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天梁國某官員府中。

今夜此官員慶祝五十大壽,因此夜晚仍然是歌舞升平,府中聚集了許多來祝壽的人們,禮品都要堆成了一座小山,可見天梁國官員生活之迂腐糜爛。

此官員正坐在上位微笑著接受絡繹不絕的人們前來敬酒,高高興興地觀賞著中間的眾舞女的美妙舞姿。

這些人肯定是為了他的官職權力而來的,他也知道官場上不可能有真心朋友,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蘊含著恐怖的殺機。

過了一會兒,他知道自己再也喝不下了,便借口尿遁而去,想回房間去躺一會兒。此官員慢搖搖地走在路上,好幾次都差點摔到地上去,看來是真的喝醉了,路都走不穩了。

“唉呀!老夫喝不下了。”他走進房間便關上門倒上了床,一臉的紅暈正是喝醉了的標誌。

突然之間,從橫梁上射來一支吸入牛毛的飛針,常人根本無法捕捉到飛針的痕跡,那支飛針直接打進此官員的腰腹部,刺得他酒醒了一部分。

“是誰?!”天梁國的高層官員皆是天星閣的幹部,都是身懷絕技之人,怎麽會感覺不到這是有毒的暗器呢,“竟敢偷襲,小輩快滾出來!”

回答他的不是人聲,而還是幾根飛針。隻不過這次他有了事先準備,這幾根飛針並沒有攻擊到他。

可是這次的閃躲讓此官員發現了,自身的動作突然變得十分的緩慢,若是以前的話,這幾根飛針完全可以很簡單地避開的,但這次卻是擦著身邊過去的。

這根飛針的毒素就是讓中毒的人反應變得十分的遲鈍,到最後會完全睡去,任人擺布。

這個官員也在思考著,為什麽以自己五階的實力卻無法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他立刻就反映到這肯定是隱身術,陰陽師有陰陽氣遁術,五靈師有五靈遁術,可是這七種遁術以他的實力可以看出來氣的變化。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南疆的蠱術,隱蠱!

難道說他是南疆派來的?可是南疆的南蠻國是天梁的屬國,為什麽會派刺客來刺殺自己?難道說南蠻有什麽陰謀,想要叛變?!

隻可惜,他少考慮了一個地方,就是陣法,以及法寶。機關師擅長的陣法和仙術士的法寶也有隱身的能力,在暗中的這個人自然是帶著擺陣的道具,在這個房間中擺了陣,使人無法用視覺以外的能力發覺其他生物的存在。

這種時候,在暗中的人是占盡了先機。而此官員卻是完全的劣勢,被動地處於甕中捉鱉的狀態,隻要暗中的人肯出手,那他的死就是板上釘釘子的事。

暗中的人正是連塵連大人,他手持一柄淬毒匕首,悄悄地來到了這個目標的身後,一劍刺下,幹淨利落見血封喉,那個官員連殺自己的人的相貌都沒有看到就倒在了地上,見閻王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眾賓客都覺得奇怪,為什麽幾天的壽星去如廁會這麽久呢?難道說是出了什麽岔子?便趕快叫侍女去尋找他的下落,卻發現廁所裏麵根本就沒有人,眾人慌亂,四處苦苦尋找,終於在他的臥室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於是,尖叫聲四起,家眷哭泣,為什麽大人會在生辰的時候死了呢?大人啊~~~~當天晚上,眾多從那官員府上回家的官員也紛紛遇襲身亡,這次的生辰宴會被後世稱作死亡宴會,參加宴會的所有官員都遇害了,一個都不剩。一夜之間,寡婦孤兒多了上百人,悲劇的家庭被製造了出來,民怨激憤了起來。

第二天,天梁帝都某人流不息的客棧中。

“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好多朝廷要員都被刺殺了!”客棧中有人小聲議論道。

“恩恩,我知道,聽說被殺的全都是參加了李大人的生辰宴會的人。”另一人也小聲說道,“難道說是李大人的仇人?”

“我看多半是,不然為什麽殺的都是從李大人府上出來的?”那個人啃了一口包子,嘴中含糊道。

“兩位像是沒有考慮到一點。”突然之間有個身穿黑袍的人坐到了他們的桌子旁,用一種很神秘的語調說道,“天星閣。”

那兩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激烈地討論了起來。那名黑衣人一直在一旁煽風點火,製造更加激烈的場麵,然後還用言語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什麽人對天星閣的報複這一點上。

那個人其實是月溟暗中安排進天梁國的機關人,被施予了“能言善道”的鸚鵡紋木甲術,專門在天梁帝國散布謠言,造成民心的紊亂,要在輿論上將天梁帝國上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因為客棧一般都是龍蛇混雜之地,這次的刺殺事件是因為有人向天星閣報複而引起的,眾多朝廷官員因為天星閣的過失而死,一時間天星閣成了天梁帝國民眾的眾矢之的,都在罵天星閣行事不人道沒人性,而且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徒,這才招致了恐怖的報複。

