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飄渺,勿乞也說不出這琴音有什麽好。wwW、QUAbEn-XIAoShUo、coM他隻是覺得很輕鬆,很愉快,好像回到了母體之中,無拘無束,沒有絲毫的恐怖憂鬱。

他好像看到了萬物生長,看到了草長鶯飛,看到了雨露風雲,看到了萬類霜天在天地之間掙紮求生。勿乞突然笑了,他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有一隻雛鷹飛過,有一道電光閃過,有朦朧的綠意混雜著濕潤的雨露冉冉而下。

一些勿乞忘記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從他腦海中湧出。

他看到了剛剛蹣跚學步的自己,在那片神奇蠻荒的黑土地上,在父母開辟的農莊中,拖著一根一米多長的絲瓜滿地亂爬亂滾。他看到了三五歲的自己,在農莊的田坎中追逐一隻足足有臉盆大小的非洲特產大蛤蟆。他看到了六七歲的自己,在父親的陪伴下,用一塊牛肉逗弄鄰居一個黑人大漢豢養的寵物獵豹。他看到了**歲的自己,和一個雙眸靈活的黑人小姑娘,在樹蔭下輕輕的一吻……

記憶中,盡是美好的東西。這琴音居然能勾起人心底中最柔軟最溫情的記憶。很多細節,勿乞自己都忘記了,今天卻被這琴音勾動,全部浮現在眼前。他甚至回憶起了,那個和他一同丟失了初吻的黑人小姑娘,她身上那股好聞的,天然的青草香氣。

兩行眼淚從勿乞緊閉的雙眼滑下。

隨後,先天真水靈罡自動的運轉起來,在水靈脈中急速運轉了三個小周天,化為一道陰寒刺骨的清氣直衝勿乞識海。自從修煉了水源篇,在勿乞識海中凝結的那一片數千丈方圓的水波驟然沸騰起來,水波透出了森森寒氣,無數冰山雪片在水波上赫然成型,勿乞的紫府識海變成了一片的冰天雪地,森森冷氣迅速讓勿乞打了個激靈,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盜得經中一篇玄奧的法訣緩緩在勿乞識海中浮現,法訣名之為《小諸天七聖神魔鍛神術》,這是一種鍛煉魂魄,穩固心神,不讓心神為外魔所侵的神奇法訣。原本這法訣要勿乞達到了先天胎息境界後才會主動出現,但是今天受到了那琴音的刺激和威脅,這篇心法提前被勿乞魂魄中的潛意識選擇了出來。

盜得經,可盜天下萬物。而諸方世界中,各種迷惑心神的法術無窮無盡,其中還有一些修煉者、大能之人喜歡用各種迷神魔法保護自己的洞府和藏寶重地,如果沒有抵禦這些魔法幻術的手段,盜得經還談什麽盜取天下萬物?

這篇《小諸天七聖神魔鍛神術》,就是迷神魔法的一種,而且是極其高深玄妙的一種,不僅可以抵消各種精神攻擊,還有各種神念攻擊的神奇法門。

勿乞心頭一沉,本能的按照這鍛神術的法門,將靈識力量凝聚成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神魔。他雙眸中隱隱有七個極小的光點閃過,周身突然多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玄奧氣息,臉上的表情也隱隱多了一份邪氣。

七情神魔的雛形在勿乞識海中隱隱成型,因為他靈識強度的關係,如今的七情神魔隻是七條飄忽不定宛如青煙的影子,卻已經足以防禦琴音中的魅惑力量。

此刻的琴音雖然依1日清幽悅耳,但是已經無法打動勿乞的心。他緩緩擦幹臉上的淚水,帶著幾分慍怒,眯著雙眼左顧右盼,想要看看這個用琴音戲弄人的月綈到底是什麽模樣。

童年的記憶,那是勿乞不多的溫馨回憶,一直被他死死的鎖在心底。這個月稗居然用琴音勾起了勿乞這些不願意回首的記憶,他怎麽能不惱怒?他就好像一個最自私的小孩子,被人家闖入了他的私密小天地,觸動了他最心愛的玩具一樣,現在的勿乞是滿肚皮的火氣,恨不得拔劍殺人。

大殿內眾多人都麵色不一,但是都呆呆愣愣的,顯然都沒逃脫琴音的攻擊。

坐在勿乞左手側的張虎麵帶**蕩的傻笑,正張開嘴樂嗬嗬的無聲笑著,兩條涎水從嘴角掛出了老長一段。不用問了,這家夥肯定想到了他這些年來在青樓中的老相好,看他下身那支起來的小帳篷就知道,他肯定正在幻境中和他的老相好們**。

右手側的胡威則是低著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周身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他好像正身處軍營,和他的袍澤在一起,正在歡笑嬉鬧。他的笑容後麵,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悲哀之意。勿乞很是詫異的看著胡威,這家夥的心誌可比張虎堅定了許多,怕是他已經明白了眼前出現的眾多袍澤是幻象吧?隻是他不願意從那美好的回憶中清醒而已。

胡威在小蒙城服役了多少年?在這些年中,他曾經有多少袍澤兄弟在無窮無盡的蠻潮中殞命?

勿乞憐憫的看了胡威一眼,就讓這個漢子在那幻象中和自己的兄弟多聚一下吧,哪怕是短短的一曲琴音的時間。這是一個真正的鐵血軍人,這樣柔情流露的時間,對他也是很寶貴的吧?

