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謙虛閑淡的笑容,勿乞背著雙手,站在盧乘風身邊上下打量著易衍身後眾人。wWW!QUaNbEn-xIAoShUO!CoM

除開盧乘風這個新上任的典軍,易衍身邊還有小蒙城的典吏、典民、典刑三位最重要的官員。

按呂國的宗主國大燕朝的管製,城守負責某地一把抓的工作。典軍全麵負責兵馬軍事,典吏負責官吏監察、評定,典民負責民生生產,典刑負責刑法緝盜日常治安,四個官職對城守負責,卻又獨立於城守的職權之外,相互之間還有監督牽製的職權,是一套完整周密的官製。

小蒙城地處荒僻,四周都是原生態的原始山林,可是因為物產豐富的原因,每年的油水很是豐厚。易衍固然全身都是寶物,城內的典吏、典民、典刑三位也一身的珠光寶氣,華麗得好似珠寶展台。

勿乞溫情的望著易衍身邊眾人,他又發現了不少值得他下手的好東西。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相互摩擦著,手指興奮的顫抖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是他下手洗劫的好時間,還得等等才好。

易衍作為城守,向盧乘風介紹了一番身後隨行的官員。聽了易衍的介紹,勿乞突然咧嘴一笑。這小蒙城的典吏、典民、典刑,全是易家的族人,想必都是跟著易衍來小蒙城任職發財的。

隨著盧乘風的介紹,那些官員紛紛上前和盧乘風相互致禮。典軍一職雖然重要,卻也不值得這些人如此看重。盧乘風那個溧陽盧家長子的身份,才是讓易衍出城門迎接的最重要原因。其他的大小官員,也是因為這個身份,才對盧乘風如此有禮。

一陣寒暄,說了一通讓勿乞差點打嗬欠的客套言辭後,易衍親昵的挽著盧乘風的手,帶著他一路朝城中的城守府行去。其他的官員緊緊環繞兩人四周,談笑風生,給易衍搭腔,給盧乘風搭話,好一派和氣融融的景象,好似整個小蒙城,都在歡迎盧乘風這個新任的典軍。

跟在盧乘風身邊,勿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座小蒙城。

城裏的路麵還不錯,是用山上開鑿的粗麻石鋪成,路邊還有寬三尺的溝渠,引了明水在溝渠中,流水潺潺,城裏的衛生條件很是不錯。寬有三丈的路邊,是鱗次櫛比的酒樓、商鋪、客棧、民居,樓高最高不過三重,一水兒的磚石土木結構,鋪著一色的青瓦。

路上隨時可見大隊的車隊往來,車輛上堆滿了各色山貨,獸皮、藥草、礦石等,壓得車梁都快斷折了。跟隨著車隊的,盡是那種牛高馬大彪悍勇武的壯漢,一個個身披軟甲,手持利刀,周身煞氣騰騰,顯然都是在生死場裏磨練出來的好漢。

路邊的酒樓、商鋪、客棧內進出的,也多是吹鼻子瞪眼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惡漢。時而混雜著一些穿紅著綠妖嬈苗條的女子在這裏地方進進出出,語聲放縱的和那些惡漢調笑嬉戲。

小蒙城,很繁華,出乎勿乞意料之外的繁華。這種繁華之中帶著一種野蠻粗魯的氣息,帶著一種畸形的繁榮,但是勿乞喜歡這種味道。他深吸了幾口氣,他真的喜歡這種味道。

路上的車隊也好,行人也好,看到勿乞他們這一行人,都紛紛向道路兩側退避,讓開了當中一條大道。在小蒙城這個野蠻的地方,易衍就代表了國法,代表了這個城市方圓數百裏內最強大的勢力,沒人敢於觸犯一城之守的威嚴。

