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

劉夏急忙弓腰說道。

“嗬嗬,不敢!那你要是敢,肯定是怨朕了。”

皇帝淡淡的笑道。

“陛下英明神武,微臣仰慕還來不及,怎麽會怨?況且,大鬧都察院,微臣本就不該。受到責罰也是應該的。”

劉夏急忙說道。

“你倒是會說話,比你父親那個木頭倒是強很多。”

皇帝笑道。

“陛下謬讚了。”

劉夏急忙抱拳說道。

“朕和你的父王,相差四歲,或許是帝王之家,感情淡漠,我和其他的兄弟們相處的並不愉快。不過,卻和你父王關係極好。你父王為人謙和恭良,在諸多皇子之中,口碑甚好。想起來那些年,也是多虧了你父王,朕才幾次脫險。每每想起,朕的心裏都覺得十分感激。”

皇帝望著天空菲菲細雨,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淡淡的說道。

“可惜的是,先皇在世,並未立儲,三十六年前,突然無故失蹤,當時龍都大亂,諸多皇子蠢蠢欲動,惹的龍都,滿城血腥。若不是你父王當年為舍身,朕恐怕登不上這九五之尊。後來,朕登基之後,你父親看著滿目瘡痍,心生倦意,便不辭而別。朕派人四處尋訪了三年有餘,才打聽到你父王在上清宮出家。如今想起,朕都覺得愧對你的父王。朕見到你,便如同見到你父王一般。所以,朕要保你一世富貴。”

“多謝陛下。”

劉夏急忙跪倒在地上說道。

隻是劉夏心裏疑惑,當初他開啟學胎藏寶的時候,聽他的父親說過,當今聖上是個卑鄙小人,可是如今看這位皇上,似乎並不像他父親說的那樣。

不過,三十六年前發生的事情,如今已經十分模糊,對對錯錯,怕是也無從查找的。

雖然皇上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劉夏卻心裏清楚,當初皇子奪嫡的時候,是何等的凶殘。

不為其他,如今皇帝的兄弟,如今一個都不剩,可見,當時的鬥爭,有多麽激烈。

先皇一共十二個兒子,皇上和他父親分別是老六老九,除此之外,一個都沒有在當初的那場風暴之中,活下來。

“本來,朕並不打算讓你來龍都。不為別的,朕出生在這裏,卻也在這裏被困了一生。外人都以為,王侯之家,天家富貴,無上榮耀,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需要付出何等的代價。就如同朕,指頤天下,笑看江山。所謂,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背後有多麽辛酸和艱難,朕這些年,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何嚐有一點放鬆過?”

說道這裏,皇上苦笑一聲繼續道:“你父王生性灑落不羈,猶如閑雲野鶴,最大的願望,便是能縱情山水,浪跡江湖。可惜,他生錯了地方。這帝王之家一出生,便有無形枷鎖,鐐銬一生。朕本希望你,快快樂樂的做個普通人,娶妻生子,要麽逍遙自在,能快意恩仇,馳騁江湖,也算是完成了你父親的願望。你可知道,朕為何還要把你召回麽?”

“微臣不知道。”

劉夏略微錯愕的說道。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先皇當年偶然得到了曠世珍寶——異種靈源。之後便荒廢了朝政,隨後便在慈航隱宗出家。至於原因,朕也不清楚。隻是,那異種靈源,便遺留在皇宮之中。那便是三十六年前諸多皇子奪嫡的導火索。朕登基之後,你父親便帶著這枚靈源,失蹤了。本來朕以為,你可以安享太平,一直到到朕聽說,你被廢掉修為,朕才知道,這枚靈源的秘密,怕是讓你這一生,都無法安寧。”

“等你回複了修為,繼任了掌教,朕知道,這遠遠不會結束,所以,便隻能將你接回到龍都,如果你有什麽不測,朕怕是再也沒有臉麵,去見你的父王了。”

皇帝平靜的說完,便沉默不語。

劉夏對此,早已經心知肚明。

在靈源的秘密,便是他平靜一生結束的開始,從袁天飛到司馬雲圖再到聖教,三番五次的對付他,難道不就是為了這靈源的秘密?

“原來如此,微臣一直都不明白,為何會一直有人要殺我。”

劉夏裝作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

“小鬼頭,你以為朕不知道,這靈源就在你的身上?”

