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夫人實在太過分了,居然因為語嫣妹子一句話就給關了進琅寰玉洞,還不讓吃東西,這還是做娘的嗎!”風波惡一臉憤恨,他實在是對那個王夫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不準你侮辱我們夫人!”不但是小梅,就連船沿邊的那些丫鬟,一聽風波惡的話全都怒目相向,刀劍出鞘,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就撲上來的架勢。

“呃…那個…我隻是說說而已,不用這樣吧。”風波惡看著滿眼都是寒光閃閃的兵器,一臉愕然,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惹出那麽的風波,正對合了他的名字,當下訕訕的笑了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慕容複和鄧百川那裏。

慕容複正此時處於失落的狀態之中,壓根就沒看到風波惡的眼神,鄧百川一看事態不好,連忙出來打哈哈道:“大家都別這樣,都別這樣,我這兄弟也是關心你們小姐而已,想必諸位姑娘也不希望你們家小姐有什麽事吧?”

那些丫鬟這才收了劍,悶悶不樂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上,小梅也收起了劍,看了看還在失落中的慕容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搖了搖頭,也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

“公子爺,到地方了。”鄧百川看到慕容複還在發楞,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哦?啊!到地方了?”看了看那栽種滿了茶花的渡頭,慕容複從神遊中清醒過來,連忙跟著走下了畫舫,朝著曼陀山莊的內莊走去。

“複兒,坐吧。”王夫人一臉的落寂,看到慕容複的到來。也沒有了往日那種愛理不理的高傲神色,淡淡地招呼了一下慕容複之後,便又不再做聲。

“舅母。表妹的事…你都小梅聽說了吧?”王夫人看到慕容複也像他那樣神色麻木。不由得有些動氣。

“聽說了。”慕容複神色未變,依然冷冰冰的,誰都看出來他心中那股火氣。

王夫人神色一斂,不悅地斥道:“你這是什麽態度?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地嗎?”

“我什麽態度?”一向斯文的慕容複被王夫人一激,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額頭之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齒的指著王夫人道:“我問你,表妹長這麽大。你有真正關心過她嗎?”

“誰說我沒關心過她,我不關心她她能長大?她是我撫養大的!”慕容複的話,正正戳到了王夫人的痛處,一想起那天晚上那蒙麵人的話,她地心便一陣陣的抽搐,當下也很沒風度的站了起來,厲聲的喝道。

“是嗎?哼哼慕容複冷哼了兩聲,不屑的說道:“恕複兒鬥膽說句不雅的話。舅母你這養法跟養狗有什麽區別?表妹長這麽大,我沒見你給過她什麽歡笑的,這是你這個做娘的該做地嗎?要是隻要把她養大而不付出什麽感情,也不像別人家的大人那樣關心自己的孩子的話,跟養狗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王夫人楞住了。一直以來自己都沒往那方向去想,又哪會認為自己有錯,慕容複的一翻話,直接把她說哭了過去,可內心地倔強。卻不允許她在這個晚輩麵前認輸。帶著哭腔反問道:“那你呢?你明知道語嫣喜歡的是你,為什麽你半點就沒喜歡過語嫣。讓語嫣苦守這麽多年,還天天替你看那麽多的武功秘籍,你就做得對了嗎?你說啊,你說啊!”王夫人氣憤之下,直接衝到了慕容複麵前,也不管自己武功高不高,伸手便捶了慕容複胸口好幾拳。

慕容複想要承認自己也喜歡表妹,可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對表妹表現出來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心中想說的話就哽在了喉嚨之中,說不出話來,連王夫人捶打他都沒反應。

好半晌之後,慕容複才扶住了王夫人那無助地香肩,閉上了眼睛,痛苦地說道:“別說了,是我對不起表妹!舅母,複兒錯了!”眼睛也瞬間張了開來,雙目中透露的全是一股決絕地神色。

“舅母,我要去找表妹,你等著,我一定會給你把表妹找回來。”話一說完,直接鬆開了扶在王夫人香肩上的雙手,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鄧百川幾人見狀,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

