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溟回來以後,沒有和任何人說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不讓任何人進去。無論是誰的呼聲還是敲門聲,他都不再應答,仿佛靈魂不在這裏似的。

月溟看著靜靜地躺在**的星曉嵐,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個晚上。

他親妹妹永遠都是雯兒,不管是否血親,就算雯兒是撿來的孩子他都能接受,照樣把雯兒當妹妹看,而且還能比以前對她更好。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同父異母之妹,月溟也是抱著準備照顧她一輩子直到她嫁人為止的覺悟,可是她卻因此而死了。

全因為她愛上了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自己,因為自己成了她的哥哥,而將她最後的一點點希冀都打破了。

看著這具冰冷的身體,月溟想要發狂,想要大哭,胸中本該平靜的煞氣此刻卻洶湧翻騰,似乎隨時都會衝出胸口一般。

今夜,注定誰也無法入睡。

雨唐和雯兒在臥室中相擁而泣,悲傷的不是因為他多了一個妹妹,也不是因為這個妹妹剛剛出現就死了,而是月溟回來的時候那個冷冰冰的表情,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理的他,想必是痛苦到了極致的。

一個身為妻子,一個身為最親的妹妹,卻沒辦法安慰他。在女兒出生的今天,卻又失去了一位至親,這是誰也接受不了的打擊。

“雨唐姐姐,嗚…………”雯兒帶著哭腔道,“哥哥他會怎麽樣啊?雯兒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樣子的哥哥。”

雨唐知道,若是雯兒或者是她受了重傷而不治身亡,月溟也將會是那樣的表情,甚至會更加的可怕。星曉嵐那是絕望之下自殺,而自己二人是絕對不會自殺的,她們不想讓月溟痛苦。

她們若是死了,那必然是受人所害,那月溟會怎麽樣,雨唐不敢想象月溟會變成一個怎樣的殺神。

“沒事的,等幾天他就會恢複原樣的,等他出來了,我們多去和他聊天就是了。”雨唐眼裏噙著淚水,她不敢哭,怕雯兒也會跟著哭,“我們是他最親最親的人,我們兩個絕對不能離開他。”

“嗯。”雯兒點了點頭,嬌紅的臉頰上滿是淚痕,看上去煞是一個可憐兒。

今夜,注定無眠還有另一個原因。

血紅的,如同一朵一朵的紅色雪蓮,一瓣一瓣撒落在地上,就似一場血紅色的花開之夜,將整個夜空都給染成了血紅色,恐怖而又淒美。

今夜,前來圍剿天星閣的大部分掌門人突然之間一齊失蹤,而失蹤的現場都是一灘一灘駭人的血跡,卻找不到半點有人入侵過的痕跡,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就這麽神秘失蹤了。

但是從現場的血跡的量來看,看來各位掌門、堡主之類的人物是凶多吉少。血跡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沒有打鬥的痕跡,眾人便推測是否是刺客所為。

若是高端的刺客,用這一首詩來形容他們是最合適不過的“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殺了人之後不留痕跡是他們的習慣,而且令人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行蹤也是頭疼的一點。

如果不是刺客,那就是鬧了鬼了~~今夜無人入眠,於是整個天星閣廢墟直接翻了天,四周炸開了鍋,想睡覺的都睡不著了,因為實在是太吵了。

這個時候,月溟突然抱著星曉嵐冰冷的身軀,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正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月溟出來的清書三人見到月溟出來了,並沒有立即去和他說話,因為他的表情還是進去的時候的那樣,冰冷、就像是千年都無法融解的玄冰一般。

月溟將輕輕地星曉嵐放在了地上,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她已經凍僵的額頭上,仿佛那裏仍然還是溫暖的一樣。月溟溫柔地說道:“哥哥以前什麽都沒有為你做過,今天就讓哥哥給你做最後一件事。”

月溟站起身來,口中念道:“土之養護,無物不融!以吾命牽土地神,速來為吾鑄魂棺。此命不絕,此棺不腐!”

一道土靈印從月溟劍指打入地下,隨著“轟隆隆”幾聲,星曉嵐的地下慢慢地升起了透明的寶石,自動將她的身體包圍起來,漸漸地形成了一個華麗異常的水晶棺,從外表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一般。

“水之潤下,無孔不入!以吾魂召雨師神,奔來為吾凍玉身。此魂不斷,此冰不融!”

咒語念罷,華麗的水晶棺之中竟然憑空結出了寒冷的玄冰,將星曉嵐連著水晶棺一起凍結在了裏麵,讓水晶棺裏麵的曉嵐顯得更加的淒美動人。

在水晶棺築成的那一瞬間,本來是血紅色的夜空,直接被那道耀眼的光芒映照成了水藍色。

清書和拜天都震驚了,同為仙術士,他們自然理解他剛才的吟唱有著怎樣的意義。這是一種仙魂契,一旦施展開,這個水晶棺將會成為一個無敵的事物,而且如果月溟不死,就算是神仙來了照樣拿它沒辦法。

反過來,若是想要得到水晶棺裏麵的身體,那就必須將月溟殺死,不然是無法溶解這個水晶棺的。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月溟自己能夠融解它,其他人就隻有殺了月溟……

他把自己和逝去的妹妹的身體綁在了一起,有你就有我,我死你也死,二人成了一條命,無法將與對方分離。

這樣的仙術多恐怖,想必所有的仙術士都明白,仙術士都是脆皮的,這樣都還要拿命去施法,那簡直~~“你睡吧,哥哥……會把你叫醒的。”月溟對著水晶棺裏的星曉嵐說道,“就算是去冥界,我也要把你救回來。”

“什麽?你要去冥界?”三人同時大驚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還要去冥界?!”

