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沒有懷疑呂雲飛的話,蘇州城兩萬遼兵被他殺了,這次伏擊喬峰了近萬精銳也被他殺了,還有什麽他不敢殺的?他現在是懊悔到了極點,為了區區幾個遼軍將領就要拿自己整個契丹族的命運搭上去,如此大的代價,即便救出人來又有何用,契丹都滅了,將領有無都已經沒有了意義,疲憊的呻吟了一聲之後,耶律重元粗粗的喘了一口氣,雙眼衝血的看著呂雲飛好一陣後,始終是敗下陣來。

“我可以告訴你,但,還請你放過我契丹一族吧。”

呂雲飛目不轉睛的盯著耶律重元好一陣子,是個人物,臨死都還不忘為自己族民爭取活路,放到後世,此人便是個民族英雄,呂雲飛點了點頭,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他耶律洪基不要來觸怒我。”

雖然沒得到完整的答案,可耶律重元已經知道這是對方的最大的讓步了,沒有過多的要求,耶律重元已經飛快的把囚禁楊惠玉的地點告知了呂雲飛。

“你可以走了。”呂雲飛略帶憐惜的看了眼手中的耶律重元,倘若此人非我大宋的敵人,呂雲飛一定會和他把酒言歡,可惜啊,可惜他生錯了陣營,接收過耶律重元眼中那股對生的留戀的一抹神色,呂雲飛狠下心來,手中瞬間用力,嘎巴一聲,耶律重元的腦袋便因為失去了頸椎的支撐而軟綿綿的聳拉了下來,一雙往日裏迸發激情的雙眼也漸漸的失去了光彩。

呂雲飛歎息了一聲,伸手在耶律重元眼皮上輕輕蓋了一下,將他那沒有冥目的雙眼給合了上去。

“你是個漢子,可惜,你終究是我大宋的敵人。”呂雲飛自言自語的說了這句話之後,伸手對準旁邊地地上一掌,一聲巨響過後。一個深及五尺方圓近丈的大坑被呂雲飛硬生生地轟了出來。

呂雲飛拿捏著耶律重元屍體的手輕輕往那坑裏一送,耶律重元的屍體便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再慢慢牽引的一般。緩緩的躺到了坑內,呂雲飛再雙手對著那個土坑一合,兩邊被轟飛地泥土像是被兩隻巨手在聚攏一般,緩緩的向著那個深坑飛去,一陣煙塵翻滾過後,一座嶄新的墳墓出現在了呂雲飛和林弈兩人麵前。

“還缺個碑文。”呂雲飛喃喃的說完這一句之後。伸手對著八丈開外的樹林一伸。

祖師爺要幹什麽?林弈一陣發蒙,莫非祖師爺想要用功力強行拔一截樹幹過來做碑文?這也太扯了吧?這裏離那樹林子有八長距離,別說是扯,就算是一掌拍過去,換成是自己地話。那掌風能不能觸及那片樹林都還是個未知數呢,一陣搖頭之後,林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祖師爺一定是想做別的事!

呂雲飛輕輕的閉上了雙眼,說實話,他也沒什麽把握在這麽遠的距離把功力作用的樹木之上,這完全就是一個嚐試,嚐試著把剛才自己所陷入的那個意境在次發揮出來。

夜風淡淡的拂過呂雲飛地額頭。呂雲飛心神一如那輕慢的夜風一般,漸漸的沉寂了下去,耳中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就隻剩下林弈那略顯得有些粗重地呼吸。整個世界又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林弈的呼吸再次粗重起來,就是這種感覺,先前祖師爺與遼軍弓騎和藤甲刀兵對戰之時就是這樣的,那安靜得讓人快要窒息了的感覺就是現在這種,仿佛祖師爺瞬間與天地同化為一體一般。讓人生不出來撼動的感覺。實在是太憋悶了。

呂雲飛對眼下自己所進入地那種感覺並沒有感到有什麽地歡喜和厭倦,他隻是覺得。似乎,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那般自然,天地間的一切本該就是由他所掌管地一般,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是順應自然而已。

就在林弈都快要被窒息過去了之時,呂雲飛動了,手上輕輕虛空一抓,遠處傳來一陣嘎嘎巴巴的聲響之後,一株高及兩丈有餘,粗近兩名男子腰身一般的大樹,像是受到呂雲飛的牽引一般,掙紮著抖動起渾身的枝葉,一這簌簌的聲音響起,整株樹木終於從那深固的地表之下抽出了它的下盤,那是一大束如爆炸狀長僅五尺有餘的巨大根須,覆蓋範圍之大,幾近方圓兩丈的距離。

