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燕丹嫡親的孫子,裂天劍宗太上長老燕蠡隨手掏出的一瓶藥散,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內,就讓上官雨虹等人胸口的傷勢恢複如初。WWw!QUaNbEn-xIAoShUO!cOM他賜下的幾顆靈丹,更是瞬間讓幾個長老的內傷恢複了大半,損耗的精血正在以勿乞靈識能感知的速度迅速重生。

處理好了幾個長老的傷勢,給秦血吻也灌了一通傷藥後,燕蠡看著聶白虹淡然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閉關六個月參悟劍訣而已,裂天劍宗莫非就要分家散夥不成?堂堂掌門和五位長老大打出手,掌門的門人居然還敢對長老冷嘲熱諷,簡直是沒有規矩。”

聶白虹隻是冷笑連連,似乎根本沒把燕蠡的話聽進去。

上官雨虹在幾個長老裏麵,最是嘴巴乖巧不過,她板著冷冰冰的死人臉,‘啪啪啪7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不過和勿乞顛倒黑白的本領相當,上官雨虹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勿乞的頭上,在她的講述中,一切都是勿乞引起的,勿乞成了一個包藏禍心,混入裂天劍宗圖謀不軌的陰險小人。

聽著上官雨虹的話,燕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臉皮本來就發黑,這時候更是黑得和墨汁一樣。他冷眼看著勿乞,淡然問道:“勿乞?上官長老的話,可是真的?你自裁吧,我放你一條殘魂轉世投胎。”

勿乞冷笑了起來,這燕蠡的做派比上官雨虹他們可大了百倍不止。上官雨虹不過是飛劍想要殺勿乞,燕蠡幹脆就是要勿乞自盡,他甚至連飛劍殺人的這點力氣都不願意浪費。在燕蠡看來,勿乞這樣的小人物,隻是他隨意一言就能決定生死的螻蟻罷了。

上官雨虹等長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剛剛蘇醒的秦血吻更是連連冷笑。燕蠡要勿乞死,勿乞就死定了。在裂天劍宗,燕蠡的話比聖旨還管用,門人弟子的生殺賞罰,他幾乎可以一言以定。

聶白虹突然笑了起來,他放聲笑道:“太上長老,上官雨虹忘記告訴您一件事情了。勿乞可不是包藏禍心來我裂天劍宗搗亂,是鄣樂公主派人找到了本宗,讓本宗親自出麵收他為徒。太上長老要殺勿乞,還請太上長老親自去找鄣樂公主分說個明白,省得本宗在這裏為難。”

上官雨虹的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燕蠡則是輕哼了一聲,回頭看了上官雨虹一眼:

“此言當真?”

上官雨虹低下頭,畏畏縮縮的不敢吭聲。

燕蠡輕歎了一聲,緩緩舉起右手,輕描淡寫的朝上官雨虹的心口一按。無形劍意狂湧而出,上官雨虹慘嗦一聲,心口被轟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透明傷口,一道血箭從她身後噴出老遠,一直射到了後方數十丈外的大殿牆壁上。

燕蠡望著麵色慘白的上官雨虹淡然道:“我能造就你,也就能滅殺你。下次和我說話,一定要將前因後果都說清楚,千萬不要隱瞞任何細節。”

金丹入仙生命力強橫,雖然心口被破開了一個透明的傷口,但是燕蠡出手很有分寸,並沒有傷損到上官雨虹的內髒要害,所以上官雨虹還能搖搖擺擺的向燕蠡鞠躬行禮,忙不迭的應了幾聲。

輕歎了一聲,燕蠡縮回手,濃密如刀的長眉緊緊的皺威了一團:“紫璿那丫頭托的人情?嘿,勿乞,你有什麽手段,能讓那刁蠻丫頭為你開口說話?隻不過,哪怕是紫璿照顧你,你違反裂天劍宗的門規,依舊要受到嚴懲。自斷一臂一足,自剜一目;或者去後山淬劍寒潭麵壁三日,你自己挑選吧。”

自斷一臂一足,再挖走一支眼珠子,這豈不是就是廢人?後山淬劍寒潭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但是顯然是無比凶險的所在。勿乞沒瘋,也沒傻,他不會蠢到按照燕蠡的話去做。他古怪的朝燕蠡笑了笑,體內沸騰的精血驟然化為一道清泉流轉全身,他的身形驟然向後退了三步。

三步一退,勿乞就要發動先天燃血靈水遁法逃走。這是先天水靈遁法中最傷損元氣,最人體負擔最重,代價最慘重的遁術。但是也是先天水靈遁法中逃命效果最強的遁法,以勿乞如今先天養脈境界的修為,一旦遁法施展開來,除非有元嬰期的地仙當麵,否則根本無人能攔截他。

盜得經,盜得經,以天地大道為目標的大盜法門,這逃命的功法豈是小可?要做好小偷大盜,一定要保證自己不會被失主抓住,否則一次失手就被人生擒活捉,你還盜什麽?你還偷什麽?

