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神醫震驚的目光下,將夏利用琴聲發出來的力量絕對是四階大琴師才能夠做到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噌”將夏的琴聲戛然而止。

怪神醫臉色一變,隻見那個被悲傷折磨的少年已經昏倒在地上,無奈的歎息一聲,上前一把抄起將夏轉身回去。

也就是在怪神醫帶著將夏轉身之際,突然間夢雨的棺木裏升起一點金色的光芒,光芒先是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像是依依不舍的樣子,旋即又朝著九霄天空飛去,最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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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夏雙眼無神的躺在**,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在其下巴上竟是出現些許胡子渣。怪神醫的身影慢慢的從外麵走進來,手中還端著一碗湯藥。將夏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一味的盯著一個地方。

“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把這碗藥給喝。”怪神醫看著對方半死不活的樣子來氣。

將夏轉過頭,淡淡了看向對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哼。”怪神醫眉頭一皺,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同時大聲喝斥道:“把藥喝了,夢雨的石碑還這等著你去刻。”

將夏身軀一震,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接著翻了個身,直接從**摔了下來,沒有多管,匍匐著爬向放有湯藥的桌子。

夢雨的墳前,將夏懷裏抱著石碑,手中抓著一柄刻刀,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在上麵雕刻著,每一刀將夏都很小心,每一劃都極為的認真,純淨漆黑的雙眸盡是謹慎。

石碑上慢慢的出現幾個字,“愛妻夢雨之墓”落筆是“夫君將夏”,當最後一個字刻完之後,將夏嘴角升起溫柔的笑容,但同時眼淚也跟著掉落下來。

“夢雨,我的好媳婦,我的好妻子,我會聽你的話,我會好好的活著。”將夏懷裏緊緊抱著石碑,就像是抱著夢雨一樣。

“唉!”不遠處的怪神醫輕輕的歎息一聲,老眼泛紅的走上前說道:“將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將夏眼神湧出一絲寒意,“我要回燕京。”

怪神醫臉色一變,“你要去殺藍廣?”

將夏沒有再說話,側身在旁邊挖了一個小坑,然後把石碑豎立在坑內,再認認真真的把泥土埋好。

“夢雨,我的乖媳婦,相公永遠都愛你。”將夏把臉貼近石碑,嘴唇輕輕的在上麵留下神情一吻,接著起身朝著怪神醫走去。

“神醫爺爺,謝謝你這些曰子的照顧,我就告辭了。”

怪神醫的麵色逐漸變得柔和下來,看著將夏的雙眼就像是在看夢雨一樣,“你要回燕京殺藍廣嗎?”

將夏目光冰冷,沉聲說道:“是我該回去討債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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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仙穀外,已經收拾行裝的將夏已經準備出發,怪神醫心情沉重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灰白色的眼眸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雙純淨清澈。

將夏雙手抱拳,鄭重的說道:“神醫爺爺,你無須多送了,夢雨的小墓暫且由你照料一下,等我曰後會把她遷回白柳村的。”

“嗯!”怪神醫微微點頭,然後從衣袖裏拿出兩個玉簡,“將夏,你此番去燕京,隻怕凶險萬分,這兩件東西是當年我救人之後,別人贈送給我的謝禮,一部“拈花指”,一部“擒龍手”都是天級中比較頂尖的武技,就算是碰到靈級中比較差的也能夠抵擋一番,我現在把他送給你,也算是幫夢雨做的。”

將夏麵色微變,心頭湧出一股暖意,“謝謝神醫爺爺。”

怪神醫把玉簡放到將夏手中之後,又拿出一個白玉小瓶,“這是我配製的毒靈丹,不僅能解百毒,還能夠在短時間內恢複重傷,你也一並收好。”

“噗通”將夏跪在地上,誠懇的說道:“神醫爺爺,您的大恩大德,我此生不會忘記。”

