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的長度大約隻有一米有餘,刃寬不過一指長,通體為純粹而典雅的青藍色,青色的天空蒼穹,以及蔚藍的汪洋大海,就仿佛是海天一線的交際,若夢似幻,雖然清澈而聖潔,卻也深邃得望不見界限。人的眼睛若一直都盯著那片神秘莫測的藍,一定會有一種被吸進去的感覺。白銀色的紋路形成了劍刃,包裹著青藍色的劍體,仿佛是月光形成的光輝,又像是在海平線上,大海和天空交際中用聖潔的光輝化作的神國。

劍格的裝飾是一種植物的枝椏,勾勒出了古樸卻蒼勁的圖文。使用植物的枝蔓作為裝飾,這倒是精靈的裝飾風格,但這口劍卻完全不同於現代梵雅精靈更為複雜到有華而不實嫌疑的藝術風格,倒是非常典型的諸神紀元時期的古代精靈造物。

除此之外,劍的形態也不是近代精靈的葉形劍,卻是最為普通和大眾化的雙刃單手直劍,步兵騎兵都可以通用,但正因為同樣,卻反而顯得有些平庸了。

總而言之,從外表上來判斷,這怎麽看都是一柄更像是工藝品的禮儀用武器,那青藍色的劍聖光澤剔透溫潤,更讓人懷疑是不是玉石做的,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夠用來殺人的道具。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真的會這麽認為了,可黑公爵安格瑪如果也會這樣凡夫俗子的認識,那就白瞎了他那麽大的名頭了。

溫潤剔透仿佛是青玉和寶石製造的長劍,那純粹的顏色,真的會讓人聯想到夏日晴朗的天空和安靜的海洋。藍得讓人平靜;但很多人總是會忽視,這天空中會蘊含著雷霆。大海中卻暗藏著漩渦呢。

死靈大君已經感受到了從那劍鋒上隱隱帶出的壓迫感和神聖的氣息。他可以肯定,以那長劍的銳利。應該可以破開自己融合了堅固的星辰鐵的身體,那代表生命和秩序的降魔之力,也會對構成自己亡靈生命本質的負能量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

失算了……黑公爵暗想。他原本以為,這些最難對付的敵手應該是當代“夜天之王”的疾風,以及滿肚子壞水身上帶著各種小道具的陸希。基利特的名氣雖然很大,但還沒有大到讓死靈大君看不穿的地步,甚至連莉姆,在安格瑪的心目中也比半精靈劍客威脅大一些。奇怪的是,這個小姑娘的力量能級不高。也不懂魔法和聖光氣之類超自然的手段,四刀流在黑公爵的眼中更像是個變戲法的笑話,可身經百戰到幾乎變成了本能的戰鬥自覺卻在提醒著他,這小姑娘很危險。

他不明白這樣的感覺是怎麽產生的,也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這種奇特的感覺,甚至連他自己都在懷疑,最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衰弱了——雖然作為一個脫離肉體凡胎的亡靈大君,他也沒有神經。

總之,莉姆身上就算是真的有妖氣。那也有可能是錯覺;但這位半精靈劍客基利特突然拔出來的長劍,卻已經讓黑公爵安格瑪感受到了如有實質的強烈危機感。

“啊呀!原來你的底牌是這個東西啊!”陸希似乎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

明明人家是你的友軍吧,怎麽表現得居然比我還吃驚呢?死靈大君不由得惡狠狠地吐了個槽,隨即忽然意識到:既然陸希?貝倫卡斯特表現得這麽吃驚。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柄藍色的劍比自己預估中的還要危險呢?

不得不說,此時的戰鬥已經完全脫離了黑公爵原有的預計,到了這個地步。連他都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了。

這樣的情緒,表現在實際上。就是一次不超過一秒鍾的恍惚,而這個時間對於半精靈劍客這樣的絕頂高手已經完全足夠了。他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彈射了過去。左手的闡釋者橫在胸前,右手的藍色長劍化作了一道青藍色的光之軌跡,向黑公爵劃去。

僅僅隻是一次看似簡單不過的突刺攻擊,長劍之上卻忽然發出了尖銳的金鐵爭鳴聲,仿佛是千軍萬馬的呼喝和衝鋒。半精靈劍客的身體化作了重重的幻影和殘像,劍身已經看不真切,宛若光速的箭雨,鋪天蓋地。

