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隻是一處地方，一片墳墓
諸聖墳墓，既然是墳墓，那麽裏麵應該葬有諸聖的聖骸才對，為何自己轟開的三座大墓都是空的，隻有一股聖人本源？
聖人已經超然世間，他們的聖體絕非普通凡俗肉身，哪怕曆經萬古，也不會腐朽，就算血肉腐朽了，聖骨也不會腐朽。
那麽，他們的骸骨都哪去了？
還有，聖人殞落，一般會將自己的聖兵同葬，或者單獨葬在距離自己較近的距離，但這裏並沒有發現一件聖兵。
無痕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很可怕，他不敢相信！
但是，這件事情或許很重要，他想要弄清楚。
無痕與麵前一道雪白清冷的曼妙身影對視著，這是一個女子的身影，雖然看不清麵容，但她應該很美麗，也很冰冷。
“擾本宮沉眠，死！”女子的話音飄渺，很輕柔地繚繞在天地間。
她簡短的一句話，殺意迸濺，氣息徒然變得淩厲起來。
“轟隆隆！”
女子那由聖道意誌凝聚的化身消失了，下一刻，無痕心中升起一抹危機，他暗驚眼前的女子好快的速度，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意誌雪白的玉手被白光包裹，那是一道道聖則，無比冰冷。無痕感覺自己的元神之體都要被凍僵，太冷了！
怎麽會有一尊這麽強勢的女子？
無痕來不及太過驚訝什麽，因為那隻雪白的玉手已經臨近胸前，帶著無匹之威，壓得虛空不斷爆鳴。
“轟隆！”
他也不甘示弱，同樣拍出一掌，繚繞著濃鬱的混沌氣與黑炎，眼前的女子比之前的殺伐聖主等人都要強，他必須要凝重對待。
下一刻，一股股驚天爆鳴傳來，震碎了諸多大陣。
無痕借力後退，並沒有與那女子作過多的糾纏，飄然退去。
那女子對著無痕的後背拍了幾掌，摧毀了方圓千裏內的大陣後，方才止步，並未追出去。
王道正處於呆滯中，本以為這麽強勢的一個女子會讓無痕止住腳步，可不想，他又一次衝向了另一座大陣。
轟隆隆……
這個家夥又一次不斷轟擊，破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打的天地日月無光，山河破碎，諸多法陣一一爆開。
又一次，他破開了一座大陣，這是渾天大聖的墳墓，此人生前便無比強大，震撼世間，被公認為是幾個能夠踏入神道的強者之一，可最後莫名消失了。
他的大墓埋藏在此，被無痕剛才給轟了。
“死！”一道強勢，蓋壓九天十地的神音響徹，此處與王道他們那裏相隔近萬裏，可還是將眾人震得口鼻溢血。
“轟隆隆！”
王道他們見到一道通天徹地，如神似魔的身影不知何時屹立在天地間，漫天聖則化作億萬雷霆對著無痕劈落下來，每一絲聖則都恐怖無邊，能夠炸碎數顆大星。
“這……這是一尊合道之境的聖人？”王道他們驚呼，此人絕對已經合道，是站在與王道師尊同一境界的人物。
轟！
無痕頓感不妙，他全力出手，聖則如潮水般跳動而起，暴衝天宇。同時，混沌氣護體，黑炎攜帶恐怖之威彌漫而出。
“砰砰……”
這一次交手，摧毀了五千裏內的所有法陣，足有千座之多。
無痕一擊擊退，沒有與渾天大聖糾纏，對方太強大，即便是死後凝聚的聖道意誌化身也不可忽視，自己無法力敵。
“嗡……”
一道如赤陽般剛猛的目光自天穹雲層投來，目光掃視之處，虛空爆鳴不斷，那是承受了很強的壓力所致。
無痕見此，心中震驚：“你……你居然有殘留記憶？”
他不可置信地問，對方的神態分明帶著一股神采，與之前的那些聖人不同。
莫非……渾天大聖可怕如斯，死後萬古，他的聖道本源凝聚的意誌化身還可擁有一些記憶不成？
這種事情可很少見，也很驚人！
“為何擾本聖清淨？”隆隆如雷的神音傳出，帶著可怕的神威碾壓天地八方。
渾天大聖沒有回答無痕的話語，反而這般發問。
聽聞，無痕更加吃驚，他……真的具有記憶，他剛才說的是擾他清淨，並不是說擾他沉眠，那麽……這是什麽意思？
他……還活著，亦或是在沉眠蛻變什麽？
不對，不可能，應該僅僅是聖道意誌化身罷了！
無痕一瞬間，在心頭略過諸多念頭，胸中仿佛有一道道雷霆轟鳴，這些猜測有些可怕了吧？
“我隻是想證明一些事情，你……到底是什麽狀態？”無痕淡然說道，與對方對視，想要從那道被璀璨光芒繚繞的身影身上看出什麽。
“你想知道什麽？”渾天大聖說，他依舊沒有回答無痕什麽。
兩人都是以神識波動交流，並無法進行言語上的溝通。
據說渾天大聖是上古之人，而無痕來自元古，又在現代的時代混了些許時日，會說一些上古之語，但並不熟練。
無痕深感頭疼，與眼前的家夥交流壓力真的很大，他僅僅是站在那裏，便令人有些呼吸急促，壓得虛空不斷爆鳴。
他都如此，王道等人更是渾身發軟，看著那道神魔般的軀體，恍如能夠伸手摘下一顆顆如寶石般的星辰，一巴掌能夠拍碎穹頂。
