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功夫,一個年齡五十歲開外,身材發福,典著大肚子的中年人來到了大廳之中。

劉夏抬頭一看,麵前的這個胖子,長的十分的和善。

一雙眼睛,迷城了一條縫,高鼻梁下,留著兩撇八字胡。

身上穿著一件墨綠色祥雲圖案的圓領大袖衫,頭戴黑色的玄冠,儼然一副文人扮相。

隻是,那一臉的精明像,怎麽看也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賈而已。

“二位貴客,讓你們久等了。”

這個胖子見到劉夏和付建飛,抱拳弓腰作揖,臉上笑意融融。

“哼,這位是我家公子。你們就是這般的待客的麽?”

付建飛呲牙咧嘴,一臉張揚跋扈,伸手一指,便怒喝道。

胖子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不悅,不過隻是一閃即逝。

“嗬嗬,敝人性王,名富貴。照顧不周,怠慢了二位貴客。請二位貴客移步,到廂房談事。”

說道這裏,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即喊道:“給廂房送一壺好茶。”

劉夏起身,便邁步朝著後麵小院而去。

王富貴急忙帶路,笑的甚是謙恭。

進入了廂房之後,茶水找就準備好。

劉夏大大咧咧的坐下,王富貴急忙給雙手捧著你茶盞,放到了劉夏的麵前。

“這位小爺,不知道您來你這裏,是想做什麽買賣?”

王富貴謙恭的笑問道。

“咳咳。”

劉夏清了請嗓子。

“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誰麽?”

付建飛當即張揚的喝到。

“呃,恕小的眼拙。敢為公子高姓大名?”

“你這個蠢貨,把耳朵洗幹淨,聽好了,我們家公子姓王,乃是布政使的二公子。”

付建飛不屑的嚷嚷道。

“哎呀,原來是王衙內,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罪過罪過。王衙內一來,小店可是蓬蓽生輝啊。”

王富貴急忙拍馬屁,笑的更加謙恭了。

“狗剩,你先出去,我跟王掌櫃有話要說。”

一直沒有開口的劉夏,微微一笑,伸手說道。

付建飛二話沒說,推開門便出去了,隨後小心的關上了房門,守護在門外。

“嗬嗬,我這個下人,平時張揚慣了,王掌櫃別介意。”

劉夏訕訕一笑,淡淡的說道。

“那裏那裏,王衙內說笑了。”

王富貴急忙賠笑道。

“哎,王掌櫃的,實不相瞞,我家的家規呢,甚是嚴厲。父親大人,也極為嚴肅。你也知道,我初來乍到,也沒有什麽手腕。最近銀子花的多了一點,有些捉襟見肘。今日前來,是請王掌櫃的籌借一些。不知道王掌櫃的可願意幫忙?”

聽到這裏,王富貴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王周山確實是布政使,也有三個兒子,但是,王富貴從來沒有見過,根本不確定劉夏的身份。

其次,開口便要借錢,這裏是當鋪,又不是錢莊。

正在想怎麽開口回絕的時候,他偶然一低頭,看見桌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擺著一塊黑色的玉佩。

那玉佩,乍一看十分的普通,雖然龍魂大陸男人有佩玉的風俗,但是很少佩戴黑色玉佩。

而這一塊黑色玉佩,正麵浮雕了一個黑色猛獸頭像,饒是劉夏見多識廣,可也並不知道這猛獸叫什麽名字。

這玉佩,是當初在梧桐苑地牢內,從那個黑衣人長老手中獲得的,一直都裝在身上。

經過督察院的叛徒辨認,這玉佩乃是長老的令符。

於是,仔細盤問了他們接頭的切口之後,便直奔這裏而來。

目的,就是要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最後能夠順藤摸瓜,把他們的上線找到。

不然,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這要耗到什麽時候?

隻是瞬間,王富貴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驚愕的神色,絲毫麽有掩飾。

他拿起這塊玉佩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劉夏,隨即恭敬的向後退了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一臉銅臭的精明像瞬間蕩然無存,露出了一副肅穆的神色驚愕的說道;

“失敬失敬,又見桐花發舊枝。”

“一樓春雨暮淒淒。”

劉夏一聽他道出切口,於是胸有成竹一般的回答。

“神佑我教,千秋萬載。”

“教主英明神武,日月同輝。”

“小的乃是雲堂執事,王富貴。拜見王長老。”

當下,王富貴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快起來。”

說著,劉夏將王富貴扶了起來。

“不知道王長老,隸屬於那一堂?”

王富貴小聲的問道。

“我乃是雷木堂旗下。”

王富貴聽到這裏,臉上的神情鬆懈了很多。

“請問長老來這裏,可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麽?”

“我剛剛得到消息,劉夏的傷已經恢複。聽說,明天他要去王家堡。我心裏十分的擔憂啊。”

“劉夏的傷已經好了?”

