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突如其來的法事

做了一回散財童子,雲小風可算解救了雲山一回。

臨走的時候,雲山還驚叫說:“完蛋,我房租還沒給呢!”

雲小風壞笑,逗他玩兒說:“啥?房租沒給?那就不給了唄,咱們坐火車都幾個小時了呢!”

雲山這人實誠的很,聽見小風這樣說這可急壞了他,他站起身連忙說:“這可不行,我要回去方房租,不然人家會追著我到家的!”

雲小風臉一下暗了,說:“你這人怎麽這樣?這個時候誰最重要?你心裏沒有點兒……數嗎?”

雲山搖搖頭,十分執拗道:“住房給錢,天經地義,我這樣算不算討債?”

雲小風有些無語,白了他一眼又說:“娘重要,還是那些個陌生人重要?”

雲山愣了一下,眼睛滅了滅:“都重要……”

“傻子,你特麽就是個傻逼!”

雲小風不說話了,轉眼看向車窗外,雲山起身了,連忙向車頭衝了過去,這架勢,看來是要攔下火車了。

雲小風算是沒有在攔他,果然,半個小時後,雲山就回來了。

剛坐到座位上,他就哭了,跟個林黛玉似的。

雲小風笑話他:“你真是個騷婆娘,能不能男人點兒?”

雲山就拿話堵她:“死的又不是你娘,你肯定站著說話不腰痛!”

雲小風又語塞了。

半夜,雲山哭累了,睡去了,雲小風左右看看,車廂的人差不多都在休息,她便放開了膽子,輕悄悄拿出雲山手中緊抱著的方盒子,敲了敲說道:“喂,裏麵的小美女,出來透透氣唄?”

話一罷,盒子就顫動了一下,沒一會兒,就飛出一個幽藍色的靈體來,她可真可愛。

出來的時候,似乎她也在哭泣,雲小風擺擺頭遺憾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學會節哀,才是正道啊!”

這麽一說,那女孩兒哭得更凶了,不過她是靈體,似乎發不出聲音來,雲小風這才體會到什麽才是“失聲痛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慢慢飄到雲小風的旁邊。用手輕輕捏起雲小風的頭發,長長的指甲就這麽一滑,一撮就斷了下來,她輕輕放進嘴巴裏,沒一會,小風的耳朵就傳來她的聲音了。

“哦?這是借物傳音?你生前也是個道人?”

女孩兒點了點頭,將聲音傳給雲小風說:“嗯,是我母親偷偷教我的。”

雲小風害怕自己的聲音會被旁邊人聽著,會被誤會,便抓起電話,假裝打電話道:“哦。是這樣啊,那你的芳茗是什麽呢?”

女孩含羞,好算笑了一下:“沒有芳茗,免芳雲曉罷了。”

雲小風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雲山曾經介紹過,她搖搖頭說:“哦哦,是是,我記起來了,話說,你怎麽也姓雲?你是雲山母親的孩子?那為什麽你和雲山又成婆公了呢?”

雲曉眉頭一皺,有些不想言語,不過,她還是說了出來,她苦訴道:“說來話長,其實我才是母親的真正女兒,雲山隻不過是個招來的上門女婿罷了,雲家這個詛咒你是知道的,他來之後,就改姓雲了,他把我當妹妹,當老婆,當她最親的人,自然,她也就把我母親當成她的親母親了。”

“哦。原來如此啊。”雲小風點了點頭,便又問:“話說雲山真是老實啊,你跟著他,是不是受了很多冤枉氣兒?”

這話一出,雲曉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泛著藍光的臉看不出紅潤,但此時她若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定是羞憐的惹人愛的。

雲曉搖搖頭說:“不受氣,他這不是老實,是心誠,我們大橋邊的大別墅就是他的,他以前是金礦老板的兒子,後來他的父親被礦石機砸死了,他母親就卷走了所有錢,隻留下了這深山中的大別墅給他,他不辭困苦,入贅我們家,進了法道之門,接受了五弊三缺,便一直和我們生活著。”

雲小風撓撓頭:“奇怪?他有大別墅,為啥不把你們接去大別墅中住呢?非要過那樣清貧的日子?這不就是傻嗎?”

雲曉飄飄乎,飛到雲山的旁邊,雙手盤曲,撐著雲山的肩膀,一眼望穿秋水的表情說道:“這不是傻,這就是他最閃亮的地方,他說他母親不負責任,就算是死,也不要他母親的任何東西。”

“這就是傻。”雲小風單手撐著下巴說。

一夜過去,他們便回到了大橋邊兒,雲小風看著蒼涼的橋底,心中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走進橋,隻見正屋裏坐著個人,雖然是正襟危坐,但也看得出是滿臉的虛弱,雲小風則是看的更清,那不是虛弱,更多的還是虛晃。

雲山抱著裝雲曉的盒子,一路狂奔,從身後幾十米的橋頭,走進橋底,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說:“娘,孩兒不孝,未能目送您離開,我是壞人,壞人!”

邊說他還邊抽打自己的臉。

就在這時,雲曉也出來了,她臉上似梨花帶雨,眼眸被扯得不得睜開。

她輕輕飛到雲山的身邊說:“山,你別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學會節哀,才是正道啊!”

雲山這才緩緩站了起來,雲小風轉眼看了看那正襟危坐的老母親,這才發現,那母親的眼睛不知何時閉上了,她的背後升起一股青煙,轉過身看,竟然是一株拇指頭的香火正在燃著,像是燃著了有段時間了。

坐定,雲山說這是續命香火,是娘專門為了等他們回來,好看他們一眼的。

雲小風點點頭:“奧,是這樣啊,那你們什麽時候行禮呢?”

雲小風的話似乎戳弄了兩個人的心,空氣瞬然安靜。

誰也不知道,這雲小風才將進行了三欲的除去,情欲做要命,人有七情,這便一情也不剩了,自然說話也沒了什麽感情。

好一會兒,簡易的靈堂就布置好了,沒有棺材,也沒錢買,他們便用草席子,含著淚將母親包好,跟個粽子一樣的包裹著。

白布是床單做的,撕成了兩塊,是捶地的,雲小風說,“既然我也是雲家的人,那就讓我也來盡盡孝吧。”

說完,她就用剩餘的布腳,折成了個小船,扣在了頭上。

“道人辭世,意為天命封神,隨她而去,永世相存。”

雲小風做了道士先兒,誦經文,做儀式,一套完整下來,便到了山下的寶貝地方,將他們的母親葬了。

下葬後,雲小風覺著背後發涼,轉身一看,隻見不遠處又立著一隻黑色的大斑鳩,兩眼通紅,直直的盯著他們。

雲小風心頭一緊,連忙叫道:“你們這兒的夜斑鳩,白天還出來嗎?”

雲山抬頭看向雲小風所指的地方,仔細看了看後說:“啥?哪兒有什麽夜斑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