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月溟不斷從體內爆發出驚人的煞氣出來,黑色的煞氣漸漸將月溟的周圍染成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將這白晝生生轉換成了幽夜。

雲溪看這個情況就知道自己除非是走了超級大狗屎運並且是連踩十八坨陳年老狗屎才有可能從這裏逃出去,不然就是被暴走的月溟卷進去,或者是被另外兩人抓住。

這位大師想到這裏,就連動都懶得動了,心中在想,來吧,你就把我殺了吧。

就在此時,眾人突然感覺到一道森然的視線從那團煞氣中射出來,凡是被盯到的人都會感覺到天寒地凍,身處無限危險之地,被那道視線盯上了就永遠逃不掉,隻有任人宰割。

當眾人反應過來之時,那團煞氣已經濃縮成了一個人形,不,應該是煞氣已經浮在月溟的體表,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看起來凶煞異常,毫無人性。

那道血紅色的目光第一個盯住了清書,煞氣附體的月溟便毫無顧忌地向清書橫衝直撞而去,盡管兩個人之間還是有好幾顆樹木擋著,可是月溟完全無視掉它們,直接撞倒。清書本來就不是身體派的,無論是體質還是速度什麽的都比不上仙武雙修的月溟,待到他定睛之時,那雙血紅的眼睛已經貼到了他的眼前。

清書直接閉上了眼睛,這個情形就算是有神仙在場也救不了他了,隻要對方一出手,自己鐵定掛掉。

可清書閉上眼睛等了好久,都不見對方砍自己,睜開眼時卻發現適才麵前的這個煞氣纏繞的“黑人”現在已經露出了臉來。

“逃……”月溟艱難地說道,“我叫你逃啊!我控製不了多久!”

“你這是怎麽了?!”清書想要抓住月溟的肩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近其身,煞氣的濃度實在是太重了。

“沒時間回答這個問題,總之我現在要先把殺欲發泄在對麵的那個人身上,你們就趁機跑,去叫空悠或者是妖歌問問他們有沒有辦法用歌聲或者是佛法將我壓製住!”月溟捂住眼睛,被壓製下去的煞氣再次騰上月溟的體表,有些抑製不住了,“快!”

青羽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該怎麽形容才好,一連發生這麽多的事情,自己是一點忙都沒有幫上,應該是說這些事情月溟根本就沒有安排自己的戲份。

也確實,自己是中途強行插隊進來的,一路上所有的打算月溟都已經做過了,現在要他改變計劃肯定是很難的,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青羽,就靠你了,把他們帶走!”月溟大喊道,“管佳你也別愣著,把清書帶走!”

青羽聽到月溟急切地近似於命令的呼聲,便立即變回羽後的姿態,左爪抓起清書管佳二人,右爪抓起三隻機關馬獅獸,全速往回飛去。

月溟之所以不讓青羽出手,還是因為青羽雖說是九階皇級妖獸,但是對自己肯定是不敢用盡全力的,這個時候的自己又是處於瘋魔的狀態,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個香消玉殞的結局。

月溟一直忍著,拚命抑製著,直到青羽飛遠為止,月溟終於忍不住了,煞氣再次覆蓋了他的麵龐,進入了完全的瘋魔狀態。

月溟大叫一聲,直衝衝地向單膝跪地喘息不已的雲溪殺去,一斬!

雲溪還算是反應不錯,這一斬勉勉強強地躲開了,接下來又是間不容發的第二斬,這一斬又是動用了風雷之力,將雲溪的身體牢牢地困在了地麵,不讓他隨處移動。

“刷”地一劍,月溟劍砍中了雲溪的左肩,給他的身體留下了一道30多厘米長的傷口,將重傷的雲溪傷上加傷,這下子他是在也沒力氣站起來了,就連苟延殘喘都是那麽的費力。

雲溪無力地躺在地上,被月溟打到了任人擺布的地步,一個五階巔峰就這樣子被一個四階初階多一點點的武者狠狠地踩在了腳下。如此巨大的恥辱,雲溪已經不準備苟活了。

月溟右手拿著月溟劍,慢慢走向倒在地上的雲溪,一腳踩在他的臉上,一雙四射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瞳死死地盯住雲溪,就像是要把他千刀萬剮來取樂一般。

四周的天地靈氣再次運作起來,可這次聚集的質與量和剛才的完全沒法比,這股強勢的風雷之力若是發散開來,可能半個妖歌峽穀都會被炸成齏粉。綠色風芒與紫色雷芒聚集在月溟體表的那一瞬間便被轉換成森然黑氣,一顆光球出現在了月溟麵龐的前方,正對著雲溪奄奄一息的身體。

