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們整整生活了一個星期。

本來我是想回我的小公寓裏去的,但是曦堅持不肯讓我走。那幾個小男生也吃慣了我為他們煮的早餐,每次我一提起要回家,他們都一左一右地抓著我,總是不肯讓我走。

其實我的心裏知道,他們是擔心我回到家,一個人又會胡思亂想。雖然他們沒有曦那樣纖細敏感的心思,但是每個人都有著一顆那麽真誠的心。這讓我覺得無比地溫暖。

"太好吃了,好吃好吃!"以哲稀裏嘩啦地把碗裏的粥喝掉,非常痛快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就你沒出息!"陶倩坐在他的身邊,狠狠地掐他一把,"你都吃三碗了。"

她今天早晨特別來接他們的,聽說是在電視台有綜藝節目的錄影。

修齊、洛楓似乎對這樣的戲碼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則好奇地看著他們。

"啊啊,疼,陶姐。"以哲在淘淘的魔爪下掙紮,"恩瑜姐,那咬起來QQ的是什麽東西啊?真的很特別。"

聽到以哲的問話,我微微地怔了一下。

那咬起來很Q的其實是放在珍珠奶茶的QQ果,我非常愛喝奶茶,所以帆為了哄我在生病的時候喝粥,才放了QQ果。

上次曦也為我煮了水果粥,但卻沒有放這個。雖然香甜,但卻少了一些味道。所以今天我特別往粥裏加了這種QQ的小東西,依稀仿佛又嚐到了當初的味道。

優雅的修齊用小湯匙慢慢地喝著粥,還很迷人地對我豎起大拇指:"恩瑜姐,你煮的水果粥真的很好吃。"

"嗯,"洛楓點點頭,"幹脆恩瑜姐永遠留下來,天天幫我們煮飯吧。"

"喂喂喂!"我還沒來得及答話,淘淘已經大叫起來,"你們幾個怎麽搞的?把我家魚丫頭當你們的煮飯婆了?就算她要煮,也隻煮我和小曦的,是吧?"

我聽到淘淘的話,臉上忍不住飛上一抹粉紅。

那個孩子坐在我的對麵,手裏捧著一碗香甜的水果粥,聽到陶倩的話,笑得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都微微地眯了起來。那抹淺淺的笑意盈上他美麗的臉孔,比窗外的晨曦更加地清亮動人。

以哲掃我一眼,又看一眼小曦,又大嘴巴地喊起來:"陶姐你別自作多情了,恩瑜姐要煮也隻給曦煮,沒有你的份啦!你要想吃,還是我給你煮吧!"

"閉嘴閉嘴!吃你煮的飯,我不想活啦?"

兩個人又大聲地吵鬧起來。

雖然我聽洛楓他們說,淘淘依然沒有回應以哲的話,可是他們的關係卻比以前更加親密。就像是我和曦,好似心裏都已經有了彼此,可是卻還堅持著那條線。隻是這樣的感情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不太親密,不太靠近,但又是那樣暖暖的。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

我抬頭看著曦,曦也正抬頭看著我。

他微笑,我便也微笑。

餐桌上充滿了輕鬆和溫馨。

笑聲在餐廳裏回蕩,陶倩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才突然驚叫起來:"完了完了,要遲到了!小家夥們,別吃了,快去拿衣服,準備上車!"

四個男孩子立刻起身。

淘淘看著她的手表尖叫起來:"恩瑜,原來今天已經一月六號了!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嗎?"

我聽到陶倩的話,立刻怔了一下。

原來已經又快到我的生日了嗎?

原來又是一年了?

每年我的生日都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有時候期待它的來臨,有時候又害怕它的來臨。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忘記不了在那個飄著冷雪的傍晚那個靜悄悄地離我遠去的人。

我微微地低下頭。

"那我們明天幫恩瑜姐好好慶祝吧。"修齊提議。

"不,我們今天來幫恩瑜慶祝。"曦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雖然輕輕的,卻那樣低沉有力。

"今天慶祝?"以哲好奇地問,"為什麽要今天?"

