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廢了他的修為,將他趕下太子之位,如今他有落得這般鏡像,對我懷恨在心,我心裏清楚。所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這馬上怕是就要出征,留著這麽一個禍患,心裏終究是不放心啊。”

劉夏小聲的說道。

“老奴明白,殿下請放心吧。這宮裏的鬥爭,不能有仁慈的時候,一切就都個交給老奴便是。”

陳墨小聲的說道。

“有老公公了。”

劉夏一抱拳道。

“放心。”

說完,陳墨便讓人抬著他回去休息了。

劉夏等在大殿外,不到一刻鍾,便有小黃門帶著劉夏進入了禦書房內。

皇帝此刻,正埋頭於成片成片的奏折當中,劉夏也隻能站在一側,不敢言語。

“賜座。”

片刻之後,皇帝談談的說道。

當即,便有兩個小太監搬上來一把椅子,放到了劉夏身後。

落座之後,皇帝才笑道:“新婚燕爾,不在府內陪著嬌妻,來這裏做什麽?”

“父王見笑了,來宮內給太後問安。也順便過來看看父皇。”

劉夏笑道。

“也好,朕也正好有些話,想跟你交代一下。”

皇帝緩緩的起身,從龍書案後走了出來。

在禦書房一側,有一張天極王朝的地圖,繪製的十分詳細。

皇帝停在地圖一側道:“浩軒啊,這次出征,你身上的擔子可是不小。先不說東南沿海的海寇,就是南宮家,都是一塊硬骨頭。這幾日,南宮家數次跟朕示好,希望朕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可是朕拒絕了。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上謀。而朕卻選擇了開戰,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陛下是想接著這個機會,鏟除南宮家。少一個龐大的世族,我天際王朝,便多一份穩固。”

劉夏急忙回答道。

“不錯,朕確實是這個意思。強大的世族才存在,一定程度上,確實阻礙了我們天極王朝的發展。多一個世族,百姓就多一份負擔。朕這些年,一直都在削弱世族對朝廷的影響力。隻是,數千年來積累,世族的存在也是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徹底的瓦解的。不過,這次南宮家給了朕一個機會,朕就不能這麽輕易的放過。倒是你,去了南疆,要自己多多小心啊。“

皇帝提醒道。

“兒臣明白。南宮家和南方幾大世族,唇齒相依。兒臣心裏清楚,他們未必真的會全力剿滅南宮家。”

劉夏回答道。

“這一點,你明白就好。朕這一套製度,推行的雖然緩慢,這些年也有些成效,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你這次南下,如果其他世族膽敢跟南宮家同流合汙的話,你一定不要給他們機會。”

皇帝斬釘截鐵的說道。

劉夏一愣,皇帝這次胃口太大了。

他何止想覆滅南宮家,甚至想將南方的三大世族一起鏟除。

所以,這次皇帝才出了二十萬人馬,如果這些世族膽敢有什麽小動作,皇帝怕是會用全國的兵力,去收拾他們。

那些還掌握在皇帝手裏的戍邊大軍,便是皇帝手裏的籌碼。

用來震懾其他世族。

如果在鏟除南宮家時候,其他的世族如果敢有什麽想法,怕是皇帝會以雷霆之力重拳出擊。

“父王,兒臣明白,隻是萬一真的打的生靈塗炭,受苦的還是天下的百姓。”

劉夏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這孩子,還是太過宅心仁厚。天下世族早就應該滅亡,曆代帝王對待他們,都是戰戰兢兢。朕不想無為而治。這個頭,總要有人開。如果他們願意看清形式的話,朕自然歡迎,如果他們膽敢冒犯,那朕也不會手軟。”

皇帝笑道。

劉夏聽到這裏,便抱拳道:“我都明白了。”

“嗯,那就好。你回去準備準備,三天後,便南下上任吧。”

皇帝說道。

“是。”

劉夏頓時抱拳說道。

從皇帝那裏出來,劉夏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南宮家作為天際王朝的十大世族之一,排名僅僅在黃埔家,張家之後。

實力之雄厚那是不必多說的。

這次南宮家直接參魔族對龍都叛亂,便也是有恃無恐。

皇帝如果真的敢和南宮家開戰,整個南疆怕是都會打的血肉模糊。

隻是,南宮家還是低估了皇帝鏟除他們的決心。

看來,這次南征,皇帝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最後才下的決定。

想到這裏,劉夏便長歎一聲,不知道他和南宮家一旦開戰,南疆會變成怎樣的一個淒然下場?

剛剛回到了王府內,便看見了白家馬車停在大門外。

劉夏下車之後,急忙朝著大門內走去。

“師弟,白榮軒到了。”

“我知道。”

說完,劉夏便直奔客廳。

見到了白榮軒,劉夏高興的笑道:“白老兄,好久不見啊,身體恢複的可好?”

白榮軒急忙笑道:“殿下稱我為老兄,我這可不敢當啊。”

“這有什麽?這裏也沒有外人,不必那個拘禮。你的事情,我正在和拓跋淩雲交涉,怎麽?他鬆口了?”

