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4章 再度迷城
整個星核的重力在一點點的增強，很緩。
如今這殘存的大地之星上的生靈生存的環境不如過去的艱難，如果這地心磁場增強的太快，就會有太多的生靈難以承受這重力，因此而發生血腥大災禍。
即使失去了修為，第十八層的曾經叱吒風雲的魔頭們依舊不死不滅，隻是再沒有了那般強大如星辰層次的力量。
我從地獄裏出來，在這之前所有的陣圖都被重補了一次，與之前相比，這已然已成了一個能量源泉。
陣圖將在地心炎髓的催動下抽取地獄裏的生靈生命活力，化成一股生機充斥到這星核中。
所有的命魂重碎，化成因果融進了虛空之中，隱隱交織在任何一物中，無處不在。
可是，獄中幾處卻改變了，記憶中卻找不到相似的地方，有人曾回來過，改變了一些點，像是元帝所為。
黑暗無邊的獄中天地，層層階梯向上排向地麵，這十八層空間中，有模糊的痕跡留下過，記憶裏一次次翻閱卻一時難以找到千年萬年來這其中曾發生過的所有。
這一次，我再走從第一次和白骨女進入陰間的路，重新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因為曾想起有一座迷城就相連在進入陰間的一條通道口前，那城中的天外來者消失的有些詭異。
一片昏暗的空間裏，一道天光橫在高空中，我眼中看到一條縫就裂在其間，刺眼的白光是從那裂縫中的泄露出來的。
重新走過那條路，周圍的田地裏陰禾長的比過去蔥鬱了一些，田中那條被陰禾包圍的禾王長出了一朵熒紅的小花，獨特的芳香四溢了出來。
花朵的周圍繚繞著一片迷蒙的綠霧，綠霧晶瑩，那是鬼魂陰物生靈的大補之物，可以滋養魂魄。
這是鬼老植栽的，我並沒有取納的心思。這種靈物，關鍵的時候能救陰靈一命，隻要未魂飛魄散，靈魂受損依舊可以依靠這陰禾王修補回來。
越過田野村落，遠遠的，一座黑烏的城池寂靜的坐落，地域極其的廣闊，我也難以看清全貌。第一次來時，感受與現在完全是不一樣的。泄露白光的天縫懸在那城與我之間，那條光照落在地，形成的一條白線，過去的戰者死後留下的各色血液匯集成了一個符號橫在白光兩邊。
那是一個古老的“界”字符號，很久很久以前，“界”的概念還不曾有，隻因那一場血腥的大地之星本土生靈與天外來者強者最終一戰，那流淌成湖成河的血液匯成了這樣一個符號，內蘊奇理，甚為奇特。
看著這個渾然天成的古符，我忽然有一種明悟，這似乎不是巧合，這個符字的形成似乎是有生靈故意所為。
有那種能力操縱這些而我至今卻依舊不能發現是何方神聖，唯一的答案隻有來自天外。天命可以做到，但我記得，天命承認過那不是她所為，她說過這一切影響都來自天外。
我抬起頭看高空，天縫無盡的光似乎不會停歇的遺落下來，在天縫中，似乎能通達至另一個空間，好像那一邊就是一個天地。可以肯定的是，那縫的另一邊，一定有一顆元陽，那白光散發著濃鬱的元陽之力，或許……
城前一片空曠無恨的石質地，黑烏的城前，二十四具天外生物的屍體如同雕塑一樣站衛，很久歲月以前，它們因為奇怪的原因死去。
我細尋了一次，這次不同第一次來，說起來這或許是我這麽多世來修為最高的一世，有了前十幾世的記憶修為鋪墊，厚積薄發水到渠成。
這二十四具天外生物的屍體上並沒有受到損壞，生前不是戰鬥而死，肉身上也看不出是壽命枯竭所至。
屍體上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已經失去了生機，不用試探，肉眼也能看的出一定堅硬的金鐵不可以輕易擊碎，這些天外來者的肉身極其強大，修行的方式神秘獨特，神魂上的能力也幾乎完美，在數萬年前，幾近壓住了原本大地之星上的整個時代的萬靈。
“它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它們死的悄無聲息。
那一次最終的交戰，萬靈並沒有將它們趕盡殺絕，最終留下了這一片空間給它們生存。
可是，這些天外來者死去的太奇怪了。
