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整了一天之後,月溟和清書來到了當初月溟兄妹二人被打劫的地方。

時隔半年左右,此地還是絲毫未變。路邊的青草、大樹,林蔭間稀稀鬆鬆地瀉下來幾縷陽光,正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積雪早已融化,乃是踏青遊樂的好日子。

隻不過,這倆倒黴蛋兒不是來踏青的,而是來求打劫的。

果然如月溟所料,老遠就能感覺到前方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埋伏著,個個凶神惡煞,拿著刀,看那樣子像是在說我不把誰打殘廢我就不是人。

眾山賊看見是兩個公子哥走過來,便心想這二人定是來踏青的,又不是老弱婦孺,看樣子就是兩個富二代,這可是山賊打劫的必選對象。

於是乎,趁二人走近他們的埋伏地點時,山賊們突然衝了出來,前前後後圍滿了大概有五十多個人,吆喝著讓他們交出錢財。

清書前後看了看,然後很平靜地對月溟說:“因為是遊擊戰,人多人少都沒什麽區別,這些人差不多了,他們肯定有看守寨子的兄弟在,估計能有一百號人。”

“一百號人就行了麽?”月溟問道。

“賢弟你放心,隻要能得到這些人,我自有妙計。”清書笑了笑,又吊起了別人的胃口不說。

這個時候的那個山賊頭目見二人視他們為空氣,便有些生氣地大喝道:“兀那廝,快快交出錢財,爺饒你們一條生路,不然今天你們倆就交代在這兒吧!”

月溟聽到這話笑了兩聲,然後走上前去,對那頭目笑道:“大叔,還記得我麽?”

“你?你是?”山賊頭目沒有懷疑月溟是否在忽悠他,而是在努力回憶大腦裏麵究竟有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然後突然大叫出聲,“是你啊!半年沒見了,長得這麽壯實了?”

“是啊,多虧那個時候大叔為我們指路呢,不然我和舍妹要在這裏迷路好久。”月溟笑道,“大叔,這是我兄弟,顧清書。”

“在下顧清書。”清書拱手道。

“大叔,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的兄弟們商量,我們還是去寨子裏說吧。”月溟提議道。

山賊頭目大笑了兩聲,立刻就叫兄弟們打道回府,畢竟是性情中人,此子乃是當日自己放過的人,他現在不計前嫌回來找自己有事,那肯定是熱情滿滿招待之。

不一會兒,眾人回到了山寨。

清書再次四處張望,看了看這個山寨的規模,看來他的估計有誤,這裏不止一百人,而是保守估計起碼都是三百號人,興許更多。而且這山寨的建築規模也不是蓋的,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城鎮了。

畢竟,要養活三百號人,這個山寨的財力和實力絕對不低。

山賊頭目名為南天,伏羲郡人,二十歲就帶著一群兄弟在這老虎山上打拚,三十歲時小有成就,到了三十五歲時他們南天寨已經是附近的霸主,如今四十歲,他的山寨事業可說是如日中天。

南天骨子裏並不是一個壞人,主要是他不會做正當行業罷了。所以說當日他才會放過16歲的月溟兄妹,而且還為他們指路。南天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愛國。

這就好辦了。

月溟一進大廳就開始和南天大致講述了一下他們現在的處境如何,以及能否征用一下他寨中兄弟。

“南叔,我現如今被朝中眾多大臣為難,不帶一兵一卒就必須將進犯的南蠻子打出拜月帝國,我們的軍餉又少,所以才想到了南叔你。”月溟解釋道。

“呸!”南天怒顏,狠狠地一掌拍在虎皮椅子的扶手上,雙目睜圓,大喝道,“那些狗日的當官的,竟然如此行事,為難一個17歲的孩子,他們還是不是人?!”

“公主乃是拜月第一美人,月溟這個無名小卒就算是得到了公主的芳心,其他人看了不是也要眼紅?”清書在一旁說道,“那些人就這樣,幹正事兒做不好,拍馬屁、打官腔、撈錢這些都是樣樣精通。”

“那你二人為什麽還要為朝廷服務?加入我山寨豈不更好?”南天反問道。

“南叔的心意我們心領了,現在公主已經逃出宮來跟著月溟,朝廷肯定猜得到她是來這兒了,若是我們還加入山賊,萬一帝打來,豈不是連累了南叔?”清書趕緊拒絕道,“現在已經是國難當頭,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還請南叔不要拒絕我們的提議。”

“嗯,你說的也對,那南蠻子十分難對付,我早些年也和他們打過交道,就算是正規軍隊也不太能打得過,朝廷肯定不可能為了南蠻子出動帝。”南天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倆分析開了南蠻子,“南蠻子天性熟悉山地,無論是怎樣的山他們都能很快地熟悉,如果不是當地人肯定拿他們沒辦法。”

“那南叔能拿出多少人來?”月溟隻戳了當地問道,“一百人行不?”

