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尾聲

我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雪白的病房中。

我一睜開眼睛,就四處尋找覃瓶兒的身影,卻隻看見一臉木然的寄爺。

“瓶兒呢?”我抓著寄爺的胳膊問。

“她……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寄爺依然木著臉。

“麽子地方是她該去的地方,那幅棺材?她才是真正的血魂碑?”

“是的。老祖宗早就想到了,血魂碑不是一件物事,而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隻有這樣,才能千年流傳,生生不息,也不會被人破壞!我們要做的,就是把真正的血魂碑安放在那棵梭欏樹頂。”

我淚水滾滾而下,“我不管她是什麽人她是什麽東西,我隻想她回來。”

寄爺站起來,“其實清和大師早就告訴我們了,她才是真正的血魂碑!覃瓶兒在講述她的身世時,清和大師不是說過一句‘阿虎,你去吧!放心,我會好好保管她!’你想想這句話的意思。”

我如遭雷擊,眼淚掛在臉上不再繼續往下落。

……許久過後,我得知滿鳥鳥沒死,但卻變成了植物人,文書老漢砸鍋賣鐵湊了一筆錢,帶他遠離了俠馬口,從此不知所蹤,我打聽了許久也沒得到他的消息。

清和大師那四句偈語,“人是故人,故人非人,若為故人,必為人故。”始終沒人告訴我具體是什麽意思,寄爺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出山弄他那一套玄妙的東西,我也問過他這幾句偈語到底是什麽意思,奈何他三緘其口根本不予回答。想了許久,我隻能作這樣一個猜想:覃瓶兒是真正的血魂碑,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個“我”當然不是指的真正的我,這就對應“人是故人”這一句,第二個“故人”有可能是指的我特殊的身份“朱雀”,所以才有“故人非人”,第三個“故人”也有可能是指的我,而最後一句“必為人故”中的“人”有可能是指滿鳥鳥,理解起來就是“因為某人的原因而故去”。但是第三句中的“若為故人”,到底是指覃瓶兒為了我什麽呢?難道就是指為了解開兩族的情仇?所有這一切,最終不得而知。

還有,我明明記得寄爺把覃瓶兒放進棺材那天並不是七月初七,這又是怎麽回事兒?沒人告訴我!

……三個月之後,一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帶著一隻四腳都有白花的黑狗,在清江大峽穀四處打聽梭欏神樹,其言語有些瘋癲……五個月之後,同樣是那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偷偷『摸』進豐城大學。走在美麗的校園中,漢子眼神淒楚『迷』離,一次又一次拉住過往的學生問“你知道覃瓶兒嗎你知道覃瓶兒嗎?”學生紛紛避讓……突然,漢子的眼神一亮,攔住一個長相奇特的女生,接著眼淚滾滾而下,“瓶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那女生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個瘋子。

漢子開始絮絮叨叨,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瘋話。那有兩隻藍『色』眼睛的女生耐著『性』子聽完,說了一句:“你做惡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