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藍天白雲,石子小道,蒼翠樹林再次呈現出來,不遠處的還躺著兩具冰涼的屍體,看起來是那麽的觸目驚心。童正無力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清秀,且含著笑意的少年臉龐。輸了,自己輸的徹徹底底。

“你為什麽沒有中毒?”

將夏俊眉輕挑,淡淡笑道:“這世界上可是有種解毒藥的。”在發現箭上唯有劇毒之時,將夏就拿出了怪神醫當初留給自己的“毒靈丹”服下。

“那你的迷霧幻影為什麽能堅持這麽長時間?你的實力隻有七級。”童正表情彰顯迷茫,腦袋輕輕的搖動著,“為什麽。為什麽。”

“嘿嘿,童正師兄,誰告訴你,我的實力隻有七級了?”將夏嘴角升起一絲玩味,接著體內爆發出一片強烈的氣勢,身體的表層湧出凝實的紫色光芒,相比較七級武者要濃鬱上許多,相比九級武者,又要黯淡些許。

“八級,八級武者?”

“嘿。”將夏冷笑一聲,“這還是多虧了童正師兄的靈力丹。”

童正幾欲氣的昏死過去,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這一砸,卻是致命的。他是真的後悔了,為什麽自己會惹上這麽一個妖孽,是嫉妒他連連不斷的驚豔表現,還是憎恨他一再羞辱自己。

看著王昭和林馳的屍體,恐懼,不甘全部襲來,還有那求生的本質,“將,將夏,求求你別殺我。”

將夏搖了搖頭,臉色變得平靜異常,“你現在說這話還有意思嗎?”

童正心頭大駭,慌慌張張的爬起身來,本能的朝著後麵逃去,他要做的就是跑,跑得越遠越好,隻要回到雲城派,他就安全了。

“哧!”

森冷的寒光劃過空氣,尖銳的聲響驚起了樹林中一大片的鳥兒,一個圓滑的人頭拋飛在半空,在那臉上還殘留著數不盡的恐懼。

“砰!”童正變成了第三具屍體,雲城派的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全部喪命於此,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將夏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弱肉強食,如果換做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死的就是自己。血腥的屠殺,再一次的驗證了,實力才是王道。淡淡的瞥了眼地麵的慘狀,將夏轉身離開,繼續踏上回白柳村的歸途。

少年的身影漸行漸遠,所有的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就在將夏離開不久,一道身穿黑色長裙,身材的曼妙的倩影閃現出來。

女子秀目冷冷的瞥了眼地上的慘狀,紅唇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雲玄門的弟子殺了雲城派的弟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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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的不停奔波,一輛馬車顛簸的行駛在鄉村的小路,或許是下過一場大雨,本就不平的小路泥濘,坑坑窪窪。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熟練的縱身一躍,拍打著雙手,然後拉開車簾,“公子,白柳村到了。”

將夏緩緩的睜開眼靜,清澈的雙眸掩飾不住的喜色,起身下了馬車,清晰的田野氣息撲鼻而來,炊煙嫋嫋,金色的原野,憑著感覺,這正是自己從小長大的白柳村。

“馬夫大哥,這是你的酬勞。”將夏從儲物戒指的抓出一把金幣掏給車夫,後者一愣,傻眼在原地,沉甸甸的感覺充滿掌心,少說也有七八十個。

車夫連忙推辭,“公子,這,當初說好的三個就行。”

“嗬嗬,大哥盡管收下便是。”將夏露出禮貌的笑容,這點錢對現在的將夏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馬夫千恩萬謝,將夏點頭示意,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見自己的父母。時隔近一年,重新回到白柳村,心情卻是說不出的舒暢。

盡管將夏以前看不見東西,但白柳村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深深的印在腦海中。座落的房屋,老人閑坐,小孩嬉戲。男耕女織,平淡和諧。當看到將夏出現的時候,一個個都露出疑惑的和古怪的表情。

對於這些左鄰右舍,將夏一一禮貌的回以微笑,他們的疑惑,也是能夠理解的。一想到就要見到自己的父母了,將夏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若不是怕嚇到村裏的居民,隻怕要用風翔術飛出去了。

接近村尾了,兩座單一的房屋出現在將夏的視線中,一座是夢雨的,一座是自己家的。破舊的瓦房時時刻刻散發著蕭條的氣息,人去樓空,無處畫滿淒涼。將夏把對夢雨的思念壓在心頭,急匆匆的跑到自己的家門口。

