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月溟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不知為何今夜無法將心境平複下來,一直都是很激動的狀態,但卻不知道究竟在激動著什麽就在殺念漸漸浮上心頭,月溟拚命抑製之時,聽到門外有聲音。

這種時候,旅店裏麵的人都睡了,會是誰在二樓的走廊上走動呢?而且在這裏住店的人都是身負輕功之人,走路根本不會發出半點聲音,除非說是故意而為。

那個人想把月溟引出去麽?

月溟想暫時按兵不動,看看那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將自己引出去。假若那人的目的確實是將月溟引出去,那麽待會兒肯定還會回來,或者是用另一種辦法引出月溟。

隔了一會兒,門外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卻又是另一個人,那剛才那個人去哪兒了呢?而且聽這個人的腳步聲如此急促,若不是在尋找什麽的話,那就是在追趕著什麽。

門外的空氣很詭異,月溟也說不清楚是什麽,隻感覺到這種氣很不祥,若是出去了多半會遭到災難什麽的。

“這是鬼氣!”琅玕樹提醒道。

“我也感覺到了,主人。”劍靈也傳音道,“主人莫要在門外將我拔出來,我怕那強烈的鬼氣將我體內的鬼氣激發出來,到時候就控製不住了。”

“我明白。”說著,月溟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門,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說時遲那時快,在推門的那一瞬間月溟便感到門外有人,月溟不分青紅皂白先就是一拳向那人殺去,出拳之猛,隱隱發出令人心悸的氣爆聲。

“住手!是我!”

月溟聽這聲音便停下了拳頭,將手一開,果然是顧清書站在那裏。

“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刺客呢!”月溟鬆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

“你還敢說,你不分青紅皂白地一拳打過來,你可知道那一拳要是真的打到我頭上,我的頭可就爆了!”清書盡全力壓低了聲音怒道,“下次記得要認清楚是誰,不然我總有一天會在這路上被你殺了。”

“先別說這些,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才出來的?”月溟將話題拉回了正規,“我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月溟將自己分析出來的想法告訴了清書,結果和清書推測的絲毫不差。

“你是說,真的有鬼?”月溟問道。

“嗯。”清書很肯定地道,“我曾經同四皇子談論過氣之一物,所以我明白鬼氣和其他的氣的區別。”

“願聞其詳。”

“你也知道凡人死後肯定是去投胎,之所以會成為鬼,就是對這陽世間有所留戀,這留戀,多半是仇恨,怨氣、戾氣、殺氣、煞氣此等不祥之氣。”清書解釋道,“適才的那兩個人,不,是一人一鬼,前麵的那個是鬼,因為它全身都是由氣凝聚而成,怨恨之氣。”

“由怨恨成鬼麽?那這種鬼豈不是凶煞異常?!”月溟驚詫道,“那後麵那個人為什麽要跟上去呢?這麽凶煞的鬼…………難道說那個人是陰陽師?”

“你猜得沒錯,就是一個陰陽師在除鬼。”清書說道,“而令我感興趣的,卻是那隻鬼是個女鬼,那個陰陽師卻是個男的。再有,陰陽師雖然在追趕女鬼,卻沒有露出殺氣,或者是陰陽師專用來對抗鬼怪的正氣。”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多半認識!”月溟順藤摸瓜道,“你想追上去看看?”

清書點了點頭,本來是該俏皮地笑一笑的臉,卻漸漸地張開了嘴巴,一副驚恐的樣子,大聲道:“你後麵!”

月溟這時便反映了過來,連頭也沒有回,凝聚真氣到肘部,向後麵猛然攻去,若是尋常高手中了這招也隻有五髒俱裂而死。但是這一擊像是打中了空氣一般,半點觸感都沒有,或者說是…………月溟背後的那個不是人,是鬼!

難怪清書會露出那種表情,那也就是說後麵的那個鐵定是鬼了!

想到這裏,月溟便拉著清書閃到了一邊去,轉身看去,果然!那是一個身著血紅色衣服的女鬼,她麵色慘白,嘴中念念有詞,貌似是“我死得好冤啊~~”。

這隻女鬼渾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煞氣與怨氣,已經到了可以以煞怨之氣傷人的境地了,看來這隻女鬼或許已經修煉了很多年了,或許是死的時候怨念太深,導致這個樣子。

無論如何,月溟一身武藝已經宣布無用,現在隻能用仙術了麽?

“停!”清書製止了月溟念咒,“你不知道她是氣麽?你用具體化的五靈仙術攻擊她也沒用啊!”