“當啷!”黑公爵的黑劍和藍色長劍的第一次相撞,便讓他本人大吃一驚。他清楚,如果論起絕對力量,在場這些妄想要圍殺自己的年輕人們,卻沒有一個會是自己的對手。這位叫基利特的半精靈劍客,名氣雖然很大,但一直是以精妙高深的劍技見長,從來沒聽說過他在蠻力方麵有什麽超出常人的地方,而剛才的交手也讓他更加確認了這一點。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這樣硬碰硬的鬥劍,他自己將紋絲不動,而對方卻要後退甚至借著翻滾等動作才有可能化解衝擊利的反震。

可結果卻再一次讓死靈大君有了三觀被顛覆的感覺。他沒有肉體,但為了切實地掌控身體,卻通過精神力在自己這具“本體”上模擬了一套類似神經的身體自警機製。而這套機製傳遞給自己的反饋卻是,自己竟然被力道反震衝擊到了肩膀,甚至引起了一次差點就控製不住的身體震顫。

“這絕不是你自己的力量,這柄劍到底是……”

基利特當然不會就這麽回答對方,那張纖細的清秀臉蛋上卻咧嘴露出了笑容,在普通人和朋友看來,這是儒雅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容,無害而可愛。可是,在心中已經有了芥蒂的死靈大君看來,這是一張充滿了奸詐和得意的嘴臉,典型的小人得誌的嘴臉。

“故弄玄虛的驢耳朵!”黑公爵發出了高聲的斷喝。他的渾身又一次被大量聚集起來的冰霜所覆蓋,寒冷的動氣凝結成了無數長劍般的冰錐,劈裏啪啦地便向近在遲尺的基利特砸了過去。

“噹噹噹!”半精靈的長劍舞動得成了一個彌補投放的轉輪。撲向他麵門和軀幹要害的冰錐被一個個擊飛甚至打碎。他接著這風勢又後退了一步,緊接著。他的雙腳在虛空中一點,身體扭出了一個絕對反物理的狀態。又這樣彈了回來,速度卻比方才還要更快了許多。

“你就像一隻醜陋的猿猴!”死靈大君依舊是用高冷的姿態做出了反應。在他的身邊,彌漫的寒氣又一次幹煸了形態,化作了一條張牙舞爪的冰霜巨龍,裹挾著蒼白的濃霧在黑公爵的身側遊動著,化作了冰封的龍卷,仿佛要將周圍的世界都化作一片極地的死亡世界。

可這狂怒的寒冰龍卷,卻沒能夠攔住基利特。

半精靈的身體被寒冰的龍卷撕裂了身體,但這隻是一瞬間。眾人眼中的錯覺。他的“身體”仿佛氣泡一般破碎,卻並沒有任何血肉橫飛的屍體殘骸,不過是一縷輕煙罷了。基利特的身體一閃之間,便出現在了黑公爵的身側,雙劍交錯成十字,向死靈大君的頭顱斬去。在那一刹那間,雙劍交錯的十字領域之中,忽然綻開了刺眼無比的光芒,閃得人幾乎都睜不開眼睛。仿佛是太陽的光芒被吸收進了那領域之中。然後又在一瞬間炸開了出來。

“暮光劍術中的,十字閃嗎?”

暮光劍術是高精靈太陽騎士的秘傳武技,十字閃也是這套武技中最富盛名的殺手鐧之一。在劍客高速地轉移,以及高速地揮劍中。其行動會幹擾到空氣的流動以及光線的照射,很容易對敵人的視覺乃至於靈覺感知帶來致命的幹擾和錯位。而在出招的一刹那間,由於劍速的驟然爆發。快到突破空間屏障的閃爍,自然也就會產生之前那道刺眼的閃光。

不僅僅是刺眼而已。這道閃光中蘊含著和一切魔法和神力無關的超自然力量。有劍之本質孕育出來的,最純粹和透徹的劍氣。不但可以撕裂物質和魔法。甚至能夠斬斷空間和精神的鏈接。就算刨除了以上的一切,光憑那閃爍的亮度,就可以讓直視的普通人當場眼瞎。

死靈騎士的統帥當然不會是普通人,麵對這樣的攻擊,麵對著這可以將肉眼破壞,以及最純粹的無屬性劍氣,他隻是昂起了頭,麵君視孔中的靈魂之火瘋狂地一跳,語氣冰冷得仿佛能將空氣凍結,卻又仿佛蘊含著蓄勢待發的雷霆:“梵雅精靈的暮光劍據說快得可以穿透空間!我倒是一直都不信,這種花裏胡哨的招數,隻要比你更快,不就可以了嗎?”