“快快起來。”怪神醫顫抖著手臂把將夏扶起來,語氣輕柔,“孩子,爺爺的脾氣是有點怪,這段時間經常打罵你,算是爺爺的不對,你要好好保住姓命,千萬別辜負了夢雨的一片苦心。”

將夏眼眶一紅,用力的點點頭,“爺爺,告辭了。”

孤單的身影朝著醫仙穀的外麵走去,優美的景色在將夏眼中一覽無遺,清澈的眼眸湧出些許悲傷,輕聲喃喃道:“夢雨,我走了。”換一種說法,夢雨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將夏用的是她的眼睛去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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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聽琴軒,櫃台的中年男子眉頭緊鎖,時不時的把目光轉向三樓的位置,將夏已經接近三個月沒有來這裏了,藍夢也沒有再打賞過其他的琴師。

“也不知道藍夢公主怎麽想的?皇室有那麽多的大琴師,但偏偏喜歡跑這來。”中年男子心中暗自揣測著那位冷麗女子心思。

“葉軒大哥。”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中年男子眼睛一亮,立刻抬起頭,映入目光的是一雙純淨的眼眸。

中年男子被嚇了一跳,“將,將夏?你,你的眼睛?”

將夏微微一笑,麵色頗為平靜,“藍夢小姐在樓上嗎?”

“在,在,我這就帶你上去。”

“不用了,葉軒大哥,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將夏點頭示意,平時都是自己上去的。

中年男子有些木訥的看著將夏的背影,輕輕的歎息一聲,以前是被他灰白色的眼睛嚇了一跳,等到適應之後,又被他正常的眼睛給嚇到。

三樓安靜無比的小包間,簾子後麵坐著一道冷冰的身影,每天的同一時刻,同一個位置,藍夢幾乎每天都來,不管有沒有彈琴,她都會在這裏坐一會,沒人知道原因。

“嗒,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踏響在樓梯,藍夢嬌軀一震,“你來了?”

“來了。”將夏淡淡的回答。

“已經三個月沒來了,這次為何而來?”

“為了錢。”

“哦?”藍夢略感驚訝,輕聲問道:“三個月去哪裏了?”

“這個不用向你匯報吧?”

藍夢鳳目一抬,透過紗簾依稀可見將夏那消瘦的身影,“不用,開始吧!”

將夏點點頭,盤腿坐下,雙手放在白玉五弦琴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以前彈的琴,這都是夢雨給的。

心中的淒涼變成了指尖撥動的琴弦,濃濃的憂傷演奏出華美的樂章。藍夢美目一驚,頓時感覺那道彈琴的身影是如此的落寞孤寂。

一樓櫃台沒精打采的中年男子葉軒身體大震,然後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三樓,失聲喃喃道:“這,這不是三階琴師所能彈出來的曲子?”

受到將夏琴聲的感染,藍夢冷麗的俏臉變得柔和下來,眼眸中隱隱閃動著光澤。

片刻之後,一曲完畢,將夏緩緩的站起身來,平靜的說道:“藍夢小姐可還滿意?”

“還不錯。”藍夢的聲音有些怪異,輕咳兩聲之後問道:“你缺多少錢?”

“很多。”將夏語氣還是那麽平靜,因為夢雨的死,他的心也跟著沉浸了來。

“一萬金幣夠不夠?不夠的話我明天給你。”

“夠。”

“咻!”一顆戒指從門簾後麵襲向來,將夏張手一接,鑲有紅色寶石的儲物戒指躺在手心裏。

“謝謝,這一萬金幣,我會還給你的。”將夏朝藍夢微微抱拳施禮,下樓之後跟葉軒打過一聲招呼,朝著一個方向而去,那個方向有著燕京最繁華的酒樓,“人間美味”。

將夏安靜的坐在酒樓大堂的一個位置,老板沒有懷疑這個隨手就是幾百金幣的闊綽少年就是三個月前在這裏慘遭毒打的瞎子。樂嗬嗬的給將夏擺滿了一大桌的食物,但將夏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門口。

