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隻惡意刷存在感裝逼到完全沒朋友的死靈騎士,那麽跟在他身後出現的這些紅點,應該就是亡靈了。亡靈的大多數炮灰兵種都是一群完全被剝離了感官和思考能力的行屍走肉,譬如骷髏兵和僵屍,哪怕是最頂級的骸骨守衛和血屍,你基本上都可以把它們當做一台類人形態的工具或者武器。當然,唯一的例外就是食屍鬼了。這種不知道應該算是動物還是煉金生物的怪獸,誕生自瘟疫之王卡讚的首席弟子,兼他的另外一位左右手,亡靈議會的環首吉蒂勒之手。

說食屍鬼是煉金生物,因為他們的確誕生自某個培養池,現在新的個體也隻能通過魔力和栽培的手段視線量產,本身是不可能通過自然“**”的手段誕生出下一代的。說他們是動物,那是因為他們卻擁有野獸一切的智能和戰鬥技巧,同樣也擁有野獸敏銳的感官和直覺,尤其是捕獵時最重要的嗅覺。

陸希基本上可以確定,地麵上這支正在一步步向這個方向靠近的敵軍中,一定有食屍鬼的存在。如果自己所預料的沒錯,這支部隊中應該不存在剛剛被召喚出來的骷髏和僵屍,否則敵軍的數量不會隻有這麽百多人。另外,天上的有一隻高位的死靈騎士飛來飛去怒刷存在感,那麽跟在他身後的亡靈軍隊的成色就不應該太低端。可即便是全部是由死亡騎士、高位**.血族戰士甚至是巫妖這些亡靈軍隊中的高富帥組成的隊伍,其中也必須有食屍鬼這樣的屌絲兵種存在。蓋因這種外表酷似舔食者的東西奔跑如風,行動敏捷。而且鼻子比獵犬都靈光,絕對是最不可或缺的地麵斥候兵種。

陸希回過了頭。又向妮可使了一個顏色。精靈少女頓時心有神會,有摸出了一個小藥瓶。打開蓋子微微晃蕩了一下。在普通人看來,她的動作似乎有而已賣萌的嫌疑,因為什麽效果都沒有。可陸希卻知道,自己這支將近三十人外加一隻大喵的隊伍,所有的氣息,特別的氣味,都在這種精靈迷藥的作用下被屏蔽了,完全和周圍山石草木形成一體。

陸希當然也可以用魔法手段屏蔽所有人的氣息,不過。凡是施法總是會帶來一些不自然的元素波動。雖然他現在對自己的施法速度和施法隱蔽性都很有信心,但咫尺之遙的天空上就有一個正在惡意刷存在感的逗逼亡靈騎士,也不知道那家夥的感知能力如何。能小心一點,還是盡量小心一點的好。

又過了幾分鍾,以陸希遠遠超過常人的感知能力帶來的敏銳聽覺,也捕捉到了遠處傳來的陣陣腳步聲,以及急促而密集的馬蹄聲。他見過頭埋得更低了,敏銳的視覺透過麵前的茂密的灌木,卻已經鎖定了遠處山澗口上出現的身影。

排頭的是三個騎著骷髏戰馬的死靈騎士。每一個都披著厚實的甲胄,以血紅色、黑色和銀色為主題的戰袍,提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兵器。當然,論起拉轟程度。自然和高空中騎在冰霜巨龍上的這位相距甚遠。他們的身後則是由一百名身穿精良鏈甲的骸骨守衛組成的隊伍,為首的幾個還舉著軍旗和每一名騎士的紋章旗。活著的人類和精靈騎士向來視死靈騎士為背叛了武者榮譽和尊嚴的自甘墮落者,但隻要條件允許。後者卻一樣將騎士式的派頭copy了個十成十。死靈騎士也是“騎士”嘛,這麽高富帥的職業。當然要從行頭上就和一般的屌絲體現出差距來。

就像陸希所預料的那樣,除了高富帥的騎士和很是精幹彪悍的骸骨守衛。隊伍的兩側和先導還遊走著二三十頭小牛犢子大小的食屍鬼。他們跟隨著隊伍慢跑著,還有幾隻跑到了隊伍最前麵,和全軍相隔數十米,嗅著地麵上的氣味,仿佛一群忠實的軍用鬥犬。

