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子時,一輪明月照入奇石峰的天井,這時陸、袁二人正在打坐,更深夜靜的時刻,隻有野狼發出嗥嗥之聲,可是在遠遠荒野中,似又有什麽異聲傳來!

袁凡輕輕一拉陸念宗,悄聲道:“遠處有什麽聲音?”

陸念宗忽然跳起道:“不好,這是古天鳳的緊急嘯聲,一定發生什麽重大事情了!”

袁凡道:“不會聽錯吧?”

陸念宗立即領先出洞,鄭重道:“不會錯,這是唯一運用太陰神功才能發出的嘯聲,其它內功發出的嘯聲,剛勁音散,太陰神功則柔美如鈴!”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亂石陣,適逢嘯聲又起,陸念宗一指西麵道:“在那方向,快去!”

二人拔身而起,如電射去!

陸念宗聽得沒有錯,那是古天鳳的嘯聲,二人一到,隻見古天鳳被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老人逼得節節後退,簡直沒有一招還手之力,險象畢露,這真出乎陸念宗意料之外,不由如電撲出,雙掌灌足玄功,大喝推出!

老人似知來勢不對,放棄古天鳳,袍袖急卷,雙方迎個正著,猛聽一聲巨震,真是山搖地動,這一招,老人連退數步,而陸念宗也全身搖搖。

老人麵顯驚訝之情,喃喃笑道:“小子,你是什麽人?”

這一招,陸念宗是運足九成內功,竟把他的易容震複了原形,但他還不知道,隻冷冷反問老人道:“前輩又是何人?”

古天鳳通身是汗,急忙走近陸念宗道:“陸哥,他是‘九陰閻羅’,也就是白骨王的師傅,你看他背後,劉家妹子和張家妹子不知被用什麽妖法困住了!”

陸念宗聞言,不禁大驚,一步踏出,問道:“前輩,那兩位姑娘有何冒犯,前輩要將她們困住?”

老人嗨嗨笑道:“那要問你身邊的妞兒了!”

古天鳳不待陸念宗開口,嬌聲道:“我在亂石陣外那巨石上吃幹糧,這老頭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亂石陣外,我們見他鬼鬼祟祟,認為他已發現你在裏麵而搗什麽鬼,因此一齊躍下將他攔住。”陸念宗聽完古天鳳的話,麵對九陰閻羅道:“這也是武林常情,前輩就將兩個少女困住,難道不有失前輩身份?”

九陰閻羅陰笑道:“你祖師爺一生行走江湖,誰敢如此無禮?小子,原來就是你在亂石陣內,那你就是姓陸的了?”

陸念宗道:“在下陸念宗,前輩到此,莫非就是因在下而來?”

老人點頭道:“祖師爺得到稟報,說有兩個青年進入亂石陣去了,因此祖師爺一想,此陣雖屬天成,但也奧秘無比,能進入此陣者,必定是你!”

陸念宗道:“這是說,前輩找在下已不是一天了?”

九陰閻羅點頭道:“不錯,算來有兩天了!”

陸念宗不解道:“請教有何指示?”

九陰閻羅道:“祖師爺的掌教大弟子白骨王,耳聞本數中有人吃裏扒外,但卻查不出來,因此去找江湖奇人何九爺買消息,可是那號稱知九成的何九爺說,隻能算出本教確有叛逆存在,如要知詳情,他指示非找你不可。”

陸念宗哈哈大笑道:“在下不但知道貴教不止一個是叛逆,而且有八名重要人物,同時,連黑煞幫、血魔教都有叛逆,他們現在全被法王收買,而且許以重金和高官。”

九陰閻羅聞言大怒道:“本數中竟有八名叛逆,小子,快說,他們是誰?”

陸念宗搖頭道:“用威脅!前輩,剛才那一招,你老就明白在下不是怕威脅之人!”

九陰閻羅道:“有條件?”

陸念宗道:“當然,你老能答應在下兩個條件就行了,第一,快將那兩位姑娘放了,第二嘛?……”

九陰閻羅急急問道:“第二是什麽?”

陸念宗鄭重道:“在下有個朋友,現在落到血魔教人手中,這個不必在下說明白,你老應該知道了。”

九陰閻羅嗨嗨笑道:“你要祖師爺我向血魔教要人?”

陸念宗道:“甚至不能說出你我之間有今晚之事?”

九陰閻羅陰陰笑道:“小子,你該不是一石兩鳥之計吧?”

陸念宗大笑道:“貴教與血魔教,目前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在下從不提出這個條件,日後也是勢不兩立,與其未來有人吃裏扒外,不若先整頓內部為上。”

九陰閻羅大笑道:“小子,算你說得有幾分道理,那你說本數中有那些是叛逆吧?”

陸念宗回頭向袁凡道:“兄弟,有紙沒有?口說怕他記不清?”

袁凡道:“紙是有,但沒有筆!”

陸念宗笑道:“這容易,有火種就行,燒根枯枝豈不得了。”

袁凡笑著找根枯樹枝,打起火石,點燃樹葉,燒了一支枯枝,交與陸念宗輕聲道:“你不叫他先放人?”

陸念宗在他手中接過炭枝和紙張,但笑而不言,寫好後做成紙卷,用力彈與九陰閻羅道:“前輩放人吧?”

九陰閻羅打開紙卷,一見上麵所寫,麵色氣得發黑,但突然向陸念宗道:“小子,你說的可真?”

陸念宗道:“信不信由你,快放人!”

九陰閻羅道:“小子別急,待祖師爺回教查明真假再放人?”

陸念宗毫不生氣,笑道:“前輩,我早已料到你不守信,所以……嗨嗨………”

九陰閻羅立起疑心,大喝道:“小子,你寫的不是真的?”

陸念宗道:“現在輪你先放人了?”

九陰閻羅氣道:“你祖師爺一旦放了人,你小子還是寫張假的,這豈不叫祖師爺上當?”

陸念宗笑道:“我陸某一生作事,有個原則,那就是人不負我,我不負人!”

