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坐在車架上,在王周山的陪同下,朝著杏林堂飛馳而去。

治病救人,從來不分身份貴賤尊卑。

這是醫者本分。

劉夏看王周山的吞吐樣,便知這位大夫怕是有些脾氣。

劉夏也能理解,畢竟是大陰陽師,不管在朝廷還是宗門,都頗受尊敬。

況且陰陽師提升頗為不易,有些怪脾氣,很正常。

畢竟,不瘋魔,不能活。

一個人在一個領域有了獨到的建樹,總有些孤傲。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來到了東城的杏林堂門外。

這杏林堂,乃是一個臨街的商鋪,後麵還有一座宅院,規模頗大。

陰陽師最不缺就是錢,何況他是大陰陽師,在為渭陽城內,有這樣一所宅院,很是正常。

下車之後,衛兵剛要去敲門,劉夏便製止了。

親自走到門口,拍了拍大門。

“誰啊!”

大門內響起一個小孩的聲音,應該是守夜的夥計。

“小哥,我這裏有一位病人,十分危險。請你為我通傳一聲。”

劉夏隔著門喊道。

“哎呀,麻煩。你等著啊。”

說著,門板被卸下一塊。

當下,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孩子探出頭來。

不過一看眼前的這陣仗,當下給嚇住了。

“別怕,我是來請趙大夫的。”

劉夏笑意盈盈的說道。

小孩看見劉夏身上穿的團龍袍,轉身便朝著裏麵飛奔而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片淩亂的腳步聲便傳來。

隨即,杏林堂的門板盡數被卸下。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的儀表堂堂,出來之後當下一愣。

“這是威郡王。”

那個男子頓時跪倒地上,磕頭喊道:

“草民參見威郡王。”

“起來吧,你就是趙毅?”

劉夏疑惑的問道,因為,這個人不修為平平,不像是一個大陰陽師。

“不是,小的乃是趙先生的徒弟,王爺要找家師?”

“我那了有一個病人,非得大陰陽師不可。勞煩您通傳一聲。”

劉夏當下會意,看來一般情況下,都是他出診,那個趙老爺子,估計很少親自出馬。

“請王爺移步先到裏麵奉茶,草民師尊休息的早。我去通傳。”

當下,將劉夏迎了進去。

來到了大堂之後,丫鬟們睡眼惺忪的奉上了香茶,劉夏坐在主座上,心裏有些焦急。

這個組織口風嚴密,隻有驚鴻怕是知道內幕,所以,驚鴻必須活著。

不然,這件事怕是永遠都沒有一個了結。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每天有人打你腦袋的注意,這感覺客可是不爽。

大約一刻鍾之後,一個年紀古稀的老頭帶著七八個弟子進入了大堂內。

“草民趙毅,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當下,趙毅便跪在地上行禮。

趙毅雖然是陰陽師,但是畢竟不是宗門之人,所以,在跪拜大禮,還是要行的。

“快請起。”

劉夏急忙扶起來他,定睛一看,這老頭年紀跟天元差不多,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帶著一股親和力。

“老先生,我的一個朋友被人打傷。內傷極其嚴重,還請老先生出手相助。”

劉夏抱拳行禮,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給足了老頭麵子。

“王爺不敢,可是折煞小人了。隻是有一樣,老夫有一種人不救。敢問王爺您要救的人是男是女?”

趙毅甚是謙恭的問道。

“呃,是一個女孩。”

劉夏說道。

“那王爺請回吧。老夫行醫數十年,這不就之人,便是天下女人。張順,送客。”

當下,老頭便轉身要走。

“放肆!你可知道他是王爺!你敢抗旨不尊?”

一側的王周山是在是看不下去了,當下開口怒道。

“原來是王大人,王爺又如何?就是皇帝親自來了,救女人,老夫不去。”

說道這裏,他便朝著外麵而去。

“給我拿下。”

頓時跟隨進來的衛兵就擋住了門口。

趙毅雖然老了,但是精氣神極好,瞬間他雙眸之中,燃起一股烈焰,大師級的修為,顯露無疑。

“哼,老夫言出必行。縱然今日死在這裏,也休想讓老夫去救她。”

老頭顯然有些怒了,很是有風骨。

“退下!”

劉夏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喝到。

“遵命!”

王周山一愣,當下弓腰退了出去,衛兵們隨後就都出去了。

“趙先生莫要動怒,不知道老先可認識我師哥?”

劉夏知道來硬的怕是不靈,這江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怕死的。

“你師哥?是誰?”

趙毅看劉夏這般身份,說話卻如此的謙恭,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之能強壓著怒火,好奇的問道。

“我師哥乃是見雲宗天元。”

劉夏笑道。

“見雲宗?天元我倒是認識,那個老不死的身體還好?”