勿乞這後退三步,在旁人看來隻是他被嚇得腿軟了站不穩,但是勿乞自己心裏清楚,他五髒六腑中九成的精血都已經化為清水,這九成精血中蘊藏的龐大力量已經在他經脈中充盈滾蕩,隻要他心念一動,他就能化為一道血水遠揚千裏。

就在勿乞要走不走的時候,一聲嬌柔甜美,但是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遙遙傳來。

“燕蠡,裂天劍宗如今是白虹當家做主,你身為太上長老,享個虛名也就罷了,還想插手宗門內的事務,需要我聶藥女不死才行。”

伴隨著這聲音,無數道細細碎碎宛如蠶絲的劍氣從天命殿大門外激射而來,眨眼間就化為一道席卷了整個天命殿的狂風,帶著’嗤嗤’巨響,將天命殿的地麵整個鏟掉了一層。

青黑色的由無數劍氣遊絲組成的狂風中,一條嬌小窈窕的身影冉冉顯出。勿乞看得真切,這是一個身穿簡陋的黑色麻布長裙,衣襟裙角還打著補丁,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飾品,幹淨粗樸宛如山間野草一樣的女子。這女子麵容嬌好,姿容秀美絕倫,看容貌不過是二八少女,但是一頭白發直垂到了腳踝處,加上她限角眉梢的滄桑和疲累,看上去又帶著數百歲的老人才有的垂暮之氣。

裂天劍宗上任掌門,現今的裂天劍宗僅有的兩個太上長老之一,聶藥女。伴隨著滿天呼嘯的劍罡狂風,頭頂隱隱有五條艨朧劍影若隱若現的聶藥女冉冉走進了天命殿,宛如護崽子的老母雞,很自然的擋在了聶白虹的麵前。

~直冷酷、倨傲的聶白虹麵容驟然柔和了下來,他恭敬的朝聶藥女的背影鞠躬行了一禮,低沉而溫和的問候道:“母親,您怎麽出關了?這點小事,孩兒還能處理得了。“聶藥女淡淡的說道:“五相合一的劍氣歸元訣,雖然缺了土、火兩相劍訣,但是功夫不負苦心人,娘親已經參悟補全得差不多了,稍後傳給你。”略微頓了頓,聶藥女冷笑道:

“那個叫勿乞的小娃,別怕,有老太婆在這裏,誰敢動你一根頭發?燕蠡,是你要這小娃娃自廢一足、一臂和一眼麽?”

燕蠡用說不出的複雜目光看著聶藥女頭頂的五條朦朧劍影,他幹澀的說道:“缺了土、火二相劍訣,你居然真的補全了五相合一的劍氣歸元訣?嘿,這百年來你閉關不出的苦功,果然沒有白費。”

輕歎了一聲,燕蠡壓低了聲音,溫柔的說道:“藥女,既然是你開口為這娃娃求情,我還能說什麽?些許小事,就這麽算了吧。以後隻要他在裂天劍宗不惹是生非,我保證無人再動他一根手指。”

‘嗤’的一聲,聶藥女譏嘲的大笑了起來:“我為他求情?我聶藥女自從六百年前嫁給你以後,何曾向人求情過?燕蠡,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從白虹出生後,我就發誓過,這輩子再不求人!”

滿大殿狂卷的青黑色劍風驟然一凝,化為一道朦朧劍光呼嘯而出,直刺燕蠡心口。

燕蠡驚呼一聲,張口噴出了一道銀光朝那朦朧劍光迎了上去。隻聽‘啪嗒’一聲炸鳴,燕蠡噴出的銀光轟然粉碎,艨朧的劍光直射到了他身邊,繞著他的脖子急速旋轉了三周,這才又散成了滿天的劍氣。

燕蠡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額頭上大片冷汗一滴滴的滑落。他死死的盯著聶藥女,眼珠子驟然變得赤紅一片。過了許久,燕蠡才突然張開口,一道血箭猛的噴了出來。那道銀色劍光,是燕蠡性命交修七百多年的一柄下品法寶級的飛劍‘銀蛟劍’,沒想到卻被聶藥女一劍打得粉碎。幾乎和燕蠡的元神融為一體的本命法寶被毀,燕蠡這次受傷可著實不輕。

甚至那道艨朧劍氣繞著他的脖子轉了三周,輕輕鬆鬆就能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剛才燕蠡實實在在是在死亡的邊緣轉了一圈,他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聶藥女雙手揣在袖子裏,冷漠的望著燕蠡冷聲道:“現在你懂了?我不是為勿乞求情讓你放過他,而是我不許你動他一根頭發。還有上官雨虹你們都給我聽著,我不管你們和勿乞有什麽恩怨糾葛,我不死,你們不許動他,誰敢不聽我的話,我聶藥女親自宰了他!”

’略略7怪笑了幾聲,聶藥女望著燕蠡大笑道:”燕蠡,你聽懂我的話了吧?不僅僅是勿乞這小娃的事情,以後裂天劍宗的事,你不許插手,否則我聶藥女和你魚死網破!”

燕蠡氣得渾身直哆嗦,他驟然一跳八尺高,指著聶藥女怒道:“我為什不能插手?我是白虹他父親!”

‘嗤’的一聲,聶藥女又發出了那冷冷的譏笑:“你明知道你不是,還給自己臉上貼金做什麽?就你燕蠡,能生出白虹這樣的孩兒?

就你那德性?”

仰天長笑了三聲,聶藥女轉身就朝天命殿外行去。

聶白虹也仰天狂笑三聲,誌得意滿近乎囂張踐扈的跟在聶藥女身後大步而出。

勿乞張了張嘴,鼓足了中氣,用盡全部元氣放聲狂笑三聲,然後邁著四平八穩的四方步,哼著小調緊跟在聶白虹的身後快步而出。

幸好勿乞沒有尾巴,否則他現在的尾巴肯定已經筆直的豎上了天去。

燕蠡張張嘴,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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