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常家廢墟內,跪著密密麻麻大約三千多人。

常家乃是大族,人口眾多,大多數的親眷都參與在常家的買賣之中。

今日,有一個算一個,盡數都跪在這裏。

劉夏端坐在太師椅上,麵沉如水,陪伴在他身邊的江州官員和張長遠,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而此刻,常家後院內,一片的嘈雜聲。

大量的士兵湧入了這裏,拚了命尋找白榮軒。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一點線索,劉夏不免擔心白榮軒的安全。

“殿下,我看這的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張長遠猶豫了許久,此刻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劉夏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張長遠便急忙退下,不敢再吭氣。

“殿下,大寶找到了白公子了。”

這個時候,劉連升匆匆而來,急忙抱拳說道。

常譽清聽到這裏,當即麵如死灰。

此刻,一輛馬車緩緩的停到了大院之內,大寶坐在馬測一測,另外一側,乃是奄奄一息的常應銳。

劉夏當即起身,朝著馬車而去。

大寶翻身下來,打開了車門,劉夏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白榮軒。

頓是,劉夏的雙眸之中,湧出來兩道光焰。

“殿下息怒!”

四周的官員呼啦一聲跪倒了一片。

劉夏上車,急忙濤出來一枚丹藥喂給了白榮軒,然後祭出蒼生給他療傷。

昏迷的白榮軒幽幽的醒來,看到了劉夏,他的臉上,滿是欣慰和委屈。

看的劉夏,心裏一陣慚愧。

“殿下,求,求,求你救救我妻兒。她,她們在常府……。”

“放心,這個仇,我替你報。”

白榮軒聽到這裏,便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劉夏等白榮軒傷勢穩住了之後,邁步從車內下來。

身上的殺氣,壓抑的四周的那些官員,渾身顫抖。

縱然是劉連升這樣的親隨,都不敢吭氣。

“給我找!找不出來,你們一個都不要想活。”

劉夏強壓著怒火低聲說道。

那些官員們,紛紛的出去尋找。

好在,片刻之後,劉連升過來道:“殿下,白榮軒的妻兒在地牢內找到了,另外,我們找到了這個。”

當即,劉連升遞給了劉夏一個木頭箱子。

劉夏打開箱子,看見裏麵是厚厚十多本賬簿,隨意翻看了一頁,上麵清清楚楚的記載著常家和每一個南方官員來往的記錄。

距離劉夏最近張長遠看到隻是抬頭晃了一眼,額頭的冷汗便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張長遠”

劉夏說道。

“微,微臣在。”

張長遠噗通跪在地上說道。

“南方商會,蔑視國法,圖謀叛亂,刺殺本王,謀反之心昭然若揭,罪不可恕。本王問你,按律應該如何處置?”

劉夏淡淡的問道。

“忤逆謀反之罪,按律斬立訣,株連九族。”

“那你還等什麽?”

劉夏怒喝道。

張長遠渾身一哆嗦,急忙起身,連滾帶爬的起身道:“傳令下去,南方商會從今日起,全部查封。常家上下,就地正法。”

當即,一群官兵便衝進了常家人群之中,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跪在一側的常譽清看著那一顆顆滾落在地上的人頭,悔恨,憤怒,屈辱,林林總總湧上心頭。

“跟你拚了!”

當即,常譽清從地上暴跳而起,用力了全身力氣,一拳朝著劉夏襲來。

宗師級別的修為威力不容小窺,他這拚死一擊,要跟劉夏同歸已經。

隻可惜,他對劉夏的了解,他少了。

就在他的氣場剛剛觸碰到劉夏氣場瞬間,劉夏手中出現了一柄血色巨劍。

當即,血色劍氣爆射而出。

“轟!”

一聲巨響,常譽清整個人被掀飛了出去,轟隆一聲砸落在遠處。

“護駕,護駕!”

張長遠差點就被嚇尿了,慌張的喊道。

當即,四周的護衛們將劉夏你保護起來。

劉夏伸手製止了他們道:“留著他的命!”

倒在一側的常譽清,渾身是血,饒是他宗師級別,但是也無法承受劉夏這致命一擊。

那一劍劍氣穿透了他的身軀,全身經絡被毀,骨骼碎裂,如今躺在那裏,不停的抽搐。

當即,一群士兵衝過來便將他給五花大綁。

劉夏轉身便朝著常府外而去,張長遠等人,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常家大門口,劉夏停住了腳步道:“傳令南方十四省布政使、都司、指揮使三日之內,來江陵見我。逾期不到者,殺無赦。”

“遵命。”

張長遠急忙說道。

“另外,南方商會,乃是逆黨亂賊。所有產業,盡數充公。常家之人,一個不留。即可昭告全國。”

劉夏又說道。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張長遠那裏還敢廢話,急忙點頭答應道。

劉夏當即邁步長了馬車,帶著大寶等人離開了江陵。

張長遠望著劉夏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

心裏就擔心出這樣的事情,結果,還是出了。

饒是他作為封疆大吏,此刻也有些六神無主,畢竟,劉砍頭的大名,可不是隨便來的。

耳畔此刻常家人的慘叫聲還在回蕩,不由的渾身一顫,頹然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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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千機島,南宮家。

