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青城,平時夜晚的景色繁花似錦,熱鬧非凡,雜耍的,賣藝的,街頭小販吆喝聲,叫賣聲,孩子嬉笑聲,營造了和諧的氛圍。街頭街尾的燈籠五顏六色猶如兩條火龍一直延伸到虛空沒有盡頭,酒樓進進出出生意火熱。可今天,街上一片漆黑,小攤小販早早地關門,隻有福新酒家還在正常開業,酒店裏冷清了不少,櫃台上撫媚的老板娘和老大粗的黑老板正說著話。

“婆娘,聽說過青城出現了瞳修者,修仙界各大門派都驚動,天下的修士明天可能都會趕來,看來這裏馬上就要熱鬧一陣子了,天下要變天了,也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腥風血雨。”李大黑憨厚的臉嚴肅起來給人一股無形的有壓力,不怒而威,他歎了一口氣,感慨地說道。

“擎天,我們還是走吧。天下之大,我們再找一個地方過隱居的生活。找個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世事的紛紛擾擾。”老板娘沒有以前的輕佻,一股靜到骨子裏的寧靜,完全是從心裏從內向外發出來的。

“去哪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就有仇殺。”李擎天看著老板娘,眼裏的那一抹溫柔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鳳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問題不能問的。”老板娘芊芊玉手,如柔荑,又如春風吹拂的柳枝柔柔,撫摸著李擎天粗狂的黑臉,萬種風情。

“你會後悔嗎,你為了我,放棄了天下,放棄了你的夢。你被你師尊趕出師門,被天下所不容。如果不是我,你還是你師尊眼裏最出色的弟子,你還是有可能修成正果。”

“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你就是我的天下,你就是我的夢。當初走出這一步,我已經做出了最好選擇。天下與我和幹,修仙如果沒有了愛,就算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又怎麽樣。可你的心始終是寂寞的,那是永恒的荒涼。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天涯海角,我就是仙。”

李擎天把老板娘擁入懷中靜靜地他感到視線模糊了,什麽叫做真愛?她可以為他負了天下,而他一直都是隻流血不流淚卻為她流了淚。

城南陸家,新一代家主陸隱擱著雙眼,沾滿罪惡的雙手不停在椅子上上下摩擦,嘴角裏勾勒出若影若現的笑意,如果不仔細觀察你很難發現。

“人都到齊了嗎?”陸隱漫不經心地問著,喉嚨裏壓著聲音不是很大,卻拉得很長。

“稟告家主,陸家上上下下所有的高手都集中在院子外麵,等待著你的號令。”一個侍衛低著頭恭敬地回答道,他穿著白色喪服,臉上殺氣十足。

“吩咐下去,全部原地整裝待發。”

“隱兒,什麽時候出發。”陸隱的父親站起來說道。

“不用著急,我還要等幾個修士來相助我們陸家。”

“修士,你是哪裏請來的。”

“這就不擾父親費心了。”

陸隱的父親還想要在問,但看看場合不對,有些話也開不了口,最後還是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等待。陸隱自信滿滿,陳家沒有一個修仙者在背後支持,他們的武功再高有什麽用,他們可以騰雲駕霧?殺人與千裏之外?不可以,一切都是否定的,他們沒有仙丹妙藥也不可以起死回生。充其量他們都是一群可以被大象任意宰殺的螞蟻,你聽說過螞蟻能過撼動得了大象,荒唐之談。無異於拿著雞蛋碰石頭,飛蛾撲火自取滅亡。而在陸隱的心裏自欺欺人的以為修仙者就是無敵的傳在,可不巧的是他認為無敵傳在的幾個修士現在已經化為血水。

“師尊,他們人呢?怎麽隻看到一灘血水。”一對很年輕的雙胞胎,清風,明月,長的幾乎一樣,穿著同樣的衣服,一樣的惡心表情,白淨的臉,二十來歲,眉清目秀。

撲鼻的腥味,鮮血充溢著整個地上,猶如地獄裏慘不忍睹的刑場,一個個放完血軀體隨風而逝。

他們空中的師尊是個老態龍鍾,蒼老臉皮一層一層疊加,像冬季大樹的外皮,裂開的傷痕累累。狹小的眼睛,深鎖著眉頭,看著一灘血水,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師尊,怎麽了。”兩個人看著麵無血色的師尊都覺得奇怪。

“這些血水就是你們的師叔,和師弟所化,他們是被一種可怕的瞳修妖術所攝,死後就化為血水,屍骨盡化。”老人看著心痛不已

“瞳修妖術,這是一種什麽法術,我們怎麽都沒有聽說過,他們有這麽厲害的妖術嗎?”