這是一支一看就非常精悍的亡靈軍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戰力卻極為可觀。三個死靈騎士自然是以一敵百的實力者,那些骨頭經過了魔力粹化的骸骨守衛更是擁有匹敵三到四名普通人類成年士兵的戰鬥力。他們毫無智能,隻知道機械地使用套路化的武技,當然算不得高手,不過在千軍萬馬的戰陣之上,這樣簡單直接套路化的戰鬥方式卻是最實用的。更重要的是,這些家夥還擁有絕對不會被動搖的鬥誌和永遠不會枯竭的體力,而且在死靈騎士這樣的領主級亡靈的精神控製下,還能做到訓練最完善的軍隊也無法做到的絕對服從和令行禁止。這樣一隻百多人的精銳亡靈部隊,在正麵戰場上,應該可以和在他們數量七八倍以上的活人軍隊對抗。

當然,好在無論是骸骨守衛和血屍,都是正規軍士兵,雖說可以量產,但工序還是蠻複雜的,絕對不像普通的骷髏兵那樣,找到一個墳地,隨手一招就能拉起烏泱泱的一大片。

天空的死靈騎士又盤旋了一圈,這才拉拽了一下韁繩,操縱著冰霜巨龍向隊伍行來的方向迎麵飛了過去。

看對方終於飛得遠了一點,陸希捏出來了一個手印,剛想施法,卻被妮可伸手拉住了。

“再等一等,等他們走進一些。”妮可低聲地道:“這裏是森林,我的魔法比陸陸更實用,而且動靜和元素波動幾乎不存在,絕對安全。”

要相信自己的同伴嗎?不僅僅是信任他們的信念和忠誠,也必須要信任他們的能力嗎?陸希沉吟了一秒鍾,然後欣然點頭。

這支隊伍又前進一段距離,終於停了下來,等候著高空中那騎著冰霜巨龍的死靈騎士降落。很快的,二十餘米長的巨大軀體終於撲打著骨架狀的翼爪緩緩降落,懸停在了離地麵隻有四五米的高度,它周圍擴散出來的。不受控製的寒冰魔力甚至將周圍的山石和草木都抹上了一層薄薄的凍氣。

“庫諾爾斯,你們太慢了。若你們不加快行軍的速度,或許真的會被那些人逃脫。我們這裏的每一個都無法向安格瑪大人交代。”騎在冰霜巨龍上的死靈騎士的言語還算是客氣,可惜口氣卻極為森然冷酷,仿佛僅僅憑著聲音變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凝固成了肉眼可見的冰霜。

這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當領導的可以騎著飛天坐騎高老高去,隨便動動口,卻必須要讓我們這些手下人跑斷腿。嘖,所以說啊,辦公室政治這東西,可真是現實到毫無擼點啊!如果這位名叫庫諾爾斯的死靈騎士是個活著的人類。他心裏或許是會這麽想的。不過,作為活死人的死靈騎士,雖說依舊擁有完善的智慧和靈魂,甚至擁有生前的記憶,但情緒上依舊非常淡薄的,僅剩下的一點情感也無限偏向於殘酷和扭曲。死靈騎士既然是赫納斯半島最中堅的力量,自然不同於桀驁狡猾的吸血鬼和貪婪傲慢的巫妖,本身便是一種實力強大,但服從性和忍耐心都極高的完美戰士。

三名死靈騎士中站在隊首的那個點了點頭。道:“我會帶隊盡快趕到的。不過,這畢竟是在遍布著高大樹木和茂密灌木叢的山嶺中,而且連平整一點的小路也沒有。死靈騎士和骸骨衛士都是重甲的戰士,行動多少會受到影響。伊戈爾大人。希望您能夠理解。”

