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昌府西

“端木洞主?咱們直接從東京穿過去不好嗎?幹嘛要繞個彎子多走那麽遠的路啊?”呂雲飛本以為此去天山,必定要經過河南,自己也好找個空兒回去見見阿朱阿碧三女,可誰知道那端木元卻繞路而行,讓呂雲飛的如意算盤落空,怎能不問一問。

端木元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呂雲飛之後才說道:“若非呂少俠是我們南海一帶的人,我還懷疑呂少俠你是內奸呢?”

呂雲飛大奇,有些莫名道:“端木洞主此話怎講?”

“呂少俠你大概不怎麽行走江湖吧?這一路下來我們一直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我們被人跟蹤了。”端木元道。

被人跟蹤?難怪這兩天老覺得有幾個有點印象的麵孔老是有意無意的在眼邊晃蕩,敢情是跟蹤,不過這古代的人跟蹤還是蠻厲害的,若非自己武功內力都厲害非凡,要不憑著後世學來的那些反跟蹤技巧還不定能發覺呢,人家遠遠的跟著,你怎麽發覺?不過這端木元武功這麽差,他怎麽發覺的?

“哦,在下確實行走江湖太少了,端木洞主如何發覺那跟蹤之人?怎的我一點沒察覺?”

呂雲飛此話一出,旁邊好幾個洞主島主都善意的笑了起來。

那端木元也笑了笑道:“呂少俠光顧著練武,把一些行走江湖要注意的事都給忘了,也罷,我來告訴你吧。”端木元頓了頓後,才繼續說道:“我們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各有各的絕技,雖然都不些什麽厲害之技,可都是些實用之技,比方說老夫,老夫先師所創一門控蛇功,能夠控製方圓二十丈以內的毒蛇。這幾天老夫偶然觀察方圓二十丈的那些毒蛇的動靜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處草叢裏的毒蛇有異動,這才發現有人躲在那裏麵,可惜,跟蹤我們的身上摸了大量的蛇葯。要不老夫直接讓蛇咬死他算了,等老夫過去地時候,那人已經跑了。”

“呃…。是夠可惜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跟蹤我們。”呂雲飛也跟著惋惜道。

“哼,盡管讓他們跟蹤吧,就算是那老妖婆的,我們也不怕,豁出去了,相信那老妖婆現在已經沒那個能耐把咱們怎麽樣了。暴露了又怎麽樣,從明天起,咱們得加緊趕路。不然去遲了,恐怕會生變故。”端木元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決絕,就連一向和他不怎麽對路地黎夫人都是一臉慎重,沒有表示出什麽反對的情緒出來,想必是又想起了巫行雲的壓迫來了。

呂雲飛看他們都是一臉菜色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麽,俗話說言多必失,差不都就好了。

那端木元看呂雲飛沉默不語,以為呂雲飛也在擔心“妹妹”的事。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呂少俠,令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看呂雲飛不大相信的樣子,老臉有些難堪,轉而麵向眾人大聲說道:“各位。各位,此去若是見到小姑娘的話,切末隨意殺戮,因為呂少俠地妹子也被抓到了靈鷲宮,還請諸位手下留情。”

“對了。呂少俠。令妹今年多大了?”

“舍妹今年十…十六!”呂雲飛隨意的捏造了一個。

“大夥聽到沒有,呂少俠說了。他妹妹今年十六歲,大夥等打進了靈鷲宮後,凡是十歲到十八歲的姑娘都不要亂殺,莫要殺錯了人了。”端木元大聲地說道,周遭眾人轟然應是,這幾天呂雲飛所表現出來的大方,是他們有目共睹的,雖然不知道呂雲飛到底是在哪裏弄出來那麽多的東西,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應上一聲還是必要的。

“咱們休息兩個時辰,盡量爭取在明日一早趕到西京府,時間已經不多了!”端木元喊了一句之後,吩咐了一聲附近幾名看起來專門負責守夜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門下一些沒什麽地位的弟子負責守夜之後,一行其他人都圍到了一塊準備今晚的燒烤——分割線——