"是啊,今天我們的通告很多,怕要很晚才能趕回來。"洛楓也附和。

"再晚也沒有關係。"曦認真地說,"其實也不算提前,我們就今晚十二點幫恩瑜慶祝。明天……她可能沒有時間跟我們在一起。她要去見個老朋友。"

曦的話,弄得我的心頭猛然一酸。

他是多麽敏感細膩的孩子啊!他知道我的生日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那個從來我都要獨處的日子,是無法和他們一起慶祝的。雖然我在心裏很感激,但那個傍晚的我,隻屬於一個人。

曦清楚地記得我隻對他說過一遍的話。

陶倩也恍然大悟般地,猛地拍一下我的肩膀:"啊,恩瑜,我差點忘記了,明天是他……"

她差點要把那個字說出來,曦卻突然拉了她一下。

"好了,陶姐,我們不是快要遲到了嗎?快走吧。"

"啊啊啊,對啊,我們快要遲到了,你們快去準備,不用拿衣服了,服裝師已經幫你們拿到電視台了。"陶倩拍著額頭大叫起來。

她大大咧咧的模樣,幾乎跟以哲如出一轍。真不知道這樣的兩個活寶如果在一起了,會鬧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我很感激地抬起頭看著曦。

不是他伸手拉了一把陶倩,那個臭丫頭真的要把那個字詞給吐出口了。

"曦,謝謝。"我輕聲對他說。

他對我笑了起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了迷人的月牙形狀。

"不用謝我,"他輕輕地回應我,"你隻要答應我,我們走了之後,你不要在家裏胡思亂想,不要掉眼淚就夠了。"

我的眼窩微微地一熱,這個孩子怎麽可以這麽貼心,甚至連這都替我想到了。

他淺淺地微笑,走到客廳裏拿起電視遙控器、他們的CD,修齊難懂的哲學書,洛楓的賽車雜誌,還有以哲的智力拚圖,把它們都一股腦兒地塞到我的懷裏。

"這些東西都給你,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上午九點有我們前天錄的節目,下午四點半是我們的直播,記得要看。無聊的時候,可以聽我們的CD,看修齊的書。如果他的書太無聊,就看雜誌,或者玩拚圖。以哲拚了好久都沒有拚起來,恩瑜姐你可要努力哦!"他幾乎把我一天的時間都給安排好了。

我有些傻傻地抱著懷裏的一堆東西,怔怔地看著他。

這個孩子真是鐵了心不讓我有時間胡思亂想了,不過以哲都拚不起來的拚圖,我能夠拚好嗎?

"好啦,別再說悄悄話了,快去準備。"陶倩從後麵走過來,推一把小曦,"你們兩個真是,吵架的時候誰也不理誰,不吵了又恨不得每一秒鍾都黏在一起。"

我被陶倩的這句話說得驀然臉紅。

"你在說什麽啊,淘淘,不要亂講。"

"算了,我也不管你們了。"陶倩用力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看到你現在這麽開心,我已經很為你高興了。恩瑜,聽小曦的吧,別再胡思亂想,你的路還長。"

我的心微微地沉了一下。

這時候四個男孩子已經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裏急匆匆地跑出來。陶倩一看到他們馬上招呼道:"好了,好了,快點,快出門上車!再晚就來不及化妝了!"

四個男孩子都聽話地朝門外跑,每個經過我身邊,都很禮貌的揮揮手。

"恩瑜姐,我們走了。"洛楓對我說。

"恩瑜姐,祝我們一路順風哦!"修齊笑著開玩笑。

"恩瑜姐,幫我煮夜宵哦,我回來吃!"以哲還念念不忘我的水果粥。

陶倩抬腿就踢他一腳:"吃吃,小心你吃成胖子!"

大家爆笑出聲。

曦跟在所有人的後麵,他經過我的身邊時,突然俯下身在我的耳邊輕語:"恩瑜,等我回來。那首歌我已經寫完了,今天晚上我要唱給你聽。還有,我準備了驚喜給你,一定要等我哦!"

我愣了一下。

這句話三年前的那個人也曾經這樣說過。

現在這個孩子眨著晶亮的眼睛,那麽堅定地望著我。如果以前,我也許會為這相同的話掉下淚來,但今天,我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隻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我等你回來。"

他開心地笑了起來,美麗的櫻唇彎成了盛開的模樣。

"好啦,回來再親熱啦!宇文曦,你再拖拉下去,我就不讓化妝師給你化妝了,就這樣讓你上台!"陶倩從門外伸來一隻手,一下子就把曦給拖了出去。

"陶姐,我正不想化呢,那些粉難受死了……"他的聲音消失在門外。

我抱著一大堆東西站在客廳裏,唇邊的弧度還溫暖地保持著。

雖然他們都已經離去,但那份溫馨卻似乎一直在這間純白色的客廳裏回蕩著。

我獨自在他們的宿舍裏待了一整天。

我看了他們上午錄播的節目,也看了下午他們的直播。以哲一直在屏幕上搞笑,絲毫不改他可愛又淘氣的本色。洛楓還是一本正經地代表全隊發言,很有老大的氣勢。修齊溫柔的笑容同樣很有殺傷力,仿佛任何女孩子都逃不過他的魅力。曦依舊乖乖地坐在最旁邊,可是今天的他卻與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他的臉上一直含著淺淺的笑容,連平時裏愛搞笑的主持人都發現了,還玩笑似的問他,是不是戀愛了?哪裏知道那個孩子竟然也不出聲反對,隻是低頭微笑。