時不時的,還有身穿黑衣黑甲的城衛軍小隊在路上巡弋而過,見到了一行人,這些城衛軍急忙退到路邊行禮。勿乞打量著這些城衛軍,卻發現他們無論是修為還是精氣神,都比派去蒙村的天字丙號營差了許多,似乎就是一個麵子貨。

順著大道朝城內走了三裏地,一座恢宏大氣的府邸在前方拔地而起。

這座府邸長寬裏許,外有護牆。這堵牆壁可比小蒙城的城牆大氣多了,上下一水兒的用青石條搭成,高五丈,厚三丈,防禦力起碼是小蒙城城牆的十倍以上。

在牆頭上,衣甲鮮明精神抖擻的士兵往來遊走,將府邸守得密不透風。和小蒙城城門外的那幾個士兵比起來,這裏的巡邏士兵是絕對的精銳,而那些守門的軍士,則是垃圾一樣的貨色。

易衍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指點著這座府邸笑道:“盧典軍,這裏就是城守府,也就是我等平日裏起居公辦的所在。”

盧乘風詫然的望著這座小型城堡,驚訝道:“噢?城守和典軍、典吏、典民、典刑的公房,都在此處?”

易衍雙手拍了拍肚皮,蕩起了一身的雪白肉浪。他感慨道:“小蒙城地處蠻荒,四周危險得很,危險得很哪。那些蠻人,隔三差五的就來生事,外麵的城牆又不頂事,那些蠻子動輒就殺入城中燒殺搶掠。為了諸位大人的安全,本官花了兩年的功夫,才建起了這座城守府哪!”

一旁的典吏、典民、典刑三位易家的本家族人急忙溜須拍馬,誇讚易衍為了在場的大小官員的安全,耗費巨資修建了這麽一座城守府,實在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未來接掌小蒙城城守的諸多大人,都要感激易衍這種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風範呢!

勿乞重重的抽了一下鼻子,他粗著嗓子問道:“既然有錢修城守府,為何不把外麵城牆也修了?有一度堅固的城牆,豈不是更能把那些蠻子擋在外麵?”

典吏、典民、典刑三人齊齊訝然,易衍則是渾身雪花一樣的白肉一陣哆嗦,他尖著嗓子大叫起來:“沒錢哪,真的沒錢哪,小蒙城這鬼地方,一年才有多少賦稅收入?城守府賬麵上真沒錢哪。修了這條牆壁已經耗盡了城守府未來十年的賦稅收入,再也沒錢修外麵的城牆啦!”

沒錢?勿乞歪了歪嘴。他隻是飛快的掃了一眼易衍身上價值巨萬的珠寶首飾。

盧乘風幹笑了幾聲,也不吭聲。他望了望牆頭上的眾多巡邏士卒,又回頭看了看兩隊護送他們來這裏的城衛軍巡邏隊,雙眼不引人注意的翻了翻白眼。城守府的值守士卒,可比城衛軍的巡邏隊精銳多了。

一通複雜讓勿乞弄不清頭腦的儀式過後,勿乞跟著盧乘風進了城守府。盧乘風帶來的七輛車駕和駕車的奴仆,都被安排進了城守府內的典軍府邸,一座前三後三煞是豪奢的宅院內,並且預先安排了數十名侍女仆婦。

勿乞也第一次看到了盧乘風的七輛馬車裏都有些誰。除了老黑、小黑一對黑人父子,另外六輛大車內有侍女八人,仆婦八人,還有正在哺乳期的乳娘兩人。

勿乞也第一次從盧乘風那裏知道,這乳娘就是專責人藥的人選。

人藥!勿乞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

草草的安排了一下隨行侍女仆婦,就有易衍派人來邀請盧乘風赴宴接風。

接風宴就安排在了城守府的內堂上,出息的人包括了易衍以下小蒙城的所有大小官員,亂雜雜的足足有兩百多人。作為盧乘風的門客,勿乞自然也有資格出息,在易衍的親自接待下,他坐在了盧乘風身後的一條台案後。

