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樂公府後花園中,百花爛漫,正是開得好的時候。WwW。QuANbEn-XiAoShUo。cOm

上任燕樂公燕不羈是一個很講究生活情調的人,他的後花園除了有四時不敗的鮮花,常年結果的異種果樹,更有無數稀奇古怪的藤蘿植物。在後花園的中心部位,就有一個方圓裏許的小湖,湖邊滿是高達二十幾丈的古木,無數淡紫色藤蘿宛如瀑布,從古木上傾瀉而下。

這些淡紫色藤蘿是上古異種‘紫萱天蘿’,紫色的藤蔓和葉片借著高聳的古木,在湖泊的東側和南側組成了一堵淡紫色的帷幕。無法計數的拇指頭大小的赤紅色藤蘿花朵盛開,在夜色下散發出馥鬱馨香,整個後花園都被這盛開的紫萱天蘿的香氣浸滿。

如此茂密的藤蘿中,數十隻白色大鳥築巢其上,月光下,這些體型優雅的大鳥正舒展著翅膀,發出清脆悅耳綿綿長長的鳴叫。偶爾更有幾隻大鳥受到月光的吸引,無聲的展動翅膀飛上高空,追逐著月亮的影子上下飛舞,在水波中映下了曼妙的身姿。

湖心一座長寬數丈的浮台上,勿乞一行人正在飲酒作樂。

原本興師動眾上門問罪的鄣樂公主,正笑容可掬的坐在勿乞身邊,不斷的和勿乞碰杯痛飲。

十五歲的少女,自幼生長在深宮之中,生母早逝,溺愛她的父親和祖父又常年閉關修煉,從小沒人管束,更不要說和她做伴交友。鄣樂從出生開始,雖然是錦衣玉食,享受無窮的榮華富貴,但是實則上和山坡上的野羊一樣,完全沒人管她。

從小到大,她何曾聽過勿乞那樣絢爛的讚美言辭,又有誰敢於這樣當麵讚美她?

就算有人懷著各種目的親近她,接近她,大燕朝的這些世家子弟,又怎麽敢、又怎麽會對鄣樂公主說出那樣的綿綿情話,說出那種輕佻的、帶著點挑逗意味的言辭?隻有勿乞敢,而且他就真這麽做了,所以,短短一刻鍾的功夫,他就攻陷了年僅十五,正是懷春少女時節的鄣樂公主。

“勿乞,你要說真話,鄣樂真的很美麽?”鄣樂公主小臉酡紅,已經有了五分醉意。

“不是美,而是絕美。我敢對天發誓,這麽多年來,我就沒有見過比你更美的女子。天下的女子和你比起來,簡直連你的一根頭發都不如。”勿乞大膽的伸出手,挑起了鄣樂公主一縷長發,慢慢的讓發絲一絲絲一縷縷的從指尖滑下,在月光下帶起了一道青黑色的光暈。

鄣樂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本酡紅的小臉蛋,越發的多了幾分嬌羞。

“你說的是真的?可是從來沒有人對鄣樂說,鄣樂是這樣美麗呢!”鄣樂公主又朝勿乞身邊湊了湊,小半個身子幾乎都快靠進勿乞的懷裏了。一旁的盧乘風、燕不歸是看得人人側目,齜牙咧嘴的隻是不斷的將一杯杯美酒倒進嘴裏。

勿乞微微一笑,恰好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他輕輕的撫摸著鄣樂公主的三丫髻,用低沉充滿魅力的嗓音低聲說道:“天下的女子,不會在你麵前讚揚你的美麗,因為她們都嫉妒你。天下的男子,除了我以外,不敢在你麵前描述你的完美,因為他們自慚形愧!”

鄣樂公主端起酒杯,笑吟吟的和勿乞碰了一下酒杯:“可是你怎麽就對鄣樂說了實話呢?”

勿乞手指朝湖麵點了一下,兩丈開外一朵飄蕩在湖麵的淺粉色水蓮花飄然而起,落在了勿乞的手中。他將這朵水蓮花送到了鄣樂公主的麵前,低聲說道:“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公主,你比這朵花,美麗一萬倍!”

鄣樂公主望著勿乞,身心俱醉。她低低的哼哼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就對鄣樂說了實話呢?”

將水蓮花放在鄣樂公主的手心,勿乞低聲歎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他去尋找黑夜中最美麗的光明。勿乞之所以對公主說實話,是因為,我是為了公主的美麗而生。”

盧乘風驟然打了個寒戰,他哆哆嗦嗦的轉過頭去,目光呆滯的看向了湖邊那一片開得絢爛的紫萱天蘿。

鄣樂公主將水蓮花湊到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那對美麗的眸子變得水汪汪的,紅潤的嘴唇輕盈的勾起,露出了絕美的笑容。她很大膽的伸出手摸住了勿乞的麵頰,輕輕的說道:“你是為了我的美麗而生麽?你是為了鄣樂而生麽?你說的這些話,從來沒人對鄣樂說起過呢。”

“你很好,你是很好的人呢。”鄣樂公主喃喃自語道:“拓跋青葉,不是好人。”

勿乞異常大膽的握住了鄣樂公主的手,他溫和的說道:“公主明鑒,拓跋青葉要殺勿乞,居然叫公主在一旁看戲,這是擺明了利用公主,用公主擋災呢。若非勿乞還有幾分本領,怕是早就被他得逞,今日公主也見不到勿乞了。”

輕歎了一口氣,勿乞深深的凝視著鄣樂公主迷離的雙眸,低聲歎道:“人生最難得的,就是知己。公主卻是勿乞的知己呢。這麽多年來,勿乞的心底話,也是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傾述。”

鄣樂公主笑了,笑得無比的迷人。她輕輕的撫摸著勿乞的麵頰,輕輕柔柔的說道:“知己麽?是的。鄣樂明白了,拓跋青葉果然不懷好意呢。他知道鄣樂在宮裏悶了,特意派人給鄣樂說夜間有好戲看,叫鄣樂去他伏殺你的地方等候,這是要借鄣樂的勢為他消罪!”