惹得隊裏的幾個孩子都連忙跳出來給他打圓場。

我窩在他們的沙發上,忍不住笑倒。

這個曦啊,雖然每天都在我的麵前故作已經長大,但其實骨子裏還是帶著淘氣的習性。他們的公司不是不允許他們戀愛嗎?他怎麽那麽傻,居然也不知道否認。

可是,我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很溫暖,像是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給塞住了一樣。

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貼心的感覺了,那個孩子總是會讓我有這樣的欣喜。

我微微地低頭,想起那雙像水晶一樣美麗的冰綠色眸子,他溫暖的歌聲又仿佛回蕩在我的耳邊。

對了,他說已經把那首歌寫完了,還說要送我什麽驚喜。什麽驚喜?難道那孩子又在屋子裏藏了什麽東西要送給我嗎?

我側過身去,朝他和以哲的房間裏張望。

他們早晨走得匆忙,屋子裏被折騰得亂七八糟。衣服、被子、書報刊丟了一地。曦還好,他一向很幹淨,自己的東西都會整理。隻有以哲,那個大大咧咧的孩子,個性就和陶倩一樣。這幾天早上我天天聽到他在屋子裏大喊:

"曦,我的褲子呢?我的襪子呢?我的內……算了,我穿你的好了!"

暈倒!

我自己都不敢再回憶下去了。

算了,還是去幫他們整理一下吧。

我站起身,悄悄地推開他們的房門。

曦的床就在門後,上次我病倒,就一直睡在他的小**。他的**鋪著淡藍的床單,一如他這個人,幹淨而清爽。

以哲的床在曦的對麵,那孩子居然鋪的紫色的床單,現在被子都橫在地上,衣服、襪子更是扔了一堆。

我差點笑出聲來,就他這樣的脾氣,和陶倩這麽相像,那丫頭才不敢接受呢!不然以後他們結婚,兩個人還不把家裏堆成垃圾堆啊!

彎下腰,我忍不住笑著開始幫他們整理。

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摸出電話,也沒有看號碼,還以為是那些孩子打來的:"喂,怎麽了?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接著立刻就朝我大吼一聲!"施恩瑜是吧?!"

呃?!

我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那聲音又粗又凶,好像在什麽地方曾經聽過一樣。

"你……你是誰?!"

"你是施恩瑜,是吧?臭丫頭,你敢耍老子!"電話中的男人聽起來好像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老子好心要告訴你男朋友是怎麽死的,你居然敢掛老子的電話!而且從此以後再也沒打來,你以為耍老子很好玩是不是?還是和那個臭小子玩瘋了,所以根本連那個死掉的家夥都不要了?!"

男人的聲音粗粗的,震得我的耳根發麻。

我聽出這個人是誰了。

那次在療養院裏,老舊的電話被那位老阿姨給扯斷了,又出了靜依的事情,所以我徹底忘記了這件事。沒想到這人竟然查到了我的手機號碼,還這樣大大咧咧地打了過來。

我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祥預感,雖然我不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麽,可是聽他的口氣,似乎不是什麽好聽的話,而且他一再地提到帆,帆的離世。

我忽然很害怕,忽然不想聽了。

"對……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所以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麽。我男朋友已經去世三年了,現在我隻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請你不要再打擾我了,可以嗎?"

明天就是帆去世三周年的日子了,我隻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度過,不想再聽什麽所謂的內情了。帆是車禍離世的,在場的那些人和後來趕到的警察都可以證明。如果這個人隻是拿著當初帆出事的照片想要騙我錢的話,他真的找錯人了。

"施恩瑜,你……"

"對不起,就這樣了,謝謝。"我猛然把自己的電話掛斷,一句也不想再聽下去。

那個男人粗暴的叫罵聲被我生生地掛斷,我心慌意亂地把電話塞回到口袋裏去。

現在的日子真的很好,我不想再出什麽變化了。明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帆的忌日,我還在想要不要帶著曦一起去帆的墓前,告訴他我現在過得很好,讓他不要再牽掛著我,好好地走進天堂,去做他的天使吧。

我彎下腰,繼續收拾東西。

以哲真的很能折騰,地上不僅有他的衣服,而且他把曦的也一起翻了出來。我幫他們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撿了起來,突然,我的腳下被什麽給小小地絆了一下。

我好奇地低頭一看,發現躺在我腳下的竟然是一隻舊舊的黑色皮夾。

那皮夾仿佛已經放了很久很久了,鑲在表麵的金色標誌牌已經被磨得烏烏的,柔軟的皮麵上,也全是深深淺淺的劃痕。

好奇怪,這是誰的皮夾?