九陰閻羅暗忖道:“這小子真難鬥!”

一頓,隻得把手向劉、張二女身上一招,奇怪,捆在二女身上的細細鐵鏈,竟飛入九陰閻羅手中!

陸念宗等一見,真是驚奇不已,二女被釋,騰身閃到陸念宗身邊。

古天鳳問道:“二位妹子,有受傷嘛?”

張楚紅搖頭道:“沒有,姐,奇怪,他的細鐵鏈捆住我時,我們全身麻木,一點提不起內功啊!”

劉線萍道:“一定是妖法!”

古天鳳道:“沒有受傷就好了,這老家夥真正厲害無比………”

話未完,又聽九陰閻羅吼聲道:“小子,現在可以寫張真的來了!”

陸念宗笑道:“我那張本來就是真的,你老硬說是假的,這怎麽說呢?”

九陰閻羅嘿嘿笑道:“小子,難怪武林那麽多老輩人物拿你沒有辦法,原來你是真正鬼頭鬼腦,連老祖師爺我也上了當啦,好,算你狠,喂,小子,你可願意跟我老人家合作,如願意,白骨教邊缺個副教主。”

陸念宗連連搖頭道:“不,不,不,白骨教鬼氣森森,那些活死人,我看了就全身起雞皮疙瘩,還說與他們共事哩,這買賣我不幹,好意心領啦。”

九陰閻羅道:“白骨教人不盡是身如骷髏,你所說的,那是練白骨功的才是,還有很多不是練白骨功的,那與你們不也是一樣,小子,你如願意合作,不當副教主也可以,祖師爺給你一個最高護法,外加黃金萬兩,而且仍給你自由行動,不過,你得替白骨教真心幹事。”

陸念宗故意沉吟一會,笑問道:“前輩,你相信我嗎?”

九陰閻羅道:“用人不疑人,你小子功力高深,名聲震武林,難道你會食言?”

陸念宗道:“一旦有事,我如需要人手,白骨教人焉能聽我驅策?”

九陰閻羅大笑道:“祖師爺送你一條‘黃泉鐵鏈’,必要時,教主也得聽你的!”

陸念宗道:“一言為定,為了取信於你,我也奉送一件重要東西給你!”

示意古天鳳道:“你那上部‘天尊玄秘’可否在身上?”

古天鳳深深了解他的心裏,連忙拿出道:“在這裏!”急忙送上。

陸念宗為了表示相信對方,不待九陰閻羅的東西到手,立即雙手送過道:“前輩,請過目!”

九陰閻羅一見是天下武林拚命爭奪的東西,不禁眉飛色舞,狂聲大笑道:“小老弟,好,你就是我的小老弟好了,憑這一點,我們老少二人是真心合作了!”

急急拿出一條丈許小鐵鏈,非金非鐵,不知是什麽寶物,也立即交與陸念宗道:“此物本名‘捆仙索’,老哥我取名‘黃泉鐵錘’,對敵時,運足內勁,念動心法,功力比你差兩成的敵人,發出必擒,剛才那兩位妞兒,就是此寶所捆,上身功力如失,四肢麻木,寶劍雞傷它分毫,你將耳朵側過來,老哥傳你心法。”

陸念宗怕他有詐,暗提玄功,側耳過去。

九陰閻羅確無二心,暗傳心法,之後又大笑道:“此物隻有兩條,我那大弟子白骨王想要,但老哥我不給,今天給了你剛才還是敵人的小子,這證明老哥我不會看錯人!”

陸念宗道:“老哥,小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老哥哥答不答應?”

九陰閻羅道:“說吧!”

陸念宗道:“白骨教名稱不雅,這不要緊,問題是數中弟子強取豪奪,甚至奸殺良家婦女,這是太不應該的,因此之故,不瞞老哥哥,在我手中殺了不少,希望老哥哥見諒!”

九陰閻羅聞言,不由大怒道:“老弟,你殺得好,這是孽徒管教不嚴,今後你替我大加整頓,老哥哥我這就回教下令,從此不許再有發生!”

陸念宗大出意外,忖道:“原來他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不禁立起好感,連連拱手道:“老哥,咱們就此分手了。”

九陰閻羅滿麵笑容的拱手道:“請便!”

老人一走,袁凡首先驚奇道:“陸兄,你的魔力真大呀,連這個一等一的魔頭都被你感染啦,當年家師都拿他毫無辦法。”

古天鳳道:“當陸哥側耳過去時,我真擔心死了!”

劉綠萍道:“這就叫作誠能感神吧!”

張楚紅笑道:“快拿捆我們的鏈子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作的?”

陸念宗拿出交與他們看,笑道:“這要拿去問老輩人物才知道,古之寶物,有些是不可思議的。”

大家傳閱一會,誰也不知是何物煉成,但絕非金屬,而且又輕又軟。

一場風波,化為祥和,大家輕鬆多了!

天色快亮了,陸念宗收起黃泉鐵鏈,向西一指道:“前麵是蕭關,我們好好吃一頓,吃飽睡足,再定下一步行動。”

在中午未到之前,他們進了蕭關,找到客棧,陸念宗定了兩個房間,三女一間,兩男一間。

袁凡叫了一桌酒菜,吃到午後,女人愛幹淨,找老板娘這個那個;男的則馬馬虎虎,洗把臉,回房倒頭睡大覺。

也是他們幸運,整天都沒有麻煩,然而當他們醒來時,天又是黃昏了,又是吃飯的時間了,還好,當他們剛剛放下碗,就見小二前來道:“那位是陸公子?”

陸念宗接口道:“小二,什麽事,我就是!”

“這裏有張拜帖!”小二送上!

陸念宗接過一看,紅封套上寫著“小師叔安啟”!裏麵有“午後未末,請到萬蝠崖一見,師侄毛義拜上。”

陸念宗看罷,楞了半響,交與袁凡道:“怪事,我那有什麽師侄?”

袁凡看完,傳閱三女,笑道:“其中一定有原因,萬蝠崖在什麽地方?到時就明白啦!”

