覺奇怪地走到門前警衛處,擺出一副笑臉道:“兄弟,問個事,剛才那車裏的是什麽人?為什麽這麽大模大樣的開車進去?門前不是寫著禁止車輛入內嗎?”

“啊?!你是外市來的吧?”

警衛狐疑地打量眼藍益,“那車裏的人來頭很大,你就不要多問了。免得惹禍上身。”

目睹剛才一幕,警衛好心的提醒後,任憑藍益百般詢問,就是不肯告訴他車內人的來曆……

劉浪走到藍益身邊,淡淡道:“藍益,我們走吧。和那些人渣計較沒意思。”

隱約猜出那些人可能屬於黑『色』背景之流,劉浪殊無好感的選擇直接無視……即使他和水月風關係拉近了一步,個『性』裏偏正的他還是無法苟同這些所謂的暗秩序者……

進入醫院,詢問當值人員,四人很快找到了許真病房。站在病房門前,透過尺餘長的門玻璃向內張望,劉浪一眼看到頭裹紗布,麵『色』蒼白,雙眼緊閉的許真。嘴角顫動,他目光旁掃,發現病床邊坐著一個麵『色』憔悴的女人,猜測是許真老婆,他輕聲對楓竹道:“瘋子,你和我進去,小酷,藍益,你們在外麵等。”

推門走進病房,女人聞聲抬頭,發現是兩個陌生的男人闖進,不覺神『色』一變,看眼許真,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是誰?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真嫂,是我,許真的朋友。我一早和你通過話。”

在電話屏幕裏著過麵,楓竹走到劉浪前麵,和顏悅『色』地出聲安撫驚慌的女人。“我和毒……他,都是許真的好朋友,特意過來看看。”

“你……”

女人仔細辨認楓竹麵相,感覺到一抹熟悉,臉上的驚慌神『色』逐漸鬆懈,“沒想到你能過來,真,他……”

“真嫂,我們外麵說吧。”

略帶痛楚的眼神掃過昏『迷』不醒的許真,劉浪對女人柔聲道:“我有些事想問問你,這裏……”

“哦,好的。”

女人點點頭,站起身隨兩人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讓藍益站在門前照應,劉浪走到遠離病房的位置,麵向一側牆壁,伸手握住一排供人休息等候的長凳頂端的鋼質管狀橫稱,輕輕摩擦,“真嫂,你能詳細和我說說許真是怎麽被人打傷的嗎?”

“他……”

女人仿佛又回到了現場,臉上升起驚惶無助的表情……

“我和真昨天是結婚十周年,計劃晚上出去慶祝一下。在漫步去飯店的路上,我們看到路邊站著幾個男人,起初我們並沒在意,等看到其中一個男人正用力毆打一個女人時,真要過去勸說,被我拉住了。唉……如果當時我執意拽他走,就不會……”

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女人繼續道:“遇到這種事,人都好奇。雖然我拉住真,可還是沒有馬上離開那裏,慢慢往前走的時候,多看了那一男一女幾眼,發現那個男人很殘忍,把那個女人打得遍體鱗傷,而那個女人十分奇怪,被那麽凶狠的毆打,卻一聲不吭……我緊拉著真都已經走過他們停留的地方了,那個男人突然說話了。是一種很奇怪的腔調,當時我還奇怪,後來……才知道他是東桑人。”

想到那個東桑人當時的惡毒語言,連身為女『性』的她都極為憤慨!

“那個東桑人用奇怪的腔調說,那個女人是……是……,他用了一個很下流的字眼,然後又說炎黃人都是劣等人種,男人沒骨氣,女人下賤……真當時很憤怒,掙開我衝了過去,和那個東桑人吵起來了!他們沒吵幾句就動手了,然後……”

“嗎的!”

用力握住鋼稱,劉浪咬牙道:“真嫂,你不是報警了嗎?怎麽處理的?”

“怎麽處理?”

女人突兀地『露』出一絲嘲諷,“還能怎麽處理,我們隻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那個東桑人聽說是一個大財團的副總裁,而且這件事還牽涉兩國邦交,政……上麵的意思是私下調解,讓他們賠償一筆醫『藥』費。今天一早,那個東桑人,哦,他叫山本崇。他的律師來過了,和我說山本崇要賠償一百萬人民幣了結這件事……”

“一百萬?你同意了嗎?”

“我不同意又能怎麽樣?他們有財有勢,又是外國人……”

女人黯然歎口氣,目光茫然地望著牆壁,陷入了自卑的哀傷中……

“草!!”

劉浪憤怒地握緊鋼稱,猛地用力提起,把整張長條椅子硬生生提起一角,再用力頓下!