“凡瞳修者再現修仙界,全修仙界都要群起攻之,他們是特殊的傳在,他們不是魔,不是妖獸,但比前者更可怕,他們傳在會威脅到修仙界的存亡,見一個殺一個,這是修仙界千古不變的一條律條。記得在千年前,風家和一個修煉大成的瞳修者大戰一場,結果死傷慘重,最後還是請出了淨土宗的聖尊和太乙門的聖尊才把他給震死。”

“那師尊瞳修者這麽厲害,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清風手裏提著飛劍擔憂地問道

“我寫一封書函千裏傳遞給掌門,我想殺害你們師叔,師弟的瞳修者就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修仙界各大門派自會派出大量弟子前來絞殺。”

一時間,修仙界都震動,各大門派都派出大量弟子入世,天下的修仙者都如潮水一般湧向青城,青城成了修仙者的聚集目的地,他們大多數想見識一下傳說的瞳修是不是長的三頭六臂,而有些門派正好帶著新一代弟子去凡塵曆練。

時間一分一秒在指尖無聲無息地流淌,陸家陸隱挽著雙手不停地來回踱步,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燕丹燕城主請來的修仙者遲遲都沒有來。

“隱兒,你看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還要去攻打陳家。”大廳坐滿的人也開始鬆動了,相互交頭接耳交談著。

“要,今晚一定要滅了陳家,讓大哥在天之靈,死也瞑目了。”

“可是你說的那幾個神秘修仙仙人還沒有來,會不會有什麽變故了?”

“不用慌,我們還是耐心地等待,他們答應過我一定要來相助我們陸家滅了陳家,我相信他們是修仙仙人不是食言的,也許他們有什麽更嚴重的事情耽擱了。”陸隱自我安慰地說道

陳家,陳家家主陳嚴已經幽幽地醒來,他呼吸悠長臉色氣血紅潤一切都恢複正常,他睜開朦朧的雙眼,瞳孔不斷地放大,他在心裏不斷地在問自己,難道我死了嗎,這裏是不是地獄輪回?聽說人死後就會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大廳裏,主位上坐著兩老人,其中一個很是儒雅不凡,像個飽讀詩書的老者,出塵淡然。此刻正襟危坐地陪著另外一個老者,他鶴發童顏,腦門尤為突出,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神采飛揚。

“賀仙士,嚴兒他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儒雅老者關切著急地問道。

“你放心,嚴兒沒事了,他隻不過中了修仙者的法術而言,雕蟲小計難不倒我,過一會兒他就會醒來。”

“真是非常感謝賀修士對我兒的治療。”

“你這是說哪裏的話,嚴兒還是我塵世收的徒弟,我能夠撇下不管嘛,陸家是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修士的手伸的這麽長,還敢擅自插手塵世間的鬥爭。”賀修士奮恨激動地說道。

“陸家早已放出話來,今晚就要攻打我們陳家,和我們陳家決一死戰,賀修士,你看?”

“他們來到正好,我正好可以見識一下陸家那位修士的法力。”

“有賀修士的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陳家以前沒有修仙士的支持,被他們陸,葉兩家擠壓,我希望賀仙士能夠看在嚴兒的份上為我們陳家做主。”陳嚴父親說的激動作勢欲跪下作揖。

“我既然來了,就會替你們陳家討回公道。”

城南,陸家,陸隱恭敬地從太師椅站了起來,迎接仙人的到來。

幾百隻火把漆黑的夜空也被照亮了,天上幾個人影若影若現地出現了,不一會兒就停在陸家。

“都給我跪下恭迎仙人的到來。”陸隱的一聲命令,幾百人都恭敬地跪著,單手扶著火把。

陸隱微微地抬著頭看著來的仙人似乎和前天來的仙人長的不一樣,也沒有看到那個眼熟的刀疤仙人,陸隱心裏充滿了疑惑,他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敢問仙人,那幾個仙人了?