趙毅疑惑的望著劉夏,他實在不記得,見雲宗有一個王爺在那裏修行才對。

“我師哥身體很好,他長長念起你老先生您,說您聖手回春,宅心仁厚,乃是西北的名醫啊。”

劉夏自然不忘先拍個馬屁,探探口風。

陰陽師有陰陽師協會,劉夏猜想他們八成認識。

“少拍馬屁,你究竟是誰?老夫不記得有一個王爺在見雲宗修行啊?”

趙毅疑惑的問道。

“晚輩劉夏。”

“什麽!!!”

刹那間,趙毅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劉夏的大名,在西北那可是如雷貫耳了。

最近西北宗門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都給劉夏有關係。

在渭陽城告狀的掌教們還在這裏,趙毅自然聽說過劉夏的名字。

不由的,趙毅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依舊是目瞪口呆。

“你怎麽成了王爺了?”

趙毅不解的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晚輩的一個朋友,身負重傷,還請老先生看在我師哥的麵子上,幫晚輩一個小忙。晚輩感激不盡。”

劉夏再次弓腰說道。

“不行,老夫這輩子曾經立下誓言,絕對不救天下任何女子。你回吧。”

說著,趙毅邊朝著門外走去。

劉夏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老東西當真是油鹽不進,於是幹脆不屑的道:

“浪得虛名,還大陰陽師,哎!”

“等等,你說誰是浪得虛名?”

走到門口的趙毅緩緩轉身。

劉夏一看有戲,於是傲慢的將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道:“老先生請走把。我沒說你。”

“哼。劉夏,老夫在西北多年,從未有人敢說老夫你浪得虛名。本來老夫還想幫你,如今,門都沒有!”

“拉倒吧,牛皮吹的很響,我看不不是不願意去,怕是不敢去吧?”

劉夏不屑的一笑。

“少用激將法。老子玩這套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呢。”

趙毅顯然十分憤怒,當下喝到。

“哦?這樣啊,好吧,那你可幹跟我比一比?咱們也鬥一回丹如何?”

劉夏心裏狂跳,就看趙毅上當不上當。

“就憑你?”

趙毅上下看了劉夏一眼,滿是不屑。

“對,就憑我。怎麽,你是不是不敢?不敢也沒事,我明日就拆了你的杏林堂,讓整個江湖都知道你趙毅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哈哈。”

劉夏口氣極其傲慢,眼睛看都不看他,盯著腳尖,冷笑一聲說道。

趙毅怒火中燒,看劉夏的年紀,不過隻十五六歲,縱然天資聰穎,也絕對不可能抵達大陰陽師的境界。

他自然是有恃無恐。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想拆老子杏林堂,做夢去吧。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趙毅冷哼一聲,朗聲喊道。

“哈哈,那好。隻是鬥丹沒點賭注沒意思。這樣,若是我贏了,你就必須去救我的朋友如何?”

劉夏看他上套,自然得抓緊機會了。

趙毅頓時一愣,這下才反應過來,上了劉夏的當了。

不過,他到底是大陰陽師,他怕什麽?

“好,不過若是你輸了,明日你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麵,給我趙毅磕頭認錯。你可敢?”

趙毅氣不過,自然要把砝碼加的大一些。

“一言為定。口說無憑,我們需要立字為據。還要找個見證人。不然你隻是去應付了事,我劉夏豈不是虧了?”

劉夏不屑的說道。

“哼,若當真是老夫輸了,她活著,老夫便活著。她死了,老夫就去死!”

趙毅不屑的說道。

“王周山,進來。”

當下,王周山進入了大廳內。

“你來當證人,剛才的事情,你可都聽見了?”

王周山在門外,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抱拳道:“小的都聽見了。”

“好,還請老先生請出筆墨紙硯,咱們立字為據!王周山,你來當證人。”

劉夏朗聲喊道。

“屬下遵命!”

當下,仆人們見筆墨紙硯都取來,王周山立馬洋洋灑灑的將條款寫在紙上。

劉夏拿起筆剛要畫押,王周山就小聲的勸道:“王爺三思啊,他可是大陰陽師。”

“無妨。”

劉夏自信一笑,寫上了他的大名。

“老先生請。”

劉夏將筆遞給了趙毅。

“哼!”

趙毅當下在上麵寫上了他的名字。

頃刻間,整個杏林堂都動蕩起來。

一聽王爺要挑戰他們的老爺,自然都想來看個究竟。

王周山早就聽說了劉夏的事情,隻是並未親眼所見,今日,他自然也想看看。

不過,劉夏跟王周山的差距,那是十分明顯的,他心裏不免擔憂。

畢竟,輸了要當著全城的麵,磕頭認錯,堂堂王爺身份,很是丟人啊。

他的心裏,自然十分忐忑。

片刻之後,仆人們便將丹爐等物拿來。

兩個人都盤膝而坐。

“趙老先生,既然是鬥丹,你是前輩,規矩你來說!”

劉夏笑吟吟的說道。

“哼,簡單,別說我一個老頭欺負你。這樣,一炷香時間內,隻要你能成丹,便算是你贏了!!”

劉夏一聽,十分公平,當下笑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