寒冰又一次凝聚成了蒼白的元素之劍,又交織成了一大片密集的劍網,激烈地和基利特的劍氣撞擊在了一起,刺耳的炸裂聲不絕於耳,就就連周圍的空間都帶起了一陣若隱若現的震動,仿佛忽然發生了地震似的。

半精靈劍客的“十字閃”被架住了,因為他畢竟隻有兩口劍。可是,死靈大君的精神力卻能夠如使臂指地掌控住自己每一寸的魔力,以及這每一寸魔力所牽引的寒冰元素之劍。這些劍雖然是用冰霜臨時凝聚而成,但鋒利和堅固都絕不會亞於一等的神兵利器。

死靈大君周身骸骨甲胄的縫隙中洋溢出了讓人心驚膽寒的猩紅色氣息,流淌在地上,化作了一道河流般的軌跡,隱約間,似乎還有淒厲可怖的慘叫聲在整片空間中回蕩。這一刻,黑公爵仿佛化作了掌控王者國度的死神,將滿是痛苦的亡靈和厲鬼的冥河,都釋放到了人間似的。

“冥河”中的血水化作了無數血紅色光點漂浮到了空中,正準備向半精靈劍客轟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死靈大君的半身被突然起來的爆炸籠罩。他的腳步一個不由自主地踉蹌,很快便重新恢複了平衡。可是,那周圍的血紅色光點,就仿佛一個個被刺破了氣球似的,紛紛湮滅消失。

死靈大君這一招仿佛天地浩劫的殺手鐧,就這麽被打斷了。

正在作戰中的當事人尚且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光幕背後,那些拚了老命都想要砸開防護罩衝過來支援的死靈騎士們,卻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雖然他們大多數連目和口都沒有。

黑公爵安格瑪的這一招。的確是他的殺手鐧之一,也的確是將其命名為“冥河”。在這些死靈騎士的記憶中。當他們的統帥釋放出這一招的時候,敵人不是被代表純粹死亡的負能量化作血水。成為冥河的一部分,要麽就是在血河剛剛流出的刹那間,便當機立斷地落荒而逃,還從來沒有第三種結果。

“呼呼……陸希?貝倫卡斯特!”靈魂之火跳動著,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烏金的麵具之後,傳來了咬牙切齒的聲音。剛才,打斷了黑公爵安格瑪的大招的,正是陸希的偷襲。

對方的魔法威力並不大,對死靈大君的直接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僅是如此而已。安格瑪絕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可偏偏這不疼不癢的魔法攻擊,卻切實地幹擾了自己對負能量和血腥靈氣的掌控,使得戰技直接失控,差點就爆發出會讓自己受到重創的反噬。

“你是用什麽方法幹擾到我對負能量的控製的?”

“如果沒有一點準備,我會這麽傻乎乎地衝過來推boss嗎?”陸希一邊回答,小腿又踩了一個滑步,身體已經轉移到了死靈大軍的右側。黎明騎士長劍包裹著破邪的蒼炎,又一次斬向了對方的腰際。

“自作聰明的小子!”黑公爵如此地評論。

死靈大君認出那是古代奧克蘭騎士劍術的靈性步法,雖然心中有些驚訝陸希竟然會這種已經失傳了劍術。卻也就僅此而已了,更多的卻是一種遇到人班門弄斧的荒謬感。

奧克蘭古典劍術的步法,或許在普通的劍客看來,是一種兼具著優雅韻律感和致命是用感的華麗戰術步法。但在身經百戰的黑公爵麵前就是一個蹩腳的舞蹈。如果是在平時,他隻需要將劍刃順著對方回轉的滑步橫抹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他剛剛做出了如此的判斷。便不得不再次改變了注意。死亡騎士的統帥畢竟不是在和陸希一個人單挑。實際上,就在陸希剛剛側開身位的時候。無色的光芒便已經直襲而來,快若閃電。黑公爵才剛剛看到那光速的閃爍,實質的攻擊便已經離他的麵門隻有半步之遙。

