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新的速度很快,徐老的速度更快,幾個跳躍便橫在洪新與方重鑫之間,雖然隻是背著身子,但在身上氣機引導下,周圍的空間似乎被凝固。

洪新前進起來越發困難,在距離徐老五米遠處不得不停下,在他的感應中,如果強行突進,在周圍空間凝固的情況下,身形靈巧將與普通人無異,到時,徐老恐怕動動手指自己就得玩完,在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下他隻能謹慎對待。

“年輕人很不錯,已經快要跨入先天的門檻了,你是哪個家族或門派的弟子,如果老夫相熟的話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能,不然,以你的天賦真是可惜了,”徐老輕輕轉過身,語氣淡定自然,可言辭之間的試探意味非常濃重。

對於徐老的試探,洪新恍若未聞,“讓開,或殺了我,”說罷氣勢再次攀升,像是要用行動向他證明,殺我,你也不會好過。

本就不善言辭的洪新並不想與他Lang費時間,不過他心中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名老者的對手,就算強行激發自身潛力也是一樣,他此時不怕死,可也不想死的毫無價值,對少爺沒有絲毫幫助,就算死也不能瞑目。

“少年輕狂,就讓老夫來教教如何對待長輩,”少年的冷漠已經讓徐老知道,恐怕再怎麽試探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還不如直接點將他擒下在細加拷問。

腳下用力一蹬,身體猶如平地滑行一般,右掌微張,對著洪新一拉一握,隨後緊握成拳,這般施為下,距離洪新已經不足兩米。

洪新的防備一直不曾鬆懈,老者剛動,他便想脫離這片像是漿糊一樣的空間,可惜身體剛躍起三尺,徐老那一拉一握間,洪新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重心不由向前傾斜了一下,原有的動作瞬間被破壞,而且緊隨其後的一拳近在眼前。

他也是久經戰陣的人,身體瞬間像是一個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體內蘊含著少許太陽真火伴隨著內勁旋轉在周身,將空間的束縛與隔絕開來,雖然耗損內力頗巨,但卻是最有效地辦法,同時,一掌拍出,迎向徐老砸來的一拳。

“碰”兩掌相接勁氣四處飛散,然而洪新這一掌本就是虛招,雖然被對方的勁氣震傷,但他也因此在空中拔起一段距離,借著身體的高速旋轉,硬生生從徐老的頭上越過,並在接近的瞬間連出三掌,一掌強過一掌。

“轟,”最後一掌相交下,洪新吐出大口鮮血,內腑受了極重的震傷,同時借著反震力向別墅飛掠而去,他本就不願多糾纏,否則,家中的幾位老人恐怕早已被對方擒下,到時就算少爺恢複也隻能束手待斃了。

洪新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在洪飛恢複前保護好他的家人,這也是退敵的唯一希望,他相信,少爺一定能擺脫內心的魔障,破繭重生,因為《華陽經》是他見過最神奇的**,如此神奇必有其獨到之處,因此,他不惜重傷也要保護好洪飛的家人,為他爭取關鍵的時間。

再次一個彈跳,洪新直直向二樓越去,準備破開玻璃去援救幾位老人家,眼看著玻璃窗盡在咫尺,一道殘影出現在麵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覺胸前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倒射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時間再不能提起絲毫力氣。

徐老身為先天高手,雖然因為反震力沒能及時跟上,但全力一個跳躍便是數十米,洪新落地後再次起跳間距無疑拉長了許多,就是這短暫的時間足以讓徐老趕上並先一步到達,趁著洪新立足不穩,氣息不定的情況下奪得先機。

徐老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剛才一掌足以要了他的命,暫時還有許多疑問需要他來解答,所以並沒有繼續下手,隻是來到他近前,靜靜等待方重鑫他們。

不大一會兒,方重鑫等人將洪飛的所有親人都帶到了別墅外,連同幾個傭人在內,這些人倒是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隻要他們乖乖聽話,對於這些老弱婦孺方重鑫也不屑動武,隻是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但對於這些平頭老百姓,這種陣勢著實將他們嚇得不輕,尤其院中不時傳來巨響,以及剛才那群凶神惡煞般的大漢。

