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整個吞天山都是一片忙碌。

經過了昨夜的血戰,吞天山上,四處狼藉。

此刻,劉洪濤已經調集了兩萬人大軍,駐守在吞天山附近,這裏成了他們的前沿陣地。

而宋遠山和段靈霄則分別把守在雲天嶺的南麓和西麓,並且在那裏,安營紮寨,徹底的封鎖住了剩下的兩條下山的通道。

這個雲天嶺外圍,徹底的落到剿匪大軍的手裏。

而在山腳下,他們事先拉起防線,保證不會有任何山賊能夠逃出去。

關門打狗已經成了定局。

整個時候,吞天山成了臨時指揮部,劉洪濤的軍隊,正在緊鑼密鼓的打掃這場,同時在附近布防。

往昔圍剿山賊,都是打下一個地方便撤退,這次,大軍進駐雲天嶺,這個信號便是告訴那些山賊,朝廷這次剿匪的決心。

劉夏站在吞天山聚義廳的廢墟外,看著官兵們搬著一具具屍體朝著山下運去,不由的輕歎了一聲。

昨天一戰,聚義幫全軍覆滅。

算上前三天的戰績,他們已經殺了九千多人。

這是一個龐大的是數字,也是一場屠殺,那些山賊的頭顱,盡數被懸掛在雲天嶺內,給剩餘的那些山賊,造成強大的壓迫感。

此戰之後,雲天嶺便被此地的百姓叫做人頭嶺,因為,這裏到處都掛著被斬首的人頭。

當然,這是後話。

“王爺,宋將軍和段將軍都傳來消息,他麽已經封鎖了山上要道,除非黑風寨和天龍寨一起突圍,不然,他們隻能坐以待斃。”

劉洪濤笑道。

這次剿匪,天朝大軍必勝,跟著劉夏,果然又能加官進爵了。

“我讓你派出去的探子,你都派出去了?”

劉夏問道。

“王爺放心,我們的探馬如今遍布雲天嶺,他們又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我們的眼睛。”

劉洪濤說道。

“很好,將趙問之壓上來,我有話要問他。”

劉夏說道。

“諾!”

劉洪濤急忙轉身離開,片刻之後,趙問之被壓了上來。

昨夜激戰,他一直都在山腳下,剛才上山的時候,看見他辛苦打下的基業如今成為了一片片的廢墟。

當然,這還不是讓他最膽戰心驚的。

剛才上山的時候,他看見天朝大軍的劊子手,正在那裏砍頭人,上百個人頭,血淋淋的,有些還是熟悉的麵孔,這才是讓他最害怕的地方。

都說他們這些山賊已經沒有人性了,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但是和劉夏比起來,他們隻能算是小鬼,而劉夏才是閻王爺。

隻是讓趙問之想不到的是,劉夏隻是一個年輕的孩子。

不過,也印證了那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趙問之見到劉夏,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可不想把自己的頭顱掛在山上。

“趙問之,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聚義幫有今天?”

劉夏背負著雙手,望著遠處波濤起伏的雲海,背對著他問道。

“沒,沒有。”

趙問之猶豫了一下,便坦然說道。

“你們是不是以為,朝廷就會這麽永遠的腐敗下去,你們就這麽一直禍害這裏的百姓?”

劉夏冷聲道。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起來吧,我現在也沒有準備殺你。”

趙問之這才鬆了一口氣,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人心本就貪婪,我也一樣。所以,才會有今日雲天嶺的局麵。不過,隻要我活著,我便不會讓這裏的百姓,重蹈覆轍。趙問之,今夜你和我去天龍寨。我想見見這個錢震。”

突然,劉夏冷不丁的說道這裏。

剛站起來的趙問之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他一個人說服錢震,就算是不成功,錢震至少不會殺他。

但是,他和劉夏一起去,錢震不活剝了他的皮才怪。

因為他知道,錢震最恨的便是這群貪官。

“王爺三思,天龍寨內高手如雲,十分危險,這種事情,讓草民去便可以了。王爺你實在是不用以身犯險。”

趙問之急忙勸道。

“嗬嗬,我已經決定了。你去準備一下,黃昏的時候,我們出發。”

劉夏冷笑道。

趙問之聽到這裏,心裏便涼了一半,看來,這投降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不知不覺,便已經黃昏。

劉夏處理完公務,又修煉了兩個時辰,看著遠山,夕陽西沉,便通知趙問之出發了。

路上,趙問之是膽戰心驚。

他知道,去了天龍寨,隻要劉夏一亮身份,怕是九死一生了。

他知道劉夏乃是修為高超,可是,他到時候怎麽辦?