黑公爵揮劍攔住了這道光線,卻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魔力衝擊感,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他驚恐地發現,在那一刻,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對周身魔力的掌控。頃刻之間,冰霜凝結而成的劍網,猩紅彌漫而成的霧氣,以及死靈大君周身的骸骨戰甲,自己靠著魔力構建的攻防一體的防禦手段,竟然全部都分崩離析,化作了毫無意義的元素閃光。

“大裂解術?!”驚怒交加的黑公爵,隻來得及看一眼遠處那剛剛釋放外魔法的小姑娘,那位當代的“夜天之王”,陸希的劍便已經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秘銀的劍刃,直接對上了摻雜著星辰鐵的合金甲胄,這樣毫無花俏的硬碰硬如果抵擋到最後,還真說不準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但陸希可以確定的是,即便他的劍在物理攻擊上破不了死靈大君的防,那包裹在劍刃上熾烈燃燒著的,對亡靈力量具備極強克製性的藍寶石之火,也一定能對敵人造成可觀的傷害。

果然,他聽見“茲”的一聲,就像是沸騰的金屬遇到了冰冷的雪水似的聲音,死靈大君發出了一聲悶哼,後退了一步,勉強揮劍擋開了還準備趁機再補上兩劍的陸希。他的腰腹處似乎並沒有顯露出什麽明顯的劃痕和裂口,卻帶著一道還在燃燒的藍色火苗,兀自凶猛地跳動著,完全沒有絲毫熄滅的征兆。

黑公爵安格瑪發出了一聲夾雜著痛苦和狂怒的叱嗬聲,沒有等到身體完全恢複平衡便回劍斬了過來,泛著灰燼火焰的劍刃瞬息間便到了陸希的天靈蓋。死靈大君就是死靈大君,如果是單挑,這一回合,陸希或許傷了對方,但頭顱也一定會像個西瓜一樣當場變成兩半吧。

“噹!”四柄造型和長短各異的長劍閃了過來,攔在了黑劍的必經之路上。仿佛洋娃娃一般的身影也擋在了陸希身前,雖然是看上去如此脆弱而嬌小的少女,卻宛若巍峨的高山一般堅不可摧。

“說過多少次了。黑公爵,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是有小夥伴的!而且人人都是足夠托付後背乃至於生命的小夥伴!”雖然是真話。但總覺得恥度和中二度略高的台詞就這樣又一次從陸希的空中理所當然地冒了出來,他探出法杖,衝著對方腰間拿到還在燃燒的傷口處,釋放了一個蓄勢已久的定點爆破。

第八環的破壞魔法,在往日甚至破不了黑公爵的防,但在這個恰當的時機,卻發揮出了第九環乃至第十環魔法似乎都產生不了的效果。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鋼鐵的甲胄終於出現了肉眼都可以識破的物理性傷口,那腰間的甲胄被掀開了。炸出了一道足足有二指多寬的深深豁口。

果然,那豁口裏麵,什麽都沒有,這尊鋼鐵巨人的外觀之下,也什麽都沒有。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這鐵甲就是具空殼。

死亡騎士的統帥,黑公爵安格瑪似乎是終於堅持不住了,他搖搖晃晃地後退著,甚至用劍當成了拐棍。艱難地杵著,這才沒有跪倒在地。

在這一刻,得理不饒人的基利特又一次飛躍到了他的身側,揮劍斬下。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半精靈劍客看樣子以前倒是沒少做這種事情,深得其中三味。倒還真不愧是個資深的“戰爭野狗”。

“鼠輩!”死靈大君狂怒地吼叫著。他雖然活了那麽多年,但頭腦中關於罵人的詞匯量卻似乎貧瘠得讓人側目。估計剛才吼出來的稱呼就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陸希憐憫地搖了搖頭,看到血霧又一次冒起。組成了圓形的光幕盾牌,擋住了藍色的長劍,讓空間再一次形成了魔力撞擊產生的震蕩感。這樣由血腥靈氣形成的光幕盾牌,或許會連龍息都輕而易舉地擋住吧,半精靈劍客甚至有可能在這種強橫的力量對衝之間的反噬上受不輕的傷。

死靈大君就是這樣盤算著,他也準備這麽做。可是,當他又準備發勁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注視到:正衝上來支援的陸希?貝倫卡斯特,又搖了搖頭,憐憫的眼神更加地明顯。

