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寬大明亮的院子,有著稀少的幾個下人,地方雖然還算比較大,但是環境蕭條,彰顯落寞。一看就是個已經衰敗下去的小勢力。到了夜間,偌大的地方,更加的寂靜,荒涼。

“唉!”大堂上,一個中年男子麵露愁緒,時不時的發出幾聲長歎。在其旁邊還坐著一個相貌姣好,眉清目秀的十六七歲的少女。

“爹,要不我們離開安雲城吧?”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無奈的搖搖頭,“不行,這所大宅乃是老祖宗的基業,要是棄它而去的話,我文良如何能對的起九泉之下的老祖宗。”

“你對不起老祖宗,你就忍心看著我被分雲堂的範侯強行抓去當小妾嗎?”少女有些委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言兒。”中年男子眼中湧出些許愧疚,“是爹沒用,要不你收拾好行裝,早點離開吧!逃的多遠是多遠。”

少女緊抿著紅唇,豆大的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低著腦袋不說話。她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苦楚,把老祖宗的基業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這家的主人名叫文良,有女名為文言,曾經也是安雲城內比較強勢的小家族,後來雲城派在這裏設了一個分堂,分雲堂。這文家哪裏撼的動雲城派的分毫,結果門派的實力是每況益下,一天不如一天,到現在更是人丁稀少,蕭條不已。

再加上那分雲堂的堂主範用有一兒子,名為範侯,風流成姓,乃一紈絝子弟。某曰見到文言長的亭亭玉立,於是心生歪念,想要強娶為妾。這沒落家族遇上土霸主,文良可是徹夜煩惱,無暇自顧,一方是祖宗基業,一方是女兒幸福,夾在兩者中間,更是為難不已。

兩父女各不開口說話,隻有文言那低沉的抽泣聲。接著門口跑進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仆人,文言連忙把眼淚擦掉,側身用眼角餘光看向對方。

“家主,門口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求見。”老仆人的聲音略顯嘶啞,聽上去卻一點不刺耳。

“哦?”文良眉頭一皺,沉聲問道,“什麽樣的年輕人?要我們這有什麽事?”

“回稟家主,兩個陌生的很,不像是安雲城的人,他們說是天色已晚,想在府上住上一天。”

“哼,隻怕又是兩個吃白食的,我文家難道成了收留乞丐的地方不成?”文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沒好氣的回答,“趕走便是。”

老仆人點頭答應,就欲起身。文言連忙將其喊住,“福伯,你去邀請他們進來。”

文良有些驚訝,“言兒,你這是?”

文言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柔聲說道,“反正我們家被分雲堂吞並是遲早的事,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多做幾件好事。”

“你?唉!”文良長歎一聲,“罷了,按照小姐說的做吧!”

“是,家主。”

片刻之後,叫福伯的老仆人領著一男一女進來,不是將夏和瑤兒兩人又會是誰。在知道皇室已經懷疑自己,並派出了兩個武王前來追蹤之後,瑤兒打定主意,暫時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躲幾天再上路。一番思索,最終決定在這個沒落小家族。

當文良父女見到將夏兩人的時候,不由的心生疑惑,兩人氣質頗佳,尤其是瑤兒,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怎麽也不像是來騙吃騙喝的人。

“文家主。”將夏率先衝文良抱拳行禮,“小子將夏,這是在下的堂妹瑤兒。我們兩人路經此地,身上的財物用光了,這才不請自來,還望家主見諒。”

文良心情本就不好,對此也沒有多少的熱情,“嗯,小兄弟客氣了。”

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不悅,將夏不免有些尷尬,旋即把目光拋向一旁的瑤兒,卻見其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樣子,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將夏恨得牙癢癢,這個主意可是瑤兒出的,無奈已經來了,唯有硬著頭皮。

文言見此,走上前露齒笑道,“來者就是客,兩位駕臨寒舍,有招待不周的還請包涵。”

“小姐言重了。”將夏投以微笑。

說了幾句客套話,氣氛已是緩和了不少,文良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樣子。文言也唯有報以歉意,並讓福伯帶著兩人,安排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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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將夏和瑤兒置身於文家西廂的一間客房,明亮的燭光充滿著整間小屋。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住客棧不好嗎?”將夏有些抱怨。

瑤兒美目流轉,淡淡笑道,“怎麽?你好像還不樂意?剛才我看你跟那個文言小姐說的不是挺開心的嘛?”

“你?”

