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被虐待的甘心者

“不會。”梅林搖搖頭回道。

火光在她的臉頰忽隱忽現,北風吹得她發絲輕動。她低著頭,認真地將每一針都穩當地穿過那厚厚的鞋底。

雲小風笑道:“哼,固執,傲慢,奴性思想真是可悲。”

此時火堆突然炸出一顆火紅的火炭,雲小風躲避的及時,但心思全放在針線上的梅林卻沒有他幸運,大號彈珠般的火炭就生生鑽進了她的懷裏,從那些雜亂擺放的布料生生烙了進去。

雲小風趕快將她拉了起來,並尋找著那顆滲人的紅火炭,梅林卻皺著眉頭,無動於衷,她雙手死死地抱著那些小鞋底,似乎是在守護自己的生命一樣。

“怎麽樣?火炭熄了嗎?”雲小風捏著她的膀子,由於火炭飛向的地方有些無法言說,雲小風隻好這樣詢問道。

“嗯,還好,”梅林點了點頭一笑,“我穿的很厚,它熄了,它熄滅了。”

雲小風伸手在那仍然冒煙的位置看著,又問:“掉哪兒了?你真是傻!”

“肚臍下麵一點點,不礙事的。”

“還在冒煙,要不我幫你拿著鞋底兒?”

梅林拒絕了,身子彎曲的形狀有些奇怪,那被烙進的打洞裏仍然冒著黑煙,羊毛布料的焦糊味道有些像烙到了皮肉一般,雲小風分不清,但梅林仍然不承認是烙到了自己,他也就半信半疑舒了一口氣。

“你真是惹火上身啊。”雲小風安分地坐了下來,一邊調侃道。

梅林苦笑,身子仍然僵在原地,似乎那灼痛的感覺仍然沒有散去。

雲小風就道:“你真是能忍,要不我幫你治一治?我的記憶中我像是讀過醫書,灼燙傷很容易發炎化膿的。”

梅林的額頭明顯滲出了汗液,她仍然堅持道:“你……你不能看的,你是男人,別人家的男人,我會……我……”

“你會怎麽樣?”雲小風看著她那副苦不堪言的樣子,真有些無法言說的無奈。

“你就當我是醫生不行嗎?您是我母親輩的人,你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麽嗎?”

梅林道:“怕,當然怕。阿拉木快回來了,你去接接她吧。”

雲小風看了看梅林的表情,她的太陽穴青筋爆起,額頭滿是汗珠,似乎這完全不像是灼痛傷才會有的表現。

那她是怎麽了?

雲小風半信半疑,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懷中的鞋底散落一地,但痛苦的感覺讓她忘乎所以,她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身體了。

“你……你要幹嘛?我……會喊人的!”

雲小風皺眉卻說,“我總覺得……你活的很憋屈,還有,你一定有什麽隱瞞我的事兒對吧!”

“你在說什麽?”

梅林掙紮著,頭巾從發絲上滑下,雲小風堅持著將她帶去了裏房。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些消炎藥和繃帶,完全不顧及梅林的反抗,將她的肚臍上的衣服先開了。

紅斑,潰爛,青斑,抓痕,淤血……

雲小風害怕地一愣。

“你,你果然被虐待過!難怪你的性格和村頭的那些婦女不一樣了!她們還知道反抗一點兒……”

雲小風將毛巾放在梅林的嘴巴裏咬著,一邊用消毒液消毒自己的手,然後便開始處理起她的傷口來。

雲小風邊做邊分開她的注意力道:“梅林姐不用覺得膈應,其實你很像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每年的秋入冬她都會給我織毛衣做布鞋,坐在火爐旁邊,看著火光,看著她飛快的手腳,聽著劈裏啪啦的木柴爆鳴聲,沒一會兒我就會靠著她睡著了。似乎那些很夢幻,很美,但可惜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記憶中的母親是不是我真正的母親呢……”

小小的包紮完畢,雲小風將她的衣服放下,又輕聲問了一句:“怎麽,還疼嗎?”

梅林搖搖頭:“還好,溫溫熱熱的。”

雲小風將那些藥水收拾起來,忽然在這一瞬間竟有些佩服研二小姐了,沒想到,她帶的東西還真是一樣不多餘啊!

他倒騰著背包,忽然卻覺得被自己光速打了臉。他摸到了那些似乎有些無用地避孕套,心中卻思考到,這家夥準備這個東西幹什麽?難不成,她要逛一逛“發廊”?

想著想著,他渾身一哆嗦,啪一聲將那些東西扔進了背包的最底部。

雲小風靠著桌子看著**輕輕喘氣的梅林,他忽然覺得人真的很難看透,阿拉什村長殺妻,阿拉木書記虐妻,似乎這些本來表麵都萬分和善慷慨,甚至豁達樂觀的人竟然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嗬!

“唉……小子,我有一點兒奇怪呢,”梅林緩過氣來,忽然說道。

雲小風盯了她一眼,饒有興趣地回說:“奇怪?奇怪什麽東西?”

梅林道:“奇怪你,我真看不透你的心思,也揣測不出你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職業是幹什麽的?”

雲小風愣了一下,似乎這個問題難住他了。

“嗯……學生?壽司店店長?捉鬼的道士?偵探?警察?醫生?還是……”雲小風也有些納悶地思索著,他左思右想,似乎也思索不出自己到底是幹什麽的,似乎現實中的自己像一個全能的人才,但是又並不為人所知,沒有重用於國家,也沒有低頭權貴,似乎就是一個孤獨的旅行家,在那個所謂的現實世界探秘。

“那就,那就一個全能的旅行者吧,我的記憶裏,我可是一個博士哦。”雲小風嬉皮笑臉道。

“博士?你是博士?”梅林連忙爬了起來,“原來如此,您是一個大有學問的人啊!”

雲小風連連搖頭解釋道:“可不是你所想的博士呢。我指的是,生活中經曆的多了,個個方麵吃過苦頭,積累了一些多數人沒有積累到的知識,所以,我隻是一個生活中的學者罷了,有些事物原理我也不懂,何況高考前夜的我因為害怕數學而自暴自棄,半夜翻牆永遠地離開了學校呢。”

雲小風腳跟又頓了頓說:“可以說我是學術上的文盲。說來慚愧,我還自卑了很長一段時間呢。”

梅林點頭說著原來如此,這時候院子的圍欄枝丫一聲響起,梅林立馬站了起來,說是他們回來了。

雲小風斜眼一看,便也知如此,他笑了笑說:“有什麽話,咱們後來說,早就等著那盆羊肉湯了呢。”說著,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