陸念宗道:“離此約三十裏,什麽人搞鬼不成?”

古天鳳道:“有我們五個人在一起,管他搗什麽鬼!”

袁凡立即叫來小二,算了帳,各自檢查行李,大夥兒即一路赴萬蝠崖。

一座高峰,在二十裏外就可看到,陸念宗向大家道:“那峰下就是萬蝠崖,崖高二十餘丈,全是蝙蝠洞,每到黃昏,蝙蝠出動,何止十萬,故名萬蝠崖,此人選擇此地約我相會,不知何意?”

袁凡道:“我想這不是什麽詭計,也許這地方十分僻靜,為了怕別人看到之故。”

陸念宗道:“馬上就到了,倒要看看是什麽人?”

約頓飯之久,五人已到崖下,忽見一個高瘦老人,帶看八個女子立候在彼。

陸念宗一見,怔了怔,回頭向袁凡和三女道:“是白骨王和他八大護法?”

袁凡道:“這八女,我們在古廟秘室見過。”

白骨王一見五人,立即帶八女迎上,躬身叫道:“小師叔駕到,師侄毛義率八護法未曾遠迎,請小師叔恕罪!”

陸念宗回頭向袁凡和三女苦笑道:“原來如此啊!”

袁凡打趣道:“名正言順,誰叫你和九陰閻羅稱兄道弟呢?”

陸念宗不得不一股正經的道:“免禮免禮,你們約我到此作什麽?”

白骨王道:“第一,以前與小師叔為敵,懇乞小師叔恕罪!”

陸念宗擺手道:“過去的不必提了!”

白骨王道:“第二、八護法私通法王,那是師侄我的安排,小師叔當然不知,祖師爺更不明白,昨天祖師爺大怒,要處罰八護法,後經詳細解說,祖師爺才息怒,並且吩咐帶八護法拜見小師叔,同時解釋誤會。”

陸念宗豁然:“那就對了,我知道就是了!”

白骨王立即引見八女道:“小師叔,在師侄左麵第一位,名叫沙菊秋,敵人在江湖損她,叫她為古塚精!”

陸念宗道:“她們都有個不雅的字號,但這不要緊,隻要號殘人不殘就行了,我不計較這些!”

一頓笑道:“你這種介紹,一點不避諱,足見你在師叔我的麵前沒有虛假,好,繼續下去。”

白骨王道:“第二位叫辛辛,人稱其‘收魅使’,第三位何故姑,她的號最不好,人稱‘集屍女’!小師叔定不喜歡?”

陸念宗搖頭道:“集敵人之屍,有何不可?”

白骨王道:“謝謝師叔,第四位名紀天花,她對敵不擇手段,所以人稱她為**仙姑,其實守身如玉。”

陸念宗道:“江湖多險,以詐攻詐,我同意!”

白骨王臉上露出一絲好感,顯然他對這小師叔有了敬意,接下道:“第五位伍豔娘,她在兩年前詐死,殺了三十名羅剎人,因此得了個‘十裏香屍’之號!”

古天鳳嬌笑道:“殺得好!”

白骨王望她一眼,向陸念宗道:“小師叔,這位姑娘好麵熟啊!”

陸念宗笑道:“她們是我的好朋友,你指的就是古天鳳姑娘!”

白骨王啊聲道:“古姑娘,失敬了!”

古天鳳道:“白教主太客氣,你還是繼續罷!”

白骨王一指第六位道:“她是我遠房妹子,叫毛貞蘭,曾經一夜之間殺了七十三個金國高手,因此金人恨她入骨,叫她白骨魈!”

陸念宗道:“毛姑娘美豔出眾,一點也不像白骨呀!”

此言一出,引起所有的女子都笑了!

毛貞蘭邊特地向陸念宗道:“謝謝總護法!”

白骨王點頭道:“妹子應當謝!”

他接下道:“第七位名李伊風,她喜歡深夜襲敵,所以江湖上人稱她為‘夜半紅顏’,含意輕薄,她氣死了!”

陸念宗正色道:“一個女孩子,隻要行得正,那怕他人說什麽都無妨!”

白骨王道:“第八位名刁玫瑰,她愛叫,對敵嘯聲不絕,這就引起武林稱之為淒厲冤鬼,不過她到是不生氣哩!”

陸念宗見她笑而不言,點頭道:“刁姑娘一定練過仙禽功,此功對敵,長嘯能倍增內勁!”

刁玫瑰歎服道:“總護法神目如雷,屬下確是練的仙禽功!”

陸念宗道:“此功宜多作早課,少作晚課,今後注意!”

刁玫瑰道:“屬下過去不知,今蒙總護法指點,感激之至!”

陸念宗一指古天鳳道:“刁姑娘,古姑娘練的是太陰神功,現已到了化境,你能多向她求教,將來她會幫助你!”

刁玫瑰道:“古姑娘怎肯賜惠我這個不雅的女子?”

古天鳳笑道:“不要見外,以我看,你們八位都是練陰柔內功之人,隻要你們不嫌棄,大家今後多多切磋,彼此之間,不要存二心就行了!”

八女聞言大喜,立刻氣氛融洽起來!

陸念宗接著將劉、張二女及袁凡一一引見。

白骨王誠懇向陸念宗道:“小師叔,本教還是由你來領導最好!”

陸念宗搖頭道:“不可,我無法接受煩瑣之事,其實你在明處,我在暗處,敵人汞遠也摸不清我們,這豈不更好,不過今後你要好好掌握教中弟子,千萬不可再作傷天害理之事,所謂回頭是岸,你懂嗎?”

白骨王連聲道:“小師叔請放心,愚侄如有再犯,絕對自毀元神以謝罪!”

陸念宗道:“提‘元神’二字,我也不瞞你,我已知道製法,如今日你我不是合作,也許我已將你毀掉!”

白骨王聞言變色道:“小師叔,你該不是嚇唬吧?”

陸念宗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難找出你的原墳吧?”