我重新觀察了一次二十四具屍體，忽然的轉身看向了天縫，那泄露白光的縫隙到底是什麽，縫隙通向哪裏呢？
縫隙的另一邊明顯不會是星核內部地底世界，那若是若有無的氣息從白光透出，一點都感受不出這個天地獨有的氣息。
我有一絲衝動，想要躍進那縫隙裏，看一看另外一邊到底有什麽。
最後還是忍住了，如果一去回不了，發生什麽變故，這方世界就難以維持，妖族那蠢蠢欲動的心，還有地府那些不安分的老家夥……
忽然，城門開了，門縫中一股蒼涼的氣息撲了出來。一個老頭躬著身在那望著我。
我一愣，有些驚訝，而後釋然，那老頭是鬼老，他也在這，他守著那片陰禾田數千年了，這近處的這天外者空亡後留下的烏城，恐怕早已被他了解的清清楚楚。
鬼老佝僂著身體，他拄著一根黑桃木拐杖，慢悠悠的朝著我走過來。那黑桃木，也隻有取自三千道府“木”府唯一一株萬年陰桃。木府過去有兩代府主，第一代是魔“秋”，第二代府主是“李”妖，一個高修為的萬年李樹精。我曾記得，“李”妖極度小氣，黑桃木求者不少，卻少有送出。這一根黑桃木拐的分量不小，怎麽來的就有故事了。
我也朝著他走過去，有些索然，因為紀時雨，也想到了一些往事。隻是他怎麽拄著黑桃木拐了，我有些疑惑。見他，便微微一笑先問。
“鬼老，我們又見麵了。怎麽拄著一拐了。這黑桃木……”
鬼老睜開雙眼，他一半的身體是肉身，一半魂魄。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抬起頭看著後方的烏城，一陣歎息。
魂魄塑身，我隻見過鬼老一人，唯有眼前一人做到。拋去了這方天地的物質塑造肉身，而以純魂魄的魂力純造一具肉身，此舉他已經完成一半了。
要說如今的這方天地，我已經沒有可以懼怕的敵人了。隻是，看著鬼老，我的前些世的記憶裏隱隱約約翻起一些信號，我的心裏隱隱感覺有一些不一樣，這些都從鬼老的身上傳遞出來的。
“這座空城……鬼老……”
忽然想到，心裏一時間莫名覺得很詭異。
從某些方麵想，我又否定了心裏的想法。鬼老誕生的時代極為久遠，第一世時我從地母那搶來天命之前，它就已經存在了，如果要說鬼老是這城中天外來者亡後誕生的新魂，那不對。
鬼老不說話，我也不再問。活過，經曆過漫長歲月的生靈，往往心已滄桑，不喜言語，若非心血**想要同外者講一講故事，多半沉默到底。
我重新的再走了一次這座烏城，這座烏黑的城鑄造物料是天外星辰破碎後誕生的神料，極為堅固，難以打碎，而這烏城中的建築奇奇怪怪，全封閉著。打開一個建築的入口，黑暗的室內能看到幾具奇怪的生物屍體。
再看其它的建築，也依舊如此，室內都有失去生機的屍體，但是卻又不像是壽限至而造成的死亡，而是突然間失去了生機。
或許在過去某一天，這裏突發了一場大禍，因為那個原因所有的天外來者全死了。
一年多前走這裏時，城後門前，有一條很長的屍骨之路。那時和白骨女走過這裏，許許多多死去生靈的殘念不滅，最終在通天棒的度化中泯滅執念，消散天地間了。
就在這後城門外，我第一次看見了未來雨。它的模樣，同記憶裏的天命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天命，是這片天地的意誌。她是天地的化身，也是人類最美的原型。萬靈進化所向，都朝著她的方向進化，以她為目標。
就當我走到後城門前，那緊閉著的城門忽然間的就打開了，那縫隙裂開的刹那，我的心砰然一動，相似的一幕，竟然同樣出現在眼前。
一個渾身籠在黑袍的身影停留在城門外，那一片月光照耀的陰間土地上。一模一樣！
“未來雨？”我這時心裏的想法隻有這樣一個。
未來雨自那次在陰關道上將不老女童拉入了她的禁術世界內，就再召不出來了。隻是，這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會是它嗎？
我一個瞬身來到了它的麵前，緩緩的伸出了手，觸碰上那黑帽簷，將其摘下……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