王夫人這才想起有些事沒有說,連忙追著跑了出去,對著慕容複已經走遠了的身影高喊道:“順道幫我殺了丁春秋,是他帶著語嫣回來的。“

慕容複腳步頓了頓,遲疑了片刻,丁春秋?小梅說的拿毒毒殺那幾個老太婆的老人就是他?他不是已經被自己打成重傷了嗎?怎麽好得那麽快?怎麽還跟表妹有牽連了?他現在已經沒有過多精力去想這問題,隻是沉哼了一聲當做回答之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走了出去。

呂雲飛和林弈特地跑到丐幫在蘇州城的分舵轉悠了一切圈,沒有發現丁春秋的蹤跡,反而是在回到客棧之後,才見著正在大快朵碩的丁春秋,雖然他已經化了裝,可呂雲飛還是在店小二口中知道了他就是丁三(丁春秋)。

呂雲飛施施然的走了過去,重重的在他背後拍了一掌,驚得丁春秋差點沒把手中的雞腿扔了出去,正想發飆殺人,回頭一看,卻看到呂雲飛一副怒目相視的樣子,雖然沒看出呂雲飛的樣子,可呂雲飛那身驚人的氣息和那雙特別的眼睛他還是認了出來。

“祖師爺,您來了!這位是?”丁春秋臉色瞬間收回憤怒,像極了店小二一樣,獻媚似的用袖子擦了嚓身邊的凳子,請呂雲飛坐落下來,待看到同呂雲飛一同前來的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呂雲飛指著林弈說道:“這是你師傅失散了幾十年的大師兄,也就是你大師伯。”

啊!丁春秋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早在以前還在無涯子門下的時候,就曾經聽無涯子師傅說過有那麽一會事,哪裏想到傳說中的大師伯竟然會是個中年人。

林弈雖然很尊敬呂雲飛這麽一個“年輕”的祖師爺,可那不代表他受得了後輩的不尊重,看到丁春秋的反應,忍不住重的哼了一聲。

那丁春秋反應過來,連忙自責不已,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祖師爺都那麽“年輕”了,大師伯功力還沒到家,自然沒祖師爺那麽“年輕”,比自己年輕也是很正常的,看到林弈不悅的樣子,連忙恭敬的走出了位子,行了個標準的九十度的鞠躬禮。

“弟子見過大師伯,願大師伯仙福永享,受與天齊!”一時順口之下,把平日裏自己弟子拿來恭維自己的話也溜了出來,待看到呂雲飛嘴角那暗含的笑意才發覺,想收都收不及了。

“坐下吧,你想把祖師爺的身份暴露了去嗎?”林弈雙眼左右轉動了一下,旁邊那些食客正都直直的看過來。

丁春秋連忙坐了下來,林弈平靜的問道:“你就是無涯子收的那個叛徒?”

丁春秋聞言狂汗不已,這大師伯著實夠直白,連叛徒都那麽直接的說了出來,一時結舌之下,都不知道怎麽分辯才好了,隻好求救似的把眼神投到了呂雲飛身上。

呂雲飛也被林弈這一句給噎得不輕,咳嗽了兩聲平了平氣之後,對那林弈道:“春秋這孩子當年也是事出有因的,不全是他的錯,這點你還是去問問你那個師弟吧,這不,我不也把他收回了門下了嗎?”叫一個年齡幾乎可以做自己爺爺的做孩子,這麽艱巨的事,即便是呂雲飛,都覺得有些拗口。

“哦,那算了,本來還想教訓教訓你的,你記住了,這次回來你要是再敢背叛的話,我一定親自清理門戶,雖然老夫剛剛還俗,但是對於那種背叛師門的人,我一向都是不留情的,順便告訴你一句,老夫當年還年輕的時候,被人叫做屠夫林弈,你記好了。”

丁春秋隻從無涯子那裏聽說過林弈的存在,至於那什麽屠夫倒沒聽說過,林弈話是這麽說,丁春秋也不敢違逆,裝出一副乖乖寶寶的樣子連連點頭不已,那場麵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旁邊那些食客雖然聽不到呂雲飛這邊的談話內容,可眼見一個穿著十分講究的年紀老大的中老年人對著個穿著平平的中年人一副認錯的樣子,那情形著實有些詭異。

好在呂雲飛早已經鍛煉到臉皮如鐵的地步,對於旁人的目光直接選擇了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