白骨王聞言,頹然點頭道:“師叔沒有騙我!”

陸念宗道:“別師叔師叔叫得我不舒服,你這一大把年紀了,今後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就叫我總護即可。”

白骨王連聲道:“是,是,恭敬不如從命,總護法,還有什麽吩咐嘛?”

陸念宗道:“分手後,第一替我找尋丁大化,丁大俠,他是我好友,第二,從此展開與法王和血魔教敵對,如有困難,立即派人通知我。”

白骨王道:“不必吩咐,祖師爺已有交代,那現在告退了。”

當他尚未轉身時,又向陸念宗道:“小師叔,我練的這種邪門武功,不但在武林中遭人不齒,自己也感到不是味道,過去沒有什麽自卑,現在卻老想毀掉,但祖師爺說,毀掉不難,難在永遠無法再練武了。”

陸念宗正色道:“武功沒有什麽邪正之分,善惡隻在人為,你費了數十年苦練,千萬不可毀掉,當你為惡時,你的武功是幫凶,當你為善時,你的武功是助手,希望你好自為之。”

白骨王激動道:“小師叔,我在數十年前能得到你這番話就好了!”

陸念宗道:“現在還不為遲,你們走罷!”

白骨王道:“八護法全都希望跟古姑娘走,小師叔,你看如何?”

陸念宗道:“目前不行,她們既然已打入法王的手下,一旦與古姑娘同行,那又何必當初多費心血呢?”

白骨王連連點頭道:“那就告退了!”

他說完率領八女拱手告別而去。

袁凡目送他們走後,歎聲道:“陸兄,你的感化功夫,比你的玄功還要高明,這一來,你輕輕巧巧的收服江湖一大害,反而使他們棄惡從善,這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功莫大焉!”

陸念宗道:“這也出我意料之外,或許是他們良知末泯。”

古天鳳道:“這次主要是遇到九陰閻羅對陸哥有好感之故,因果就在這裏,如果陸哥好殺,早找白骨王下手,隻怕又是另一番局麵了!”

陸念宗笑道:“所以說,殺並不是辦法,那是萬不得已才能為之呀,不過對血魔教恐難善了!”

張楚紅道:“陸哥哥,我們是不是再回蕭關去?”

古天鳳笑道:“張家妹子,回去幹嗎?”

張楚紅道:“那去那裏?”

陸念宗道:“有個朋友在青海那戰之後,再未見到了,我們找一找!”

袁凡道:“你是指於百郎?”

陸念宗道:“對,必須找到他,不然他遇上白骨教人,非發生誤會不可!”

古天鳳道:“是不是一個武功很高的人?年紀與陸哥差不多?”

陸念宗道:“正是他,你在那裏見過?”

古天鳳道:“就是那天晚上,我見他追趕一批血魔教人,劍法奇詭,武功奇高,後因另外一批血魔教人向我殺到,所以無暇注意他了。”

陸念宗道:“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追查丁大哥的下落,現在我來分派人手;袁凡兄請和張姑娘由南向西搜查,不要放過稍有疑問的人、事、地、物,古姑娘講和劉姑娘由東向北詳查,我則由西北角查去,大家不必約定會麵地點,如有發現,見機行事,不問對方力量強弱,總之以智取為上,因為我們的人質落在對方手中,以丁大哥安全第一!”

古天鳳道:“如遇有各派弟子,要不要通知他們展開搜查?”

陸念宗道:“那是一定的,不過邪門高手愈來愈多,無論如何,叫他們以暗查為要。”

吩咐後,立成三個方向出發,陸念宗獨自一人橫過長城,以最快的速度,當晚進入騰格裏沙漠。

一人獨行在沙漠裏,那種滋味不好受,冷清、淒涼、孤獨,好在他是功力深厚之人,沒有恐懼,不怕饑寒、風沙、危險,在他毫無所畏。

無獨有偶,當陸念宗深入沙漠約十餘裏時,忽然看到一條施展輕功的黑影從右側出現,居然與他平行,察其輕功,不由陸念宗暗自吃驚,忖道:“那是誰?也是足不踏沙,浮空履塵!”

他心中以自己這一方高手中人比較,自言道:“這個人的輕功,除了現在完全練成太陰神功的古天鳳外,隻怕沒有第二人能及此人了!”

那個施展輕功的黑影,大約距陸念宗四、五丈外平行,可能也看到陸念宗的身影了,但一直沒有向這一麵靠近。

看得久了,陸念宗發現那黑影身材,又嘀咕道:“她是個女的!噫,難道就是古天鳳?”

一頓,又推翻道:“不,絕對不是,古天鳳是與劉綠萍同行,那怕她們改了方向,但不可能分開的?”

事情有了緊急變化了,忽見那黑影前方,霎時出現一批黑影,細察其數,竟有八個,但去向是迎著這邊女子。

猛聽這邊黑影發出嬌叱聲道:“來的可是‘神山入佛’?”

對方八人之中,有個音帶沙啞的怪聲狂笑道:“琅琊海女,你終於敢來赴約,好,現在你施展‘九龍神功’看看,佛爺們會齊了,再不吃你那一套了。”

被稱為琅琊海女的嬌叱道:“快還我雌龍鞭來,否則我叫你們全死在沙漠裏!”

那沙啞聲音又道:“哈哈,還你雌龍鞭,佛爺我還要雙龍鞭全到手哩,嘿嘿,有本事就上來拿呀!”

陸念宗仗著沙丘掩蔽,如蛇一樣接近,看出少女還不到二十,全身作漁女打扮,姿色絕倫,足可與劉綠萍、張楚紅比美,但不及古天鳳的大雅氣質;再看對方,詎料竟是八個中年喇嘛,從他們的對話中,已經了解一切啦!