就算是天星閣,麵對這樣的民怨,也無法用鐵血手段來鎮壓。隻不過在天梁帝國最多就是嘴上說說,這裏的民眾都沒有那個膽子去和天星閣搞起義。

人家那是比帝猛上好幾倍的江湖人士,你一些民眾起義那就是找死。

月溟不在乎民怨的程度是否能夠掀起起義熱潮,他沒這個打算,他隻需要輿論就夠了,造成人心惶惶的結果,這樣子無論是在進攻還是占領城池的時候都是一個有利的條件。

自己被暴君統治著,突然之間來了一支仁義之師,你想想你是選擇仁義之師還是為了暴君而負隅頑抗?自然是投降。

同一時間,在天梁帝國各個地方郡縣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野獸襲擊,不過僅僅是遭到山野間的野獸襲擊,一開始沒什麽大礙。可是到後來那座山基本上沒人敢進去,隻要有人進去了那肯定是爬著出來的,還帶著滿身的傷痕。

這些野獸有一個統一的特征,那就是不殺人,隻是襲擊進入山林的人,這讓民眾覺得山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神獸,所以神獸才不讓凡人進山。

但是等到大家知道全國各地都出現了這種狀況的時候,卻沒有這麽想了。為什麽所有的山上都有野獸襲擊人,山上住著的人也都被趕了出來,這下子再加上機關人的煽風點火,這樣的一則傳言又出來了。

天梁帝國各地都出現了野獸襲人,卻不殺,這定是妖孽作祟,而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麽龐大的野獸活動,肯定是妖孽。天梁帝國要滅亡了!

這樣的消息傳到天梁帝國高層的高官們耳朵裏的時候,所有人幾乎是同時被口水嗆住,大咳了起來。

“怎會如此?!”天梁國宰相祁連橫大拍桌子道,“你們這群人在做什麽?”

地下的人其實很想說你不也是有錯,老是把過錯歸結到我們身上,簡直就是不要臉,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我們在你手底下做事簡直是我倒了八輩子的黴。

“祁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啊!”某官員低頭道,“這件事情完全就是在暗中發生的,待我等察覺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到此等地步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祁連橫咆哮道,“你們知不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竟然讓敵人有機可趁!你們知不知道天梁帝國最重要的就是天星閣的支撐,你們可知若是天星閣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皇上不得不為了民眾百姓而鏟除天星閣,會遭到天星閣怎樣的報複?!”

眾官低首,不敢說話,生怕自己開了腔就會被宰相大人當場罵得狗血淋頭,就按光是看看宰相大人現在這個唾沫橫飛的樣子,已經夠這些大人們後怕一個星期了。

“你們這是什麽能力?國家養你們就是讓你們天天逛窯子,天天上賭坊,天天坐在酒館裏麵吃狗屎的麽!!”祁連橫竭斯底裏地咆哮道,“你們就是狗屎!一群沒長眼睛的狗屎!”

眾官仍然不敢發話,不過皆在心裏麵鄙視這丫,明明自己也是天天和我們一起去逛窯子、上賭坊、吃狗屎……去酒樓的,竟然還能如此冠冕堂皇的罵我們…………算了,我忍,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李能!”祁連橫突然點了一個人的名,大喝道,“你立刻去給我找幾個會說的,去各大酒樓客棧散播傳言,將輿論拉回正軌!”

“是!”李能戰戰兢兢,汗如雨下,還以為剛才自己要先倒黴了呢。

“阿迪!”祁連橫又指向另一個官員,“你明天去召集軍隊,去山裏麵剿滅那些什麽野獸神獸的!一個也不許剩下!”

“相爺,殺光了恐怕不好吧?”阿迪戰戰兢兢地道,“把所有的野獸都殺了,有些…………”

“磨蹭什麽!叫你去你就去,不許有半點怨言,不然本官就誅你九族!”祁連橫罵道,“媽的,竟然還敢頂嘴!”

阿迪其實很想再說一句,我這可是為了生態平衡做貢獻。隻不過這句話還是咽回了肚子裏,怕被親愛的宰相大人狠狠罵上一通。

“全都給我聽好了!從明天起各司其職,全力將這次的民怨壓下去,但是絕對不可用過激的手段和鎮壓手段,不然民怨會越漲越高,懂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眾官怎麽還敢再聽宰相大人說一遍,通常宰相大人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竟然還要我再給你說一遍來Lang費我寶貴的時間,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了,去死吧!

沒辦法,沒聽懂的部分下來再討論,還是先答應下來才是上策。

眾官員點頭稱是,然後紛紛離開了宰相府,準備著手解決民怨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