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麽時候,這股濃霧已經退散去,這讓月溟嚇了一跳。因為他自己還沒有要解除霧溟陣的想法,更沒有動手去解除霧溟陣,可是霧溟陣卻解除了,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解除霧溟陣的,是這名軍官!

月溟向後退了幾步,保持絕對的警惕,看著渾身上下不斷地冒著血紅色的蒸氣的軍官,右手緊緊地握著月溟劍,隨時準備給他一個大的。

聽老李說過,五階武者在絕望或者是其他的極端的精神狀態時,可能會將體內所有的真氣以及自己的魂能融為一體,作為暴走的燃料,將自身的實力提升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到那個時候就連仙神也拿他們沒辦法。

月溟這時想了起來,上次他的煞氣爆發不也是這樣麽?他雖然沒有五階的實力,但是在精神方麵有著不差的修為,這和五階武者的魂能爆發是一個理論。

也就是說,月溟接下來很有可能麵對的就是一個如同當初自己暴走時不相上下的對手……那可是能夠把五階武者瞬間秒殺的實力啊!

“兄弟,你們先走吧,大哥我馬上就跟上來……”軍官輕聲說著,突然之間雙眼放著血紅色的殺光,狠狠地鎖定住了月溟,“你們等我,我拉著這個仇人,馬上就來找你們!!!”

說罷,軍官手持著他那柄已然被自己體內蒸發而出的血霧染紅的長劍,瘋狂地向月溟衝來,月溟躲閃不及,隻得在萬不得已之下彎腰躲過了致命的一劍,隻是削下來幾縷長發。

要是那一劍沒躲過,削下來的可就是半個腦殼…………

適才的那一劍攻勢太猛,連月溟都對自己的真元護體沒了自信,隻能躲開,不敢硬扛,硬扛可就是掉腦袋的事兒了。

月溟就勢翻掌而上,運上一大口的真氣,猛地殺向軍官的小肚子,“嘭”地一聲正中,每一分真氣都毫無保留地凝煉成巨大的殺傷力,這一擊絕對能將他的內髒攪得稀爛。

這還不夠,月溟用左手手心拍在軍官的頸部,將真氣直接灌進還在左手裏麵的袖刃,然後啟動機關,一口氣射出。

令人無限吃驚的是,袖刃竟然在彈出去的那一刹那,停住了!

這什麽意思?也就是說,以袖刃的鋒利程度和月溟真氣的加持之下,竟然還是無法穿透他的皮膚?而且還是如此近的距離之下?!

“嗯?”月溟暗暗吃了一驚,收起袖刃,腳禦清風,與軍官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好強悍的身體強度!”

“這隻是絕望的一部分而已,”軍官說道,“接招吧,這招就讓你和我們一起下地獄!!”

月溟口中念動咒語,配合著右手的凝靈之力與月溟劍的風靈之力,牽動附近的天地之力,在他不知不覺之中將他的視覺控製住,然後,月溟在他的眼裏突然就變成了四個。

所謂的幻術,也就是將對方的感官控製住,能夠讓對方看見你想讓他看見的、聽見你想讓他聽見的、觸摸到你想讓他觸摸的,這才是幻術的真諦。幻術是不可能對所有人施展的,要不就隻能範圍性地攻擊。

不能讓看見的人中幻術,隻能讓中幻術的人看見,這就是幻術。

傳說中有一位幻術大師,在升仙之前給弟子們留下了一句話,“真實中埋藏的謊言,謊言中蘊含的真實,這便是幻術”。

當然,月溟不是專攻幻術的,分下身迷惑一下對方的感官這點兒他還是做得到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對這個現階段可以說是野獸的五階武者有沒有用了。

就在月溟分出四個分身的同時,本體也逃到了一個角落裏,等待一個偷襲的機會……現在階段硬碰硬簡直就是想死得慌了,對方可能光是用手就能掐斷自己的脖子,還打個屁啊!

沒想到,軍官竟然一個發狠,一瞬間將那四個分身斬成了碎片,分身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那些分身的戰鬥能力隻有月溟的一半,也就是說,分身在他手底下毫無還手之力,本體在她麵前最多也就是死得沒那麽慘……

想到這裏,月溟凝聚全身真氣,閃身而去,出其不意地一劍斬向他的腰腹,眼看上下半身就要分家了,卻從不知何處刺來一柄劍,那一劍插中了可就是爆頭,月溟隻好放棄了攻擊。

隻見月溟頭一偏,神劍從旁邊刺起來,再一斬,便覺麵前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若隻是用普通的力氣的話,常人是無法抵擋的,月溟在情急之下,右手一口氣凝聚了一股超強的天地靈氣,這才在與軍官對劍的那一瞬間抵消掉他的那股怪物一般的巨力,腳禦清風逃離開來。

“簡直就是怪物。”月溟暗自驚道,但是又轉念一想,自己當初的程度恐怕比這名軍官的強上哪兒去了,自己哪兒有資格說別人是怪物呢?