“不會吧?再怎麽說我這也是由氣構成的仙靈,怎麽可能沒辦法傷到她?”月溟驚訝道。

“五靈之氣是五靈之氣,可是女鬼卻是陰陽二氣中的極陰之氣構成的,五靈沒辦法傷到她的!”清書小聲道,一邊和月溟一起跳到了一樓去,“五靈想要傷到她,就隻有僅僅用五靈之氣來衝擊她,而不可凝聚成具體的冰、火什麽的。”

“這不簡單?”月溟不以為然道。

“簡單?以我二人這點破修為,能不能把她轟退幾步都是大問題,更別說傷到她了!”清書搖了搖頭道。

“那我們現在咋辦?旅店裏麵的其他人呢?”月溟緊張道,“他們裏麵應該有陰陽師之類的啊!”

“這個我今天白天注意過了,就隻有剛剛從二樓走廊走過的那個男子是陰陽師,其他的都是武者。”清書說道,“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望氣也沒有正宗的陰陽師那麽準。”

“那我們快逃吧。”月溟剛想向門口走去的時候,卻發現旅店的門不知何時不在了,原來的門的位置乃是一片髒兮兮的牆壁,順帶一提連窗子都不在了。

現在在身邊的機關獸隻有機關鼠秋鼠,機關馬獅獸飛龍現在在馬廄中,還不知道鬼能不能攻擊機關獸,德鵬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的樹林裏麵睡覺或者是還在偵查著旅店上空,可現在月溟絲毫沒有辦法召喚德鵬。

月溟看得出來門的那個位置是被鬼用鬼術封住了,現在整間旅店都充滿著鬼氣,傳音是穿不出去的,而且還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月溟卻絲毫沒有慌,他知道這種時候慌是沒有用的,雖然自己也挺害怕的,隻不過現在是將這個女鬼解決掉或者是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於是乎,月溟從袖子裏拿出了偵查用機關鼠秋鼠。

“秋鼠,去偵查一下旅店裏麵有什麽地方可供逃生的,找到之後傳音聯係。”月溟吩咐道,然後將秋鼠放了出去。

月溟發現麵前好像有個紅豔豔的東西,他現在低著頭,不敢抬頭去,就怕自己被嚇著了。可是若是不抬頭就等於是給了敵人一個殺自己的機會,不能讓敵人處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月溟趕緊向後躍了幾步,清書也趕緊後退,月溟四階武者的身體經過了淬煉,聽覺十分的敏銳,他現在可是將清書那快得嚇人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那個紅豔豔的東西肯定還是剛才的那隻女鬼。

月溟盡力釋放出自身的氣勢,勉強和這恐怖的氣氛對抗著,他提起勇氣,將頭抬了起來,媽媽的果然是那隻女鬼!

“我的天呐!”月溟怪叫一聲,果然還是害怕鬼,拉著清書又往二樓奔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月溟和清書二人喘著粗氣,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才好。月溟轉過身去,在門上畫著奇怪的符文。

“你在幹什麽?”清書問道。

“五雷轟頂符。”月溟很冷靜地道,其實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故作冷靜了,清書也看得出來,現在的月溟很勉強,明明心跳不止外加汗流浹背,還要裝作鎮定來鼓勵自己。

“五雷轟頂符?”清書疑惑道。

這個五雷轟頂符,仙術士各種流派中的一種,用符聚集仙靈來施展法術,這種方式較自行念咒和施為更加簡便而且耗用的靈力最少,雖說威力弱了點,但是這東西現在卻排的上大用場。

畫符需用朱砂,而朱砂便是克鬼的,具體為什麽我這裏不便多說。而且以符咒施展的仙術,可以借助朱砂之威,劈殺無形之物。

也就是說,像鬼這種由氣構成的東西,被五雷轟頂符攻擊到了,那她的下場也隻有五雷轟頂了。

月溟感覺自己有贏的希望。

“你在哪兒呢?…………”外麵傳來了女鬼那刺耳而又滲人的聲音,“不在這屋……那是在這屋?…………”

月溟很有一股想要罵娘的衝動,不過還是抑製住了,這個時候要是出了聲,五雷轟頂符可就沒時間畫完了。

月溟在畫符,女鬼在找他們,這是一場時間競賽,誰輸了,賭注就是失去性命!月溟的五雷轟頂能讓女鬼魂飛魄散,女鬼也能一口氣用煞氣將月溟衝擊得腸穿肚爛。

“畫好了!”月溟小聲道。

而此時,女鬼也正搜到了月溟房門外,今晚能不能活,就看這張符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