“我說了現在去麽?”月溟一改之前的冰冷表情,重新笑了起來,“好了好了,談正事。剛才出什麽事了?外麵很鬧。”

“我們就是要來和你談這件事情的。”清書說道,“所有的掌門人、閣主、樓主、堡主等人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而且現場留下了很多的血跡,但是卻沒有打鬥的痕跡。”

月溟低頭想了一會兒,立即反映了過來:“刺客所為……?不對,若是刺客的話,應該會用毒,但是用毒就不會流那麽多的血,不用毒也不可能一擊必殺,畢竟那些掌門人什麽的都不是菜…………”

“你是說有人故弄玄虛?”拜天說道。

“不對,誰還會在這種時候故弄玄虛呢?”老李否認道。

“李謹軒。”月溟猜測道,“會不會是他?”.

老李和拜天同時低下頭思考,看來這兩個人是長年累月的合作了,就連聽到情報之後的反應都這麽相像。

“李謹軒?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在天星閣內的機關師麽?”清書說著又開始訓斥起月溟來了,“說起這個我還沒有和你說呢,今天你這麽牛逼,你把全武林的人都給嚇著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後果?”

“後果怎樣都無所謂了,是早治療還是晚治療,曉嵐都還是死了,我道歉。”月溟誠懇地道歉道,“後果我來處理,別忘了,我才是老大!與武林為敵不算什麽,我以後要蕩平武林,一統天幻。”

“這句話雖然不是能夠隨便亂說的,但是從你嘴裏說出來,比其他人稍稍靠譜一點。”聽清書的這個口氣,看來他對月溟的未來很有希望,“李先生怎麽看?”

“我看他是腦子裏麵灌了屎。”老李嚴肅地道,“你要去做?你確定?你可以放棄你知道麽?以你的實力來說,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所以我要鍛煉自己。”月溟點頭道,“舅舅,怎麽樣?想出來了麽?這件事是不是李謹軒的手筆?”

“不像是李謹軒的手法,因為那個家夥是個二,他隻會正麵用力量猛攻你,采用的都是些無謀的伎倆。”老李分析道,“而這種殺人非要見血,還要見這麽多的血,絕對不會是李謹軒,反倒有點像天星閣的刺客團夥,流星堂的堂主,星洛的做法。”

“星洛?”

“此人十分怪異,我以前就看不慣這個人。他明明擁有一身殺人不見血的功夫,但是卻非要命令部下在殺人的時候要讓目標流出大量的鮮血卻又不準留下痕跡。”老李解釋道,“星洛武功之高強,就連我也無法打過他,他現在武功更勝當年,而我卻因為研究機關術而荒廢了武藝,就更沒有贏的希望了。”

“妹夫,勸你別想陰他,那個人可以說是陰人的祖宗,你要陰他隻有被他反陰的。”拜天說道,“懂了吧?”

月溟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這簡單,這個人的做法可以用一種很簡單的方法破解了。”

“什麽意思?”三人齊聲問道。

“他不是很厲害?那我就用李謹軒的打法,將他圍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地方,然後用人海戰術淹死他。”月溟笑道,“有些時候,沒那個必要動歪腦筋,一鼓作氣打過去就能獲得成功。”

“你這叫隨機應變,想出了一個好計謀就得意忘形了。”清書提醒道,“當然這隻是說的如果遇到他了的作戰方法。現在應該解決的是,今晚的這件事情我們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靜觀其變啊~”月溟感到有些驚訝,“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看戲啊~”

“不是,我說的是我們幾個都在這裏就是說我們這邊無人遇害。”清書看了看四周,又繼續說道,“會不會懷疑我們?”

“我們?”老李驚了一下,“對啊,幾天月溟的言行就有一種隨便你們咋滴反正與我無關的臭屁樣子,要說懷疑的話,絕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的!”

月溟想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立馬拚命跑了開去。

“我去看看雯兒還有我老婆!”月溟著急地邊跑邊說道。

這才讓月溟想起,自己這邊主要的四個人都在,剩下的就隻有雨唐二人還有就是青羽和阿九她們兩個。如果要刺殺的話,選擇的肯定不會是心情極度不好隻要你敢動手我就敢立馬殺進你老窩的月溟,也不會是另外三個聚集在一起的高手。

隻有女人,刺客才能毫不費力地刺殺,青羽又是重傷,阿九根本就沒有反抗人類的力量…………

“夫人!雯兒!”月溟推開門時,雨唐正和雯兒睡的正香,看來這兩個人是沒事的。月溟走過去在每個人的頭上都親了一下,順帶抱了抱女兒這才繼續移動道下一個地點去。

青羽這邊出事的可能性說高不高,說低但是也不低。

當月溟掀開帳篷時,稍稍安心了一點。青羽的手已經纏上了繃帶,看樣子是治好了的樣子,正睡著了,安靜地躺在**。

月溟還有些羨慕這四個女子,這麽亂的時候都能睡著。

可是月溟卻驚異地發現了一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阿九不見了,地上是一灘恐怖的淋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