就在月溟轉身想要看看軍官的位置時,軍官已經追到了月溟的眼前,用一種有陰森可怕的口氣說道:“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月溟不慌不忙,自原地跳起,簌地一個後空翻,直接踢中軍官的下巴,將他整個人給踢飛了起來,武者不論是幾階都是不能飛的,在空中沒有借力的地方,現在的他可說是毫無防備。

月溟乘勝追擊,將先前凝煉進月溟劍的所有靈力聚集在劍鋒,以凝靈之手將靈力壓縮在一起,猛地一斬,便是一個綠色的月溟呼嘯著襲向還飛在半空之中的軍官。

“轟————!!”

半空中,那個月牙正中了軍官,爆發出一個閃亮的綠色十字,一時間飛沙走石,煙塵蔽天,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的事物。那一道轟鳴聲之大,終於將機關部隊和清書引了過來。

“這一擊消耗了好多靈力,你沒事吧?”琅玕樹關心道。

“這一擊,以濃縮之後的威力來說,毫不遜色清書他們說的那次我爆發的時候,那將妖歌峽穀都給轟踏了的滅殺。”月溟喘著粗氣道,“隻不過要控製這麽大的一股靈力,確實有些難啊……”

“你在開什麽玩笑?這可不是有些難能夠說明白的!”琅玕樹著急地嗬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又在鋌而走險,這次是運氣好,再加上煞印,不然你又得像上次那樣暴走一次!”

月溟不再說話,實在是因為適才消耗了太多的力氣,現在有些虛脫了罷了。別看剛才月溟打得那麽積極,那可是有代價的。

隻有付出了更多,才能收獲更多;同樣的,隻有消耗了更多的靈力,才能帶來精彩的戰鬥。這都是成正比的。

清書趕到的時候,月溟已經將那名軍官轟翻在地不省人事,可月溟也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清書便以為月溟是受了重傷,趕緊奔了過去。

“月溟,你沒事吧?”清書問道,“看樣子沒外傷啊,你是受了內傷麽?”

“啊,”月溟虛弱地應道,“隻是靈力用得有些過度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的……話說回來,你去看看那家夥死沒有,我可不想讓我剛才的那一下Lang費了。”

清書沒辦法,苦笑了一聲,悄悄走過去看了看那一堆“焦炭”。那軍官已經被轟得全身焦黑,看樣子不死也是半殘廢了,清書便走過去說;“放心吧,剛才那招絕對沒有Lang費,他都已經被你轟成了焦炭了。”

“也有可能隻是全身燒傷,你要再看仔細一些,不然你上去再給他一下。”月溟靠在了牆角,沒力氣的說道,“快,不然待會兒他醒了我們倆就完了,他現在還在暴走之中。”

“暴走?你是說像你在妖歌峽穀的時候那樣?”清書驚訝道,“看來不解決他是不行的了,不然他待會兒毀了這兒就不好了。”

說著,清書拍了月溟的肩膀兩下,然後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望了望他身上的氣,發現他身上雖然死氣已經占了多數,但是體內還殘存著不少暴戾的生氣。

“沒死,看來該我給他致命的一擊了。”

清書右手結成劍指,心中開始默念咒文。

“兄弟……”就在清書還在聚精會神地念咒的時候,軍官咳嗽著說道,“兄弟……墨雲兄弟…………”

還在調息著的月溟突然之間沸騰了,他聽到了軍官口中念叨的名字,那是……那是父親的名字啊!難道說這個人和父親有關係?還是兄弟?!

“兄弟,你們先走……大哥馬上就來……”軍官喘息著,看來是活不久了,“墨雲兄弟…………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和星雲慧說…………”

“說什麽!!!”月溟大叫著衝了過去,“你說了什麽?你和星雲慧說了什麽?!”

月溟並不知道星雲慧是誰,但是這件事情和父親有關,他的口氣便越發地急躁了起來。

“你說啊!誰是星雲慧,你又說了什麽?”月溟使勁地搖著他,“你是不是認識我父親墨雲?!”

軍官一開始隻是笑著,他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永遠不讓其他人曉得,這件事情就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可是在他聽到“我父親墨雲”的時候,他激動了。

“你是……你姓墨……你是墨雲兄弟的孩兒……?”軍官越發地懊悔了起來,“你是墨雲的兒子?!……嗬嗬,嗬嗬,哈哈哈!這真是報應啊,報應不爽啊!”

“你快回答我的問題!”月溟說著將清書叫來,和清書一齊治愈他的傷口道,“我們幫你治療……這傷!”

“我的傷勢,我自己清楚,咳咳!!”軍官咳了兩聲道,“是我背叛了你父親,我活該被你殺……我還想要拉著你一齊下地獄,我差點就犯了更加深的罪孽……不僅出賣了墨雲兄弟,還殺了墨雲兄弟的兒子……”

“你是誰?你和我父親是什麽關係?”

“我?我叫馮岩,是……咳咳!你不必知道了……咳咳!”馮岩大咳了起來,“你想知道為什麽你父親會死,你們家為什麽會被滅門嗎?”

“什麽?我一開始就是問的這個!你快說,快說!”月溟著急地問道。

“那都是星雲慧出的主意,星雲慧就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頭突然一歪,眼睛向上翻著,生氣徹底地消失了……他的生命被自己剛才的暴走全部燃燒完了。

“喂,你別死啊!你總得把星雲慧是誰說出來再死也不遲啊!”

月溟看著馮岩冰冷的身軀,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