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的腦子永遠都比青雷他們想得要深一些,而且見識也要深厚一些。

“難道梁聖堂還治不了他們嗎?”青雷笑道。

“你怎麽不去想想梁聖堂為什麽派我們到這裏來。”李乘風試著那他的兩個兄弟的思維引到這個上麵來。

“難道不是為了來消滅海盜?”魏瞎子是一個直腸子,想問題的時候也是如此,不會過多的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你覺得梁聖堂是一個怎樣的人。”李乘風突然問道。

魏瞎子想了一下,笑道:“一個……一個不壞的人吧。”

“青雷兄你覺得呢?”李乘風又問青雷。

“有卓越見識的一個人吧!好像野心不小。”青雷努力回想著東海王留給他的印象。

“你怎麽不想想如此一個人,他會縱容他的下屬在這裏如此的胡作非為嗎?”李乘風嘿嘿笑道。

“不會。”青雷道。

“所以他在等一個機會!”青雷順著他的話說了下來。

“對!就是一個機會!”李乘風笑道,“就是等我們和這邊彼此不能相容,鬧出點事情!然後……可能我們隻是他的棋子,用來做投石問路之用……”

魏瞎子聽他們兩個人鼓搗出這樣的想法,有些不敢接受道:“你們兩個人想的也太消極了一點吧。”

“我敢斷定梁聖堂心裏八成是這樣想的,像他那樣的一個人怎麽能容忍手下如此這般,隻能說明一點,就是他現在還無力束縛下麵的這些人……這就是上麵和下麵的矛盾!”李乘風分析的很到位,“而我們就是他們之間博弈的棋子。”

“那我們算得上是有用的棋子還是無用的棋子?”魏瞎子道。

“以前估計算的上是可有可無的棋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現在老混蛋死了,而且咱們還打了一個小的勝仗,如果這一局的博弈是梁聖堂贏的話,那麽先鋒之職的人選可能就有梁聖堂來確定,若如不然那我們就繼續受煎熬吧。”李乘風很是無奈的笑了笑,“不過我想這一局,梁聖堂可能還是會敗下陣來。”

“為什麽?”魏瞎子很是奇怪他會這樣說,本來他還以為李乘風會說梁聖堂會贏的。

“因為梁聖堂的威信還沒有擴散到這邊來!”李乘風沉聲道,“駐紮在外的人,都很久了,肯定有很多的人不服!現在正是雙方角力的時候!”

“你小子還挺能琢磨事情的吧。”青雷拍手稱讚道。

“這也沒什麽,小弟就是喜歡琢磨這些事情。”李乘風嗬嗬笑道,“青雷兄你是一個隨性的人,因此也就不關心這些事情,而魏兄又是一根直腸子,也懶得來費這個心力來琢磨這其中的微妙之處。”

“分析的很有道理嘛!”魏瞎子道。

“哪裏!哪裏!”李乘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自己的額頭。

“那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青雷問道。

“靜觀其變!現在正是這個微妙的時期,為了給梁聖堂贏得機會,也為了我們自己以後!做事盡量的低調不可張揚!不要讓這些混蛋抓住我們的把柄!要不然的話,我們就隻有卷鋪蓋回家了。”李乘風嗬嗬笑道。

“成天還要琢磨這些事情!真是有夠讓人傷腦筋的。”魏瞎子直皺其眉。

“如果你想真正的成為一個能救百姓於水火當中的人,那麽就就得往上爬!爬得越高!你的價值就越大!當然這個的前提就是為人處事不能一根筋!這裏人心過於險惡,而我們又都是新人!你也不想想老混蛋的那些人手下能真正的服我們嗎?”李乘風沉聲道,“就好比那個符遠山!現在指不定在琢磨怎麽幹掉我們。”

“看那鳥人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魏瞎子一聲冷哼,“就怕他不來,要是他膽敢亂來,我絕對饒不了他。”

“你要是真這樣做了,就太過意氣用事了。”李乘風道。

“怕個鳥啊!”魏瞎子嚷道。

“就你這個牛脾氣隻怕早晚得生出什麽事端來。”青雷嗬嗬笑道。

“牛脾氣怎麽了!”魏瞎子有些不服氣的喊了起來。

“你看你一說還來勁了!”李乘風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走吧,回去了……這裏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明天指不定還有很多的麻煩事。”

魏瞎子還想再說什麽,身後的青雷一把頂住了他的腰部,而後把他整個人把他抱了起來笑道:“別磨嘰了!搞的像個娘們似得。”魏瞎子還想掙紮著跳下來,可是邊上的李乘風又過來拉著了他的胳膊。

這兩個人頓時就架著魏瞎子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早上,先前出去幫青雷到中環島傳訊的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徑直找到了正在帶隊操練的青雷他們。

這個軍士滿臉的喜色,才一看到青雷就道:“將軍昨日那一場大戰可真是了不得啊!舵主大人可是大加讚賞。”

“你們怎麽知道了?”青雷不覺奇怪了,他派去送信的人按說不應該這麽快就把消息送過去了。

“昨晚上大人不是送的急件過去的嗎?”這個軍士愣住了。

青雷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已經明白了,看來符遠山已經先他一步報信,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道:“大人都跟你說什麽了?”