“洪新,你怎麽了,”一出房門,幾位老人家便看到洪新氣息微弱的躺在地上,也顧不上害怕,齊齊跑了上去,洪父將洪新扶起來焦急的問道。

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洪新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看到眼前一群人正擔憂的望著自己,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開心而無力的笑容,是啊,這種被他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美妙,以前,自己麵對的永遠都是冷酷的命令以及不可違背的意誌,直到死亡恐怕都不會有人為自己流下一滴眼淚,燒一片紙錢。

現在自己終於親身體會到了,可是幸福真的很短暫,短暫到他都來不及細細體味,他狠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守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伯父,你們沒事…就好,你們沒事,少爺…一定能度過這次劫難咳…咳”他沒有回答洪父的話,首先想到的就是眼前這些可愛的人,同時堅信洪飛能夠扭轉乾坤,說道最後,一口鮮血吐出,咳嗽不止。

鮮血染紅了洪父的衣袖,就像一朵淒美的蓮花緩緩綻放,放下心中的牽絆,洪新的眼簾也再次慢慢合上,臉上沒有絲毫的遺憾。

這一刻他們都想到了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少年,大清早起來教他們修習內功,表情永遠是一絲不苟,看上去很冷漠,但那份熾熱卻埋在心中。

“洪新,洪新,”洪父輕輕搖動了幾下,可洪新依舊沒有動靜。

洪父紅著眼,在院中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可依然沒有找到心中期盼的人,不由悲痛的叫道:“小洪…小洪,洪新快要不行了,你在哪,回個話啊,”

現在大約是淩晨兩點多,周圍靜悄悄的,這一聲叫喚顯得異常響亮,其他人似乎受到牽引,洪母更是擔心兒子,帶著哭腔不斷呼喚。

一聲聲悲泣如同杜鵑啼血,深深刺進洪飛的心中,洪飛的意識此時處於半清醒狀態,心中似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快些,再快些,”。

隨著潛意識中不斷努力,漸漸地,體內開始有新的真元凝聚而成,在體內運轉的越來越快,已經超過了以往運功時的速度,並且絲絲真元脫離原本的穴位再次與其它穴位貫通起來,絲線也在緩慢變粗,聯通的道路變得越來越寬敞。

吵雜而單一的呼喊聲終於惹惱了院中之人,“閉嘴,”方重鑫低喝一聲,這片別墅區可是住有許多富人,雖然他們在來時已經向公安局打過招呼,但如果報警的人多了,難保不會出現什麽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裏不是江南,對這些地方機關沒辦法完全掌控。

加入內力的嘯聲將洪父等人嚇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洪義練習《華陽經》時間最久,這些天習武的進步也是最大,因此壯著膽子指著方重鑫喝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來這裏搗亂,還有你們將小洪弄到那裏了,”

方重鑫本就是輕狂之人,哪裏容得下被一個老弱病殘之人指著鼻子喝問,頓時怒從心頭起,閃電般跨前一步,另一隻腳直直踹在洪義胸口,將他踢飛了四五米遠,伴隨著一聲慘叫,空中灑出一連串的鮮血。

“記住,誰若再敢多嘴,他就是前例,”方重鑫指著口中不斷湧出鮮血的洪義囂張的道,看著這群弱小的貧民在自己麵前膽戰心驚,他心中說不出的得意。

洪飛的奶奶緊緊摟住洪義,一邊流淚,一邊不斷擦拭他口中流出的鮮血,口中喃喃的敘說著什麽,其她的婦人全部低低哭泣著,而男人們則是氣的臉色發白,他們現在感到了恥辱,感到了一輩子都沒有體會到的屈辱,以前是窮,可窮人也有尊嚴,隻是這種尊嚴的底線很低,也不會有人去觸動,可這一刻,他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屈辱,一輩子無法洗刷的屈辱。

眾人各個眼睛充血,盯著這群突如其來的惡人,要不是身邊的幾個夫人將他們死死拉住,恐怕此時已經衝上去拚命去了。

而距離這座別墅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林依雪正淚流滿麵的哭泣著,“林伯,求求你了,幫幫他們吧,要是洪飛死了,我…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