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章 墳頭樹

?“欲速則不達,否則,時間就失去意義了”

風一點點吹。

我在回想這一句話的含義。就在我問出什麽能速成降魔大道的辦法,無論用減去壽命也在所不惜時,枯木飄然遠去留下了這一句話。

扶著張羽回到了住處。紀時雨房間裏卻意外發現隻有二晨呆在房裏,紀時雨人卻不見了。討廳上血。

她人呢?

我不僅自問。心卻莫名的跳起來。

來到桌前,二晨一抬頭看見我頓時睜著大眼睛看著我,我醞釀了下才問出了一句:“你時雨姐姐她人呢?”

“姐姐出去了。她讓我不要出這房間”二晨邊看著我邊說,臉上盡是單純懵懂。說完他的手指著窗外。

我順著窗口看去,遠處盡是一個個小山坡。近處是一條小路通向遠處山穀,大風一起,隨處是荒蕪搖曳。二晨順著我的目光,說:“姐姐走前,看到那裏有個人。就離開了。姐姐是從那裏往那個方向走的”

他指著窗外通往遠處的小路。

我沒有在問二晨,轉而從脖子拿出了天妖令掛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道淡淡的青光刹時從晶瑩的骨牌上散發了出來。隻是淡淡一笑,轉身交代了他幾句,讓他看著他的張羽哥哥,如果有什麽妖怪從房間裏闖進來,就用天妖令砸死它。

還是有點不放心,臨走前,再三叮囑了天妖令不能有失。又細想之下,二晨還是挺聽話的,按我的話應該能保證,而這衝著白鯉河王來的妖怪應該不會輕易的鬧事。

順著二晨口裏紀時雨離開的路,隻是一路快跑,路的盡頭,腳步停下。視野裏是一處處的墳場,在每個墳頭上是掉了葉幹枯老樹。仔細一看,這樹有些熟悉,道書上好像有畫過。

環看了四周,卻發現已經沒有路了。

“紀時雨!”

我衝著周圍大聲的喊,這裏到處是墳。她會去哪了呢,心不禁是疑問,她追去的那個人又是誰,二晨沒有陰陽眼,看不出那人是人還是妖還是……紀時雨既然追了去,必定是她發現了什麽。

可是三下四顧,墳場周圍卻沒有路了,這裏到處都是凹凸的土包,天上黑雲一遮,地上風一吹,陰氣肆逸。

“孤魂野鬼,都給出來!”

我大喝一聲,用陰眼深看每座土墳。一下子,倒是安靜的很了,風也不吹了,陽眼一轉,好些的墳頭上冒起了青煙。

過了好些時間,沒有一隻鬼冒出來。這把我急了,抱起一塊石頭往離著最近的一塊冒著青煙的墳頭走去。

“再不現身,我可要砸石碑,挖墳頭,拔魂樹了”

我的身前,一塊普通的土墳,墳頭上青煙直冒。石碑是死去的人的記事,孤魂野鬼大多是缺一魂缺幾魄的,他們幾乎是不記事的,隻有時常從墳裏爬出來看著石碑才能記住生前的往事,家族姓氏以及三代內的子孫名字。有些無主的墓穴,野鬼侵入,盡管他生前與墓穴主人無關一切,也都會把墓碑上的記文當作是自己的。

魂樹是死人樹的另一種說法,墳頭樹通常是死者親人心中懷著的對逝去的人寄托,民間的道士說法裏是,在墳上種上樹種,時候一到,死者的魂便能歸來,重獲新生。

魂樹重生的說法其實是一個怪談,至少在我的認知裏是沒有這種可能的。但是,即便魂樹不能讓死者重生,卻是墳中鬼主人的**,魂樹上半露土向陽,下半入土中為陰,有神秘之力醞生,墳中鬼借這神秘之力修行。這也是野郊的鬼魂與都市裏的城裏鬼不同的地方。

似乎我的話沒多大威懾力,墳中的鬼魂不肯出來,青煙直冒,明顯是有鬼主的墓穴,既然不出來見我,必然是看不起我了!