曦或者以哲的嗎?他們誰還保留著這樣老舊的皮夾而沒有丟掉?而且讓我好奇的是,這皮夾雖然非常非常破舊了,但卻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依稀記得上次陶倩和以哲吵架,我也踩到了這隻皮夾,但卻被曦拉出了門外,而沒有低頭查看。

這到底是誰的皮夾呢?

我彎下腰,伸手把它撿了起來。

它躺在我的掌心,安安靜靜的,但卻好像有很多話要對我說。那些深深淺淺的劃痕裏,好似藏滿了很多很多的故事,隻等我輕輕地把它翻開——

我的指尖停在翻開的皮夾上。

瞳孔在一瞬間驀然縮緊。

不……不可能!不可能!這個舊舊的皮夾裏,怎麽會放著我的照片?!

沒錯,這隻被翻開的黑色舊皮夾裏,居然卡著我的照片。照片裏的背景是那樣的熟悉,畫麵上的我和帆,已經被紫紅色的汙點給浸染了,所以看不清我們的相貌。可是……可是這真的是我的照片,那是在三年前,我和帆在遊樂城裏拍下的照片。

天啊,怎麽可能?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張照片是我親手放進帆的皮夾裏的,那時候我還開玩笑地對他說,"人在照片在,人亡照片亡"!可是今天它卻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而且竟然會在宇文曦和關以哲的房間裏。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給攝住了,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

難道……難道……這是帆的皮夾嗎?三年前,他離去的那麽匆忙,所以身後的事情都是他的父母和朋友辦理的,我不曾幫他打理,可是……可是他已經離去了整整三年啊,他的皮夾怎麽可能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而且居然會是在曦的房間裏?!

這到底是不是帆的皮夾?

我緊緊地握著皮夾,拿不定主意,隻好伸手再翻看這隻舊舊的皮夾,希望能再從中間發現點什麽。我記得帆的皮夾裏有一個小小的暗層,那時候他還拿著皮夾對我說,要把我都藏進這個暗層裏,那樣別人就搶不走我了。

我的手指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輕輕地撕開暗層的粘貼處。

"嘶——"一聲清脆的撕裂聲。

一條冰冰的銀色鏈子滑進了我的掌心。

手……手鏈?銀色的手鏈?鏈中央還墜著三個特製的字母,分別是:SEY。雖然好像已經放了很久很久了,銀色的手鏈已經不再閃閃發光,可是這三個字母,卻像是尖尖的錐子一樣,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心。

因為,我知道這三個字母代表著什麽,那是我的中文名字拚音的開頭字母。那一年,這種字母手鏈非常盛行,我曾經纏著帆也替我買一條,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答應。

我心慌地翻動暗層,果然有一張小小的卡片和那條手鏈係在一起。

卡片上是細致有力的字體:

恩瑜,生日快樂!這就是我送給你的驚喜了,喜歡嗎?不可以再纏著我哭鼻子了哦,不然我真的會親你、親你親你,一直親到天荒地老……

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

這真的是帆的字!是他寫下的卡片!是他要送我的禮物!是他要給我的驚喜!三年前,他丟下這句話就悄然離世了;三年後,我在他的忌日前一天,卻突然發現了這件禮物。

我的腦海裏瞬間就像閃電穿過一般,空白一片。

我捧著這件禮物,不停地顫抖著。

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帆的皮夾會出現在曦的房間裏,為什麽這件隔了三年之久的生日禮物又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的電話突然再次鈴聲大作。

我有些慌亂,拿起來驚慌失措地翻開。

"死丫頭!"電話裏傳來男人的咆哮,"你居然又掛老子的電話!老子今天拚了,就算不要那些錢,老子也要把那個臭小子弄死!老子告訴你,你少在那裏不要臉地甜蜜幸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個倒黴男朋友,就是被宇文曦那個臭小子給害死的!你以為那個臭小子有多麽乖巧和聽話,三年前他還不是和老子一樣,在街頭靠偷東西為生的混混!他媽的,這小子打傷了我兩個兄弟,我派人跟蹤他,看到他偷了你那倒黴男朋友的皮夾,兩個人打了起來。你倒黴男朋友就是被他推到馬路上,才會被撞死的!你這個死丫頭還和他搞在一起,你們這對狗……"

啪!我手裏的手機,猛然間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手裏的銀色手鏈、皮夾、照片,就像是雪花一樣,全部都紛紛揚揚地掉落在地板上。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照片上會看不清我們兩個的相貌了,因為那是帆的血,那是帆的血啊!

而曦……三年前的曦……

一個畫麵,瞬間就閃過我的腦海。

天啊,難道三年前,在學校門口撞到我的那個男孩子就是他嗎?!難道就是那個瞬間曦害死了帆?!

我的眼前,刹那間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