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理天龍寺的老實和尚哪個有見過這麽高明的演技啊!這時候看到鳩摩智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心底都覺得十分的詫異。

反坐在最後麵枯榮雖然看不見,也能聽得到鳩摩智裝出來的“真誠”的哭腔,十分鄙夷的說:“明王心念故友,塵緣不淨,豈不愧稱‘高僧’兩字?”

鳩摩智不愧是實力派的演員加影帝,瞬間收起了眼淚,垂首道:“大師具大智慧,大神通,非小僧所及。這三卷武功訣要,乃慕容先生手書,闡述少林派七十二門絕技的要旨、練法,以及破解之道,慕容先生將此三卷奇書賜贈,小僧披閱鑽研之下,獲益良多。現願將這三卷奇書,與貴寺交換六脈神劍寶經。若蒙眾位大師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諾,實是感激不盡。”

一眾僧人聽了,都是一驚,誰不知道少林寺素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說法”,七十二絕技更是少林寺的鎮寺絕技,據說少林自創派以來,除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門絕技之外,就沒有第二個能練到二十門以上的了。那慕容博不但知道少林七十二門絕技的要旨,而且還能破解,真的讓人很是匪夷所思了!

本因表麵上默然不語,心裏卻打著小算盤,倘若這三本書真是少林寺七十二門絕技,天龍寺在武學上不但可與少林並駕齊驅,更有有可能超越少林寺。想到這裏,臉上不受控製的露出了一點笑容,真沒想到身為佛門中人,居然也被鳩摩智給引出了心中的貪念。

鳩摩智看到本因的反應,很是得意,高僧又怎麽樣,還不照樣被我用幾本破書給搞掂,遂即繼續加了把火:“貴寺賜予寶經之時,盡可自留副本,眾大師嘉惠小僧,澤及白骨,自身並無所損,一也。小僧拜領寶紅後立即固封,決不私窺,親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貴寺高藝決不致因此而流傳於外,二也。貴寺眾大師武學淵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確有獨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三項指法,與貴派一陽指頗有相互印證之功,三也。”

本參哪裏知道鳩摩智的算盤,心裏早就被超越少林,光大天龍的野心給蒙蔽住了,聽到鳩摩智如此為自己等人著想,很想立刻開頭答應,可一想到,方丈和枯榮師叔都還沒開口,自己更是沒資格了,隻好一臉期盼的看著本因。

鳩摩智又說:“小僧年輕識淺,所言未必能取信於眾位大師。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三門指法,不妨先在眾位之前獻醜。”說著站起身來,說道:“小僧當年不過是興之所至,隨意涉獵,所習甚是粗疏,還望眾位指點。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隻見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鮮花一般,臉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輕彈。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大殿中哪個不是熟連一陽指的高手啊?看到鳩摩智出指輕柔無比,似乎沒有任何內力,但是眾僧沒一個敢小看的,依然仔細的看著他的動作,看他到底使的什麽把戲。

雖然鳩摩智彈指之間沒有什麽傳說中的法術,但是在他連彈數十下後,舉起右手衣袖,張口向袖子一吹,霎時間袖子上飄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圓布,衣袖上露出數十個破孔。原來他這數十下拈花指,都淩空點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損衣,初看完好無損,一經風吹,功力才露了出來。

六僧皆是麵麵相覷,心裏咋舌不已,實話說,以自己等人的功力,也能做到淩空點穿布料,可想要做到鳩摩智的程度,真的很難。看來這拈花指威力果然夠厲害。

鳩摩智微笑道:“獻醜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不及少林寺的玄渡大師遠了。那‘多羅葉指’,隻怕造詣更差。”當下身形轉動,繞著地下木箱快速的轉起了***,十個手指快速連點,剛才用來裝金盒的那個木箱如同被一把看不見的鑿子狂戳猛戳一樣,頃刻間便成了一對碎片。

六僧看到鳩摩智示威似的表演,心裏驚駭不已,這番僧的武功夠變態的,看來這會自己這鐵板很難撐得住對方這把鈦合金打造的利劍了。

一直都不做聲的枯榮看到六僧的氣勢一直都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心想再不開口恐怕這六個白癡的家夥被人家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呢,當即開口說:“明王這麽賣力的表演,恐怕都是打著我大理六脈神劍的主意吧,既然那些個少林絕技如此高明,明王又何必舍本逐莫,強人所難呢?”

鳩摩智心裏暗罵了句“老狐狸”,繼續說:“大師過慮了,非是小僧看不起貴寺六脈神劍,實是小僧曾經答應過慕容施主要為慕容施主求得六脈神劍一觀,還請大師成全。”

枯榮責問:“老衲心有疑竇,要向明王請教敝寺藏有六脈神劍經一事,縱是我段氏的俗家子弟亦不得知,慕容先生卻從何上聽來?”

鳩摩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慕容先生於天下武學,所知十分淵博,各門各派的秘技武功,往往連本派掌門人亦所不知的,慕容先生卻了如指掌。姑蘇慕容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八字,便由此而來。但慕容先生於大理段氏一陽指與六脈神劍的秘奧,卻始終未能得窺門徑,生平耿耿,遺恨而終。”反正人都死了,還能爬出來墳墓來拆了自己的謊話不成?

枯榮假意“嗯”了一聲,不再言語,用目光示意知客僧送客。

鳩摩智卻不肯站起,緩緩的道:“六脈神劍經既隻徒具虛名,無裨實用,貴寺又何必如此重視?以致傷了天龍寺與大輪寺的和氣,傷了大理國和吐蕃國的邦交。”

聽了鳩摩智把這個問題上升為國家高度問題,就連枯榮臉上那幾十年練就出來的靜心功夫也忍不住臉皮顫了一下,一反常態,陰森森的問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說:天龍寺倘若不允交經,大理、吐蕃兩國便要兵戎相見?”