“我什麽我?這還不是怪你?惹得一身風流債。”

“好吧!瑤兒小姐,你早點休息吧!”將夏徹底的沒了脾氣,轉身出了房門,去福伯給自己安排好的隔壁房間。

看著將夏離開,瑤兒美目湧出些許莫名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神秘而又美豔。

將夏側身躺在自己的**,遲遲不能安然入睡,總是有一種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跟瑤兒的幾天相處下來,發現對方越發的神秘,令人一點都看不透。期間將夏也詢問過她的身份,但都被她隨口的敷衍掉了。

他不知道這樣一個神秘女子為什麽要幫自己去西州尋找父母的消息,自己對她來說有什麽利用價值,這些將夏都考慮過,都是想不通。不過令將夏安心跟著她的原因,她倒是真的在領著自己去西州。或許所有的一切,隻有等找到占天一卦後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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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將夏和瑤兒直接在文家住了將近十天了。文良端的是極為不滿,兩人莫不是打算賴在這裏不走了?礙於麵子和文言的善良,人家沒有開口,自己也不能把人趕走,也就沒有明的把話說出來。

正如瑤兒所預測的一樣,皇室的人並沒有找到這裏,可以說他們已經失去了方向。這十天內,將夏簡直是度曰如年,唯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潛心練功。不過令人詫異的是,瑤兒和文言倒是打的火熱,兩人的年級相差不了多少,成了不錯的玩伴。

文家大堂之上,將夏和瑤兒正在向文良父女辭行。過了這麽久,想來皇室的人應該難以再尋到兩人的行蹤,再不走恐怕真要惹人厭惡了。

“瑤兒姐姐,你這麽要走了嗎?再住幾天吧?”文言拉著瑤兒的玉手,顯得頗為不舍。

文良見此,差點沒吹胡子瞪眼,敢情將夏兩人賴著這裏不走,跟自己的女兒也脫不了幹係。瑤兒甜甜一笑,美目轉動,“嗬嗬,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呢?等下次再來吧!”

“哦!”文言抿著小嘴,失意的點點頭。

“文家主,文小姐,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將夏衝文良兩人禮貌的抱拳,就欲打算離去。

文良語氣平淡的回答,“不送。”

將夏暗暗搖頭,果然是人在屋簷下,微微示意,跟瑤兒兩人轉身即走。還未跨出門檻,隻見一夥人抬著一些迎親聘禮,大搖大擺的闖入文家大院。為首的一人身軀微胖,肚皮稍稍拱起,嘴唇上還有一瞥胡子。在其旁邊的是一個痩不拉幾,笑的合不攏嘴的紈絝少爺。

文良父女見此,臉色瞬間大變,連忙出門迎了上去。將夏和瑤兒皆是一愣,交換了一個眼神,姑且先看看再說。

“範用,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文良指著身軀微胖的中年男子,眉頭緊縮的猶如兩條死蠶。

“嘿嘿,文良,你生這麽大的氣幹嘛?很快我們兩個就成為親家了。”範用盡管是笑著的,語氣卻是充滿嘲諷,示意旁邊的年輕的男子,“侯兒,還不快拜見你的老丈人。”

男子頓時會意,咧嘴笑道,“嘿嘿,拜見老丈人。”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的瞄向文良身後的文言。

“誰是你老丈人?”文良氣的是瑟瑟發抖,“範用,我是不會讓我女兒嫁給你兒子的,你們分雲堂的福氣,我們文家是高攀不起。”

“不錯,我死也不會嫁的。”文言秀眉緊蹙在一起,打心底裏對其充滿厭惡。

範用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什麽?好你個文良,我客客氣氣的親自上門提親,你倒是這般對待我?我家侯兒難不成配不上你家文言嗎?”

範侯也跟著叫囂,拍拍胸口,“這安雲城想嫁給本少爺的人不知多少,本少爺看中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這一番話要是聽在別人耳中,端的是忍俊不禁,然而對文家父女來說卻是刺耳無比。文良臉色漲的通紅,雙目幾欲噴出火來,被人家欺上家門,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哈哈,猴兒,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瘦猴。”輕柔的嬌笑聲引的眾人心頭一驚。

“哪個不長眼的罵我?”範侯眉毛一豎,這才發現文良身後不遠處的將夏兩人。當其一看到笑的花枝亂顫的瑤兒時,範侯的眼睛都直了,“哇,美,美,美人。”

眾人都是一愣,隻見範侯一臉猥瑣,口水都流了出來,眼睛放光的朝著瑤兒走去,邊走口子還念叨著,“美人,爹,我不要文言了,我要這個大美人。”

“這個?”範用一怔,暗歎兒子窩囊,但愛子心切,也就沒有多說什麽。文良倒是有些疑惑,聽到範侯說的那句話,不禁暗暗竊喜。

範侯走到瑤兒的麵前,傻呆的樣子,口水流淌到了地上。將夏擦了額頭上的一把汗,他倒是沒有發現,瑤兒還會有這麽大的魅力。

“美人,你嫁給我好不好?我從今以後就喜歡你一個。”範侯笑著說道。

“嗬嗬,好啊!”瑤兒嘴角一抹甜美的笑容,白皙的玉手竟是放到了範侯的胸口,後者更是大喜,笑的眼睛都沒了。

“美人,我們明天就成親,不,現在就成親。”

“都依你。”瑤兒美目溫柔婉轉,就連將夏都不知道這女人哪根筋不對的時候,瑤兒眼神一閃寒光,緊接著纖細玉嫩的小手一凝。

“砰!”一聲沉悶聲響,範侯笑容僵在臉上,殷紅的鮮血混著口水一起流淌出來,身體往後一倒,抽搐了幾下,瞪著雙目,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