突見少女嬌叱撲出,右手舞動一條紅光閃閃的奇鞭,聲如裂帛,快如飛蛇,一下卷進八僧之中。

八僧似不敢輕視,立即排開一個陣勢,八支禪杖,金環震耳,且各發狂吼之聲,頓將少女困在核心。

八僧的功力,在陸念宗看出,每一個都有法王身邊的左、右國師那等功力,不禁暗暗替少女擔心,忖道:“她的功力再高,也隻能對抗四人,好在我發現,否則這少女非死不可。”

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當少女纏鬥約百招之後,似亦有自知之明,在陸念汞的電目注視裏,忽見少女自身上拿出一件東西,細細看出,那是一隻從來沒有見過的海螺,隻見她右手揮鞭,功力不減,左手拿海螺,立即次出嗚嗚之音,其音入耳,陸念宗竟叫出口來:“音殺!”

八個喇嘛一聞螺音,齊聲大叫道:“音殺!”

他們的八支金環禪杖,猛地震動加強!

陸念宗不得不運功抵抗,同時分析八僧的金環震刀,忖道:“還好,八僧未練成音殺,隻想以金環震動攪亂,那他們非敗不可!”

纏鬥多時,八僧杖法大亂,但仍不逃,而少女的螺聲卻來得更強勁,在陸念宗估計,八僧是敗定了。

豈知事情又有變化,突然從遠處又響起金環聲音,愈響愈近!

這種環聲立將陸念宗的內勁憾動,竟使他大驚,嚇聲道:“也是音殺!”

須臾間,當地又出現一個老喇嘛,他手中禪杖隻在沙麵上一抖一抖,金環聲似是利劍一般,盡往丹田衝擊!

八僧全坐下了,人人合掌打坐,少女也坐下了,但口中海螺依然在吹,可是她的口角已經流血不止!

陸念宗一見大驚,嚇聲道:“少女已受內傷了!”

他急急在身上拿出波浪鼓,運起他從未運過的十成玄功,全力震搖,鼓聲如驟雨發出,同時一步一步,穩重的行近少女,以左手按住少女後心!

少女立感身輕,如釋泰山,同時感到一股暖流,遍及周身,她也自然的停止吹海螺。

這一下輪到八僧口中淌血了,同時那老僧手中禪杖抖得更緊張!

雙方各拚神功,一直苦撐一個多時辰,老僧顯已不支,突然發出一聲猛吼,拖著禪杖如風逃走!

陸念宗雖疲倦一點,但仍輕聲問少女道:“姑娘,不要緊吧?”

少女轉過頭,反而天真的道:“不要緊啊,大哥哥,謝謝你啦,你好棒呀,竟能打敗‘神山活佛’!他自稱天下無敵啊!”

陸念宗聞言,這才知道那老喇嘛居然是神山活佛,不由笑道:“海姑娘,你如何認得他就是神山活佛?”

少女嘰嘰笑道:“我叫紅娃,不姓海呀,我沒有姓,是個漁村孤女,那老和尚不知怎的,他要買我的九龍雙鞭,我不賣,他竟派那八個和尚搶我的,因此我知道他們是師徒!”

陸念宗道:“你的九龍鞭被搶了一支雌的是不是?”

紅娃點頭道:“是啊,大哥哥,你快幫我要回來!”

陸念宗道:“他們全死了,你去找找看,可能已不在八僧身上了。”

紅娃急急走到躺在沙上的八僧身上搜,還好,隻見她高興的叫道:“大哥哥,我找到了!”

陸念宗走近一看,那是一條綠色的怪鞭,非金屬,非牛筋牛皮所製,笑問道:“這是什麽東西製成的,你身上這支是紅色的,這一支又是綠色的!”

紅娃鄭重道:“簡上記載,是龍筋,紅的是雄性,綠的是雌性,寶刀寶劍難傷!”

陸念宗道:“什麽是‘簡上’?”

紅娃道:“是竹簡呀!”

陸念宗笑道:“我還是不懂!”

紅娃嘰嘰笑道:“咬呀,你真笨,古時候人,把字刻在竹簡上啊!”

陸念宗啊聲道:“我明白了,你得到這兩條鞭時,同時得到一片竹簡,竹簡上刻了這兩條的來曆,這樣說不笨了吧?”

紅娃又嘰嘰格格的笑了一陣,道:“對了!”

陸念宗道:“你師傅是誰?聽說你叫琅琊海女,這是說,你是山東琅琊海邊的漁村孤女了?”

紅娃道:“我隻有一個自願教我讀書的師傅,我讀了很多年的書,但沒有教武功的師傅,十年前,教書師傅死了,那時隻有八歲,我喜歡海,我一年四季都在海裏,抓龍蝦、采珠子、捉魚,不是這樣,我會餓死,有一天,我在一處深海裏,發現一個洞,我得了一捆竹簡,除了雙龍鞭,還有很古古怪怪的東西,囉!這隻海螺也是,我的武功全是照竹簡上字和圖學來的。”

陸念宗自忖:“我雖有師傅,但我的武功,也是與她有易曲同工之妙!”

又笑道:“紅娃,你打算今後怎麽樣?”

紅娃道:“走江湖呀,大哥哥,我跟你一塊走好不好?”

陸念宗笑道:“暫時是可以,不過,人總不能永遠在一起對不對?”

紅娃想想後點頭道:“對,大哥哥,走江湖一定要打架嗎?”

陸念宗搖頭道:“打架是不得已而為之,你既然讀了很多書,當然知道‘濟困扶危’、‘除暴安良’的道理,走江湖不是為自己,真正的目的就是行俠仗義!”

紅娃笑道:“我懂,我這次離開琅琊,就是為了行俠仗義呀!”

陸念宗道:“好的,現在我們走,我還有很多好朋友,將來全介紹給你,你也不小啦,今後要多多學習,處事啦、接物啦、禮貌呀、江湖經驗呀,哎呀,多得很,你慢慢去觀察,去學習!”

紅娃嬌笑道:“大哥哥,有一半教書師傅都說過了,你呀,你就放心好啦!你當我是小丫頭呀?”

陸念宗哈哈大笑道:“那太好了,現在我們運輕功奔定遠營!”

