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自由星河聯盟,和出生地球,但是隻經過了不過(有文字和信史記載)5000多年文明史便跨出母星奔向宇宙的藍星共同體不一樣,其文明在自己所在的蓋伯亞母星上糾纏了相當漫長的歲月。大概是由於那個文明很快就掌握了靈能的初級力量體係吧,於是便產生了超凡力量者,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把工業革命和人文解放的科技樹給點出來,這樣一來,也就有了許多家係長達數千年乃至萬年的豪門貴胄。

藍星人真的很難想象,所謂的“千年豪門”,在那個世界的母星時代甚至是可以被稱作是暴發戶的。

後來,蓋伯亞母星經過了長時間的紛爭、戰亂、和平和妥協之後,便形成了列國認可的,合法處理國際事務紛爭的協會式機構,便是所謂自由聯盟了。聯盟其實是由各個國家和族群組合而成的,其最開始建立的宗旨就是“大家都是平等的,自願的,隨時可以退出”,於是便有了“自由”二字。當然,至於退出之後會不會被國際社會排斥啊,被其餘國家霸淩啊什麽的……你得知道,都上升到國際形勢上了,那還能叫霸淩嗎?

總之,星河聯盟是一個統一的共和製政府,但既然是加盟國製,以前的國家權貴們也就保留了下來。另外,既然是存在數千年乃至萬年豪門貴族的國度,那些家係堪稱史書的貴族也就保留了下來,這自然也就包括了所謂的皇室。這些皇帝和國王們大概不能再有什麽金口玉言的權威,也不代表著神聖不可侵犯,卻依然是最有影響力和號召力的上位者,依然被稱呼為“陛下”和“殿下”,依然能憑著他們的名字便影響國政。或者說,隻要是能存活到今時今日的這些皇室豪門,祖先便都是聰明人,早已經在變革期間進行了最原始的產業布局。現在,單隻論財富和實力,他們早就是宇宙中最壕的一批了。

資本主義社會,壕的人便有發言權,這當然會無可厚非的。

而這位金發的死狗……呃,現在已經變成生機盎然正衝著搖尾巴的活狗的金發青年,正是那些最頂級的高貴“皇室”的成員之一,應該是被稱為“殿下”的。當然,在共同體和聯盟互相pk的時代,這幫人卻一直是被人稱之為“萬惡的封建帝國頭子”的呢。

總之,以上都和我們現在的故事沒什麽關係,大家隻要知道,在共和製的星河聯盟,確實存在不少“殿下”和“陛下”就是了。另外,這位奧利維爾老兄也是個殿下,而且是最高貴的亞諾爾皇家的一員。這個家族的家長一直都在聯盟裏擁有最高評議會的席位,世職世祿得一點掩飾都沒有,總之就把他了解成宇宙級的政商門閥就好了……話說回來,宇宙級的政商門閥的子弟是這麽一個貨,好像也確實是沒什麽說服力呢。

記得自己當初認識他的時候,是打工的時候遇到了沒錢付賬的他,老板看著小子明明吃了霸王餐還一副嬉皮笑臉的德行,當下便準備找人肛了他。陸希是看對方實在可憐,便替他付了賬,誰想到就這麽被賴上了。

嗯,話說回來,是在哪裏打工的來著?陸希花了將近五秒鍾才總算是慢慢地回憶了起來,不就是在本地後巷的小酒館裏嗎?主要是給來自各個星球的水手們提供服務的,所以酒水和吃食都不是什麽高檔貨,但是卻給暗娼流鶯們提供了一個拉客的場所,所以客源不錯,隻是有點亂罷了。

所以,在這種店他都能吃霸王餐,奧利維爾是個何等各色的“殿下”,也就一目了然了。

“正因為如此,才必須要弄死才對啊!”陸希認真地想到。如果對方沒有說那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搞不好會還真的考慮把這家夥丟到反應爐裏去呢……

“無論在哪裏啊?”陸希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您所說的到底是哪裏的哪裏呢?”

“誒,你剛才說什麽來著?”奧利維爾衝著陸希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迷茫無辜的表情,接著才道:“我真的隻是來參觀一下學校的,請你們務必要相信我啊!小陸希,你也解釋一下吧。”

“好吧,這家夥的確是我的校理事會成員,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走正門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從圍牆入侵的,其實我也不想知道。總之,這種家夥存在下去,的確是會影響到我們整個學校的形象。所以就算是你們準備滅口,我也願意把風並且幫助善後!”

這笑話太重口味了,這些普通的保安人員可不敢隨便接,當下便訕笑了一下,放開了奧利維爾。

“就算是有了主席同學的保證,我也希望您能接受最起碼的安全監察。這是為了保護學校的安全,也是您的安全。”保安的話說得很得體,而奧利維爾也態度誠懇地道:“不不,這都是應該的。還要感謝你們的恪盡職守啊!正是因為你們辛勤工作負重前行,才有了同學們安心求學歲月靜好,我代表校董會感謝你們。”

好吧,這家夥在部分時候都不著調,但唯獨有一點,不會無理取鬧,而且說場麵話的水平也是不錯的。

隨後,衛兵那了一個小針頭在奧利維爾的手指上輕輕點了一下,甚至都沒有點出血,其上傳的一點點基因信息便得到了橫跨整個宇宙的大數據庫的反饋。他的身份信息、職務乃至於血性和疾病史便已經到了衛兵們的個人數據終端那裏。

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局。而這麽一個小插曲結束之後,奧利維爾總算是能以一個合法的身份進入大門了。

“那麽,就這麽告辭了。天球社和重劍社那邊,就照我說的做了吧。”陸希對兩人道。

大約是明白陸希隨後會和奧利維爾有什麽事情要談,卡羅爾和基利特隨即便告辭離開。剩下的兩人一倒是邊交換著各種不著邊際的話,像極了正常校園中那種聊天打屁消磨大好青春時光的學生們。他們很自然地踱著相當悠閑的步子,慢慢地便到了校園後方花園的僻靜之處。這個時候已經是要到下午上課的時間了,午休的學生們也都漸漸散了。

等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方圓百米之內都看不見活人的時候,陸希卻忽然壓低了聲音默默地道:“所以啦,你是真的,對吧?”