神威之盛，簡直就是神靈的化身，縱橫天上地下，橫掃八荒六合。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諸聖墳墓中為何沒有葬著諸聖的骸骨？”
“諸聖的骸骨都哪去了，這裏昔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
“是一道聖道意誌化身還是……”
無痕接連問了許多，將心中的疑惑都問了出來。他最後想說的是……渾天大聖是否活著？眼前是不是他的真身？否則何以能夠這般強大？
可這個猜測他自己也感覺很荒謬，一尊上古的合道境界的無敵聖人，他縱然已經超然，可縱橫寰宇。可是……能夠抵抗歲月的侵襲嗎？
沒有踏入神道終究無法不朽與長生，做不到不死與不滅！
所以，這個猜測根本就不可能，因此，他沒有問出，隻是在試探。
聽聞，渾天大聖並沒有答言，反而抬頭看向蒼穹。
雖然他的身軀已經高聳入雲，但隨著他身軀的顫動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在抬頭，他此刻顯得有些悵然與若失，還有迷茫……
這是一種什麽情緒？一尊幾乎要半隻腳踏入神道的無敵存在，這種情緒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呢？
王道不解、瘋老不解、無痕亦是不解！
但好在這種情緒隻是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人們能夠感覺得出來，渾天大聖的目光再一次變得清明，隻是，情緒依舊有些低落與惆悵。
“唉……你想多了，這裏就是一處地方，一處我們該回來的地方……”渾天大聖這般說道，令人無法理解，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慨，有太多不甘。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什麽叫你們該來的地方，難道說，隻要聖人都最終都要來嗎？我最後也要來此沉眠嗎？”無痕平靜地問。
“不，你不該來，隻是我們應該來……”渾天大聖說。
“這裏真的就隻是一處墳墓，你不要想多了……”渾天大聖又補充道，但仍舊令人不解。
“既然是墳墓，那麽你們的骸骨呢？我並沒有看見，還有，你們的聖兵呢？為何萬聖最終在此殞落，發生了什麽，是什麽人能夠將你們全部埋葬於此？”無痕接著問。
萬聖當中不乏一些如渾天大聖這般幾乎半隻腳要踏入神道者，甚至，無痕懷疑有真正的一隻腳踏入神道的無敵人物。
這麽一股強大到足以崩毀星空的力量，就算帝尊要將他們全部葬送，恐怕也不是多麽容易吧？
“這裏就隻是墳墓，我們的骸骨與聖兵你看不見。此處……也並沒有發生什麽，我們的大限到了，自然應該來此沉眠……”
“不可能，據外麵的傳聞，你消失的時候正值盛年，那時你如日中天，有問鼎神道的機會，為何會突然消失？”無痕發問，渾天大聖的話語太牽強，令人無法信服。
這裏的一切顯然不是他說的那般簡單，他……是在忌憚什麽嗎？可是，他都已經死了，又何須忌憚什麽？況且，他那種強勢人物，真的會忌憚什麽人或者什麽事嗎？
“你究竟是在隱瞞什麽，有什麽值得你忌憚的？”無痕問道。
“嗬嗬，本聖何須忌憚，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本聖忌憚的，哪怕帝尊也不例外。隻是，你太執著了，這裏真的就是這麽簡單……”渾天大聖嗬嗬一笑說道。
他話語中盡顯強勢之姿，哪怕帝尊也不能讓他低頭，大不了一死，氣節不可丟！
說完後，渾天大聖轉身走了，即將沒入他的聖道本源化作的海洋中。
“你究竟是死是活？現在是什麽狀態？”無痕忍不住地再次道，他總覺得渾天大聖的狀態有些特殊，此人太強大，自己以族中秘術也看不透。
“嗬嗬，生死不過是一種叫法，是兩種不同的存在方式罷了。生又如何，死又何妨？何必太在乎呢？”渾天大聖的聲音悠悠傳來。
他說很灑脫，但無痕感覺地出，這當中有一抹淒涼與不甘，也或者可以說是一絲頹廢……
這更加令人不解，一尊無敵聖人，他怎會如此？
“我本以為諸聖殞落是有一些神秘的存在布的局，而諸聖墳墓的建造，亦是一個驚天陰謀，有人在圖謀著什麽。但現在看來，似乎還要更加複雜了……”
無痕喃喃自語，眸子閃爍間，不斷地沉思著。良久後，他看向王道，王道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時，亦是看了過去。
“將道源天珠給我，我要到盡頭去……”
“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