他的口氣非常平淡冷靜,一聽就知道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敘述某件客觀事實。

“那又如何?不派遣你們出場。難道讓那些蛇鼠兩端的吸血鬼搶功,或者是那些慢條斯理陰陽怪氣的巫妖?我可以理解你。或許安格瑪大人也可以理解你,但是我們的敵人不可能理解你。甚至我們的盟友,也不會理解你。”被稱為伊戈爾大人的死靈騎士長在“盟友”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你應該知道,陸希?貝倫卡斯特的存在現在意味著什麽,隻有滅掉那支殘兵,抓住那個女人,才能讓他自己上鉤,才能有機會抹殺掉他。當然,也隻有由我們親自抹殺了他,後來人提起這次大戰的時候,才不會有人總覺得我們這些赫納斯的永生者是抱著未來的金帳可汗,‘龍之心’阿索格的大腿才贏得了戰爭。”

他頓了一頓,又看了看麵前這三位一臉木然的三位死靈騎士同僚:“這不僅僅是一場對待我們千年死敵——學識聯盟的戰爭,又何嚐不是和我們的’盟友‘爭取戰後最大利益的戰爭?而且,甚至還有可能是兩位真神的威望和信仰之戰。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了那個女人的尾巴,但沒有理由獸人們不知道。他們的軍隊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在路上,甚至已經和敵人交上了手。若這件事還被他們率先得手,‘龍之心’阿索格的威望就更加無法動搖,一個威望無可附加的奧格瑞瑪至高君王,這意味著什麽,你們這樣的人或許不會理解,但你隻需要知道,安格瑪大人會非常不開心。到那個時候,你就提著腦袋去向安格瑪大人請罪吧。”

這就是所謂的政治同盟了,為了利益或者同一個敵人不得不捏著鼻子走在了一起的發育不全的奇葩。我們所看到的是,當亡靈和獸人的盟軍剛剛在一場大戰中取得了數百年來最輝煌的勝利,但還沒有到收割戰利品的時候,兩方的齷蹉就已經開始了。這邊的死靈領主們已經開始琢磨和“龍之心”搶奪功績和聲望,但誰又能夠保證,那位非典型的智謀派獸人可汗,不是已經想到了七八個鬼主意來算計他的亡靈朋友們嗎?

總而言之,一旦涉及到了國家和族群利益,一切都會充滿了悲傷的負能量。

“明白!我們一定會先一步趕到的。”即便是麵對長官這種不近情理的死命令,名叫庫諾爾斯的死靈騎士也依舊用這般簡單直接的方式,一板一眼地作出了回應,仿佛一台沒有思想的機器人似的。

伊戈爾瞄了對方一眼,似乎是還想要提醒一句,這個時候,旁邊的叢林忽然騰起了一陣微弱的翅膀撲騰的聲音,以及一陣清脆的鳥叫聲。他微微一怔,看了看傳來了鳥叫傳來的方向:“剛才那是……”

“是布穀鳥的叫聲。”庫諾爾斯也依舊用一板一眼回答道。

“布穀鳥?嗨,真是久違了的聲音。記得還是個活人的時候,還是個活人的孩子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聲音。”死靈騎士長的聲音忽然顯得有些幽怨,但片刻之後,音色又一次恢複了以往的冷漠森然:“可是,現在,忽然覺得如此的刺耳呢。果然,還是黑死鴉的聲音比較動聽呢。”

“是,大人。”依舊是毫無情感波動仿佛機械人似的聲音。

伊戈爾瞥了一眼自己這個油鹽不進的部下,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拉了一下**冰霜巨龍的韁繩:“另外,有消息傳來,說陸希?貝倫卡斯特已經進山了。如果有發現,盡快通知安格瑪大人。我會催促其餘的增援部隊立刻抵達,至於你們的話,好自為之吧。”

冰霜巨龍馱著自己的主人又一次振翅飛到了天空中,又戀戀不舍地盤旋了一圈。伊戈爾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動,這才振翅向更高的天空飛去。地下的亡靈軍隊則繼續前進,走到了一個稍微平整的山澗中的十字路口,這才轉向,尋到了一條通往西南方向,勉強容得下軍隊前行的通道,向那裏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旁邊的樹梢上正聽著一隻布穀鳥,豌豆般大小的鳥眼中正散發著和鳥類完全不符合的光澤。他們更不知道,隻要在往前走上一公裏不到,他們就有可能在灌木從後發現此行最大的目標。

機會一旦把握不住是一定會受到懲罰的,這個時候,陸希和他的小夥伴們,卻早已經通過了那隻布穀鳥的耳朵,聽到了一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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