他在等,等那個欺負夢雨的禽獸,隻要他一出現,將夏就會立即要了他的命,不給暗中保護他的人一點反應的時間。

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了,藍廣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桌上的酒菜早已涼透,但卻比不過將夏冰冷的心。

“這位少爺,我們店差不多要關門了,您看?”臨近深夜了,老板堆著討好的笑臉迎上來,內堂裏麵也走出來五六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也都一一準備回去。

將夏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微微笑道:“好,那我明天再來。”

老板連忙又是賠笑又是道歉,“嘿嘿,少爺慢走哈,明天我再好好給你備好酒菜謝罪。”

將夏眉頭一挑,並未多說什麽,尾隨著幾個大漢離開了大堂。

夜深人靜,燕京還有不少地方燈火輝煌,“人間美味”的幾個大漢邊走邊笑罵。

“嘿嘿,哥們幾個今天去找點樂子不?昨天晚上那個小娘皮真是爽死老子了。”

“去去去,你就這點出息,幹脆我們是賭坊吧!老子要去翻本。”

“看看你們一個兩個,我覺得應該要找點刺激,找個人打一頓,或者去調戲調戲老張頭的女兒,嘿嘿。”

“好主意,好注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孰不知身後的那道消瘦身影全身彌漫著濃重的殺意。

“哧!”

金色光芒一閃而過,尖銳的皮肉割開的聲音刺激著眾人的耳膜,走在最後的一個大漢突然停在原地不再動彈。

眾人皆是一驚,疑惑的回頭去,“老五,你怎麽了?”

隻見那名叫老五的大漢嘴巴微張,臉上還僵硬著笑容,其眼眸看不到一絲生機,更令人吃驚的是,在大漢的脖子上慢慢的湧出一條紅色線條。有一人忍不住上前碰了老五一下。

“砰!”的一聲,對方的腦袋頓時從脖子上麵掉落下來,鮮血噴了幾人一臉。

眾人麵麵相覷,互相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慌慌張張的環顧四周,失聲說道:“誰,誰,是誰?”

“嘿嘿,你們也有怕的時候嗎?”冰冷的語氣帶著邪邪的笑聲,將夏消瘦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的麵前。

“少,少爺,你,我們沒得罪你啊?”有人認出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在酒樓出手大方的那位。

“是嗎?”將夏饒有興致的冷笑道:“三個月前,你們可是把我一頓毒打啊!”

眾人臉色一變,定睛一看,發現將夏竟是如此的眼熟,“你,你是那個,瞎?”

“嘿嘿。”將夏麵色一寒,朝著震驚的幾人衝了過去,在其手中已是多了一把匕首。

“臭小子,老子要宰了你。”

幾人驚恐之餘,頓時火冒三丈,一個個擺好陣勢迎上將夏。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飄蕩開來,一個張開手掌抓向將夏脖子的,直接被鋒利的生生的把十根手指頭齊根削斷。“閃電刀!”將夏心頭暗喝,一道鋒利的白色刀芒射向斷指大漢的腦袋。

“砰!”大漢的頓時被削去半個頭顱,鮮血四濺,紅白的**灑在半空。其他人目眥欲裂,全部嚇破了膽,再也不敢上前。

“少爺饒命啊!少爺饒命,是藍廣少爺*我們那麽做的。”幾人畏畏縮縮的退後。

將夏眼皮一抬,臉上掛著惡魔般的笑容,“嘿嘿,告訴我,藍廣在哪?”

“他,他在靈武學院!”

“靈武學院?”將夏眼中的寒意更盛了,“那他最近一次去人間美味是什麽時候?”

“昨,昨天。”幾人驚恐無比,紛紛開口求饒,“少爺,我們都說了,放過我們吧!”

“你們覺得呢?”

燕京寧靜的夜晚,某個地方上演著毫不留情的殺戮,但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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