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皇宮深處,一座占地麵積極廣大的宮殿內,鄣樂公主正趴在一張大**發呆。wWW!QUAbEn-XIAoShUo!CoM

透過數重淡綠色的紗簾,可以看到外麵已經是陽光普照,白竹兒、白珠兒正帶著宮女輕手輕腳的進進出出,收拾著屋子裏的各色零碎物品。鄣樂公主的寢宮中,四周華麗的陳設不提,單單屋子正中三張巨大的雕花玉石台案,那是無比的醒目。

一張台案上橫七豎八的放著數十張材質不同,但無不珍貴稀世的棋盤,各色黑白棋子都是以寶玉寶石黑白珍珠等珍寶雕琢威,無數棋子亂糟糟的堆在棋盤上,灑落在淡青色的地毯上,白竹兒帶著幾個宮女正在悄無聲息的撿起這些棋子,將它們分門別類的放進玉雕的棋子盒內。

另外一張條案上,則是亂砸砸的堆了十幾張瑤琴。這些瑤琴無不是古色斑斕,都是用各色珍稀的罕見靈木、靈玉製成。琴弦要麽是蛟筋,要麽是萬年靈物吐出的絲,要麽是用水屬性的靈玉熔煉後凝結而成的長絲,也都是舉世難見之物。

最後的一張條案上,則是鋪著數十張雪花一樣白淨的大幅畫紙。有幾張畫紙上,用雋秀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的字跡,全部是勿乞剽竊的那首‘天南地北雙飛客7,橫橫豎豎翻來覆去的怕不是寫了數百次之多?其他的畫紙上,則是筆墨淋漓,亂雜雜的也不知道畫了些什麽東西。

若是勿乞在,就會評價說這些話看上去就像是三歲小兒的塗鴉,沒有絲毫的繪畫功底。

畫出來的樹像是脫毛的雞爪子,畫出來的人就是火柴杆插在了麵團上,畫出來的禽獸等物,看上去就像是洗扒幹淨了已經放進了湯鍋裏燉得變形的貨色。

幾塊品質極佳的硯台裏墨跡淋漓,數十支從妖獸身上拔出絨毛所製的細筆也是胡亂丟在了玉案上,方圓數丈的玉案上一片狼藉,就好像有數十條野狗在上麵肆虐過一般。

白竹兒、白珠兒帶著十幾個宮女整理著寢宮裏的諸般物事,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些東西恢複原樣。

鄣樂公主披頭散發的趴在**,歪著腦袋看著她們在忙活。她光溜溜的腳丫子擺來擺去,淡粉色的腳趾不時夾起薄被亂舞動幾下。

過了好久,看到白竹兒她們把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鄣樂公主才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竹兒、珠兒,你們說本宮是起床好昵,還是再睡睡?”

白竹兒拍著手走到了鄣樂公主窗前,彎腰笑道:“公主,還是快點起來吧。這兩天,您除了晚上做功課,別的時候可都在睡。哪怕您結威了金丹,這樣對身子好麽?”

雙手托住了下巴,鄣樂公主長歎道:“起來了做什麽呢?皇爺爺這次想不通了跑出來親政,薊都城內沒人敢鬧事,看看熱鬧都不成。

勿乞那小子,居然跑去了裂天劍宗不知道幹什麽,十幾天不見他人影,你們說,他去裂天劍宗能幹什麽?居然還借了藥女姐姐的煉器房鑄造東西?他別把劍由心生洞府給一把火燒了。”

白竹兒笑了,她麻利的幫鄣樂公主挽起了發髻,小心翼翼的將她的發髻梳理得一絲不苟。看樣子她已經習慣了在鄣樂公主還躺在**的時候幫她梳理頭發,雖然姿勢不對,但是發髻的質量無可挑剔。她一邊忙碌,一邊笑道:“也難說呀,勿侯爺不是在四海集買了很多五金材料麽?也許是煉劍,也許是製造別的東西,先天境界的真人,也能煉出不錯的東西呀!”

歪了歪嘴,鄣樂公主扭了扭身子,皺著眉頭不快的說道:“他要什麽東西,直接給我說就是了,我從內庫裏拿給他嘛,幹嘛要去自己辛苦費力呢?真是的,浪費了十幾天時間,他也不知道拿這時間陪陪我?”

白竹兒不敢搭話,隻是忙碌著幫鄣樂公主挽起了三丫髻。

輕歎了一聲,鄣樂公主隨手一揮,寢宮內從天花板上垂下的數十道紗簾紛紛飛起,掛在了一旁的掛鉤上。寢宮一麵牆壁緩緩開啟,露出了後麵一間長寬數十丈,整齊的檀木架子上堆滿了備色衣物的巨大房間。鄣樂公主歪著腦袋看著那房間,有點犯愁的問道:“今天穿什麽裙子昵?不管怎麽看,我這麽多衣裙,其實也就兩三件。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模樣,真是頭痛。”

幽幽的歎了口氣,鄣樂公主歪歪嘴,怔怔的問道:“早餐吃什麽昵?還是蓮子香糕和五米粥麽?換點別的?可是吃什麽昵?呃,奇怪,我現在幹嘛要吃早餐呢?金丹人仙,可以餐風飲露了呀!”

俏麗的臉蛋驟然耷拉了下來,鄣樂公主仰天長歎道:“好可憐呀,連早餐都沒得吃。餐風飲露,不就是喝西北風麽?唔,和這比起來,還是吃早餐的好。”

耷拉著臉蛋,鄣樂公主又歪了歪腦袋,她皺眉喃喃自語道:“勿乞今天會下山?不會下山?會下山?不會下山?哎,他再不出來,我就衝進洞府把他給拎出來。可是劍由心生洞府禁製森嚴,沒辦法衝進去呀!就算皇爺爺也闖不進去,我更不可能了。唔,藥女姐姐幹什麽?沒事閉關作甚?”