“不行。”南天直接就拒絕了,然後繼續說道,“一百人絕對不行,再怎麽說南蠻子人也挺多的,這老虎山也挺大,起碼兩百多人才夠。”

嚇死人了,還以為你不幹呢!說話別斷句嘛,招人誤會!月溟和清書二人的臉上同時流下了一滴豆大的汗水,然後又動作一致地拭去了那滴汗水。

“怎麽樣?兩百人?”月溟又轉過頭去問清書道。

“我本來想的是一百人就一人配備一隻機關獸,可是現在兩百人的話,還有一百人就沒有機關獸。”清書說道,“那麽這樣如何?我們將行動力比較高的機關豹子和機關蛇還有具有偵查能力的一些機關**給山賊,比較大型的攻擊性機關獸就還是你控製,獅子和犀牛都隻有兩頭,你控製比較好。”

“墨小子,你是機關師?!”南天瞪著牛眼看著他,就像是在看神仙,“厲害!我說嘛,要不然你們怎麽敢接下這個不準攜帶朝廷一兵一卒的任務呢。”

“南叔,那我們先回營帳,商量好了對策之後再來找你。”月溟說著站起來拱手道,“告辭!”

“告辭!”清書也站起來拱手道。

“慢走!”南天笑道,“墨小子,公主這樣的女人,娶回家得當祖宗供著,你可是做好了覺悟?”

“嗬嗬,等真正娶回了家,南叔你就看著誰是誰祖宗吧!”月溟回頭笑道,和清書一起快步離開了山寨。

月溟和清書一路上心情十分愉快,這下子解決了兵源和山地的問題,接下來就是戰略物資的分配以及戰術上的安排。而這些對於飽讀兵書的顧清書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除非南蠻子全是神仙,不然清書可以保證,開戰之後,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顧清書這個人雖然出身和官職不咋地,但是他滿腹的才華告訴他,他絕對不會就此沒落,等到月溟這個伯樂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大放異彩的時候。所以他為月溟辦事都是積極主動,而且全力以赴。

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就是形容的顧清書現在的心情。

“清書兄,你說,讓山賊去放陷阱如何?我製造出來的陷阱,隻要是對方的人足夠多,一個大的能殺掉一千個。”月溟提議道,“隻不過要借用一下清書兄三階仙術士的力量了。”

“嗬嗬,盡管用,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哪裏還要分彼此?”清書笑道,“不過我們已經失去了先機,陷阱應該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而且在布置陷阱的時候,你也會有可能被偷襲。陷阱還是放棄的好,下次我們占到了先機再用也不遲。”

月溟一下子感受到了有個軍師是多麽好的一件事情,有人幫自己出謀劃策,根本就不用費多少腦筋。不過,月溟卻覺得有些愧疚,因為他遲遲不肯告訴清書管佳其實是個機關人的事實,也許是不想傷害他,也許是害怕顧清書會因此而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二人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有點過分了。一路上就連半個動物都沒有遇到,今天可是積雪融化的日子,再怎麽說也該有些動物要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了啊。

隻有兩種可能,一,附近有一隻大型動物,這裏是它的地盤;二,附近有埋伏,動物見人不敢接近。

但是這附近有人居住的怎麽可能還有大型動物活動?那就是說,有埋伏!

月溟捏緊了左手,清書則攥緊了偽裝成折扇的仙術法器。二人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踏進了敵人的圈套之中,附近都是灌木叢,而自己二人卻被包圍在灌木叢中間的一塊大田地中央。

“嗖!”一隻飛箭突如其來地向顧清書射來,清書連忙展開折扇,頓時一股勁風吹過,將飛箭吹落在地上,沒有近到清書的身。

“無恥小輩!給我出來!”月溟大喝一聲,但是周圍卻沒有動靜,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大喝聲似的。

“嗖!”從近旁的灌木叢中又飛出來一隻小飛刀,眼看要傷到月溟的那一瞬間,隻見月溟的左手立即展開,形成了一個堅固無比的盾牌,上麵寫了三個大字“石敢當”。

這可是傳說中連天上的神全力一擊都無法在其身上留下半點痕跡的神盾啊!傳說後來石敢當不見了蹤跡,原來是在琅玕樹的眾多機關中去了,這使月溟更加懷疑製造琅玕樹的這個人是誰了,竟然有這麽大的神通。

“咣當”一聲,並不是小飛刀打在盾牌上的聲音,因為那飛刀相對於石敢當來說,弱得連聲音都沒辦法留下,隻能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就被卸力,掉在地上才得以發出聲音。

月溟收去了石敢當,恢複了原來的那隻左手,隻不過袖子沒了,露出了已經披上了合成的人皮的機關左手。

月溟和清書二人都是仙術士,都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可是卻沒辦法感知到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連大概的數字都沒法感知到。

這說明了什麽?對方也有仙術士,而且多半是陰陽師!