二人提起輕功,穿越沙漠,奔完下半夜,天亮時已到定遠。

剛進鎮,陸念宗就看到兩個女的,認出是明鏡和海棠,不由訝異不已,忖道:“她們為何在這裏,我忘了問古天鳳,她們是為何離開的?”

海棠首先看到陸念宗,起先,她當陸念宗身邊的女子是古天鳳,幾乎喊出口,後來發覺不對,於是一拉明鏡,急急朝陸念宗走近道:“公子,你看到我們小姐嘛?”

陸念宗點點頭,問道:“你們如何分散的?”

明鏡急著道:“在青海那一夜衝散的呀!”

陸念宗笑道:“你們沒有遇到危險就好了,你小姐現在和劉綠萍姑娘在一塊,來,見過這位紅娃小姐!”

回頭向紅娃道:“她們一個叫明鏡,一個海棠,今後你有伴了!”

三女親熱的見過後,海棠道:“公子,我們會見過你師弟小虎子,他帶著老黃在找丁大俠!”

陸念宗笑道:“他也知道丁大俠的事了?你們在那兒見到他?”

明鏡道:“在祁連山!”

陸念宗道:“落店沒有?我們還沒有吃飯,走了一夜沙漠,全身都是黃沙!”

海棠道:“我們已落了店,大家去罷,我們還有要事向公子講。”

二女帶路,找到她們住的店子,叫小二替陸念宗開了間房子,之後領著紅娃找女老板去了。

吃過飯後,三女一齊走進陸念宗房中,海棠將房門關上,還沒坐定,急急道:“公子,西街住滿了血魔教高手,看情形,他們是昨天來的!”

陸念宗問道:“看見他們的重要人物沒有?”

明鏡道:“我們那敢查看啊,走在街上都提心吊膽,百多個,一定有重要人物!”

紅娃問陸念宗道:“大哥哥,血魔教是什麽東西?”

海棠道:“哎呀,我的好小姐,那是邪教呀,是我們公子的敵人啊!”

紅娃站起道:“大哥哥,我們去打他們!”

陸念宗搖頭笑道:“不是時候,不過憑你的武功,你可以替我去查查看,他們到此幹什麽?”

明鏡急急道:“哎呀,公子,你怎麽了,叫紅娃小姐一人去冒險?”

陸念宗笑道:“她去沒有關係,我們在暗中監視,但你們兩個都不能露麵,血魔教人定有不少認得你們。”

紅娃聽到陸念宗派她任務,不由大喜,自認這是真正走江湖啦,立即整理一下衣著,得意的向大家道:“我走了!”

陸念宗囑咐道:“初次探敵,一切要運頭腦,以不動手為上!”

紅娃應聲出門,海棠不以為然道:“公子,看紅娃小姐天真如小孩,你不應派她去啊!”

陸念宗道:“你們看她天真無邪,可是她精靈得緊,武功不在你小姐之下,我是存心試探她作事的能力,又叫血魔教摸不出頭腦,現在我們也去,來,每人喝一滴海萍露,你們易為中年婦人,我則裝個老人,看看紅娃的作為。”

紅娃走得真快,一會兒工夫,她已到了西街頭,可是地無法辨別什麽人是血魔教的,不過她有她的想法,認定血魔教人一定是強盜那樣人物,強盜是見財不要命的,於是她從身上取出一顆大如鴨卵的明珠,一麵走,一麵嬌聲叫道:“要買珠子嘛,那個要買嘛?”

這樣一來,霎時將行人吸住了,來來往往,男男女女的,一見這個女孩子手中拿了一顆那麽大的寶珠,立刻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女子一定是白癡,她的珠子是假的,也有說,那一定是前朝大官後裔,困窮而出來賣傳家之寶,但更多的人卻目露邪光,麵顯詭色,心懷不軌!

紅娃走不到十幾家店,突然有兩個大漢,分開人群,走近紅娃道:“姑娘,你的珠兒可是真的?”

紅娃望了他們一眼,暗忖道:“這兩個大男人,長相好凶啊!哼哼,魚兒上鉤了!”

她是海裏長大的,喝的海水,比別人吃的鹽水多,釣魚抓蝦,是她內行,急急道:“兩位大叔,該不識貨吧,這是千年珠啊,不買算啦,何必說我的珠兒是假,隻怕你買不起哩!”

說完不理,又向前邊行邊叫。

兩個大漢緊緊追在紅娃後麵,真是一步也不放鬆,須臾之間,又有兩個跟上,在前的兩大漢回頭,後跟的其中之一大步踏進問道:“葉堂主,那女子是什麽來路?”

回頭大漢之一道:“看樣子是土羊,那珠子可真希有罕見!”

後跟的另一大漢道:“拿過來就是了,還跟什麽?”

前麵另一大漢道:“大街之上,怎麽說也不可出手,副教主,近來的情況,與往日不同了,大王和夫人一再警告,誰破壞行動,誰就拿頭去見。”

那被稱為副教主冷笑道:“難道我們是死人!”

他搶到前麵,靠近紅娃道:“姑娘,你的珠兒,可不可借我一看,如是真的,老夫願買!”

紅娃正叫著,聞聲回頭,一頓後搖頭道:“你不識貨,是內行,在我手中你也看得出!”

那副教主道:“姑娘,老夫的莊院在鎮外,請到老夫莊上去如何?”

紅娃道:“慢著,我要賣一百兩銀子啊,你答應這價錢,我才跟你去。”

副教主道:“百兩不貴,隻要是真的,老夫再加二十兩!”

紅娃高興道:“當然是真的囉,你帶路吧!”

副教主加上另外三人,一齊向鎮外走,紅娃暗道:“好強盜,你們倒黴啦!”

這時陸念宗和明、海三女早看到了,他們遠遠在後跟著,海棠輕笑道:“公子,紅娃小姐真不賴呀!”

陸念宗笑道:“我說她很機靈,這下你們相信了吧?”

副教主帶出鎮外約一箭之地,他忽然回頭笑道:“姑娘,現在可以呈給老夫看了吧?”

紅娃嬌笑道:“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想搶是不是?”