“這……這到底……”他的疑慮還沒有來得及化作驚惶,便隻覺得左肩一空,身體的某一部分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帶走了,頓時便輕了許多似的。

在大家的視線中,藍色的劍確實是被光幕擋住了,但劍的影子卻化作了透明的氣刃,從空間的震蕩中鑽出,切中了死靈大君的肩膀。用星辰鐵的合金打造的甲胄身體,在這樣的斬擊之下,竟然一點阻隔的能力都沒有,仿佛麵粉一般的脆弱,一隻手臂就這樣被剝離了黑公爵的身體。

死靈大君的怒吼聲化作了如有實質的言靈之力,血紅色的光幕化作了血紅色的衝天火焰,直接作用在人心靈的淒厲而尖銳的女妖尖叫術驟然爆發出來,震得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一陣神情恍惚。

一擊得手的基利特也是一個後空翻,這才狼狽地脫離了那道衝天的血光。他踉踉蹌蹌地後退著,幾乎一下子撞到了陸希的身上,如果沒有後者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一定會摔個狼狽至極的平沙落雁式吧。

“多謝……你怎麽一點事都沒有?”基利特覺得現在的自己腦海中仿佛有二十鴨子在叫嚷,看到一臉淡定的陸希,頓時就有點不平衡了。

“聖鬥士豈能被同一招命中?”陸希嘿嘿一笑,然後從雙耳中各摳出來一坨棉花:“當然,要說沒受影響也是不可能的。不過,要對付這招,主要的還是精神力啊,論起劍術我當然不如你,但咱畢竟也是施法者啊,總不能精神力也不如你把?”

基利特回過頭看了看遠處同樣也是滿臉平靜的疾風,表示這個說法也還是很有道理,但又用眼角掃了一眼莉姆,嗆聲道:“哦……那這小姑娘好像也一點事也沒有嘛。”

“莉姆是特殊的,呃,沒辦法,她身上發生的逆天事,已經多得讓我完全淡然了。”

莉姆歪著頭看了看陸希,露出了疑惑而迷茫的神情,懵懵懂懂地仿佛一隻小貓。不過,她很快便又回過來頭去,注視著麵前正在暴走的敵人總boss,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但雙目的視線卻又凝滯了起來,眼神像極了正在向獵物匍匐前進的大型貓科動物。

基利特還想要說什麽,身體便被一陣暖洋洋的的氣流所籠罩,體內遭受的寒冰、血腥和死氣侵襲也一瞬間被蒸發溶解。他差點就準備舒服得伸個懶腰,然後找個地方睡了一覺,不過好彩還是記得現在是在戰鬥中,於是便回過身,向遠處的那三位“神職人員”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果然,在對付這種渾身都是惡臭死氣的家夥,沒有比神職人員更值得放心的夥伴了。”

“那是當然的,要推boss,如果沒有奶媽,那純粹就是在賭命了,靠dps和mt強殺雖然是個方法,但風險太大。咱現在畢竟隻有一條命,不小心不行啊!”

“好吧,你的前半句我依舊沒聽懂……後半句,意思是你以前有很多條命了?”

“唉,基利特老兄,過往的一切都是幻覺,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實的啊!”陸希歎息了一聲:“說實在話,我如果早知道你有這把劍,說不定真就不等奶媽到尾,就衝上去強殺了。”

“哦,看樣子,你認得出我這把劍嘛。”半精靈劍客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得到它的時候,還都是跑到圖書館查了一個月的書,才確定的。”

“嗬嗬嗬,這個星球上,如果有誰能夠成為傳說中的黃金瞳鑒定之神,那就隻可能是本主角了。如果基利特老兄有意要在涅奧思菲亞開個古玩店倒騰一下盜墓……啊不,考古和收藏的生意,等打完了這一仗,咱們再認真探討一下。”

“是啊,是需要好好探討一下了。”半精靈劍客認真地說,隨後兩手橫移,又一次擺出了準備作戰的動作。左手的闡釋者依舊是暮光劍術的架勢,右手的藍色長劍,卻是一個完全看不出來源的動作,可僅僅憑借著如此一個起手的動作,便讓人感受到了一股淵渟嶽峙般的感覺,無懈可擊,仿佛和天地融為了一體。

這家夥果然還沒有動真格的。這家夥果然又是想要逆天了。話說,這樣肆無忌憚地跳出來搶我這個主角得風頭,真的不要緊?陸希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尤為複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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