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你的左手終於回來了。”長歌笑道。

“師妹你快回房間去吧,太晚了我想睡了。”月溟其實並不是要睡覺,因為隻有在夢中才能夠和夢魘對話。

長歌笑著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就走向了門口。

“等等。”月溟想了一想,叫住了正要離開房間的長歌,“你的毒,如果我能幫你解的話,我盡量。”

“謝謝啦,不過,這麽久了就連奶奶也沒有幫我解開,我都已經放棄了。”長歌又綻放了那個甜甜的笑容,又不知是多少的傷悲與不幸藏在下麵,“師兄,就算是師兄也沒辦法的。”

說著長歌輕輕推開了月溟的房門,卻驚異地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然後她震驚地轉過頭去,看著臉上同樣是震驚的表情的月溟,驚訝道:“師兄你看…………”

“天亮了…………”

月溟口中喃喃念著三個字,明明剛才還是明月當空照,那月色說來還有點淒美的感覺,一層朦朦朧朧的霧籠罩在外麵,令人無法看清月的真麵目。

而就在長歌為月溟的左手而哭,然後下到房間裏麵來,談一談往事,左手一下子就不知為何地長了回來,這就天亮了?

這最多最多就一個時辰的功夫,一下子就成了3個時辰直接把晚上熬過了?開什麽玩笑,等等,難道是那道強光麽?

“師兄,這怎麽辦?”長歌指著門外站著的一個人影,因為日夜光線反差太大,看不清楚那個人影是誰,“師父…………”

“師父?!”月溟驚叫了起來,這下爽了,明明啥事兒都沒有的,卻被大清早地捉了奸,咳咳,應該說是現了正形,呃,好像這麽說也沒對,反正就是糟透了,“師父,我們兩個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為師可沒有說你做了什麽。”光線反差的影響越來越小,掌門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隻見他手持拂塵,走進了月溟的房間,“月溟,你的房間有一種很危險,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味道。”

“呃,嗬嗬,謝謝師父誇獎,這隻是雕蟲小技,不足以上堂麵的。”月溟謙虛道,“還需要師父多多指教才是。”

月溟聽得出來,掌門其實是在說他房間裏麵正處於停止狀態的陷阱機關,就像之前說的那樣,要是在機關全開的狀態下走進這個房間,能出去都隻能是橫著出去,至於不能出去的,那就是運起黴了全中了幾個摧殘的機關,直接被弄成了肉醬。

“師父,您別這麽說師兄,師兄其實是很好的一個人的。”長歌不明白他們兩個拐彎抹角地在說啥,便跑過去拉著掌門的手勸道,“師兄隻是小時候遭到了不幸才這樣的,假以時日肯定能慢慢開朗起來的。”

說的就好像月溟這個人自閉症嚴重似的,這人明明會開玩笑,會打鬧,會整人的,這還叫自閉的話那全大陸就沒幾個人不是自閉的了。

“師妹你說的好像我自閉似的,我沒那麽裝叉,昨天……昨天隻是稍微有點心情不好。”月溟笑著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師妹,師父,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換一件衣服。”

說著,月溟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不禁露出了真心高興的笑容。

掌門顯然也看到了他的那條左手,也就猜出來了他們兩個昨晚多半真不是在那啥,況且剛見麵就那啥的,長歌沒那麽隨便,月溟又有妻子,肯定不會的。

當然,未來會怎麽樣,誰也說不定的。

月溟才關上門,掌門正準備和長歌說兩句話的,結果門兒就開了,月溟已經換好了一套青色的昆侖弟子服。

這真是令人驚歎的換衣速度,簡直就像是那種網頁上麵的你隻需要把衣服拖過來放上去就傳好了的遊戲,雖然著實無聊,但是很神奇。

“這麽快?”就連掌門也不禁問道。

“換一件衣服要不了多久的,很快。”月溟笑道,其實他隻換了上衣,連內襯也沒有換,他想早點開始恢複修為,這才能早點出去。

天星聽說已經被夢魘給滅了,大仇已報,本來按照原定行程的話,複仇過後就會回到拜月帝國,和雨唐還有雯兒他們共享天倫之樂。

但是因為天柱之陣一事,他知道了自己的使命,雖然有一點突如其來,而且有一種強加在它身上的感覺,但是沒辦法,因為隻有他能拯救世界。

說起來恐怕有些狗血,但是這件事情真的落到你頭上了,你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師傅這麽早來是做什麽呢?這麽快就要開始授課了?”月溟問道。