林弈快要被眼前這瘋狂的事給震暈過去了,就算讓他把一株這麽大樹木拔起來,也不見得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祖師爺做到了,而且是在八丈距離開外用功力牽引出來的,這比什麽事都更有震撼力和說服力,這簡直就不是人力可為,天哪,這世界實在太瘋狂了,到底還有什麽事是祖師爺做不到的?林弈失神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巨樹,嘴巴張得大大的,都可以放進去兩個雞蛋了。

呂雲飛沒去看林弈此時的表情,依然專注的盯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樹,待那株大樹離自己還有兩丈左右距離之後,便放鬆了對那大樹的控製,空出另一隻手來,對著那大樹一陣揮動,道道巨大的掌刀形的真氣過去之後,整株大樹便被迅速的切去整個枝幹之上那些大的小的分支,再隨手一揮,那巨大的跟須便被那道巨大的掌刀給切落在地上,像是激光切割後的一般,那大樹的主幹露出現下麵那大便橢圓的光滑的切麵。

“好了,該是最後一步了。”呂雲飛叨念了一句之後,控製著那株樹幹的左手輕輕往上一抬,樹幹也被托高了起來,右手使勁之下,兩道比之先前更是巨大的刀光同時切向了那株樹幹,刀光過後,隻餘下一塊非常對稱,非常光滑的長近一丈,寬近一尺,厚約一指的巨大木方。

呂雲飛左手一招,那巨大的木方便被虛空牽引到了耶律重元的墳前,呂雲飛左手一壓,那巨大的木方便被重重的壓進去了大半,隻餘下外露的不到六尺高度的木方。

一陣木屑紛飛之後,呂雲飛收指而立,停了下來。

“契丹第一英雄耶律重元之墓,呂雲飛立。”碑文很簡單,一是呂雲飛不會寫,二是呂雲飛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

看了看那墳墓之後,呂雲不禁暗歎,作為敵人,我已經夠尊重你了。

“走吧!”呂雲飛重重的拍了下還在發呆中的林弈。

後者立刻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看著滿山遍野殘缺不全的屍體,有些愕然的道:“祖師爺,那些…

呂雲飛惱怒的伸手戳了戳林弈的腦門道:“咱們不是仵作,咱們是來殺人的,呃,咱們是來救人的,這些遼人死了難道還要咱們幫他們收屍嗎?你這麽多空閑時間你來做怎麽樣?我不介意的。”

林弈一陣躲閃後,慚愧的低下了頭,自己到底怎麽了,好好的又亂發了善心了,眼看呂雲飛暴怒,連忙岔開話題道:“呃,不管他們了,不管他們了,祖師爺,你剛才那招好厲害哦,你還是…。還是我的祖師爺嗎?”事實上,他想說的是,你還是人嗎?隻不過看到呂雲飛似乎心情不佳,聰明如他,怎麽會想去觸那黴頭呢。

呂雲飛皺了皺眉道:“別太吃驚了,事實上那招我也是剛學會的,而且不是說用就能用的,即便是我,要用出那招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等你以後突破了境界之後你就能體會到那種的感覺了,對了,剛才我進入意境之後好象發現你很難受的樣子,是嗎?”

林弈想起剛才那種如同背負著一座大山的感覺,心有戚戚之餘,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剛才祖師爺發功之時那種感覺,都快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呂雲飛笑罵著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什麽發功不發功的,你當是特異功能還是街上那些賣大力丸的,也太難聽了吧?”

“特異功能?”林弈不明白這是什麽,但大力彎他還是知道的,聽得呂雲飛這麽一說,連連搖頭道:“不是的,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弟子隻是比方一下而已,不過那感覺真的好難受,就連逍遙子師傅還在世的時候,弟子都未曾在他身上感覺到那種沉重的氣息。”

“真的?有這麽誇張?嗬嗬。”呂雲飛笑了笑道:“好了,不去想那麽多了,時候一到,你境界一破你也能進入那種境界的,我能感覺到,你此時的瓶頸似乎也快要突破了,再加把勁,我相信你能行的。”

“是,弟子一定會把境界提升上去的。”一說到武功,林弈雷打不動的心情就活躍了起來。

“走吧,咱們得趕早救出喬峰他媳婦,去遲了恐怕會生變故。”呂雲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