“我的朋友,你這話可真不好回答。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我們的存在是不是真的實在的。也許我們隻是一些幻影,也許我們隻是一些其他人想象出來的信息殘片,我們眼中的世界,就算是真的能感受到腳踏實地,你又如何能證明這並非其他存在強製灌輸給你的信息錯覺呢?所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如電……既然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幻的,那麽又何必勉強。所有的虛妄,所有的執著,所有的念想,都還是毫無意義的。”

“說人話!”陸希看著對方,依舊是笑容可掬。

“呃,所以,何必要苛求那麽多,盡情地享受就是了。世間萬事,不外如是,不外如是!哦哦呼呼……”他認真地道,擺出了一副勘破世情大徹大悟的樣子。當然,這種金發白膚藍眼睛高額深目挺鼻梁的典型惡心帥的樣子,骨子裏就透著一股玩世不恭。就算是再怎麽擺出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也實在是大德不起來。當然,說是個偽裝成“高僧”的采花賊倒是很有可能的。

“不,我其實是行走於世界的愛的獵人。采花賊這種說法完全和我沒關係……呃,等等,您這是想要做什麽啊?”

“嗯,的確應該是真人。”陸希點了點頭,隨即卻從腰間口袋裏拿出來了一個小金屬牌,一拉一展便形成了一支掌心雷大小的鐳射手槍:“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姑且還是再確認一下吧。”

“等,等等啊,你不是學生嗎?為什麽會帶著這種東西啊?”奧利維爾忍不住道。

“這一點不重要,如果這個世界上是虛幻的,那麽你死了也隻是的得到了解脫,如果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我倒是可以通過這些極端的方式來估計一些情況呢。”陸希笑著道。

“……你就不怕殺錯了人?如果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呢?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會懷疑嗎?”

“嗯,反正死得是你,那我就更沒什麽心理負擔了。大不了逃亡到帝國去。我查了一下,雖然那地方感覺有點神神叨叨的,其下屬的幾個重要文明也都是神神叨叨的****體係,但架不住人家顏值高啊!”陸希理所當然地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這個家夥不管是在行星爆炸,亦或是挨了一發末日兵器,甚至是丟到泰坦艦的反應爐裏都死不了,更何況隻是挨了一發手槍等級的鐳射線。”

“無論如何都是會死的吧!”奧利維爾忍不住反問道:“或者說,你又怎麽能證明,你就是真的呢?”

“嗯,這當然也是一個麻煩事。”陸希托著下巴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我從今天早上起來開始,就微妙地有一點腦殘,不過到現在也都已經恢複了。現在,我能感受到周圍一切的真實,腳踏實地,鼻子能嗅到海風和花香,至於這觸感嘛……”

陸希用力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臉上,看到對方捂著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看著對方那張惡心帥的臉蛋確實腫了起來,他頓時覺得念頭通達了許多。

“太完美了,誰敢說這不是真實世界呢?”陸希笑道:“如果不是你出現了的話。”

“最完美的幻境永遠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所以越是深入下去,其破綻也會隨著你自己的訴求而慢慢修補起來。”奧利維爾笑道:“……但是,我並不是幻境的主人啊!”

“嗯,你並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幻象。”陸希道:“那麽,能告訴我嗎?奧利維爾,在真實的世界中,我是誰,你又是誰呢?”

“這隻能讓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突破這個幻境,勘破這裏所有的謎題。”他無奈地攤開了手:“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一切的記憶都在告訴我,我就是一個漂泊於整個宇宙的旅行藝術家,俘獲愛與美的獵手,用真善美的音樂為星河之畔帶來和平的先行者。

不不不,我覺得你就算是在現實世界中應該也是那樣一個特別各色無節操的身份的。

“我在那個世界是什麽人,和你是什麽關係,甚至連怎麽進入你這個幻境中,都不清楚。誒嘿,甚至非要說這個世界的幻境,我其實也挺沒底氣的,要是真被送到醫院裏,我也真的是不敢反抗了啊!”

陸希不由得笑了:“那麽,你是怎麽確定自己是身處夢幻之中呢?”

奧利維爾微微一笑:“這涉及到我最大的秘密。我給自己的靈魂深處留了一個小小的暗號。隻要通過它,我便能確定自己到底是在真實還是虛幻之中……不過,隨著時間的流轉,這個記憶很快也是會模糊最後遺忘吧。也許不過幾個小時,我就和其他人沒什麽區別。好在,我總算是把這些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你了呢。”

“嗯……謝謝你。”陸希誠懇地感謝道。

“你這次可真的謝得我毛骨悚然啊!”奧利維爾苦笑了一下,這才道:“或許還有別的人進來了吧?但他們可沒我那麽好的運氣,那麽快就遇到了正主,等到你真的碰麵的時候,也許也察覺不出什麽差別了。不過,他們既然敢來,總是有信心能給你一些幫助的。能不能解開這個世界,就隻看你了。”

“嗯,真的謝謝了。”

“總之,不要太沉迷哦。否則一定會被吃……被夢境吞噬掉的。”

“反正,真的特別感謝你了,老兄。”陸希再次頷首,然後舉起了槍,對準對方的太陽穴,用堅定而沉穩的動作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