鳩摩智假意說:“我吐蕃國主久慕大理國風土人情,早有與貴國國主會獵大理之念,隻是小僧心想此舉勢必多傷人命,大違我佛慈悲本懷,數年來一直竭力勸止。”

在座之人哪個是白癡?一聽鳩摩智這分明就是威脅的話,表情都變得十分的憤怒。

枯榮不卑不亢的說:“明王之意,我等恕難從命,明王有什麽招數,盡管使來,我大理天龍寺一應接了!”

看到威脅無果,鳩摩智很是惱怒,也不再裝什麽聖人,一臉猙獰的說:“既然大師不肯答應,那小僧隻好得罪了,請。”

看到鳩摩智擺出攻擊姿勢,眾僧皆是不語,等著枯榮發號施令。

“既然明王想要強取,本因,你等就陪明王過過招吧。”本因等人得到枯榮旨意,立刻都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六僧向著鳩摩智擺出扇形保衛圈。本參率先伸出左手,小指一伸,一條氣流從少衝穴中激射線而出,攻向鳩摩智門麵,不愧是六脈神劍中最快捷的劍招,倉促間,逼得鳩摩智暴退數遲,雙腳連連踩暴了十多塊地磚,才躲開了那股氣流,果然厲害!鳩摩智心裏對六脈神劍忌憚不已經,不敢再托大,使出自創的遠程攻擊招式‘火焰刀’反攻向本參。

不等那指力射中本參,本觀及時的伸中指對著鳩摩智作了後世最為流行的手勢,‘中衝劍’向前刺出,指力瞬間便抵消了鳩摩智的刀氣。

鳩摩智喝道:“好,是中衝劍法吧?!六脈神劍果然厲害!”揮掌擋住,雙手加快動作,瞬間N道火焰刀便激射而出,攻向六僧。

六僧大驚,當即全力以赴,使出各自精通的那一招劍招,攔截射來的刀氣,隻見大殿之上,不斷的響起了嗤嗤作響的真氣泯滅的聲音。

就在這時,枯榮忽然間轉過來身子,露出他那張能把小孩嚇暈,能把大人嚇死的臉孔,獰笑了一下,從蒲團上飛了起來,雙掌運足十二成功力,迅速攻向鳩摩智,端的毫無半點高僧風度,打的就是偷襲的招式。

那鳩摩智那裏想到一代大理高僧居然會在這時候來偷襲自己,無心防備之下,隻是倉促的回手格擋,真力根本不足,被枯榮的強悍掌力猛擊得倒飛了出去,撞了大殿門外的那個香鼎之上,內腑瞬間便被嚴重挫傷,狂猛的真氣肆無忌憚的在他體內到處搞破壞,強忍不下,一口鮮血“撲”的一下,噴了出來,大殿之內的僧人也不追殺,通通回歸了自己的位置,很是複雜的看著枯榮,心裏都在想“鳩摩智還是太年輕了,嗬嗬。可是師叔為什麽會突然變這麽卑鄙呢?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看著眾僧那崇敬中帶著鄙視的矛盾的目光,饒是高僧如枯榮,也忍不住臉紅了起來,轉過身去坐下,不再理會。

此刻鳩摩智是悔恨到了極點,終於明白為什麽一進門跟枯榮說了幾句話對方就誇讚自己,感情自己一席話讓人家突破了武學瓶頸,功力暴增!後悔啊!鳩摩智直想狂煽自己嘴巴!好端端說什麽不好去給那禿驢說武學呢!再則沒料到枯榮的RP如此的卑鄙,居然出手偷襲!誰說高僧就不會偷襲來的!大意之下,居然吃了個經驗主義的大虧。假如人家現在要殺過來,取自己性命,那跟捏死隻雞沒什麽分別,這回自己是陰溝了徹底的翻船了!

鳩摩智在護衛的幫忙下,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甩開了護衛的手,一手扶著那青銅香鼎,一手指著枯榮說:“枯榮,你個老禿驢,居然偷襲我,太卑鄙了!”想再罵什麽,卻又想不出什麽好詞,心裏很是痛恨自己平時為什麽為了裝逼,沒學半句粗話,現在想罵人,連罵都不知道怎麽罵。

眾僧對鳩摩智的指責很是慚愧,雖然自己等人贏了,但這結果畢竟是偷襲得來,實在太不光彩,甚至說是無恥也毫不為過,一個個都啜啜無語。枯榮不緊不慢的說:“敗了便是敗了,你本來就不懷好意,想要窺竊我大理段氏一脈絕學,現在輸了卻在這裏大放撅詞,卻是不該,老衲也不為難你,你走吧,回你吐蕃去吧。”

鳩摩智恨恨的說了句經典的反派台詞:“算你狠,我會回來的!等著瞧!”便想飛回轎子,可內傷再次發作,剛跳起來便又狠狠的摔了下來,再次吐了N多血之後,暈迷了過去,一眾隨行的護衛喇嘛隻得邊警惕的防備著天龍寺眾僧,邊七手八腳的把鳩摩智塞進了那頂已經沒了頂的,如同金屬棺材的轎子裏麵去,也不管會不會傷到鳩摩智。然後把那些個荷花棒啊、樂器啊什麽的亂丟亂扔一通,糟蹋了一翻天龍寺的環境衛生之後,狼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