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也在呂雲飛收手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看著呂雲飛因為幫自己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激動之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隻不過,呂雲飛下一刻的舉動差點沒讓他憋悶死過去。

“他***,你還真濕,搞得大哥滿手都是水,還給你。”呂雲飛又開始大咧咧的笑罵了起來,湊著雙手到喬峰的衣服之上,一陣左擦右擦之下,把在喬峰身上占來的“油水”全部擦回來喬峰身上。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人很想砸你的。”喬峰苦笑不得道。

“知道知道,貌似目前沒人能把我怎麽樣,誰叫你是我小弟,忍著點吧,以後…。”呂雲飛壓根就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以後怎麽樣?”喬峰沒聽完後麵那一截,忍不住問了出來。

“以後你就習慣了!”呂雲飛說完,自己就先笑了出來。

我倒!就連旁邊已經運功完了的林弈,都差點被呂雲飛這一句給挫成了內傷,這祖師爺的話,有時候比武功還厲害,不服不行!

“大哥,這些人都是你殺的?”等喬峰被那夜風吹來的陣陣血腥味熏到的時候,放眼望去,待看見漫山遍野的殘缺不全的屍骸之時,心中的震驚都都了無以加複的地步,這跟蘇州戰場不同,那次雖然人更多,可那次是因為對方在屠殺自己地老百姓。再加上當時這邊的人也不少,氣氛之下。殺了不少人倒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為了自己地私人的事而要導致到呂雲飛大開殺戮,喬峰震驚之餘,更是有些駭然的看向呂雲飛。、

呂雲飛心情有些沉重的拍了拍肩膀道:“大哥也不想殺那麽多的人,可事實上,假如今天大哥武功跟你們一樣的話,你認為,現在被殺的會是誰?”

喬峰被呂雲飛問住了。好半晌才喘了口氣道:“大哥做得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

呂雲飛看到喬峰那憋氣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氣道:“得了,你知道這事就好。你身為一幫之主,國家大義麵前,還是少點婦仁之仁地好,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還行,還行,除了內腑有些些不適外,發揮出平常五成左右功力應該不成什麽問題。”喬峰點了點頭道。

“那就好,咱們得趕時間了。先前我已經問出了楊姑娘的下落了,你也一起來吧,要是跟不上就直說,我們會放慢速度的。”呂雲飛在他麵前倒沒直接說楊惠玉是他喬峰的老婆。畢竟,貌似喬峰的臉皮還沒有呂雲飛那麽厚,經不起呂雲飛這話地。“沒事,我們趕緊走吧,大哥你帶路。”喬峰一聽有楊惠玉的消息。當即高興起來。

呂雲飛笑了笑。招呼了一聲旁邊沒說話的林弈,便先行踏著淩波微步走了出去。還是刻意的放慢了腳步的那種,不是他不想用靈鵲百變身法,而是擔心喬峰內傷未愈,太快了對他不好。

喬峰也連忙跟了上去,林弈殿後,準備隨時幫喬峰一把。

半過時辰之後,先前被林弈堆起來的屍體堆垛動了一下,一條帶血的胳膊從裏麵伸了出來。

“這是在哪?我怎麽躺在這?”耶律涅魯古掙紮著從屍體堆裏搖搖晃晃的爬了出來,瞳孔一陣晃蕩都看不清楚東西,先前摔地那交不輕,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好半晌之後,耶律涅魯古才無力的跪在了地上,看著滿目的殘缺肢體,一種悲戚的情愫將整個心窩都堵了過去,連哭都哭不出來。

天呐,我契丹族地精銳就這麽完了…。

爹呢,爹哪去了?想起自己的老父,耶律涅魯古慌張的到處張望了一下,一股不安的心理瞬間蔓延開來,千萬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喃喃的叨念著地同時,耶律涅魯古顧不上那些絆手絆腳地殘缺肢體,到處亂奔,不多久便發現場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那是一座新挖地墳包,耶律涅魯古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想不去看那碑文上麵的文字,卻腳不由身的慢慢移動了過去。