在一片浩瀚的殿宇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廟宇,格外顯眼。

如果在空中俯視,便能看到,這座廟宇,建在整個千機島的中軸線上,所有建築,似乎都是圍繞這這座建築而建。

廟宇之內,煙霧繚繞,一片寂靜。

南宮天問恭敬的跪在廟宇之前的蒲團上,一臉虔誠。

麵前供奉的,乃是一張畫像,畫像上那個人,正襟危坐,身披戰甲,威風凜凜。

這個人,便是他們南宮家先祖,南宮無敵。

南宮家的曆史,如果追溯的話,可以追溯到兩千年前。曆經六個朝代,在最輝煌的時候,曾經占領過整個南方,並且建立了一個短暫的王朝。

隻是可惜,並沒有支撐多久,便被消滅。

在曆史長河之中,南宮家也可以說是幾經昌盛,數次被滅,但是數次又重新鼎力在這片土地上。

這次,朝廷大軍圍剿,絕對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試問,那個世族不想成為龍魂大陸的霸主?稱雄一方?

如今,南宮天問又看到了這個機會。

這個時候,二皇子邁步進入了大殿。

“陛下。”

這個時候,守在門外的南宮俊臣小聲的喊道,手裏捧著一雙白色的木屐弓腰放到地上。

此地,乃是南宮家聖地,從不許外人進入,即便是本族子弟,進入大殿之前,也要沐浴更衣。

而二皇子看了一眼那木屐,臉上便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直接進入大殿。

“陛下!”

南宮俊臣急忙阻攔。

“不得無禮。”

南宮天問淡淡的說道。

南宮俊臣這這退到了一邊。

“微臣參見陛下。”

南宮天問緩緩起身,轉身之後,便跪在地上行禮。

二皇子此刻,身穿龍袍,頭戴冕冠,他已經在泰州稱帝,國號開元。

“愛卿平身吧。”

二皇子淡淡的笑道,隨即,目光便落到了大殿四周密密麻麻無數排位上。

能夠被供奉在這裏的南宮先人,都是對南宮家有汗馬功勞的功臣,也是南宮家傳承至今原因之一。

“陛下,今日怎麽有興致到這裏?”

南宮天問弓腰問道。

“朕去那裏,豈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二皇子不屑的笑道。

“微臣該死。”

南宮天問又跪倒了地上道。

“朕聽聞,泰州前線告急,你不去坐鎮指揮,倒有閑情雅致在這裏跪拜祖宗?”

二皇子冷笑道。

“陛下放心,關於戰事,微臣心裏有數。再等幾日,便可以絕地反攻,入主龍都。”

南宮天問跪倒在地上說道。

“哼,這樣最好。不過麽,我看你南宮家也不必拜這些排位了。有功夫,多想想怎麽殺了劉夏!”

說道這裏,二皇子大手一揮,當即一股旋風在大殿內出現,四周的排位轟隆倒地,就是南宮家先祖的畫像,都被吹到了地上。

南宮天問看到這裏,不由的握緊的拳頭。

“怎麽?憤怒了?”

二皇子冷笑道,隨即,一伸手,那副南宮家先祖畫像,便飛到了二皇子的手裏。

“微臣不敢。”

南宮天問道。

“老不死的,你還有什麽不敢的?我告訴你,別跟我玩花樣。要不然,你本尊會讓你南宮家寸草不生。”

說道這裏,那一副南宮家先祖畫像,在二皇子的手裏燃燒起來,慢慢的換成了飛灰,當即飄落在南宮天問的麵前。

南宮天問臉頰上的肌肉抖動了兩下,不過依舊恭敬的跪在地上。

“心裏憤怒對吧?有朝一日,等劉夏大軍踏入這裏,你那個時候憤怒就晚了。”

說道這裏,二皇子轉身便朝著大殿外走去。

“微臣恭送陛下。”

南宮天問急忙喊道。

看著二皇子的背影遠離,南宮天問緩緩起身,老臉上無比鐵青。

當初二皇子逃奔到這裏,他隻想借著二皇子的名義造反,這樣一來,師出有名。

結果,沒有想到他看到的二皇子,已經不是當初的二皇子。

身上的魔息已經證明,二皇子體內,有一個極其可怕的靈魂。

他知道,那是魔族。

不過,他並不擔心。

此刻,多一個幫手,並不是什麽壞事。

不過,今日的事情,還是有些觸怒了他的底線。

“等老夫殺了劉夏,下一個便是你!”

南宮天問咬牙說道。

“家主,天玄王朝的使節到了。”

南宮俊臣走到了南宮天問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到前廳去。”

南宮天問點頭說道。

他心裏一直懸著的石頭,此刻終於落地。

天玄王朝的使節抵達,便說明他計劃之中最關鍵的一環已經成功。

有了天玄王朝的幫助,不愁天際王朝不能分崩離析。

他回頭失落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東倒西歪的排位,輕歎一聲,邁步朝著大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