高階的陰陽師可以說是五靈師的死對頭,現在他二人隻希望對方的陰陽師是那種跳大神用法器的,不要是茅山道士,不然今天他倆會被這符咒給整慘。

幸運的,他們現在還可以感知到陽氣的存在,對方並沒有像銅錢劍那樣陽氣旺盛的法器存在,就連符咒那樣的陽氣較弱的法器都沒有,二人便確定了對方不是道士,而是跳大神的神棍類陰陽師。

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既然是神棍陰陽師,那我們可就不怕了!

五靈仙術除了進攻和改變天相,也有輔助類仙術。像當年在清揚穀月溟二人逃命時,琅玕樹教月溟的那招“禦風訣”就是輔助仙術的一種。

現在他們的感知能力被封,也就是說攻擊類和改變天相他們都做不到了,可是月溟不止是二階仙術士,也是一個相對於南蠻子來說牛逼哄哄的三界巔峰武者,隨隨便便加了各種各樣的輔助仙術那可就是傳說中山丘之王的天神下凡一般的勢不可擋,南蠻子算什麽?

“雷之肅斂,無堅不摧!天罡戰氣!土之養護,無物不融!真元護體!”清書手持折扇,大聲吟唱道,“風之肆拂,無阻不透!仙風雲體!火之炎上,無物不焚!炎神暖魄!水之潤下,無孔不入!寒境咒界!”

五色靈光從清書手中的折扇中衝出,紛紛打入月溟的體內,頓時月溟體表強光大盛,身體的基礎體質被提高了好幾倍。也隻有月溟這樣的身體、天賦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輔助,要知道五靈無相生,隻有相克。要知道月溟現在體內的五靈正在瘋狂地相克,若是普通人的話早就瘋了,但是月溟可以承受,可見他的體質多麽的特異!

琅玕樹歎了一聲氣,心想這兩個家夥太亂來了,其實慢慢打也打得出去,這兩個家夥這麽慌幹什麽。若不是因為有我在,就算是月溟這樣的體質也扛不住五靈一起提高能力。

隻見月溟承受了五靈之後,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左手立即射出那柄微微生了鏽的神劍,“嗖!”地一下就直接沒影兒了,下一次看到月溟的影子的時候,他已經取下來一個人頭。

近旁的的南蠻子還沒有意識到怎麽一回事兒,因為現在的月溟身體輕若鴻毛,神劍威力強大再加上本身力道也不小,砍頭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那個人連呻吟和尖叫都沒有做到就掛了。

然後,月溟就像是辛勤的農民伯伯一般,迅速地熟練地飛來飛去,收割“穀子”。不一會兒,大約三十多棵“穀子”基本上都被收割完畢,這個過程隻用了不到一分鍾,敵人還沒有意識到咋回事兒就全滅了。貌似就隻剩下了那個還在暗中的神棍陰陽師。

清書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在看風水似的,然後伸出右手,大拇指飛快地在四隻手指上掐算著,像極了一個路邊擺攤的算命先生!

過了一會,清書對月溟大喊道:“那個方向!”

月溟也不問什麽,神劍收進手中,又從中射出來一顆巨大的流星錘,帶著鏈子一起飛了過去,然後就是一陣鐵鏈的聲音,等到月溟往回拉的時候,流星錘的另一端已經死死地鎖住了一個上身穿著怪異的熊貓眼。

月溟狠狠一扯,那神棍便連滾帶爬地滾到了他們麵前。

“清書兄還會卜算?”月溟悄聲問道。

清書俏皮地朝他吐了吐舌頭,差點沒惡心死他……這要是放在一美女身上還算好,你一大男人學啥可愛啊?

“呔!”月溟學著戲子的腔調大喝道,結果還真的把那熊貓眼神棍給嚇了一大跳,“說!你是誰!是不是南蠻子?!”

“我我我……”

“說!”月溟瞪圓了眼睛,一副要把他活吃了的表情,“不說就把你煮了吃!”

這神棍還以為自己的族群已經夠原始的了,沒想到對方還更原始,還要吃人。本來這個家夥又不是啥了不起的人物,經這麽一嚇,竟然屎尿齊下,大小便一齊失禁,一時間臭氣熏天。

“我操!”月溟不禁爆了粗口。

“我幹!”清書也忍不住罵了娘,然後狠狠地一腳踹在他身上,怒喝道,“他媽的惡心死了!就嚇嚇他也能把屎尿給嚇出來,看樣子多半是個軟腳蝦子,帶回去看能不能審問出來些什麽。”

“他現在這麽惡心,要不你來拉?”月溟說著就要把流星錘拆下來。

“我可是軍師,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將軍吧。”清書見狀趕緊遁去,臨走前還回頭說道,“要是你丫硬要叫我碰這頭豬你還不如殺了我!”

月溟沒辦法,隻好忍臭將這個家夥用流星錘的鎖鏈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