椅腿頓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連帶他拉提長椅的動作,驚動了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人,“草,誰他嗎發神經。”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幾個男人隨之走了過來,其中赫然有剛才在醫院門口東風車內謾罵的那個人!

幾個男人看到劉浪等,並未在意——以他們的‘身份’怎麽會留意幾個擋在自己車前的‘普通人’?可看到女人時,幾個人楞了楞,罵人的男人走前幾步停下,輕蔑地掃眼劉浪等人,『**』褻的目光盯住女人,嘖嘖做聲道:“嘖嘖,這不是許真的老婆嗎?怎麽了?是不是許真掛了?嘿嘿,許真這個傻x總以為自己會那麽幾下子就拽得誰都不放在眼裏了,到處管閑事,這回踢到鋼板了吧?唉……肋骨骨折,顱內大出血,我看他這次是沒救了……不過也沒什麽,那個東桑人那麽有錢怎麽也能多給點喪葬費吧?你拿著這筆錢,再找個爺們,還不是一樣過?裝得這麽悲傷幹什麽?男人還不都是一樣,下麵……”

本就暴怒的劉浪被這個人渣冷嘲熱諷的言辭激得雙瞳充血,握住鋼稱的手狠狠發力,竟把用鋼釘嵌牢的鋼管硬生生扯離鑲嵌孔!

尺餘鋼管在手,劉浪毫不猶豫地將之重重砸向那個人渣頭顱!

“啊!!”

沒想到看著相貌普通,毫無氣勢的人頃刻間變成了蠻橫的凶獸,那人被劉浪把鋼管從鑲嵌孔拉出的野蠻到極點的動作嚇到,竟忘了躲避,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下意識的伸手抱住腦袋,身體下蹲,以期阻擋直接命中頭部的傷害……

鋼管呼嘯著砸下,眼見即將砸在下蹲的人頭上,斜下裏伸出一隻手,穩穩抓住疾落的鋼管前端,使下麵蹲伏的人逃過了可能被打殘的下場……

“小酷!你幹什麽?!!”

發現竟是小酷抓住了下落的鋼管,劉浪咆哮著想拉出鋼管繼續毆打那個人渣,卻始終無法從小酷握緊的手中拽出凶器……鋼管如在小酷手中生根一樣,任憑劉浪用力拉扯,卻絲毫不見鬆動……

“練子老大,你想鬧出人命呀?”

小酷可是領教過劉浪的狂野爆發力,深恐他一鋼管下去,把那人的腦袋打成‘萬朵桃花開’,攤上人命官司,是以及時出手化解了劉浪的致命一擊……

“放手!我他嗎打死這個人渣!”

紅了眼的劉浪根本聽不進小酷勸,拉扯幾下見無法得逞,立刻鬆手轉向去拽椅子上另外的鋼稱!

“毒蛇!冷靜!”

楓竹從後一把抱住劉浪,邊用力向後拉扯,邊回頭招呼藍益過來幫忙按住暴跳如雷,幾欲掙脫束縛的狂人。“藍益,快過來幫忙,毒蛇發狂了!”

“來了。”

如疾風般掠近的藍益和楓竹一起抓住扭動掙紮的劉浪,強行拉到梢遠位置坐下,連聲勸解……

逃過一劫的人起先慶幸,接著惱羞成怒,憤憤站起身,看看身後呆若木雞的幾個同伴,吼道:“你們傻了?沒看見那小子想下死手?都給我上,劈了他!”

被他一吼,那幾個人如夢初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紛紛從衣服裏拿出連鞘短刀,抽出鋒利的刀刃,湧上前來,準備把劉浪『亂』刃砍之!

“住手,你們吵什麽?”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那些人身後傳來。

幾個持刀欲撲的人聞聲立刻停住了動作,齊齊轉頭後望。

“彬哥。”

見是自己老大出現,幾個人喊聲彬哥,目光不約而同望向命令自己動手的人……

“彬哥,那幾個小子在這裏『亂』嚷嚷,我怕影響您養傷,想讓他們安靜點。看到許真的老婆在,隨便說了幾句,那小子就拿鋼管打我,太他嗎橫了!”

“恩,常山,你說的是真的嗎?”

出現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藍條病服,左臂被繃帶跨肩纏繞固定成三角狀,一張縱欲過度的臉上含著不相稱的狠辣表情。給人第一眼印象也絕非普通人……他聽到手下頭目解說原委,看眼常山指點的劉浪,按住劉浪的楓竹、藍益,一邊麵『色』發白的女人,再看看小酷,小酷手中的鋼管,再下意識的看向長椅,轉瞬間把發生的經過推敲一遍,走到小酷麵前站下,淡淡道:“你們是什麽人?”

