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離開了大荒村之後,一路狂奔越過了蟠龍脊,在黎明破曉時分,劉夏落到了見雲宗的山門之外。

清晨的見雲宗,一如往昔的寧靜。

煙霧飄渺之間,宛若仙境。

隻是,現在的見雲宗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劉夏剛才在高空之中看到見雲宗的規模,比之前增加了數倍,而且外圍還有不少正在修建的建築。

看來,天元接管了見雲宗之後,見雲宗正在不停的發展壯大。

這讓劉夏十分欣慰。

劉夏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山門之外,片刻之後,劉夏落到了聚賢閣之內。

長在聚賢閣內的那顆熟悉楓樹生機盎然,聚賢閣一如往昔的樣子,斑駁之中透著滄桑,這裏沒一每磚瓦,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劉夏依稀還記得他第一次到了這個院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不過三四歲,是淩雲師尊牽著他的手走進了這裏。

劉夏的整個童年,幾乎都在這裏度過。

淩雲對他也算是十分疼愛,眾人也都眾星捧月一般的圍著他,在修為喪失之前,這裏留給他都是最美好的記憶。

那還記得,曾經在這顆楓樹下,淩雲給他講解功法場景。

隻是一轉眼,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

也是在這裏,他親手殺了袁天飛,還是在這裏,他接任了見雲宗的掌教,最後也是在這裏,將掌教交接給天元。

想在回想,他最感謝的還是袁天飛。

如果沒有他,或許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鮮衣怒馬的紈絝而已。

失去修為的那兩年,讓他才挫折之中沉澱了下來,讓他飛速的成長。

那兩年的挫折,怕是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了。

“外麵是誰?”

這個時候,天元的聲音響起。

隨即,聚賢閣的大門被推開。

天元看到了劉夏,不禁一愣,當即欣喜萬分的道:“師弟,你怎麽回來了?”

劉夏看天元依舊是那副樣子,不過,精神卻十分矍鑠,踏入宗師之後的天元,整個人都和之前大不相同。

“路過這裏,便想來看看師哥。”

劉夏笑道。

“快進來說。”

當即,天元將他讓道了屋子裏。

屋子裏的擺設還和之前一樣熟悉,隻是當日和袁天飛大戰,這裏的東西不少都被毀掉。

那一張被曆代掌教坐過的椅子如今換成了新的。

天元隨即熱水給劉夏倒茶。

“小子,你最近可是鬧的動靜不小啊,慈航隱宗都讓你給滅了,如今聽到你劉夏大名,人人敬畏。我見雲宗可是沾你光,最近上山學藝的弟子絡繹不絕,我這裏都快住不下了。”

天元將茶杯遞給了劉夏笑道。

“我原本不打算和他們鬧到這個樣子,不過,他們抓了問心。我便不能不管。”

劉夏說道這裏,便笑道:“靈靈有了我的孩子。”

“什麽!”

天元一愣,大喜道:“恭喜恭喜啊。想當年,那個小丫頭還流著鼻涕,成日裏師哥長師哥短的。現在一轉眼都要做母親了。”

“等我閑暇的時候,便帶靈靈回來看您。”

劉夏笑道。

“對了,你聽說沒有,你父皇被魔族暗算,負傷嚴重。如今張貼皇榜,尋找你的下落呢。”

天元一拍額頭,急忙說道。

劉夏聽完,頓時站了起來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也是昨天下午才聽到消息。”

天元解釋道。

劉夏估摸了一下,消息從江鈴傳到西北邊境,最快也要七八天。

怕是那邊的局勢,已經十分惡劣。

“師哥,我得走了。等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劉夏說這,便從懷裏拿出來一堆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法寶,仙器,功法,琳琅滿目。

“這都是我這些年積攢的,還有一部分在船上。等我有時間了便讓人一並給你送來。”

劉夏說道。

“無妨,這些以後再說。你先去忙你的。”

天元說道。

當即,劉夏便出了大門,瞬間消失在天際。

天元望著劉夏的背影,不禁長歎一聲,然後轉身回到了房間裏麵。

劉夏從見雲宗出來,直奔江鈴而去。

皇帝出事怕是有了十多天了,估計現在找自己也找瘋了。

自然心裏著急。

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分,劉夏抵達了江鈴城內,直奔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內,陳墨看到劉夏便大喜過望的道:“殿下,您可算是回來。”

劉夏看陳墨臉色蒼白,雙眼通紅,顯然是內傷不輕,而且這幾日也是日也不休的在照顧皇帝。

“公公辛苦了,陛下如何了?”

劉夏問道。

“哎,陛下情況不妙。您快進去吧。段爺也在裏麵。”

陳墨說道。

當即,劉夏推開了房門,頓時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香。

隨即便看到段爺盤膝坐在皇帝一側。

此刻的皇帝躺在一個木桶之內,木桶裏麵,乃是濃稠的黃色**。

香味便是從這木桶裏麵散發出來的。

劉夏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呼吸十分微弱,身上遍布黑色裂痕,此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而扭曲,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段爺,陛下傷勢如何?”