雲溪什麽都不想說了,什麽都不想想了,死在戰場上或許真的是一個武者的好歸宿,雖說死得這麽的不明不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紅黑色的光球仍然在聚集著靈力,似乎永遠吸不夠似的,這下真的引起了天地靈力的震蕩,雲溪能夠看到四周的景色看是搖搖晃晃的,這是空氣都在為這股恐怖的靈力而戰栗著。

“轟!——————”

………………

兩天後。

那一擊,將妖歌峽穀通往天梁國的那條路炸得稀爛,走肯定是過不去的了,隻不過月溟幾人能飛簷走壁,青羽更是能飛,所以這一點不算什麽。

在月溟釋放了那一招過後,妖歌峽穀東方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紅色蘑菇雲,眾人便知道出大事了,和晉緯一起趕到的時候,月溟卻已經倒在了地上,唯不見雲溪的屍身,想來多半是被轟得屍骨無存了吧。

一招將一個五階武者炸得連灰灰都不剩下,這是多麽可怕的招數,五階武者不剩灰灰,六階就會被炸死,神仙就會被炸成重傷,弑神的招數啊!

無人懷疑這股力量的來源有問題,畢竟這是原先的殞神劍,嗜殺了萬神的凶煞之劍,月溟釋放的那招明顯是經過了煞氣催化的,你想想殺了萬神而積累的煞氣得有多重,炸掉一條峽穀的路算是輕的了。

月溟沒有外傷,沒有內傷,僅僅是身體負荷太過於重了,到最後釋放了巨大的光球之後,身體便無法再支撐這樣的瘋魔狀態,倒地不起。

算上頭一天,這已經是月溟昏迷的第三天了,可是他仍舊沒有半點要起來的征兆,青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一直在責怪自己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有看出來月溟遭受不住風雷之力的相斥,為什麽不強行出手。

清書和管佳也在內疚之中,他也不知道月溟這是兵行險招,想靠自身擁有的各種能力跨階殺人,隻不過他唯一算少了一樣,就是沒有用機關。清書也在自責,為什麽那個時候不和月溟說用機關和陷阱呢?

至於管佳,她很安靜地守在主人身邊,照料著他昏迷的身子。

晉緯已經在月溟的心口打上了一個佛門印記,這個印記名叫煞印,能夠封住體內煞氣的運行,這種辦法雖說是治標不治本,可是總比以後再次瘋魔的好。

要知道,暴走了一次的身體,是很容易就會暴走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後完全迷失心智,變成一個嗜殺的煞魔。現在要先組織月溟再次瘋魔,利用煞印還有效的時間,尋找出完全去除體內煞氣的辦法。

煞氣作為力量來說雖然很猛,可是太過於危險,最好是不要用,很容易迷失心智,若是在處於煞氣暴走的狀態下死去,死後還會煞氣屍變,變成一個嗜殺的怪物。

五天後。

“月溟醒了!”青羽大叫道,“清書哥、佳姐你們快來啊!”

月溟在青羽發現他醒來之前就醒了,他自己理清了事情發生的順序,那天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隻不過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罷了。自己先是和刺客打鬥,然後引來風雷之力,於是失控,叫其他人離開,最後將奄奄一息的刺客結果了。

這一切都是從引用風雷之力開始的,也許自己不該因為一時念想而動用這股禁忌之力,畢竟不相容的靈力是很難控製的。若是用左手裏麵的機關的話,雖然不敢說鐵定能贏,但是打跑刺客是肯定的了。

自己現在肯定是因為煞氣侵體而昏迷了幾天了吧,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的,守在床邊的是青羽無疑,這個丫頭還真是在乎自己啊,清書和管佳多半是在什麽地方談情說愛或者是商談接下來的計劃去了。

“青羽,我睡了多久了?”月溟揉著眼睛,問道。

“五天了。”青羽擦了擦淚眼,很勉強地笑了笑,“我,我們都很擔心你。”

青羽本來想說“我很擔心你”的,隻不過還是因為害羞,臨時改成了“我們”。

清書和管佳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呃,月溟,晉緯說他給你打了一道煞印,這樣子可以將你的煞氣封住三年,三年之後如果還沒有找到破除煞氣的辦法,可以再回到妖歌峽穀來找他。”青羽的臉紅紅的,現在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說是山洞),她羞澀地低下頭說道,“你以後不要勉強你自己,有我……人家可以幫你的…………”

青羽越說越小聲,這麽近,月溟還是聽得到的。

“那個,我去找找清書哥還有佳姐去哪兒了!”青羽說著匆匆從月溟的床邊離開,自言自語地道,“真是的,他們這個時候究竟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