她真快,確定對方起了歹意之下手一揮,紅光閃處,雄龍鞭呼的一聲!

副教主一見大驚,距離近,又出意外,“巴”的一聲,連肩帶背,狠狠的吃了一記。

後麵三大漢齊聲喝叱:“丫頭你敢!”一擁而出!

紅娃鞭出如風,響聲不絕,霎那之間,四人全被卷進鞭影之中!

不出一頓飯久,紅娃又嬌笑連連,格格道:“我大哥哥等我回信哩,沒有時間玩了!”

了字才落,紅娃飛指虛點,四大漢竟變成木雕一般!

暗中明鏡嚇聲道:“那是什麽功啊?”

陸念宗鄭重道:“這是俗稱彈指神功,實為‘微塵指’,空氣中有微塵浮動,她以指勁打擊微塵,微塵擊中敵人穴道,這要練到化境才能辦到,這丫頭的道行真正不少!”

四大漢是被打中麻穴,身不能動,口卻能言,隻聽那副教主低聲下氣道:“姑娘,請手下留情,老朽有眼無珠,不知姑娘身懷絕技!”

紅娃格格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人的,不過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副教主道:“姑娘隻管問,老朽有問必答!”

紅娃道:“第一,你們是不是血魔教的,第二,你們在此,有什麽企圖?第三,帶你們在此的最高人物是誰?不許撒謊啊!不然我就不會替你們解穴,我的打穴法,沒有別人能解的。”

副教主已經知道,這丫頭絕對不會說假話,急急道:“老朽等在此,是要與當今朝庭的活佛結盟,可是活佛至今沒有來,我們到中午就要離開,不瞞姑娘,我們確實是血魔教的,現在定遠,有我們老教主、有神巫!當然,大王與夫人也要來!”

紅娃笑道:“我也說真話,我是來找一個青年高手比武的,與你們沒有仇!”

副教主急急問道:“姑娘,你找的人,莫非是藍衣神龍,還有個武功奇高的陸念宗?”

紅娃聞言,楞楞的,冒然點頭道:“是啊,不過不止這兩個!”

副教主道:“啊!還有一個叫於百郎的,一個叫袁凡道,對了,還有幾個女子,最厲害的叫古天鳳,次一點的有劉綠萍、張楚紅,老朽全打聽出來了!”

紅娃嬌笑道:“你說完了,好,這些人我都要找他們比武!”

說完,右手一揮,勁風拂處,四大漢都鬆了一口氣,四肢能動了!

紅娃不等他們動步,發聲嬌笑,長身拔起,如風落入森林之內。

陸念宗不向紅娃落處追,他暗暗帶著海、明二女轉向回鎮。

紅娃也繞了一大圈,回到客棧時,已近中午了,一見陸念宗,嘰嘰笑道:“好啊,你們在暗中看我!”

陸念宗微笑道:“你的方法很好,不必說啦,我們全聽到!”

紅娃道:“下一步怎麽樣?”

陸念宗道:“我們的目的是找朋友,不是找血魔教打架的,隻要明白他們的行動就夠啦,現在我們又要走了,海棠,你和明鏡多帶點幹糧,我們到路上吃中飯。”

一切辦妥,四人出鎮,轉向北行,這次他們除了飲食,根本就沒有停過。

足足走了兩天兩夜,始終沒有找出丁大化的消息。

第五天一早,陸念宗向三女道:“前麵是殺虎口,這是陰山山脈,我們又到了一處長城啦,我想,這裏可能會遇到古姑娘。”

紅娃道:“是不是古天鳳?”

陸念宗道:“你是從血魔教人口中聽到的?不錯,也就是明鏡和海棠的小姐,那個血魔教人想挑起你與古姑娘打鬥。”

紅娃嬌笑道:“凡是那人口中說的,我知道,都是大哥哥的朋友,他真是白費心機啦!”

海棠笑道:“紅娃小姐真是冰雪聰明,我小姐如果見到你,她一定非常高興。”

陸念宗一指長城道:“我們幹脆在上麵吃幹糧,多休息一會。”

紅娃問道:“長城上是不是經常有人來玩?”

睦念宗笑道:“那要看情形,長城號稱萬裏,有些地方離城池遠,又不是信道口,也許一年到頭沒有人去過,甚至於十年八年都無人跡,相反,有些地方遊人可多哩,比方這殺虎口吧,外麵有涼城,裏麵有湖畔,都靠近長城,殺虎口又是通關大道,來參觀的人當然多了。”

紅娃笑道:“原來如此啊,難怪,連老太太也來玩?”

陸念宗聞言急道:“你說什麽?”

紅娃道:“我看到有個老太太在長城上玩!”

陸念宗大大起疑,急問道:“在那裏?”

紅娃道:“在東麵那頭,有不少人,不過一晃就不見了!”

陸念宗越聽越覺不對,立向海、明二女道:“大家提防一點,這是正午時間,不可能有高年女人上長城參觀!”

明鏡問紅娃道:“那老太太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紅娃笑道:“很瘦,尖嘴蓬頭,樣子難看,手中還拿支掃把哩!”

此言一出,陸念宗突然跳起道:“羅斯神巫,大家提防巫咒,巫毒暗算!”

紅娃道:“什麽是巫咒?”

陸念宗道:“那是邪術,我也不了解,不過這邪門無法攻進功力厚而又沉著不亂之人,隻要提聚功力,不被外力所影響,它就不能趁虛而入,唯有她的毒攻最厲害,一不小心,就會中毒!”

紅娃道:“你說她暗中搗鬼?”

陸念宗道:“對,現在她就在暗中!”

突然有聲怪笑傳來道:“陸小子,你防不了的,你祖奶奶今天要與你同歸於盡!”