“大人說,將軍真是良將,一舉就助符大人滅了困擾多時的海盜之危,保得西極島一地的安定,當居頭功!”這個軍士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封公文,遞到了青雷的手裏。

這軍士見他接過信之後,對著青雷就是一拜道:“三位大人且忙,舵主大人還有一封要小人帶給符大人。”說完之後在得到青雷的許可之後,就轉身朝著符遠山的營房走了去。

青雷把信救到手裏之後,看了一眼,隻見這深色的信封上麵寫著青雷親啟幾個人。

站在一邊的魏瞎子嘿嘿一笑:“什麽叫助符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青雷瞪了他一眼道:“怎麽發現現在你的抱怨越來越多了。”

魏瞎子聳了聳自己的眉毛,也就不說話了。

李乘風見他還不打開信封,笑道:“看呀!怎麽還怕接受不了?”

青雷接著就把信封裏麵的一張薄紙給抽了出來,仔細的看了幾眼,之後嗬嗬笑了起來,跟著大笑起來。

李乘風看他這個樣子,若有所思的笑道:“難不成還真被我說中了嗎?”說完之後,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

“你以為呢?”青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神色間多了一絲輕鬆。

“看你這個樣子,我心裏怎麽一點底都沒有!”李乘風看著他手裏的那張薄紙。

青雷卻一手將這個遞到了李乘風的手裏,笑道:“還是你自己來看吧。”

“你這是什麽話!上麵還寫著要你親啟,我怎麽看得。”李乘風連連擺手。

“不就是一張公文嗎!還這麽的推讓!”斜刺裏一隻蒲扇大手伸了過來,就從李乘風的手裏把薄紙給搶了過去嚷道,“這麽看不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呀!”

青雷一看他那般猴急的模樣,嗬嗬笑道:“乘風,你能看得懂嗎。”

魏瞎子把這薄紙拿到自己的眼前晃了一晃,嘿嘿一笑道:“好歹我也還算認得幾個字的!青雷兄你這般的懷疑我就是你的不是了!”說完之後就很是認真的把這張薄紙給展開了,大睜著眼睛對著上麵看了起來,才看了幾個字,不覺大泛苦水嚷道,“這都什麽玩意!字都不好好寫!彎來扭去的!算了不看了。”跟著又把薄紙塞回了李乘風的手裏。

“不認得就不認得吧!還愣是裝出這麽個樣子。”青雷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才一說完,在邊上的甲士都跟著笑了起來。

魏瞎子看這些人居然敢笑自己不認得幾個字,朝著他們吼道:“都他娘的笑什麽笑!作死啊!”說著就朝著那幾名甲士走了過去。這些甲士一見之下,連呼饒命。

李乘風看魏瞎子居然來拿甲士撒氣,大笑道:“兄弟們!都給我狠狠的揍他。”他們三個主將和手下的這些甲士關係十分的好,平時就好像兄弟一樣,嬉笑玩鬧混在一起。

其中一甲士喊道:“過將軍您太高看我們了!我就算是一起上都不是魏將軍的對手啊!”說完之後這些人就都跟著笑了起來。

李乘風在這麽一個空閑之際,已經把薄紙上麵寫的內容給看完了,笑道:“還真和我猜的一樣!”

魏瞎子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就沉下臉來了,問道:“說的些什麽?”

“說要嚴查左吟之死的這個事情,還有就是這個軍中的大小事務都有符遠山來主持,要我們好生的輔助那符大人。”李乘風道。

青雷嘿嘿一笑道:“我們忙的久,最後都隻是落了一個吆喝的份!這上麵的人也太混賬了些!”

“這個上麵也太狠了些吧!這都顛倒是非黑白了!還叫我們怎麽活!”李乘風一臉的苦水。

“這些人呐也太欺負人了!”青雷嗬嗬一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李乘風掃了他一眼,怒不可遏的罵道,“這就是一群牲口!我們昨天忙活了這麽大一陣,最後反倒是便宜了那個符遠山!”

“你還好吧。”青雷有些擔心,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動如此大的氣。

李乘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沒事,就是一口悶氣憋得慌。”

魏瞎子來回了走來回去,末了破口大罵道:“他們都是狗娘養的雜種!”而後又一手叉在了自己的腰上,朝著手下的甲士吼道:“兄弟們!你們答應他們這樣欺負我們嗎!”他心裏糾結的陰雲好不容易才消散,現在又來這麽一出,如何叫他受得了。

這些甲士也是熱血之人,一受魏瞎子鼓動之後一個個引長了自己的脖子吼道:“不答應!”自己的長官要是沒有出頭之日,那麽他們這些跟著來的,也會從此沒有出頭之日。

青雷一看手下甲士軍心異動,朝著魏瞎子就吼道:“乘風你瞎起什麽哄!”

