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責任
一旁如同看神仙談話的吳古丹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雲小風和秦傑轉眼一臉懵逼地看著她，發現她完全將那層蒙在自己臉上的嚴肅正經之氣給驅散開了，她笑的很是自然，沒有拘謹的樣子仿佛還真散發出一種十七八歲女孩子特有的美感。
雲小風一看，想必是自己和秦傑的談話太過滑稽了，這才引得古丹哈哈訕笑起來，但她這一笑並沒有讓雲小風感到尷尬，因為他認為，古丹的這種表現，恰恰表達出了對他們的親近之感，他們應該真正意義上算是朋友了吧。
雲小風會意著這些，卻並沒有故意表露出來，他眉頭一聳立，有些怪腔怪調地說道：“吳......吳古丹你笑什麽？這個樣子可不想一個守護村莊勇士的樣子啊！要想保護自己的村莊，你要凶起來，就像這樣，像個餓狼，像隻獅子！”說著他故意將演講按起來，一副吊角眼如同西伯利亞瞎了眼的雪狼，樣子並不可怕，反而還有些滑稽。
不過他的這番話還是說到了吳古丹的心裏去了，她忽然消失了笑容，臉上放鬆的神色更是瞬間消失不見，眉頭又開始微微相湊，眼神變得如同機械的指示燈、路塔上的電子眼一樣，炯炯有神，卻毫無生氣，雲小風本想用剛剛的話緩和緩和氣氛，可這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他突然有一種親手將快要爬到懸崖山頂的人，一把推向了山穀之底的感覺，他將吳古丹來之不易的符合她十七歲女孩兒的樣子，又給生生扼殺掉了。
“嗨......真是不知道為什麽啊。”一旁的秦傑忽然臉朝著一邊說道，“一個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她是為自己而活，一個人之所以不為人，那是因為她永遠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她啊，現在就和那些密謀者沒什麽區別嘍，隻不過一個是為了欲望，一個是為了祖輩的任務罷了。”
雲小風自然知曉秦傑是什麽意思，他說的正是吳古丹那種為了任務獻出自己所有的人，那些密謀者為了藍晶石犧牲了數百成千人，吳古丹又為了保護村莊犧牲了自己僅有的笑臉和十七歲年華，這根本不能用一個“工作狂”“欲想症”來表達，因為在某個角度來說，他們已經都失去了自己，已經成為同一類人了。
“所以，說了這麽多，你們的目的還是為了聖石而來的？”
這時吳古丹忽然笑了笑說道，語氣有些諷刺的意味。
雲小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遊走幾遍，說道：“哎，你說你多美多可愛的一個妹子啊，怎麽就想著擔負上保護村子的角色呢？你不需要生活的？”
吳古丹麵色鐵青，似乎因為剛剛雲小風那番話，她變得比先前還要冰冷數十倍，她說：“不需要，和我一樣的人還有許多，他們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我們生下來就是接觸聖石不昏睡的人，是天選之子，我們有義務拿起聖石武器，去保護咱們的村子，去幹掉那些覬覦聖石山洞的出入者！”
吳古丹這話說得十分鏗鏘有力，仿佛在加上一句“為人民富強事業奮戰到底，是每個知識青年的光榮聖任”後，就有一種恍然闖入了七八十年代，文青下鄉插隊的世界。
雲小風低頭歎了一口氣，便道：“也是，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活著的意義，倘若我們沒有生活在這個太平盛世的話，指不定現在還在為什麽而拚命赴死呢，現在看起來無比可惜的事情，那都是站在和平年代的角度看的，沒有意義，也沒有任何作用，吳古丹啊，我算是懂了，你的使命是偉大的，是為了聖石，奧不，是為了自然，為了家園的寧靜平和而做出的犧牲，你一定會被你們的村民永遠記住的，我敬佩你。”
雲小風忽然一個蹩腳的敬禮姿勢，看得秦傑哈哈一笑，雲小風也在這一瞬間發現了吳古丹臉上稍微緩和的一絲神情變化，但也隻是瞬間，眼皮開合之間，就再也在她的臉上尋不到那種微笑的蹤跡了。
雲小風輕輕咳嗽兩下，讓一邊表情放肆的秦傑停止嬉笑，便十分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們剛剛的談話你也聽得有味兒，我們沒什麽請求，就是希望你能放過我們一馬，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要尋找你們所說的聖石，但是我們是為了保護它而去尋找它的，之前前來赴死的人你也都看過，這說明之後也還會有，倘若不做保護措施的話，總有一天，那些人會開著坦克大炮過來，你們村民有一個算一個，到時候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可一切就都都晚了啊！”
吳古丹神色未變，語氣仍然鏗鏘有力道：“我不怕！聖石的光輝能讓那些人沉睡入夢，倘若讓我們知道有誰要打那聖石的注意，我保證他們的腳印就隻會停在門口的大棗樹之下的！”
“可是，可是外麵的世界你不知道啊！”雲小風忽然驚炸起來爭辯道，“外麵的世界完全變了，是科技時代，不再是你們桌上點著油燈的年代了，他們可能坐著直升飛機，架著能打出手指粗細子彈的機槍，不用在你們的家園留下一個腳印，就能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死無葬身之地的啊！”
秦傑胖胖的腦袋不斷地在一旁點頭應和著，但吳古丹仍然沒有退讓，她點頭倔強道：“我說了，聖石給我們的能力是強大的，我懵不懼怕任何外界的攻擊，聖石會保佑我們，山神也會保佑我們，再不行，那世界的公正，人類心中存在的正義也可以保護我們，我們有了這些，也就死不足惜了！”
雲小風越是勸導，吳古丹就越是激動，他看著這個竟把貶義詞用在自己身上卻全然不知的吳古丹，忽然覺得世界真是詭異，他看穿了吳古丹的內心，原來她完全地堅信自己的責任是不可推辭的，聖石和山神是可以保佑他們的，一切的闖入者是無法擊敗他們的，這如同一個魔咒，一架具有魔力的士氣戰鼓，但它被敲擊的聲音不像是鼓舞士氣，更像是在攛掇人們的意誌，甚至是扭曲人們對事物的正確認知。
雲小風搖搖頭，忽然站了起來，他一把從腰間抽出一把多功能小刀，刷的一聲將刀刃翹了起來，直接學著先前古丹的動作，將它一把懟在了自己的氣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