“你二人天資甚高,骨骼精奇什麽的為師不說,我又不是江湖騙子。”這話說的月溟感覺他真心一點都不像一個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道士,“但是你們兩個心魔深種,若是現在就開始修煉的話,日後恐怕會有天劫,到時候以你們的能力是無法度過的,那是成仙之時才勉強撐過的攻擊。”

“人家也有心魔啊?那我們該怎麽辦呢?”長歌那嗲得令人無時無刻不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的月溟的骨頭都酥了,“師父您快說嘛~~”

“我昆侖派有一幻境名曰須臾,能夠再現你最愛的人,你最懷念的場所,你最恨的人,發生你印象之中最深刻的事情。”掌門說道,“注意,在幻境之中心生邪念將會召來妖物,邪念越深妖物越強大。若是你看到你最深刻的事情心中也不會生出邪念,那你的試煉就結束了。”

月溟沒有自信,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見到了母親被殺,然後父親將他和雯兒送出家中,自己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他心裏肯定會生出無比強大的殺念的。

“你們兩個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掌門說道,“月溟,你是師兄,照顧好你師妹。”

“是,師父。”月溟說道,“但是您就這麽放心麽?我現在可是毫無修為的,如果我或者是師妹心生強大邪念,對付不過來怎麽辦呢?”

“也許你不能吧,進去坐著,我直接將你們兩個的心神送進幻境。”

此話剛畢,月溟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板凳上,明明沒有半點回房間的印象,這個掌門看來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師父,進入了幻境我的劍還能帶進去不?”月溟問道。

“嗯?你的劍肯定可以,別人的劍就不一定了。”掌門這是別有深意,特意指代了月溟腰間別的那柄撼世神劍。

“為什麽?師父偏心了!”長歌不依道。

“凝神!”掌門提醒道。

月溟和長歌立即閉上了眼睛,凝神屏息,心中慢慢空無一物,進入了無的境界。這種境界最適合被施加幻術,也是進入主動進入幻境的唯一辦法。

“月溟,你要注意,我看到你將要出現的幻境不簡單,可能是有關於上古大事的,你,你如果想看的話你可以試著去搜尋,當然是要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範圍之內。記住,還有你師妹的事情,她…………”掌門在月溟二人進入環境之前,對月溟千叮萬囑道。

而話說到後麵,月溟的意識已經開始沉入幻境,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麽了。

當月溟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站在“自己”的而後麵,而長歌師妹則羞澀地看著他,原來他的手正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這裏是清揚穀,確實和當年的清揚穀一模一樣,青青的竹林,鳥語花香的山丘,多麽幸福和平的生活。

月溟知道,一切都是從這天開始的,父母雙亡,自斷左手以求保命,至今已經7年了,7年,清揚穀現在不知成了什麽樣子。

聽師父說的,這個幻境他是可以改變的,但是改變的是幻境而不是現實,這一切都隻能是虛的,是一個試煉。

他的任務是完成這個試煉,機械式地,無情地,將眼前的這一切都視為不見。

他沒有將這一切都視為不見的自信,也沒有忍心在旁邊當觀眾的自信。

看到14歲的自己已經走進了那片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片墨竹林,月溟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走!”

月溟把長歌拉著就要往山下跑去,仍然牽著她的手,額,不是和青羽一樣的原因,因為月溟小時候沒注意,其實清揚穀的後山大得很。

“去哪兒啊?”長歌紅著臉問道。

“去見我父母!”月溟笑道。

“什麽?見父母?!………………”長歌驚訝道,“人家,人家還沒準備好呢…………”

這丫明顯是想歪了…………

“想什麽呢!我要去見我父母,然後阻止這一切!”月溟邊跑邊說道。

“師父說……”

“師父剛才說了,我想看的話可以試著去搜尋,現在不就是好機會?這會兒的我正在那個山洞裏麵,我現在就要去把我父母轉移到山上去,然後把我的仇敵……”月溟強製性地將這股念頭給逼了回去,然後又說道,“……你懂的。”

“人家懂什麽?”長歌不解道。

月溟不再說話,繼續向前奔跑著,想要快點到父母的身邊去,他已經7年沒有見過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