魏瞎子現在惱怒起來,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一把就揪住了青雷的衣領朝著他吼道:“老子受不了了!這狗日的也太欺負人了!難道你就這麽甘心被他們騎在自己的腦袋上!”

那些甲士一看到這個架勢,頓時一個個都閉上了嘴。要是自己的長官都起內訌了,那還真就是出大事了。

青雷嘿嘿冷笑道:“那你想怎麽辦!”

“老子這就去綁了那狗日的!”魏瞎子就青雷用勁一推,伸手一指符遠山的營帳方向,“現在就去!我還就不信了!還真就是任憑他們如此的囂張……都跟老子來!”這是朝著那些甲士吼的。

青雷看到那些甲士再次躁動起來,移步擋在了魏瞎子的身前,朝著他們吼道:“都給我站住了!他混賬!你們也跟著混賬嗎!”

李乘風在一邊也趕忙對著那些甲士一揚手,示意他們都散開,然後拉住了魏瞎子道:“乘風!你且忍耐如何。”

現在那些甲士一時躊躇不定。

“你放開!”魏瞎子看了看李乘風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吼道。

李乘風卻不理他,一指站得最近的兩名甲士道:“去找跟繩子來。”

“幹什麽?”魏瞎子聽他這話說得不對勁,“想綁我嗎?”

這倆甲士也是乖覺之人,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乘風冷笑一聲道:“不找是吧!好!我給你們找!”跟著隻見他的手上青光流動,手上已經多了一根手腕粗細的繩子,遞到了那兩個人的麵前喊道,“要違抗軍令嗎?”

這兩人還是不敢,把目光看向青雷,想從他的嘴裏得到許可。因為在這裏青雷最大,隻有他發話才算有效。

魏瞎子還沒等青雷說話,就吼道:“我看你們誰敢來綁我!有膽的盡管來!看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這魏瞎子在這數百甲士之中積威甚重。此時又看他一臉惱怒的樣子,這倆甲士寧願找個地縫鑽下去,也不想理會這尷尬事。

“你冷靜點行不行!”青雷也火了,對著那兩人吼道,“都沒聽到過將軍的話嗎!把魏大人綁了!”

得到他的發話之後,他們才算是吃下了定心丸。唯唯諾諾的就走到了魏瞎子的跟前,賠笑道:“將軍!你也不要埋怨我們!我們這也是按命令行事。”說著就接過了李乘風的繩子。

魏瞎子吼道:“還反了你們了!”說著就要抬腳去踹這兩個人,一邊的李乘風看得仔細,一把就擰住了他的手腕,讓他頓時就動彈不得了。

這兩個人本來已經做好被魏瞎子踹翻的準備,此時見他被製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把魏瞎子給綁了,跟著就把他押回了營房之內。

現在的魏瞎子就是一個危險人物,你要給他鬆一口氣,指不定現在他腦袋一熱就幹出什麽混賬事來。

不過還好,被製住了。青雷看了看李乘風笑道:“現在怎麽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這都是被這些混蛋給逼出來的!”李乘風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苦笑道,“要是再這麽下去,指不定哪一天我也會像他一樣。”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青雷嗬嗬笑道。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背後腳步聲響,還沒來得及看是誰來了,來人已經大笑起來道:“大人是治軍有方!賞罰分明呀!”

青雷回頭一看,從另一邊走過來了二十幾人。後麵是一群披甲的軍士,走在前麵的三個人是符遠山以及那兩名副將。剛才那大笑之人,就是符遠山。

青雷手下的這些甲士一看到他們走了過來,而且是趾高氣昂的,一個個抄著手裏的兵器,就迎著這些人走了過來。

符遠山見此,嘿嘿一笑道,喊道:“都幹什麽!”

這些甲士,一個個怒目瞪視著符遠山,局麵有些緊張。

李乘風見到手下人大有一衝而上的架勢,趕忙攔在了他們的前麵,伸手一揮喊道:“都想幹什麽!還不退下!”聽到主將發話,這些軍士都很自然又退了回去。

符遠山剛才看到對麵的這數百人朝著自己走來,還著實小小的心驚了一把,現在看到他們退下去之後不由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嗬嗬笑道:“大人,以後可還要多多的仰仗一下了。”

那身後的那兩名副將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給翹到天上去,已經沒把麵前的這些人放在眼裏了。之前他們還在為誰來接替這先鋒之位而擔心,不過現在好了,雖然上麵還沒有正式的任命下來,但是起碼已經允諾符遠山來接管軍務,以後這先鋒之職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有人給他們撐腰,他們就有得瑟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