皇帝不屑的一笑。

劉夏頓時目瞪口呆,不禁感到有些後怕。

“這靈源,朕是見過的,那異種靈力,讓人記憶猶新。當初朕第一次見你,便知道,這靈源已經到了你的身上。”

皇帝微微的笑道。

劉夏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說道:“微臣罪該萬死。”

“起來吧,朕知道你心裏一直懷疑,朕的用心。今日朕便告訴你,朕不稀罕這靈源。你大可放心。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父親的,如今你拿上,也算是天意。如果這天下,真的隻是因為這一塊靈源被大亂,隻能說明朕無能。為了這塊東西,朕險些被殺,兄弟姐妹,反目成仇,惹的龍都血流漂杵,死傷無數。朕看夠了。”

皇帝一臉落寞的說道。

“倒是你,日後要低調行事。不可四處張揚。這天下,藏龍臥虎,高手數不勝數,朕能保護了你一時,卻保護不了你一世。”

“微臣多謝陛下。微臣一定謹記。”

劉夏急忙磕頭道。

“你知道就好,如果不是這靈源,朕倒是希望你,不必在這帝王之家,過著這樣的人生。朕這麽做,也是無奈。雖然朕不想要這靈源,但是朕也有朕的私心。這靈源,到底是上古瑰寶,打他注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萬一落到了心術不正,企圖巔峰我王朝的人手裏,那便是朕的罪過了。所以,將你接來,也是怕有心懷不軌的人,覬覦這東西。”

“陛下神明,微臣不勝感激。”

“罷了。今日朕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讓你安心。不要為了這塊東西,惶惶不安。”

“多謝陛下。”

劉夏急忙說道。

“時間不早了,朕也該回去了。好多折子還沒有批閱。”

說完,皇帝便轉身。

“陛下保重龍體。”

“知道了。”

皇帝擺擺手,隻是走了沒有兩步,便停了下來道:“浩軒,你姑姑長安公主已經到了龍都,明日朕在皇宮擺宴,咱們一家人,團圓團圓。”

劉夏一愣,當即道:“微臣遵旨。恭送陛下。”

劉夏一直跪在地上,等皇帝和他的儀仗全部消失了之後,才緩緩的起身。

今日這番話,劉夏不清楚有多少是真的。

不過,眼下皇帝這樣開誠布公,說明,他暫時沒有打靈源的注意,將他接來,一來是覺得愧對他父親,更加重要的是,怕這靈源,落到別人手裏。

隻是讓劉夏覺得更加意外的是,他對拓跋淩雲和劉夏之前的矛盾,隻字未提。

這便有些詭異了,畢竟,前天夜裏,傲蒼穹差點把都察院給拆了。

劉夏心裏隱隱的覺得,要扳倒拓跋淩雲,恐怕沒這麽簡單了。

到了下午,雨終於停了。

內務府派來修繕王府的公差,也到了王府,整個王府,頓時上下一片忙碌。

劉夏坐在後院的書房內修煉。

剛不一會,便聽見大寶的急促的腳步聲而來。

哐當一聲,房門被推開,大寶便興奮的說道;“小子,你這次可準備破財吧。”

“什麽?”

劉夏不解的問道。

“咱們昨天被張貼的告示,你還記得麽?”

大寶問道。

“記得啊,怎麽了?”

“剛才,我去了一趟順天府,告這小公爺的隊伍,排了幾十米長。順天府府衙,都快要被擠爆了。場麵空前壯觀,你不去看看?”

“我去,真的假的?”

“真的,這小子的這次,可是沒跑了。**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啊。”

“哈哈,這次我倒要看看,這拓跋淩雲怎麽給他兒子擦屁股。”

說道這裏,劉夏便拿出來一疊銀票道:“去,但凡落實的罪名,你便直接給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估計此刻拓跋淩雲,應該會哭的很有節奏了。”

劉夏大喜過望。

“好,我馬上去辦。”

大寶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這囂張的小公爺這次是一定逃不掉了,看看他老子怎麽會他收藏,而我呢,便等在一側,隻要你拓跋淩雲幹違法亂紀,我便讓你好看。”

劉夏心裏暗道。

想到這裏,劉夏起身朝著柴房走去。

到了柴房內,便看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吊在房梁上。

這個人,便是那夜裏去謀殺馬家親眷的向冬梅。

向冬梅被劉夏打傷之後,便被帶回了王府,一直都被關押在柴房之中。

隻是,王府如今有人修繕,這個人在這裏已經不安全,得給他找個安全的地方。

向冬梅一看見劉夏進來,便狠狠的瞪著劉夏,隻是他的嘴裏被塞了一塊石頭,嘴巴又被堵住,想叫也叫不出來。

劉夏二話不說,將他解開,便抗在肩頭,朝著冰窖而去。

一般大一些的宅院,都有冰窖,用來夏天驅暑。

到了冰窖內,裏麵已經完全荒廢,由於不見陽光,冰窖內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氣味。

劉夏一把將扔到地上,然後撕開了他的嘴巴上的封條,拿出來他的石頭,向冬梅便喝到:“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