唉聲歎氣了一陣,鄣樂公主繼續犯愁道:”如果勿乞今天下山了,我去見他,穿什麽衣服?穿什麽鞋子?頭上佩戴什麽首飾?他喜歡精巧一點的首飾昵,還是喜歡大氣一點的首飾?唔,要濃妝還是淡妝?淡妝吧?濃妝抹得臉上好難受。”

一聲鳥啼傳來,一隻青色帶著長尾形如孔雀,卻隻有巴掌大小的青烏嘰嘰咕咕的從高空急速飛下,一頭撞進了寢宮裏。看到鄣樂公主,這青鳥歡天喜地的拍著翅膀朝鄣樂公主飛了過來。鄣樂公主一驚,然後一喜,她一把抓住了青鳥,無比野蠻的從青鳥的翅膀下抓出了一個小小的金環,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卷兒。上麵有巡風司的暗記,以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天運侯已出劍由心生洞府。”

“好耶!”鄣樂公主一把將手中青鳥丟了出去。青鳥措手不及,被鄣樂公主一把砸在了條案上。可憐的鳥兒翻著白眼暈倒在地,翅膀和小腳不斷的抽搐著。鄣樂公主已經跳下了床榻,大聲叫道:“快快,伺候本宮更衣梳妝,快點,快點,去城門口堵住勿乞這小子。這次非要他陪本富去鄣樂苑遊玩一個月不可。”

四周宮女急忙湧了上來,用最快的速度伺候鄣樂公主更衣梳洗。

剛剛完威了一切事情,鄣樂公主左手端著一個粥碗喝了兩口米粥,右手捏著兩個點心飛快的番進了肚子,忙不迭的帶著白竹兒、白珠兒朝宮外跑去。八個渾身陰氣衝天的鬼仙和數百宮禁衛急忙跟了上去,牢牢的將鄣樂公主護在了中間。

大隊人馬剛剛走出鄣樂公主寢宮,繞過數棟宮殿,正要出宮的時候,拓跋昊風帶著幾個隨從已經跟著幾個內侍太監進了富,正好和鄣樂公主大隊人馬碰上。

坐在車駕上,看到滿臉堆笑的拓跋昊風,鄣樂公主的臉色頓時一沉,當即喝令道:“來人,把拓跋昊風四肢打斷丟出宮去。哼,真當本宮是好欺騙的麽?死鬼拓跋青葉不是好人,你這拓跋昊風也不是好東西!你專門找勿乞的麻煩,就一定是壞人!來人l吼打斷他……

打碎他四肢,丟出宮去!”

如狼似虎的富禁衛當場撲上去了三十幾個,按住不敢反抗的拓跋昊風就要下狠手。

心裏恨到了極點的拓跋昊風急忙大叫起來:“殿下,鄣樂公主,臣這次來,是來送玉小姐的請帖的。玉小姐這幾日在亂紅江上開詩畫會,請了薊都城內最有名的才子才女赴會。

臣不敢冒犯公主,這是玉小姐知曉臣能進宮見公主,這才讓臣將請帖帶給公主的呀!“鄣樂公主呆了呆,她皺眉問道:“詩畫會?玉芊芊小姐的詩畫會?本宮怎麽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拓跋昊風幹笑了幾聲,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按住他和他幾個隨從的宮禁衛。

冷哼一聲,鄣樂公主沉聲道:“放他起來,拓跋昊風,玉芊蘋開詩畫會,平日裏本宮都是第一個知道,怎麽這次還要你送請帖來?”

拓跋昊風小心翼翼的將一個淡青色名帖遞給了一個宮禁衛,由他轉呈給了鄣樂公主。鄣樂公主翻開名帖看了一眼,隨手將名帖遞給了白竹兒,隨後雹向了拓跋昊風:“說,本富這次為什麽一點風聲都沒得到?”

拓跋昊風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玉小姐此次詩畫會,隻是臨時起意。詩畫會準備持續七天,讓大家盡情揮灑才藝,力求做一些精品的詩篇和畫卷。今日已經是第三天,原本是要早點告訴公主的,但是這幾日公主的火氣……隻是今日玉小姐又問起了公主,所以臣這才,這才鬥膽進宮。”

鄣樂公主呆了呆,她怒視拓跋吳風厲聲喝道:”本富的火氣很大麽?”

無形的壓力呼嘯而出,當場逼得拓跋昊風和幾個隨從踉蹌著向後急退,拓跋昊風酋當其衝,當場就吐了一口血出來。鄣樂公主微徽一怔,尷尬的笑了起來:“竹兒,本宮這幾日,火氣真的很大?”

白竹兒、白珠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搖搖頭,鄣樂公主皺眉道:“拓跋吳風,你帶本宮去亂紅江赴會。珠兒,你帶人去城門口等候勿侯爺,等他到了,就要他去亂紅江找我們。告訴他,如果他不去,本宮回城就拆了燕樂公府。”

白珠兒急忙應了一聲,帶著數十個宮禁衛,換乘了一架馬車去了。

鄣樂公主一行人去了亂紅江。與此同時,盧乘風被幾個大燕朝的重臣邀去了酒樓赴宴。

薊都內最後一個和勿乞有交情的燕究回,則是被秦清水一紙命令叫去了巡風司中風衛,參加所謂的巡風司內部整肅會議。

薊都城內所有和勿乞相熟,並且有權有勢有消息渠道,一旦有事可能迅速援救他的人,都被人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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