“公子爺,看他們的去向似乎是向西夏的方向,咱們要不要繼續跟下去?”鄧百川站在慕容複背後,垂首問道。

“跟,雖然沒有確切地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可要是他們沒有鬼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麽鬼鬼祟祟的,再說了,都跟了這麽遠了,就這麽放棄絕對不行。”慕容複想了想道。

“公子爺,恐怕再跟下去咱們的行蹤就會暴露給那些人知道了,他們人這麽多,咱們要是暴露了地話,恐怕不好應付啊,咱們昨天的第三撥人馬已經被人發現了,我看…。”鄧百川想勸慕容複放棄跟蹤,雖然這些人可能跟王語嫣的失蹤有關,可現在看來,對方的人馬根本就是想著西夏的方向,鄧百川思來想去都沒法子將江南王家、姑蘇慕容家聯係起來,跟下去,也隻是浪費人力財力而已,於找王語嫣這一事根本無甚要緊。

“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慕容複不悅地拂了拂袖子,轉過身去,走進船艙之內不在多說。

鄧百川一陣結舌不已,本以為好心提醒一下,沒想到公子爺居然不想說了,算了白忙活就白忙活吧。

一夜時間,慕容複渡船上地幾名船夫輪流撐船更換,總算在第二日上午時分將渡船滑至於老君山,更從老君山順流直下趕至全寶山附近,隻要再繼續過去,便是後世聞名世界的險要地勢——三門峽,不過可惜地是,至此慕容複所乘的渡船已經沒有了好的水路可走了河道已經淺得竹竿豎一半都豎不進去了,再繼續走的話,擱淺隻是早晚的事,上岸便隻能是唯一的選擇了。

那船家跟鄧百川頭靠著頭嘀咕了一陣之後,鄧百川邊向著船艙裏走了過去。

“公子爺,咱們的船得靠岸了。”沒有慕容複的允許,鄧百川隻能站在外麵回報,即便慕容複平日裏把他們當兄弟來對待,但上下有別,這點鄧百川還是僅記在心裏的。

“靠岸?水路不走了嗎?”慕容複剛醒過來沒多久,還在穿衣服,鄧百川的話就在船艙外響了起來,把最後的衣袍罩在了身上之後,慕容複才打開門口問道:“鄧大哥,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哪?”

“回公子爺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全寶山了,再過去便是三門峽,可惜河道已經越來越淺了,咱不能再繼續走水路了,得靠岸了。”鄧百川老實的答道。

“哦,那就讓他們靠岸吧,吃了幾天魚,大家也都膩味了,走,咱們上岸去!”慕容複意氣風發的說道,一掃前兩日那種鬱悶的心情。

一聽到可以上岸吃飯,包不同比誰都要高興,整日裏被困在船上,連個活動拳腳的地方都沒有,這比什麽刑法都要難過,沒等船靠岸,還有三丈多距離,便已經拍了拍風波惡的肩膀,朗聲笑道:“困了兩天,總算可以上岸了,四弟,助我一臂之力。”說著,人便飛了起來。

那風波惡見狀得快,趕忙將大刀猛的甩了出來,恰好接住包不同那隻腳,然後再用力擲了出去,包不同則借這一擲之力遠遠的飛了出去,落到了岸上。

那些船家都隻是些凡人,何曾見識過武林中人用過什麽輕功,看著包不同借著風波惡的一擲之力飛了出去,當下一個個的都放下了船槳,拍手叫好起來。

慕容複見狀也覺得有些技癢,微笑著看了看岸邊的包不同之後,扇子擦的一聲,輕搖了兩下之後,輕輕的飄了起來,抬腳在船沿之上借了點力之人,人如飛鴻,輕飄飄的飛到了岸上,直看得那些船夫們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好半晌才大拍起了手叫好,慕容複當下更是開心起來。

此時的船隻已經離岸沒有多遠了,鄧百川將銀子盡數付夠了之後,也和公冶乾一同跳上了岸,三人在岸上沒作過多的停留,直奔三門峽一帶而去,熬了好幾天的船,沒暈船已經很厲害了,天天吃的都是水產,包不同早就膩歪了,現在對他來說,新鮮的酒食是他最想要的東西,至於此行的目的,假如大家都不提的話,他早就忘了過去了。

此處所說的三門峽,是指河南與山西交界的陝縣一帶,而不是指三門峽風景旅遊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