砸人墓穴,是犯忌了,但一時擔心紀時雨,我也沒留的手,一磕上去,石碑上一角就缺了一小塊。

這不砸還好,一砸土墳都晃動了起來,墳上樹開始搖晃,上麵僅有的幾片黃葉都脫落了下來。

一條黑線從石碑與土墳的縫隙裏爬了出來,漸漸放大,成了一個模糊的黑影人形樣子,立在了我的麵前。我這才放下大石頭,指著來時的路說,問他之前有沒有看過一個穿白衣的姑娘,臉上蒙著麵紗,追趕一個人。

這鬼也不說話,也沒生著一張嘴,整個樣子似乎都蜷縮成魂魄了,卻又是像發了黴的腐殖質爛泥,發了黴鬼。但是它卻是搖了搖頭,整個身體似乎在顫抖。

沒看見?我卻又一下子意識到不對,紀時雨難道沒有來到這裏……

視野裏到處都是墳頭,雖說已經沒有路了,但是過了這幾處墳場的另一頭,應該是有路可以走的。偏僻小縣城都是小城與山存農村連在一起並建的土地規劃,說起來,這座城也就是一座小城,大多還是一眼望不盡的荒郊山野。

轉頭一看,這時墳頭樹在眼前,似乎一點點清楚了起來,這是土樟,樟樹中的異類,有說法是樟與柏的雜交,長年樹在墳頭,葉凋零的過快,唯有春夏不過六個月時間才能見到枝繁葉茂的景色。這種樹被種做墳頭樹很常見,隻是我那一代的村子墳頭樹從未見有哪家給死人墳上種土樟。

土樟有許多奇異樹相類的特異之處,那就是這樹有魂,同一棵土樟上的樹魂分出的任何一部分,相互之間都會有感應,無論千裏之外,跨越時間空間。

我邁上土墳一側,從墳上土樟折了一根枝椏下來,將它彎成了一圈,墳鬼主見我踩著它的墳了,扭動那團黑乎的影子抗議。我轉過身,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土樟枝椏圈在黑影的脖子上。

它猛烈的掙紮像條蛇一樣,我從腰間拔下別著的乾坤袋照著它的頭上套了上去,轉眼它就被收了進去。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眼角視線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塊土墳邊,蹲著一個白衣的人,烏黑的長頭發垂在肩頭兩旁。

我試探的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直到眼前的人完全映入眼簾,才讓我急著慌張的把抱了她了起來。

這個人居然是紀時雨,她也不知道怎麽了,身邊掉落著蒙臉的紗巾,她臉上的黑色紋痕像一條條的蛇,布滿了臉頰一直到脖頸深處。

我緊緊的抱著她不說話,這一幕讓我痛到了心底深處。她的雙眼緊緊閉上了,鼻口的呼吸停止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

她的身體已經涼了,牽動了我顫抖的雙手。她的魂魄不見了。

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怎麽辦,當下抱著的她的身體快速的往回跑,枯木道長應該會知道怎麽回事,我不相信會是那個結果,這個結果來的突然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一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我心裏慌了。

天開始下了起了雨,滴答聲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潛伏在四處的黑妖幾次將要現身,卻又被我安然的逃了過去。

回到房間時,一上樓梯卻看到枯木道長已經站在了門口,他似乎等我有一點時間了。

也沒等我說什麽,他讓開路,讓我先把紀時雨抱進去。

接著他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白色的玉塊,上麵雕著一片簡單的闊葉。但是這片闊葉卻似乎用處不小,他把這塊白玉放在時雨的額頭上,下一刻,玉塊竟融入了那一道道黑色扭曲的黑紋中。

“道長,時雨她怎麽了,我感覺到她魂魄不在了,這是怎麽回事。魂魄還能找回來嗎?”我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