房門是微掩的,往曰的幸酸,對父母的思念令將夏鼻子一酸,“爹,娘,孩兒回來了。”將夏輕喚一聲,眼眶已是紅了一圈,接著上前,一把推開虛掩的大門。

“爹,娘,孩兒,,”

話還沒有說完,將夏頓時心頭大駭,雙目欲裂,隻見小屋裏麵亂七八糟,各種家具倒在地上,並且鋪上了一層厚厚灰塵。

“怎麽回事?”將夏有些慌了,大腦一片空白,雙耳嗡嗡作響,一股濃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走進父母的房間,依舊是一片混亂,再去自己的房間,亦是如此。

裏裏外外全部找遍,除了狼藉的物件,謝玄和將顏不知所蹤。將夏身軀一顫,嘴巴微張著,就像一隻懵懂的小鹿,“爹,娘,你們不要跟我開玩笑。”

“村長,對,問他。”將夏心中一個念想,已是閃到屋外,正好就遇上了匆匆趕來的張大王,蒜頭鼻子,老鼠眼睛。在其身後還有一眾聞訊而來的村民。

“嘿,小夏,你回來了,聽說你眼睛治好了。我一人說你回來了,就立刻跑來了,聽說你現在是琴風學院的大紅人了,以後要照顧一下我們大官,”張大王顯的頗為意外,蒜頭鼻子一收一縮,老鼠眼睛放著賊亮的光芒。

將夏哪裏有時間聽他講這麽一些廢話,連忙上前抓住張大王的肩膀,焦急的說道:“村長,我爹和我娘呢?他們去哪裏了?”

張大王臉色一變,老鼠眼像是見了貓一樣,目光縮了回來,“這個。”

“村長,你快點說啊!”見到其支支吾吾的樣子,將夏更是心急火燎,雙手使出了勁,直把張大王掐的連連喊疼。

“小夏,你輕點,我的肩膀要碎了。”

將夏這才放手,滿是緊張的看著對方。張大王一臉的遲疑,最後扭頭看向身後一個四五十的中年婦人,“小夏,你問阿四嬸吧!這件事就隻有她和幾個村民看到了。”

“阿四嬸,我爹和我和娘哪去了?”將夏把目光轉向婦人,對方住的地方離自己家比較近。

婦人不敢直視將夏,臉上依稀可見幾許慌亂,膽怯的開口道:“小夏,就在半年前,你爹還給我們幾個鄰居送了獵物的,就是那天晚上我出來方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你家裏來了好幾個黑衣人,那些人好凶的,還拿起了明晃晃的大刀,好像還跟你爹打起來了。”四嬸的語言表達力本就不好,但是一番下來,眾人也都聽的懂。

將夏身軀劇震,“後來呢?後來我爹怎麽樣?”

“後來?”四嬸的臉色有些泛白,似乎回想起那晚的事,就格外的恐懼,“後來我,我就看到他們把你爹還有你娘裝進馬車給帶走了。”

將夏心髒緊緊的一縮,額頭上的青筋爆出,“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麽人?”

“不知道,不知道,當時太黑了,我什麽都沒看清楚。”四嬸一個勁的搖頭,不等將夏再發問,對方就連忙縮回原來的位置,就像說多了,厄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一樣。

接著一個頭發發白,皮膚褶皺的老者站了出來,這是村裏年紀最大的白爺爺。其走到將夏麵前,聲音沙啞無力,“小夏,就在你爹和你娘出事後一天,又有一夥人去了你家,還把屋子裏的東西全部砸爛了。”

白爺爺渾濁的老眼看了下後麵的村民,突然腳下一滑,就欲要摔倒一樣,將夏連忙伸手去扶,白爺爺正好把臉湊到了將夏耳邊,低聲說道:“從那夥人口中,我好像聽到王後兩個字。”

“王後。”將夏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能有這個稱呼的隻有藍風帝國皇室的王後,是因為自己殺了藍廣,帝國皇室想要報複自己的父母?將夏大腦一片空白,混亂不堪。木訥的把白爺爺扶起來,後者無奈的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小夏,你爹和你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

“是啊,小夏,你爹娘那麽好的人,老天一定會保佑的。”周圍的幾個村民也都一一附和著,惋惜之色寫在臉上。張大王的蒜頭鼻孔一張一合,想說話又不知如何開口,也就學著一副惆悵的樣子,歎息不已。

將夏強行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各位叔嬸,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眾人自然明白將夏現在的心情,各自長聲短歎後離開。片刻後,將夏的家門前重新歸於平靜,但少年的心卻翻出驚濤大浪。無盡的怨恨,怒火悄悄的滋生而起,伴隨的還有那滿腔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