劉夏問道。

“多謝殿下操勞掛念,昨天晚上我們家接到了刑部的特赦令。說是都察院已經撤訴,拓跋淩雲親自前去解釋了一番。於是我便敢出來了。這段時間,天天多在府裏,都快悶死了。”

白榮軒哈哈笑道。

“你沒事便好,這次事情對你白家造成的損失,我會想辦法賠償的。”

“殿下說的哪裏的話?我白家雖然不是龍魂大陸最富足的商行,但是這點銀子,真不算什麽。錢就別在提了,殿下如果有什麽吩咐,我白榮軒還是願意為你肝腦塗地。”

白容萱笑答。

白榮軒的事情,都是因為他而起,雖然老白嘴上說的痛快,但是這段時間給白家的損失,真是一個天文數字。

“白老哥這樣說,倒是讓我心裏不忍了。等我南下之後,如果有什麽好差事,我會記得你和你們白家的。”

劉夏淡淡的笑道。

白榮軒聽到這裏,急忙跪在地上道:“多謝殿下抬愛。我白家一定竭盡全力。”

“白老哥快起來,說起來我心裏也十分慚愧。你的事情,幾次想和拓跋淩雲交涉,但是都被別的事情給耽誤了。快坐下,一會家裏準備家宴,咱們好好的喝一頓。”

劉夏淡淡的笑道。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之前聽聞您大婚,但是我也不敢出來,這次特意戴上了薄禮,算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殿下笑納。”

說完,老白的仆從便拿上來一個一米見方的長盒子。

打開盒子之後,裏麵躺著一柄古樸的白玉長劍,寒氣逼人,頗有風雪之色。

一看,這便仙器級別的好東西。

“收下。”

當即,劉夏轉交給了一心道長。

隨後,兩個人說了一會話,便帶著白榮軒去了後院,大寶等人,自然見到老白十分高興,免不了好好的喝一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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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月,寒風凜冽。

廢太子如同一直可憐的小狗一般,蹲在牆角那裏,瑟瑟顫抖。

修為被廢之後,體能急劇下降,之前可以不畏寒暑,可是現在,身體已經無法抵擋這種惡劣的天氣了。

宗人府的牢房,乃是一個個獨立二進小院子。

能被囚禁在這裏的,大多都是皇親國戚。

雖然他們有罪,但是皇帝也沒有摳門到了這個地步。

本來他們還有錦衣玉食,可惜的是,宮裏的太監貪婪無度,把屬於他們的月例都悄悄的裝進了自己的腰包內。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被圈禁在宗人府內這些人,還不如外麵的要飯的。

廢太子如今已經等了兩天,負責看守宗人府的那幾個太監,不知道去那裏,廢太子心裏清楚,這一定是宮裏發生了巨變。

所以,他們被緊急抽調走了。

這也就是說,他的計劃破產了。

不然,劉夏要是死了,冬梅怎麽也應該會給他通風報信才對。

此刻的廢太子,心如死灰,腹中饑餓難耐,外麵有寒風刺骨,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這個時候,廢太子聽到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即,小院的大門被打開。

緊接著,明亮的絡石將這個小院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廢太子陡然一驚,心裏知道,這是皇帝來了。

當下,廢太子連滾帶爬的朝著門外而去,隻是,他身體無法動彈,剛爬到一般,大門便哐當一聲被推開了。

緊接著,皇帝出現在了大門外。

“父皇,您總算是來了。”

費太子看到這裏,便淚流滿麵,心裏的委屈,痛苦,林林總總頓時都爆發了出來。

皇帝站在門外,背負著雙手,一臉的鐵青。

尤其是看到廢太子身上汙穢不堪,房間內家徒四壁,這麽冷的天,竟然連個炭盆都沒有,心裏百年更加惱怒。

“陳墨,這是怎麽回事?”

皇帝厲聲問道。

嚇的陳墨頓時跪倒了地上,不用問,都知道是有克扣了這裏的銀子。

估計宗人府的這些太監,以為皇帝這輩子都不會到這裏。

“奴才這就去查。”

當下,陳墨便走了。

皇帝這個時候,邁步進入了房間內,將太子扶起來,走到了床邊。

“父王,兒臣知道錯了。父王啊。……。”

廢太子哭的稀裏嘩啦,幾乎都快暈厥了過去。

“忠軒,朕今日來見你,是想和你商議一件事。”

皇帝開口道。

廢太子聽到這裏,便知道皇帝不會殺他,心裏更加放心,急忙道:“父王吩咐,兒臣一定辦到。”

“嗯,我已經和天慧禪師商量好了。明日清晨,你便剃度出家,此後便在慈航隱宗度過餘生吧。”

“不行,不行!父王,我會回複修為的,我一定會比那個雜種強。父王,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廢太子撕心裂肺的喊道。

皇帝輕歎一聲,轉身便消失在大門外。

緊接著,皇帝的侍衛也消失在大門外,刹那間,宗人府回複了往昔的安靜。

而廢太子六神無主的躺在**,如同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