撲通,荷呀!待從碑文上確認墳墓的主人就是耶律重元,耶律涅魯古終於壓製不了心中的痛楚,跪倒在了碑文前麵,雙手死死的抱住墓碑痛哭了起來,兩行帶著血絲的淚水從眼圈之內滾滾的流淌了下來,樣子駭人到了極點。

“爹啊,到底是誰害了你,你告訴孩兒啊…。嗚嗚…。”耶律涅魯古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咳,咳咳…。”咳嗽聲響起,耶律涅魯古重元大驚之下,連忙放開墓碑,左右找尋一下,卻是先前與喬峰決鬥之時倒下去的契丹第一護族長老努爾哈托,還以為自己老父返生,卻哪知道是這老東西在咳嗽,怎麽就不死了去呢?

“王子注,節哀順便。”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是一開始就直接拿下喬峰,哪來的那麽多變故?假如當初不是你提議要救蕭得裏顯和耶律拓木,我爹會死嗎?你說啊!你說啊!”耶律涅魯古突然發狂似的捏住努爾哈拓的一領一陣狂搖,絲毫不把平日裏放在尊敬位置的大長老當一回事。

努爾哈拓心中有愧,任由耶律涅魯古搖晃自己不語,這時候的耶律涅魯古最需要的是發泄,他是知道的。

許是累了,許是發覺這樣做似乎沒什麽用,半晌之後,耶律涅魯古哀傷的停住了搖晃,失落的頓坐在了地上,抱著努爾哈托的淒涼的哭著。

努爾哈托滿嘴裏不是味道,沒想到今晚來的敵人居然這麽厲害,本以為喬峰已經是北派第一高手了,即便不用那些埋伏,有自己的出手,也足夠把喬峰手到擒來,可沒想到的,事情居然會變成了這樣一個結果,三千遼軍弓騎戰死!三千契丹直隸精英藤甲刀兵戰死!還搭上大遼皇太叔的性命!這樣的結果,無論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

這是國殤!我契丹一族的國殤!

失誤啊!,失誤啊!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把自己契丹一族的精英全部屠殺一空,把契丹未來的希望給徹底的絕了!到底是誰!眼角所瞥之處,那新刻的墓碑右下角的幾個小字差點駭得他打顫,是他,原來是他!

傷感之下,努爾哈托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本就已經有些駝的背此刻更加佝僂了,老淚也忍不住悄悄的流淌了下來,粗糙的大手撫在耶律涅魯古的頭上,哽咽著說道:“孩子,咱們今晚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把咱們契丹一族的命運也給搭上了,老夫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爹,也對不起整個契丹一族啊…

“是誰!是誰殺了我爹的!”耶律涅魯古忽然抬起了頭,雙眼通紅,眼球上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努爾哈托身形震動了一下,慢慢的伸手指著那墓碑右下角的幾個小字,低沉沙啞的說道:“是他,那個在蘇州城屠戮了咱們兩萬契丹男兒的惡魔,孩子,不要想著報仇,咱們得罪不起那個惡魔。”

“呂-雲-飛!”耶律涅魯古一字一頓的咬出了那幾個字,連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努爾哈托看得心驚,這個孩子的心性他從小便知道是怎麽樣的,可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他,看來想要勸他不要報仇是不大可能的了,唉,但願老天不要絕了西耶律家的後啊,長歎了一聲。

“呂雲飛,很好,我涅魯古總有一天會找你報仇的,血債血償,你等著吧,哈哈哈哈哈哈耶律涅魯古雙拳緊捏,死死的盯著墓碑之上那三個字,咬牙切齒的說完之後,昂天狂叫了起來,聲如夜梟,幾隻無意間飛過的夜鳥,也被驚得翅膀一陣拍打,怪叫著逃到遠方。

努爾哈托看著耶律涅魯古此時那駭人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或許,自己真的老了,也不一定,自嘲似的無聲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天佑我契丹吧!

遼王朝時期,契丹族無論是皇帝的兒子,還是皇叔的兒子,都是統稱為王子的。遼國的皇叔,就相當於宋朝的王爺一般地位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