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譚婆半推半就的在趙錢孫的牽引下半邊屁股坐在了那斷截石獅子之上,語氣中倒是有些憂鬱的對那趙錢孫說道:“師哥,我都已經嫁人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不能忘了我嗎?上次在杏子林裏,我那當家的看到我跟你的關係,已經很是不滿了,這次你居然要我跟你半夜出來幽會,難道你想害我不成?”

那趙錢孫聽得譚婆的話,緩緩的跪倒在了譚婆麵前,淚流滿麵道:“小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一翻心意,打小到現在,咱倆也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若非那姓譚的中途插足,又何至於今日呢?小娟,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跟我走吧!”

趙錢孫的話,對於譚婆來說,無疑就是一記青天霹靂,即使在星光暗淡的黑夜中,呂雲飛在沒借助SBOO1的助手小精靈的幫助下,依然能清晰的看到譚婆那壯實的身影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好半晌才聽得那譚婆幽幽的說道:“師哥,你我都這大把年紀了,小時候的事情,悔之已晚,再提舊事,更有何用?你我今生,怕是注定有緣無份了!”

趙錢孫聽得出譚婆話中的意思,也知道倘若一味想要勸說譚婆從了自己似乎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可心下還是不甘的說道:“我這一生是毀了。後悔也已來不及了。我約你出來非為別事,小娟,隻求你再唱一唱從前那幾首歌兒。”說著說著,那趙錢孫的語氣居然有了些哽咽了起來,真難為他這麽個大男人,為了一份兒時的感情,居然能苦等半輩子而不曾變心。

譚婆聽得趙錢孫語氣中的哽咽的味道,長歎了一聲,伸出手來撫在了趙錢孫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道:“唉,你這人總是癡得可笑。倘若我那當家的來到陳留又見到你,你叫我如何自處?他為人多疑,你還是少惹我的好。”

聽到譚婆開口閉口都是自己的丈夫,趙錢孫大感醋意溜溜,理直氣壯的說道:“怕什麽?咱師兄妹光明磊落,說說舊事,有何不可?”呂雲飛躲在暗處聽到那趙錢孫的話差點沒笑噴出來,別說現在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處,完全談不上什麽光明磊落,光論他先前明打明的開口撬人家譚公的牆角這一理由,就足夠人家譚公當場廢了他了。虧得這趙錢孫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一點第三者的覺悟都沒有。

譚婆豈會看不出趙錢孫心中的那股酸氣,歎了囗氣,輕輕的道:“從前那些歌兒,從前那些歌兒…”想說,卻是說不下去,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居然也會臉紅起來。

看得出譚婆的意動,趙錢孫覺得再加把火的話或許譚婆就能回心轉意了,當下賣力央求道:“小娟,今日咱倆好不容易才能在此相會,過了今晚,也不知此後何日再得重逢,想來將來我的命也不會有多長了,到那時你便再要唱歌給我聽,我也是無福來聽的了,你就答應了我吧!”

譚婆聽得趙錢孫那極具煽情的話語,大為感動的說道:“師哥,你別這麽說,你好人有好報,不會那麽早死的,你一定要聽,我便輕聲唱一首。”

趙錢孫聽得譚婆終於應承了自己的要求,歡喜的連聲音都有了些顫抖:“好,多謝你,小娟,多謝你。”也不顧譚婆的反對,抓著譚婆的手連搖不已,似足一個淘氣的孩子正在向大人撒嬌,隻是這種看似童真的場景,出現在這麽大年紀的一對男女身上,讓旁邊正聚精會神偷窺著的呂雲飛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咦!廟裏麵還有人!正在趙錢孫還在等待譚婆開唱的時候,呂雲飛那過人的聽力敏銳的捕捉到深藏在那破廟裏麵的一道細不可聞的呼吸聲,真沒想到除了自己居然還有第四個人在場,今晚看來少不了要熱鬧一翻了。想及此處,呂雲飛嘴角不經意的**了一下,那笑容讓人怎麽看都覺得是那麽的戲謔。

渾然不知自己兩人的偷情戲正被兩個無恥的家夥偷窺著的譚婆伸出手來撫摩了一下著錢孫緊握住自己的手,開口曼聲唱道:“當年郎從橋上過,妹在橋畔洗衣衫…”

“砰!”沒等譚婆繼續唱下去,廟門口僅剩的半塊門板夾雜著刺耳的破空聲狠狠的朝趙錢孫和譚婆兩人飛去,一陣劇烈的聲響之後,那扇朱紅的門板在撞到了那半截石獅子之後,化成了漫天的木頭碎屑。若飛趙錢孫見機得早,將那譚婆猛然拉進了懷裏躲在了那半截石獅子之下,恐怕此刻兩人都已經被那扇門板給煽得不剩半條命了吧?饒是如此,趙錢孫的後背和臉麵都被那紛飛的木屑給弄破了好幾處。待看到那被門板磕得裂開了好幾道裂痕的石獅子之後,趙錢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麽猛的力道要是砸在了自己身上,那是十死無生的。

“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偷襲我等!有種就給老子出來!”趙錢孫拉著同樣驚懼未定的譚婆,對著那破廟大門厲聲喝道。

回答趙錢孫的,是一道同樣相當刺耳的,如同夜梟般讓人心煩的狂笑聲音:“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聲音一落,那破廟之內便飛出來個身材相當高大的黑衣人。待到落於趙錢孫麵前之後,那黑衣人雙目狠厲的盯著趙錢孫道:“姓趙的,我找你很多年了,沒想到今晚你居然會偷情偷到這裏來,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說著,那黑衣人再次狂笑了起來。

這人是誰啊?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啊?呂雲飛看著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聽到他那明顯是改變過了的嗓音,心頭閃過一道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