“你說的是我師弟吧,他們不會來了?”

“為什麽,他們被害在東城一個叫青元的住宅裏,聽說那是你們的陸家。”

“什麽,仙士遇害了還是在青元的住宅裏,這不可能啊,他們哪有仙士這般神通廣大的能力,除非是他是兒子青雷,他還會煉製丹藥,治好了快要死的伊凡。”陸隱驚訝地說道。

“青雷,他是修仙者?”

“是啊,他還自稱是伊凡老神仙的徒弟。”

“他多大年紀了?修為到了什麽境界了?”

“他大概十一、二歲。修為怎麽樣,我就沒有能力知道了,我現在要不要派人把他抓來?”

“不用,今晚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做,至於找殺害我師弟的凶手自會有人幫我們查。”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拿著火把,都帶著風蕭蕭易水寒,壯士兮一去不複還,一往無前的決心。

青雷走在荒涼的夜裏,他的狂暴,他的嗜血漸漸地恢複了平靜。 時光殘缺了曾經仰望天空的真純,美好的記憶在腦海中漸漸的被定格存儲,那熟悉的景物,那張慈愛蒼老的臉龐,消失在歲月的大河裏。一封未完的信,還在他的手掌裏感覺到餘溫,在物是人非的淒涼中,他哭了,前世的遺憾今生他還是難以彌補。

第二天,天還未明。街道上人群湧動議論紛紛。陳家昨晚一場大戰驚天動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現在有的隻是斷壁殘垣,已經沒有以前的輝煌,繁華殆盡,有的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涼。陳家被滅門了,沒有剩下一個人。陸家也傷亡慘重,可陸隱卻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結果,他勝利了,以後青城就是他的天下。

福新酒樓,門庭若市、熙熙攘攘早已經沒有空位子了,天下的修士都湧向了青城。天上禦劍飛行修仙者,地下跑的坐騎妖獸形態各異隨處可見。

天下共分為五大州,東有東州,西有幽州,南有青州,北有天州,汴州地處四大州中心。而青州地處極南邊緣,多為群山連綿。主要以天龍門為首,天下修仙十大門派之一,天龍門傳承遠古,最高修煉的是功法是《龍象古經》,修仙界《九經》之一,天龍八決,座下有分為八大脈,每一脈修煉天龍一絕,也有特殊的可同時修煉天龍八決。天龍門修仙者修煉到最高境界可達到化龍境界,呼風喚雨。

“父親,你聽說過什麽是瞳修者?”陸隱坐在太師椅上疑惑地問著他的父親

“我哪知道啊,你沒看到現在天下的修仙士到處都在找瞳修者,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有這麽多修仙者,如果我們父子倆能夠學點法術長生不老那就好了。”

“父親,他們不是找什麽瞳修者,他們也不知道長的怎麽樣,我們就給他們找一個,那刀疤修仙士不是死在青元的住宅?而青元已經死了,那麽剩下的?”

“你是說那個青雷?”

“沒錯,就是他。反正他的師傅都被我們害死了,不如鏟草除根,以免後患。二來我們可以用這消息去換點好處?”

“隱兒,你可是越來越聰明了,這一招,真妙,一石二鳥。”說完父子倆哈哈大笑。

突然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廳裏,陸隱的父子倆頓時感到一陣寒意,他們感到無盡的殺意,感覺就像墜入萬丈冰窟,萬裏雪飄,冰冷冷的,又猶如萬裏無雲的大海,突然狂風暴雨,他們就是茫茫大海裏的一葉扁舟。

“我師尊,師姐是怎麽死的?”青雷本來是來找師尊師姐的,可不巧無意間聽到這噩耗猶如五雷轟頂,頃刻間灰飛煙滅。撕心裂肺的疼痛,麻木,他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死了,愣在那裏。

“陸隱倆父子看著來人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臉色蒼白。

“這不關我們的事,都是燕丹請來的修仙者幹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你不要殺我。”

“你們都該死。”一劍,快的不能眨眼。青雷抓起兩個人頭。喪魂落魄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