發聲在城牆下麵密林亂石中,陸念宗接口大笑道:“羅斯神巫,別人怕你搗鬼,少爺我可不在乎,我勸你早點回羅剎國去,也許你還可多活幾年,不要跟隨羅剎幽靈和血魔王,血魔王遲早會送命中原,目前,他的總教主已投靠法王了,你們還想與法王聯手,那是自我陶醉。”

老妖巫在密林中陰聲道:“陸小子,你別挑撥離間,那總教主火焰王身為血魔教督執法,位高權大,他豈肯投向元庭。”

“火焰王”三字,突然使陸念宗血液沸騰,大聲急問道:“羅斯神巫,你說總教主就是火焰王?”

老妖巫嘿嘿笑道:“怎麽了,你怕他?不錯,他現在是血魔教長駐法王身邊的連絡人,所以你就說他已叛離血魔教了?”

陸念宗急急又問道:“他是二十餘年前投靠血魔教的火焰王?”

老妖巫似知有某種情況不妙,又嘿嘿笑道:“陸小子,你問得大多了,你祖奶奶可沒有義務回答你!”

火焰王是殺害陸念宗母親和姊姊之凶手,他必須追問清楚,大聲道:“羅斯神巫,隻要你說出火焰王過去來曆,今後我決不殺你,否則你的老命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老妖巫尖聲罵道:“小畜牲,別吹大氣,祖奶奶知道你狠,可是你要祖***命,你的命也就完蛋!”

陸念宗大怒道:“老妖婦,你想仗元神拚命,別作夢,丁大哥失蹤,你當然知道原因?”

老妖巫哈哈大笑道:“可惜呀,可惜,那丁小子已不在你手中了!”

陸念宗忽然忖道:“我現在還缺少製她的東西,不能激她拚命,但得快把她嚇退才行!”

想到這裏,突然長嘯一聲,大喝道:“老妖婦,你來看看,我這手中是什麽東西?”

這話一出,似使老妖婦大大起疑,急問道:“是什麽東西?”

陸念宗道:“一樣來自北天山,一樣來自長白山!”

突然,隻聽密林發出一聲淒厲尖嘯,一條老婦的身影,竟如負傷的野獸,如風而逃。

紅娃一見,噫聲道:“她為何那樣怕?”

陸念宗道:“魔鬼也愛惜生命,她當然怕!”

海棠道:“公子,你手中並沒有什麽啊?”

陸念宗道:“那是故意嚇她的!”

明鏡問道:“長白山來的,北天山來的,來的什麽,她就憑這兩句空話就嚇得那個樣子?”

陸念宗笑道:“這老妖練成奇毒元神,要想殺死她,隻有兩條路,一是與她同歸於盡,另一方法就是製住她的元神,但製其毒元神唯一之物,隻有北天山最難得到的雪蓮實,而且是九葉蓮,次為長白山參王。”

紅娃格格大笑道:“難怪啊,你一提北天山和長白山,她就嚇那個樣子。”

陸念宗道:“紅娃,我必須問出火焰王的來曆,也就是說,非製住老妖巫不可,你和海棠、明鏡暫時作伴,也許不久就和古天鳳見麵了,我又非走趟北天山不可,長白山太遠!”

紅娃不依道:“我也要去!”

陸念宗道:“紅娃,海棠和明鏡兩人功力不足,留下她們,我不放心,如把她們全帶去,行程又快不了,這叫我怎麽辦?”

海棠道:“公子,找尋九葉雪蓮,不那麽容易,多一個人,事半功倍,你就帶紅娃小姐去罷,我們留下等小姐好啦!”

陸念宗搖頭道:“不遇見你們,出了事,我沒有責任,既然遇上你們而把你們留下,一旦出事,今後我良心不安,也對不起你們小姐。”

紅娃道:“一定是帶她們去,這樣好了,白天本來就不能施展太快的輕功,一到晚上,你背一個,我背一個,那毫無妨礙呀?”

陸念宗苦笑道:“紅娃,那不方便啊,這種作法,除非萬不得已才可行!”

紅娃眨眨眼,似不會意,嘟著嘴道:“你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海棠紅著臉道:“公子,沒有關係,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外人,江湖人嘛!”

陸念宗再無別的兩全之策,苦笑道:“好罷,現在立即動身!”

四人撲下城牆,直朝西進,及至第二天,居然遇上長時未見的小虎子!

陸念宗大喜叫道:“小虎子,好久不見了!”

小虎子大喜道:“師哥………”叫出兩字又停了。

陸念宗道:“小虎子,現在不必隱瞞了,叫師哥就叫罷,你來見見三位姐姐!”

小虎子道:“海棠姐姐和明鏡姐姐早見過了,這位姐姐是?……”

陸念宗道:“這是紅娃姐姐!”

小虎子叫道:“紅娃姐姐,你腰上圍的兩條鞭我知道,叫雙龍鞭!”

紅娃嬌笑道:“你真像隻虎啊,你從什麽地方知道的?”

小虎子道:“暗中聽到血魔教人說起你,還說你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女俠哩!”

紅娃笑向陸念宗道:“大哥哥,你師弟好可愛啊!”

說著,立即解下雙龍鞭道:“弟弟,我就送你這兩條鞭,等從天山回來時,我再教你鞭法。”

陸念宗急急道:“紅娃,這不可,這是你用習慣的兵器,我已替小虎子找到了一把青萍劍!”

紅娃不高興道:“我喜歡弟弟嘛?難道不許我給見麵禮?”

說著,便將雙鞭塞進小虎子手中,回過頭,一把奪去陸念宗手中青萍劍,笑道:“這個給我,你當我不會施劍,那才笑話!”

陸念宗不再阻攔,忖道:“十七八歲了,還像小孩子……”

小虎子真是高興極了,連聲道:“謝謝紅娃姐,對了,你們要去天山?”

陸念宗道:“有要事去辦,小虎子,你快帶老黃去找古姐姐她們和袁大哥,說聲我已去天山,來回最多十天,叫她們不可與敵人動手,隻許秘查丁大哥。”

小虎子道:“這個容易,憑老黃的鼻子,一定全找到,不過你去天山作什麽?”

陸念宗輕聲道:“找雪蓮實!”

小虎子道:“我知道,寒冰崖一定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