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走到大帳裏麵,在正前方先鋒才能坐的那個位置上麵,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是左吟之的另一名副將,他不是才出去請什麽人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在他的下首,簇擁著數十名的刀手。

這些刀手一看到青雷和魏瞎子進來了,都很不自然的往後縮了一下。

這是害怕的表現。

而後青雷就看到了躺在大帳中間的一個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死人。

這個死人,他很熟悉。

魏瞎子更是恨他恨得牙癢癢。

這是誰呢。

不是別人正是符遠山。

隻見他仰麵躺在地上,胸前衣衫盡碎,一柄森然長劍從前胸一直沒入後背,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

在他的身體下方有一灘還很新鮮未見幹涸的血,好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的伸著自己觸腳向他的身周散開,很刺眼的猩紅色。

此時的他眼中神采已失,大張著嘴巴,一臉的茫然,可見他死的時候,並沒有做什麽抵抗。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青雷很清楚自己走的時候,這個混蛋還在那裏安然酣睡的。

怎麽才這麽一會兒時間,就出現了這樣子的一檔子的事情。

青雷想到這裏,眉毛不禁一跳。

難道是那個女人幹的?

但是想想又不禁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

自己走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應該不會再次返回這裏。

難道是咬自己的那個幹的。

這更不可能了,那個不明物體既然咬了自己,肯定就是要救自己。

犯不著再來殺了這個混蛋,讓自己來背這個黑鍋。

現在看這群人這個架勢。

矛頭已經對準他了。

想到這裏,青雷的心裏突突一跳,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麵的那名副將,而後又扭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副將。

這兩個人並沒有因為符遠山的死,表現出來過多的悲傷,就像老混蛋死的時候一樣。

他們的眸子裏麵透露出來是興奮。

什麽樣的興奮。

繼任這先鋒之職,統領這左字營全部將士的興奮。

反觀這符遠山才死不久,也有可能是……青雷想到這裏,心裏冷冷一笑暗忖道:“若果是如此,那這些人就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了。”

魏瞎子看青雷一臉深沉的模樣,而後又看了看地上死了的符遠山,他的第一反應也在想是不是青雷殺了這個混蛋。

青雷具備作案時間,作案動機,而且那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軍士,剛好又知道他來過這裏。

青雷看魏瞎子也滿眼疑惑的看著自己,苦笑道:“怎麽你也認為這是我幹的。”

魏瞎子搖了搖頭,沉聲道:“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青雷笑了笑,道:“有兄弟你的相信就足夠了。”

這個黑鍋看來十有該他來背了。

站在他邊上的那軍士見他一臉平靜,反倒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怎麽你就不為自己爭辯幾句?”

青雷一指那被打的軍士笑道:“他不是正好可以證明,我來過這裏的嗎。”

這副將很是驚異的看著他,笑道:“不錯,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青雷而後又那目光投向了先前自己戲耍的那名軍士,又笑道:“當然你也知道是我來過這裏了。”

這軍士仔細的看了他幾眼之後,點頭道:“將軍,就是他!我記得!就是他。”

青雷心裏冷笑,暗道:“老子要是不提醒你,你小子估計也撿不到這樣的好功勞。”

他現在指證青雷,那他的這一份功勞就已經到手了。

其實他哪裏認得青雷就是之前化妝進去的那個人。

方才那個被青雷他們放回去的那個人,就是被他暴揍了一頓。

以為是他戲耍了他,因此心生怨恨,才打了這個人。

打了之後才知道不是,才知道打錯了。

最可憐的就是那個人被打的人了,其實本沒有他什麽事,隻是在巧合的地點,他幹了巧合的事情,最後巧合的讓自己人給暴打了一頓。

副將為了顯得自己的理由更充分一些,又問道:“那你把那個事情的經過講講吧。”

這軍士跟著就走到了副將的身旁,眼睛隻是掃了一眼青雷,沉聲道:“他當時化妝成了這狗日的樣子。”說到這裏的時候,伸手指了一下那個被他打得很慘的人,“然後就跑到了大帳裏麵。”

副將有些不快的看著他,喊道:“你小子就不會說詳細一點嗎。”說這個話的時候,朝著軍士擠了幾下眼睛。

這意思就是在暗示軍士可以極盡自己的想象,隻要能告倒青雷就行。

但是這個軍士卻是一個榆木腦袋,哪裏明白他的意思,好傻笑道:“將軍,你眼睛裏麵有沙子嗎。”

副將一下子被氣得不行,大罵道:“真他娘的一個蠢貨。”

軍士訕訕一笑,才算是明白剛才他的意思,道:“跑到大帳裏麵就殺了符大人。”

青雷眉毛一跳,這個人明擺著睜眼說瞎話,嘿嘿笑道:“那你可知我走的時候,你那符大人還在睡大覺的。”

“我聽他說裏麵有一個小娘子,就跑進去看了一下……但是就看到符大人整個人趴著……”軍士說到這裏時候才知道自己又把實話給托了出來,有些畏懼的看了副將。

這副將現在恨不得操他十八代的祖宗,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呢,隻能怪手下人太愚笨。

“那你到底有沒有看到符大人死呢。”青雷笑道。

軍士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看了一眼一邊氣得腮幫直鼓副將,又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青雷,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意思很明確,他根本就不知道符遠山是什麽時候死的。

副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了一下腳,也懶得再去看這個軍士。白癡一個,扯幾句謊話都不會,他現在已經在計算著以後怎麽來整治這個人了。

軍士也看到他眸子裏麵的怒色,腦袋裏麵靈光一閃,忙道:“當時我是沒有細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最後一個從大帳裏麵走出來的人!”

“那你怎麽不去說,是那個發現符大人死的那個人,才是最後走出來的。”青雷有意提醒他話語裏麵的病處。

軍士連忙點頭道:“是是是。”

“滾一邊去!”副將受不了這個人破綻百出的表演了,出聲喝斥道。

軍士早就想抽身離開,現在雖然是被自己的長官訓斥,不過已經能讓他緩上一口氣了,也不多想,低著腦袋就走到了一邊。

青雷笑道:“你還有什麽證據沒有。”

副將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突然一手拉過一邊那個被打的軍士朝著他吼道:“是不是他殺了符大人。”

他現在就是一隻瘋狗,為了能扳倒青雷,開始亂咬人了。

這軍士嚇得不行,唯唯諾諾的一陣點頭。

副將見他不說話,吼道:“告訴我,是不是。”

這軍士喊道:“是是!就是他殺的!”

青雷苦笑道:“那你看到了嗎。”

“沒有。”這軍士不假思索的喊道。

“沒有你也能亂說嗎?”魏瞎子吼道。

這軍士怕極了魏瞎子,隻嚇得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還真是一個膽小的人。

副將見他如此的沒用,一腳就踹到了他的懷裏,吼道:“滾蛋!”可憐這個軍士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隻把他整個人踹的倒飛而出,重重的倒在了一邊,半天爬不起來。

青雷有些無奈的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將軍大人這是為的哪般?”

“要你死!”副將大吼道。

另外一個副將卻一直坐在上麵,沒有說話,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他倒是一點也沒有像這個副將一般急躁。

“那麽你打算怎麽要我死呢?”青雷嗬嗬笑道,跟著眸子裏麵厲色一閃,緩緩地把這些圍住他們的人掃了個遍。

這些人都是一些烏合之眾,見他如此猛惡的神色,一個個很不自然的就讓開了一步。

副將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下子都讓開了,感覺自己的身邊空蕩蕩的,心裏一下子就沒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