寬敞的內堂足夠容納四五百人聚會,正中一張條案,易衍艱難的盤坐在條案後。兩側分別是典軍、典吏、典民、典刑四大官員的席位。除開盧乘風身後隻有勿乞一人,其他三人的身後都有門客三五人到十餘人不等。

除開這五位,其他的官員按照官職高低,在大堂中一左一右分成三列,總共排成了六列條案。

勿乞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張長三尺許寬一尺半的條案,重木製成,上麵鎏了數十層明漆,光可鑒人。漆麵上用金絲銀線鑲嵌了細密的幾何花紋,很是端莊大方卻又富麗堂皇。

宴會的內堂是紫檀木鋪的地板,每人坐下都是一塊厚重綿軟的羊絨毯子,很是溫厚舒服。堂內有兩排大柱,是整根的金絲楠木雕成,雕龍畫鳳、流金溢彩,富麗之氣撲麵而來。

內堂的天花板也是用紫檀木吊頂,上掛數十燈籠,照得大堂燈火通明纖塵可見。在內堂四周角落裏,還矗立著樹枝型的燭台,明晃晃的大蠟燭燒得正旺盛。也不知道是蠟燭中混了什麽香料,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

剛剛在典軍府,勿乞洗了個澡,用頭巾將光溜溜的頭包了起來,身上也換了一套舒適寬鬆的絲綢長袍,腳下踏著一雙溫軟的布靴,此刻被那空氣中的暖香一熏,熏熏然隻覺得想要睡去。

易衍的做派很奢華,但是勿乞很欣賞這種奢華。最少最少,比蒙村的條件要舒服得多。勿乞不是苦行僧,能夠讓自己舒服一點,他為什麽一定要吃苦呢?

用力挺了一下腰肢,勿乞端坐在盧乘風身後,不斷的打量著大堂內坐著的其他官員。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盧乘風的身上,不斷的向盧乘風展示自己燦爛的笑臉。至於勿乞,除了幾個站在一旁的小侍女在偷偷摸摸的打量他,倒是沒什麽人注意他。

猛不丁的就聽到了易衍的鼓掌聲,他大聲喝道:“人都來齊了?酒來,酒來,讓我們為盧典軍接風洗塵。自溧陽到小蒙城,一路辛勞數千裏,盧典軍想來是辛苦了!”

數百名侍女宛如穿花蝴蝶一樣從堂後走出,在眾人麵前布上了一個青銅酒爵,注入了噴香的美酒。

眾人齊齊舉杯,紛紛向盧乘風高呼道:“盧典軍一路辛勞,一路辛勞呀!”

盧乘風舉起酒杯,笑嗬嗬的站起身來向眾人謙遜了幾句,一通膩味的客套話後,眾人才將美酒飲下。

易衍又是一拍手,侍女們這次端上了各色美食,一碟碟一碗碗盡是山珍海味各色奇珍,每一碟每一碗分量不大,但是品種極多。異香飄逸四方,令人聞之而食指大動。

勿乞已經好幾天沒吃上一頓正經飯食了,看得眼前的美酒佳肴,他急忙抓起筷子,夾起一塊明黃色顫巍巍彈性十足的鹿筋塞進了嘴裏。肉香濃鬱,汁水豐腴,果然是美味得很。

正在享受嘴裏佳肴,大堂裏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個青銅酒爵被狠狠的丟在了地上砸成了一塊兒銅餅。

端坐在典吏官易行身後的一條彪形大漢站起身來,手指勿乞厲聲喝道:“哪裏來的山林野人,懂不懂規矩?大人們都還沒有發話,你就在旁邊吃上了?”

堂內眾多人齊齊望了過來,勿乞嘴角一點油水正緩緩滴下,在燈光的照耀下煞是醒目。

滿堂寂靜,隨後一陣哄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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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蘭花豆吃多了,兩邊牙齒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