劉夏問道。

“你回來了?陛下被魔族暗算,中了魔族魔蠱。我無法為他驅散。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段偉說道。

劉夏聽到這裏,不禁眼圈有些紅潤。

看著眼前虛弱不堪的皇帝,早已經不複那呼風喚雨的樣子,鬢角斑白,如同一個普通風燭殘年的老人。

皇帝此刻卻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劉夏,臉上擠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孩子,你回來了。”

皇帝虛弱的說道。

“父王……。”

劉夏有些哽咽的說道。

“別難過,人啊,活著總要死的。隻是眼看大凶日便到了,我卻成了這副樣子。”

“父王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大凶日封印。”

劉夏說道。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浩軒接旨。”

皇帝虛弱的說道。

當即,劉夏急忙跪在地上。

“從即刻起,朕此你監國。總理全國大小事務,調動全國兵力。如若朕歸天,由你接掌帝位。”

皇帝說道這裏,便一陣猛烈的咳嗽。

段爺急忙起身取出來一根銀針刺入了他的穴道內。

皇帝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段爺,浩軒年幼,諸多國事尚未經曆過。你要多多輔佐於他。”

皇帝語重心長的說道。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

段偉急忙說道。

“那便好,那便好。”

連說了兩聲之後,皇帝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父王!”

劉夏一驚急忙喊道。

“不必驚慌,陛下隻是虛弱過渡,暈厥過去了。”

段偉急忙解釋道。

“這魔蠱能解麽?”

劉夏問道。

“魔族蠱毒十分霸道,我這幾日根據古籍將所有辦法都試過了。依舊沒有起色。殿下要做好心理準備。”

段偉說道。

劉夏聽到這裏,心理不禁更加難過。

在房間內陪了皇帝一會,劉夏便被陳墨叫了出去。

“殿下,今日的奏折已經送了來了。您還是先去批閱一下。這段時間皇帝病危,積壓的奏折堆積如山。國事為重。”

陳墨小聲的說道。

“帶我去書房吧。”

劉夏不舍的回頭看了皇帝一眼,便跟著陳墨到了書房。

果然,書房內的奏折,真是堆積如山。

批閱奏折乃是皇帝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國家軍機民生都在這些奏折之中流轉。

此刻的劉夏,趕鴨子上架,隻能硬著頭皮開始批閱。

好在陳墨伺候皇帝多年,又對朝廷的局勢了如指掌,在他的幫助下,相對順利一些。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積壓的奏折才批複了一半。

畢竟,皇帝已經快半個月沒有任何批示了。

陳墨每日隻拿最重要的給皇帝批閱,但是皇帝有時候神誌不清,讓陳墨十分擔心。

“殿下,休息一下吧。”

這個時候,陳墨將茶水遞給了劉夏。

劉夏疲倦的躺在椅子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由的感到頭疼。

批閱奏折,看是一件小事。

但是,小小的奏折裏麵,卻隱藏著各方勢力糾葛,利益衝突。

這這種事情上,不得不考慮再三,然後平衡各方衝突。

十分的耗費心神。

“對了,陳公公,陛下到底是如何負傷的?”

劉夏這才想起來問道。

“哎,說來真是氣人。陛下早就料到魔族會刺殺,所以一直都布下天羅地網等魔族上鉤。結果,那日眼看成功,卻不想拓跋淩雲那個叛徒突然出手。陛下躲避拓跋淩雲攻擊的時候,遭到了暗算。”

陳墨說道。

“拓跋淩雲!”

劉夏不禁一驚。

拓跋淩雲和皇帝關係,十分親密,可以說是皇帝的心腹。

這些年來,拓跋淩雲一直都忠心耿耿,雖然劉夏看他不順眼,但是看在皇帝的份上,也沒有再和他算賬。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叛變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老奴也不願意相信。拓跋淩雲在當年龍都血戰的時候,幾次救過陛下的性命。也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可是誰能想到,竟然會是他。”

陳墨憤憤的說道。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古人誠不欺我。”

劉夏冷笑道。

“眼下最為著急的便是督察院。拓跋淩雲的叛變,導致整個都察院如今都失去了控製。奴才擔心,拓跋淩雲很快便會有下一步動作。”

陳墨提醒道。

劉夏一愣,督察院督察全國情報,人數在四萬左右,幾乎遍布整個天際王朝,他如果要想做點什麽,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好在這一切也都不是毫無頭緒。

魔族無非是想讓天際王朝大亂,從而大亂修士們去圍剿他們的計劃。

從隱龍聖教一直到土匪,然後再到南宮家,這一切都是魔族安插下去的棋子。

“不必擔心,小小的一個拓跋淩雲,掀不起什麽風浪。”

劉夏淡然的說道。

陳墨一愣,心裏暗暗鎮定下來。

看來,劉夏的心裏已經有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