王富貴驚愕的問道。

“嗯,我親眼所見。假不了。”

劉夏篤定的說道。

“說起來這個劉夏,可當真是讓人咬牙切齒。我們安插在督察院和官員之中的很多眼線,都被拔除了。就連我們遮天堂主親自出馬,都沒有收拾了這個家夥。”

說道這裏,王富貴警覺看了劉夏一眼,旋兒問道:“王長老是何時來到了西北的?”

“我五天前才來,是堂主之命,專門臥底在劉夏的身邊,以防不測。”

“哦?原來王長老是剛來。難怪啊,王長老有沒有沒跟上官長老聯係過?”

王富貴顯然對劉夏還是十分的戒備,故意這麽問試探劉夏。

劉夏瘋狂的在腦海裏麵搜尋關於姓上官這個人的名字。

可是,劉夏此刻也是個贗品,那裏知道上官這個人是誰?

於是,幹脆狠下一條心,賭了!

“嗬嗬,自然已經見過了。上官長老有事脫不開身,出不來,所以才讓我來傳話的。”

說道這裏,劉夏臉上雖然輕鬆,但是心裏卻十分的緊張。

若是根本沒有上官長老這個人,立馬就會露餡。

露餡是小,好容易找到的一條線索,又被中斷,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原來如此,上官長老大傷初愈,也難怪。屬下知道了,一會屬下便將消息傳到了王家堡。”

王富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劉夏的心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心裏琢磨,估計是蒙混過去了。

“本長老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我確實不了解。敢問,這王家堡跟本聖教有什麽關係?”劉夏試探性的問道。

王富貴依舊十分的謹慎,淡淡的一笑,小聲的道:

“王長老請別難為小的。有些事,小的不方便透露。”

“嗬嗬,我隻是好奇。我知道這和不合規矩。那好,我告辭了。”

說完,劉夏便站了起來。

“我送送長老,隻是長老日後可要小心一點。有什麽事情,不必親自前來,如今也是非常時期。若是有緊急情況,可通知上官長老。這次恐怕是上官長老脫不開身,情非得已。一般情況下,上官長老有辦法將消息送出來。”

王富貴訕訕一笑,便跟這劉夏出了大門。

兩個人一路寒暄,隨後王富貴給劉夏拿了幾張銀票,作為遮掩,將劉夏送出了大門。

望著劉夏的背影越走越遠,王富貴轉身便匆匆的進入了當鋪內。

“馬上派人去查,我總覺得這個人的身份有問題。”

王富貴對著一名夥計吩咐道。

“小人遵命。”

說完,那個夥計便到了後院,騎著一批土靈獸,直奔城外而去。

劉夏跟付建飛離開了當鋪,並沒有著急回去。

因為,憑借劉夏的修為,自然能夠感覺到有人跟蹤。

隻是,讓劉夏沒有想到的是,西北官僚經過了一番清洗,竟然還有隱龍聖教的眼線。

“你可印象誰複姓上官麽?”

劉夏小聲的問道。

“我督察院負責督查百官,西北官員之中,倒是有一個複姓上官的,不過他隻是一個九品小官。目前並不在渭陽城。軍中武將之中,倒是也有幾個複姓上官的,不過也是小將。王爺何故這樣問?”

“可有人大傷初愈?”

劉夏小聲的問道。

“沒有。”

付建飛斬釘截鐵的回答到。

“難道是王富貴剛才發現了端倪,故意試探我的?”

劉夏心裏這樣的猜想,可若是那樣,顯然剛才已經暴露了身份。

若剛才是王富貴說的是真話,那果真有一個複姓上官的臥底在劉夏身邊。

現在看,還不清楚王富貴是不是發現了。

不過劉夏知道,很快就會有分曉。

因為,若是王富貴看出端倪,按照隱龍聖教的作風,必然會馬上撤離,將這個暗莊銷毀。

如果沒有暴露身份,那這個暗莊依舊會存在。

一個時辰,足夠能說明一切。

“走,去布政使衙門。王周山可接到通知了?”

劉夏小聲的問道。

“王爺放心,天衣無縫。王大人二兒子確實五天前到的。我猜想,王大人已經把他的二兒子送到了秘密的地,不會有人察覺。”

付建飛小聲的回稟。

劉夏點了點頭,兩個人便朝著布政使衙門而去。

王周山原先居住的通天別墅如今成了劉夏的暫時居所,他們一家人,如今都住在布政司衙門內。

由於已經打過招呼,所以劉夏回來的時候,也並沒有阻攔,大搖大擺的便走了進去。

一直暗中監視劉夏的探子,見到劉夏回到了布政司衙門,當下轉身離去。

劉夏隨即到了後院之中,換上了一身下人的衣服,跟付建飛回到了督察院內。

“當鋪可有動靜?”

剛剛回來,劉夏就迫不及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