這叫一個愁眉不展。

走了大約不到兩個時辰,便抵達了天龍寨外圍。

天龍寨一直盤踞著雲天嶺北麓,他們的山寨規模頗大。

整個天龍寨分為六個大營,總部便設立在黃昏山附近。

他們剛到黃昏山山下下,便遇到了巡邏的天龍寨小隊。

趙問之稟明身份之後,那些人哪裏敢怠慢,急忙代征趙問之和劉夏,進入了黃昏山。

越過山寨大門,他們便看見滿山遍野的營地。

天龍寨主要建築,都修築在黃昏山的山坡上,雖然大部分的建築都是用木頭構架的,不過看上去,也是十分的壯觀了。

此刻,整個山坡上都被篝火點亮,宛若漫天的星辰。

片刻功夫,他們便被人帶到了天龍寨的大廳內。

劉夏進入大廳,便看見大廳內擺著十二把椅子,大廳中央,有一張碩大的青脊獸的獸皮,看上去粗狂威武。

奉茶之後,等了片刻,便聽到腳步聲。

隨即,錢震進入了大廳內。

隻是,這次錢震是被扶著進入大廳,顯然昨天大寶下手不輕。

“哎呀,錢寨主,您這是怎麽了?”

趙問之急忙問道。

錢震坐下之後,臉色蒼白打道:“別提了,昨天我接到情報,說吞天山被突襲,我便帶著人去增援,結果,卻中了敵人的埋伏。我被他們的一個高手所傷。好在,吳成拚命救了我,不然,你是見不到我了。”

此刻的趙問之一臉的尷尬,錢震為他也算是兩肋插刀了,結果,今日他是帶著劉夏的來的,不用想都知道,一會是什麽場麵。

“錢寨主果然高義,讓我覺得,真是慚愧啊。”

趙問之尷尬的說道。

“說這些幹什麽,咱們都是兄弟,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趙老兄是怎麽逃出來的?”

錢震問道。

趙問之當即臉上發燙,便尷尬的笑道:“這個……,這個……。”

錢震看他吞吞吐吐,便知道他也是九死一生,於是大手一揮道:“沒事,誰沒有個登高踩低的時候。老弟不用多說。如今你們聚義幫也滅了。我天龍寨雖然不能和黑風寨相比,但是趙老弟竟然來投靠我,那我就得給你一把交椅。眼下,天朝大軍虎視眈眈。怕是很快朝廷人馬便會對我們圍剿。趙老弟要是願意,便留下來幫我。等我們擊退朝廷大軍,如果老弟想要另立山頭,我絕不阻攔,如果老弟願意一直跟著我,這副寨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趙問之感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的,所謂患難見真情,一直都知道錢震這個人仗義,但是今日才切身體會。

便感覺的覺得,無地自容了。

不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深吸了一口氣道:“錢老兄,你當真覺得,我們是朝廷的對手?”

錢震聽到這裏,便不由的長歎了一聲。

“實不相瞞,昨天也朝廷的軍隊一交手,我心裏清楚,這次,我們都是凶多吉少。這次朝廷圍剿和往年不同。不僅是兵強馬壯,而且,那個威遠親王也是心狠手辣,十分的狡詐。不過,我錢某人,是不會投降朝廷的。就算是死,我也會和朝廷的這些狗官,拚的魚死網破。”

錢震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錢寨主是要帶著你所有的兄弟陪葬了?”

這個時候,坐在一側的劉夏,突然開口問道。

錢震一愣,看這人年紀輕輕,又是跟著趙問之一起來的,以為是趙問之的親隨,可是怎麽看都有些眼生,便好奇的問道:“趙兄,這個小夥子是誰?”

趙問之知道遲早躲不了,便硬著頭皮道:“不瞞錢大哥,他便是朝廷的派來圍剿我們的威遠親王。”

“什麽!”

當下,錢震便愣住了,隨即便喊道:“來人!”

頓時,一片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大約一百多人瞬間衝入了大廳內。

“姓趙的,我當你是兄弟,卻沒有想到你這般不要臉,竟然投靠朝廷。給我殺了他們兩個。”

說道這裏,錢震便拔出了武器。

“住手!”

這個時候,劉夏厲聲喝道,當下,所有人都是一愣。

“錢震,本王來是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你能殺本王?”

說道這裏,傲蒼穹的氣息,陡然傳出。

頓時,一股強大的壓迫力瞬間彌漫整個大廳,衝進大廳的那些人,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聖者氣息,不是開玩笑的。

就是錢震,都被這股氣息壓製的後退了兩步,目瞪口呆望著劉夏,無比詫異。

早就聽聞這劉夏,乃是天問階陰陽師,他的偶不相信,如今他終於相信了。

“狗官,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談的。聖者又如何?我天龍寨不會怕你的。”

錢震勃然大怒道。

“你倒是挺有骨氣,不過錢震,你真不必拉著你的兄弟們和你一起陪葬,他們還有活路,如果再這麽抵抗下去,便都會死。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妻兒老小,他們的家人?”

劉夏冷笑道。

“哼,少說這些沒用的。如果不是你們貪婪無道,我們怎麽會走到今天這步?”

錢震怒道。

“朝廷的錯,朝廷自然會彌補。本王這次來,不是為了剿匪的,而是還原平州一個太平。那些貪官,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如果你們繼續抵抗下去。原平州之能永遠這樣下去!”

劉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