勿乞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他沉聲道:“公主睿智無比,那些小人心思,怎麽瞞得過公主您?”

鄣樂公主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冷聲道:“本來這事本宮已經忘了,今日拓跋昊風剛剛回到薊都,就特意給本宮提起這事,哼,他是想要蠱惑本宮來和勿乞為難麽?”

勿乞連連點頭:“鐵定就是這個道理,沒錯了!公主,拓跋青葉和那個拓跋昊風,都在利用公主呢!”

輕歎了一口氣,勿乞深情脈脈的看著鄣樂公主歎道:“公主是仙露明珠,天仙一樣的人物,這凡俗的滾滾紅塵,本就不該沾染公主無瑕的心靈。奈何時間俗人無數,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的利用公主。日後公主一定要謹慎行事,萬萬不能順了那些人的歹毒用意。”

鄣樂公主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緊咬銀牙冷聲道:“你說的是呢,以後再有人和本宮說話,本宮來問你就是了。哼,真以為本宮生在宮中,就什麽道理都不懂麽?勿乞你是好人,是個老實人,本宮是明白的。”

勿乞笑了,他招呼著盧乘風和燕不歸一起上來給鄣樂公主敬酒,又和滿臉是笑的鄣樂公主共飲了幾杯。

隨後勿乞就專門挑了些生在深宮中的嬌貴公主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當做鄉俗的稀奇事情給鄣樂公主說了起來。從小蒙城的市井,獵蠻人的生涯,遊俠兒的快意恩仇,一直到燕不歸領著八十名屬下在深山老林中出沒的生活,勿乞的口才很好,將這些事情刻畫得栩栩如生,宛如親眼目睹一般。

鄣樂公主何曾聽說過這些?勿乞又借助了隋唐演義裏的一些手法,將那些獵蠻人、遊俠兒的生活格外的加工後添油加醋的說出來,更是讓鄣樂公主聽得如癡如醉,還以為那些刀口上混飯吃的遊俠兒獵蠻人,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

當勿乞說到燕不歸帶著屬下在蒙山深處曆經千辛萬苦,經曆九死一生的搏殺,為大燕朝終於帶回來了三塊珍貴的黑石碑的事情時,他是格外的進行了藝術加工,把燕不歸描述成了一個高大全近乎完美的大燕兒郎。而燕不歸在蒙山中碰到的那些凶險,更是被勿乞描述得波瀾壯闊猶如好萊塢的大片。

鄣樂公主聽得入了神,不由得朝燕不歸點了點頭:“你就是燕不歸?是個好人呢,本宮下次和父王說說,給你封個大將軍吧。”

燕不歸驟然一呆,半天沒反應過來。勿乞這麽一通胡謅,他自己都聽得臉紅了,居然就能忽悠鄣樂公主許諾他一個大將軍的軍職?燕齊君最寵愛鄣樂公主不過,如果她開口,說不定這事情還真成了。

月上中天,時值深夜,喝得有七八分醉意的鄣樂必須要回宮了。當著眾多侍女護衛的麵,鄣樂公主一路拉著勿乞的手走出了燕樂公府。她一路嘻嘻哈哈的笑著,無比的歡樂。

在燕樂公府門前,鄣樂公主挽著勿乞的手,笑吟吟的對他許諾道:“勿乞,你現在是本宮最好的朋友哩。本宮有時候必須做修煉的功夫,不能經常來找你,有空你來鄣樂苑或者皇宮裏探望本宮吧。”

伸手從脖子上解下了一塊橢圓形的碧綠色美玉,鄣樂公主將這塊貼身的美玉係在了勿乞的脖子上。這等親昵的行徑,頓時看傻了附近的宮禁衛。盧乘風和燕不歸更是呆滯猶如木頭,鄣樂公主的貼身玉佩啊,就這樣送給了勿乞?

這可是鄣樂公主的貼身之物哪!

勿乞徑直從儲物錦囊中掏出了那顆三千八百年的天水靈蛇丹遞給了鄣樂公主。

“勿乞身無長物,隻有這顆靈獸內丹是勿乞平日修煉所用,今日就贈送給公主!”

鄣樂公主呆呆的看著勿乞手上晶瑩剔透宛如藍寶石的天水靈蛇丹,突然嫣然一笑,將它一把握在了手中。眼波流轉,鄣樂公主斜睨了勿乞一眼,輕笑道:“算你呢,這顆內丹,紫嫙很歡喜!”

紅唇湊到勿乞耳朵邊,鄣樂公主輕聲說道:“記住,鄣樂的名字,是紫嫙。”

冉冉上了車駕,在眾多護衛的簇擁下,鄣樂公主燕紫嫙飄然遠去。

勿乞深吸了一口氣,背著雙手,望著天空一輪明月,突然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公子,我突然很有罪惡感。”

盧乘風和燕不歸相互望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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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大燕朝是奴隸社會?呃,春秋戰國的燕國是吧?但是這裏的大燕朝,不是那個燕國啊!兩千多年了兩千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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