小酷靜靜注視他,輕聲道:“我們是許真的朋友。”

“哦,那個愚昧不化,標榜正義的傻瓜居然還有朋友?”

嘲笑地看看小酷,彬哥雙目一立,『露』出森寒凶光!

“小子,別以為和許真一樣會點功夫就四處管閑事,許真這個傻蛋即使不被別人弄殘,我還要收拾他呢。你覺得你們是什麽?過去的大俠呀?我呸!”

冷冷啐口吐沫,他發現小酷臉『色』發沉,不覺冷笑道:“怎麽?你有什麽不滿情緒嗎?”

麵對他的挑釁,小酷淡淡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握住鋼管彼端,雙手微微逆向發力,吱嘎刺耳的金屬聒噪聲中,把空心鋼管扭曲成細細的實心麻花狀!

“噝……”

包括彬哥在內,幾個麵對小酷的人不約而同地從牙縫裏抽口涼氣,盯著麻花狀的鋼條, 臉上陰晴不定:這小子是什麽人呐?輕輕一下就把鋼管變成了麻花,這……這……也太恐怖了!

“咳,咳……”

借幾聲假假的咳嗽掩飾剛才下意識的失態,彬哥重新打量小酷幾眼,低聲道:“小子,沒看出來,你還真有點料。有沒有想過出來做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

“對,隻要你跟我走,金錢,美女隨你開口。別象許真一樣,榆木腦袋,就知道抱著什麽所謂的正義,正義能給你什麽?能給你吃,給你穿?”

見識了小酷的強橫,彬哥忍不住動了愛才之心,立刻許以重利,想拉攏這個一眼看去涉世未深,還帶著一絲稚嫩的青澀年少……

“這個麽……”

小酷扭身看看劉浪,轉回頭道:“不好意思,後麵坐的就是我老大。我隻能多謝你的好意了。”

“哼,不識抬舉。”

碰了個軟釘子,彬哥惱羞成怒地道:“我看中的東西如果不能得到,別人也別想!小子,信不信我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讓你橫屍街頭?”

手不經意地做出彎曲扣動扳機狀,目中充滿威脅,彬哥就這麽冷冷看著小酷,準備等他回心轉意……

“我是人,不是東西。如果你沒別的事,我要說後會有期了。”

小酷何許人也?戰神傳人,新一代的戰神。豈會在乎區區火器威脅?不輕不重的再次給了對方一記軟釘子,他轉身向劉浪走去,把咬牙切齒,麵『色』尷尬的人晾在了那裏……

“好,小子,你有種!”

彬哥氣惱地用手指點小酷背影,轉身對幾個手下吼道:“走。”

“慢。彬哥留步。”

一直注視動態的藍益出聲叫住了將欲行的幾人,叮囑走回的小酷看住劉浪,他站起身,走到彬哥身邊,含笑道:“彬哥,對不起,剛才沒認出來你。”

“恩,你是……”

聽藍益語氣似曾相識,彬哥狐疑地看看他,發現藍益雙手握成拳擺在身前輕輕對撞幾下,不由神情一動,“貴姓?”

“嗬嗬,彬哥客氣了,免貴姓藍。”

“藍……”

彬哥皺皺眉,思索片刻,猛然一驚,低聲道:“藍……益?”

“嗬嗬,難為彬哥還記得我這小人物。”

“你……怎麽和許真混在一起?你們好像不是一條道上的……”

確定眼前的人是心狠手辣的暗黑拳手藍益,彬哥奇怪他怎麽會和滿身正氣的許真有交集?

“嗬嗬,彬哥果真是快言快語,豪爽!”

假假的奉承句,藍益靠近他耳邊,低聲道:“彬哥,實不相瞞,我和許真也是泛泛之交,這次來是陪我朋友來的,他和許真交情非常好。”

回頭暗指劉浪給彬哥看,藍益再次附在他耳邊道:“他是……”

聲音越來越低,連旁邊幾人豎耳傾聽也沒聽到藍益對彬哥說的到底是什麽……

麵『色』頃乎發白,彬哥仔細看眼劉浪,接觸到他對視的陰森目光,不由打個寒噤,移開目光,對藍益道:“兄弟,謝謝你點步,不然我還蒙在鼓裏,險些……別的就不多說了,這份情我李彬記下了,以後有事知會聲,一定到!還有,”

看眼劉浪,彬哥低聲道:“和你的……朋友說聲,剛才是一場誤會,請他別放在心上,改天等我傷好,請哥兒幾個聚聚。”

“嗬嗬,彬哥客氣了,我們這次來還有要事處理,可能沒機會和彬哥把酒言歡了,下次吧,我們定會專程造訪。”

“好,千萬要來呀。”

和藍益握握手,再寒暄幾句,彬哥對劉浪友善一笑,領著手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