但是對張虎麽,勿乞抓起酒壺,將壺中美酒慢慢的倒在了他下身高聳的小帳篷上。

張虎打了個寒戰,驟然從琴音中清醒了過來。他憤憤然的左右看了看,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是身處大殿之中,而不是在幻象內的青樓裏,張虎也算有見識的人,他驚駭的壓低了聲音,~把抓著自己濕透的褲襠低聲問道:“見鬼了,這鬼曲子是什麽門道?剛才老子起碼和一百個娘們在一張大**歡好!”

勿乞瞪了張虎一眼,低聲喝道:“剛才隻要一個七歲稚童,就能一刀睾了你!”

張虎額頭上一下子冒出了大片冷汗,他忿然看了看左右,低聲罵道:“彈琴的死鬼在哪裏?”

勿乞沒吭聲,他遊目四顧,發現除了台上的燕丹、燕齊君、荊軻等人,大殿中還能保持申智清醒的,加起來不超過三十人。那個給荊軻端進來兩缸美酒的內侍總管馬義,同樣沒有陷入琴音構造的虛擬世界,他宛如一條警惕的老獵犬,穩穩的站在燕丹身邊,神光四射的雙目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鄣樂公主坐在高台上,雙手托著下巴,眯著眼睛打量著大殿中眾多重臣貴族。當她看到勿乞很快就從琴音的迷惑中清醒過來,美麗的小臉上突然冒出了燦爛的笑容,很是欣然的朝勿乞這裏點了點頭。她小巧的紅唇無聲的動了動,勿乞正好學過唇語,看出鄣樂公主正在罵人:“這裝神弄鬼的醜怪女人,父王待她為貴客,鄣樂討厭她!”

勿乞抿嘴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將酒水倒在了地上。他告訴鄣樂,不管月攆是什麽來曆,把她當水一樣潑出去就是了,一個樂師,還能和她鄣樂公主相比不威?

剛剛還有點悶悶不樂的鄣樂公主嫣然一笑,猛的挺起了身體,得意的挑了挑下巴。她煞是豪放的抓起酒壺,’咕嘟咕嘟’兩口將壺中美酒香得幹幹淨淨,然後很得意的朝勿乞這邊吐了一口酒氣。

燕丹、燕齊君同時注意到了鄣樂公主的這點小動作,兩人一起扭頭看了過來。鄣樂公主擠眉弄眼的朝兩人笑了笑,擺出了一副淑女做派正襟危坐,背後五色神光拚命的鼓蕩招展,就好像孔雀開屏的尾巴一樣,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得意和快活。

燕丹、燕齊君又一齊朝勿乞這邊看了過來。但是勿乞早就端正了麵容,擺出了一副沉浸在琴音中的模樣,燕丹二人朝這邊看了半天,除了一個愁眉苦臉正在默運內功蒸幹褲襠上酒水的張虎,哪裏能看出絲毫的不對勁?

搖搖頭,燕丹朝燕齊君低聲笑道:“鄣樂,長大了。”

燕齊君淡然一笑,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他又扭頭朝勿乞這邊看了過來,雙眉一挑,鋒利如刀。

驀然間,琴音驟停,大殿內出神的眾人一齊倒吸了一口氣,齊齊發出了一聲驚歎。那些年輕的豪貴不落口的讚歎感慨,用盡了他們所能想到的所有讚譽之詞稱讚月驊的琴音已經到了一個神乎其技的境界。在這些豪貴的稱讚中,月稗簡直已經是神仙中人,根本不該出現在這紅塵俗世。

環佩叮當,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具瑤琴,緩步走進了衝天殿。大殿內剛剛還不落口稱讚的眾多豪貴一時啞然,全部整肅了麵容,紛紛起身朝這白衣女子行禮。尤其是那些年輕的豪貴,就好似**的公雞看到了小母雞一樣,紛紛努力的展示自己的姿容儀表,恨不得撲上去向這白衣女子袒露自己的心跡。

勿乞也仔細的打量著這女子。能夠用琴音催發幻象,勾引出入潛意識深處記憶的手段,這已經是仙法之中很厲害的迷神之術,他倒是要看看,這樣厲害的女子到底是什麽模樣。

一看之下,勿乞不由得大為失望。這女子身材纖細窈窕,倒是一副好身材,但是周身都被厚厚的白色披風包裹,除了瑩白如玉近乎半透明的雙手,居然看不到她半點兒皮肉。她頭戴紫竹絲編成的鬥笠,邊緣上垂下了三尺白紗,遮蓋住了她的麵孔,隻能勉強看到她生了一張瓜子臉,具體什麽模樣卻是看不出的。

偏偏這麽藏頭露尾的行徑,讓這月摔格外多了幾分誘惑力,就連勿乞都有點蠢蠢欲動,恨不得揭開她的麵紗,扯下她的衣衫,仔細的看看她到底生了一副多好的嬌軀,有一副怎樣的絕美容貌。

剛剛想到這裏,勿乞心髒又是一抽,七聖神魔一陣悸動,無形的魔力遮蓋住了勿乞識海,寒氣讓他精神一震,再次清醒過來。這月稗身上的魅惑之力這樣強,勿乞差點又一次落入了她的誘惑中。

深吸了一口氣,勿乞低下頭,不再去看這女子。連續兩次掙脫月獐的魅惑力量,勿乞的靈識力量已經消耗了三成左右,他可不想在這裏耗費太多的精神。

月稗宛如行雲流水一樣走到了大殿盡頭高台之下,冉冉向燕丹行了一禮。

“民女月彈,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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