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帶多少錢都是次要的,我們會在早上放一趟集,但是你要的玻璃和鏡子,我們一次每樣隻能給你五個。這是你的牌子,知道嗎?你是六十七號,今天的第六十七位商人。前段時間金軍撤退了,這段時間是和平時期,所以商人要多一些,一會我們會叫你,叫到你,你再來。記住,隻能有你一個人進入,不要廢話,不要多事,看到了沒有?你們要在這牆下定帳,不能亂跑!當然,你嫌麻煩,可以立即走人!知道麽?”小吏炮滾連珠的介紹了一通。

麵罩黑紗的頭領冬餘抬起頭,她的臉上出現了驚懼,這是怎麽回事?牆頭上竟然有霹靂火炮!而且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黑黝黝閃著亮光的巨大火炮。雖然金國仿製宋朝的火器,但是僅限於霹靂炮和石頭炮,但是畢竟火器還是宋國的好,宋國的火器強!宋國的火器天下聞名!可現在,這鎮國神器卻到了石條山這樣一個類似小諸侯般軍隊的牆頭上,這都怎麽回事?

麵罩黑紗的頭領冬餘不會知道,趙榛的主要軍事裝備都是從太行山弄來的,趙榛的火炮已經初步擁有了幾百年後的雛形了。自趙榛帶過足足兩萬五千戰士之後,他就開始向總帥府下命令調集總部那裏的軍備,特別是一些趙榛畫圖,老工匠製作地新式火炮。

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雖然心中驚詫不已,但依然應付著小吏。麵罩黑紗的頭領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虛報了一個南方貴族的名號,然後那小吏給了她一隻小木牌。

最後,那個小吏手下地女子讓人拿出了一頂帳篷,並對麵罩黑紗的頭領表示這要五百銅板,一天的租期!麵罩黑紗的頭領咬著牙,恨恨的交出了這筆錢。

她租了兩頂,這意味著她又花出了整整的一貫大錢!一般人花錢都是一個銅板幾個銅板,她可好,是花上貫錢。再有錢也不是這樣浪費的,何況她手中的是宋國國庫的錢。宋國雖也算是有錢,可是要看看著自己將趙構朝廷的錢送給信王的部隊,她心裏是有有些不平衡。

時間過去幾個時辰,還沒有輪到麵罩黑紗的頭領冬餘她們一行。她等了半天,卻不得命令屬下們不得亂動,而且,他們還要花錢買水買食物。並且,對方收錢最低都是一百銅錢!

“這是在搶錢!”縱然不是商人,可麵罩黑紗的頭領冬餘也是急了!世上怎麽有這檔子事!

一個川蜀商人笑了,說道:“兄弟,放開點,格老子的這點錢算個屁啊,我是聽人說了,自己多帶著一點錢,多進一些東西走,能賺大錢。想開點吧,你下次多帶點金子就是了,帶金子他們可以稍微多給一些。據說拿著金子的主顧,高龐大人的城寨中一批人可買到六個華麗的琉璃和六個高貴的鏡子!多賺好多錢呢!”

另一個從江南來的商人也是笑嗬嗬道:“我看啊,不久他們就要在這裏建客棧了,聽說他們已經在城寨裏麵建了一座,不過那是貨棧,現在這不是城牆都沒有砌好麽,所以還要點時間,一切慢慢來麽……隻要生意做成了,不知回去有多賺!”

先前的四川商人道:“也是可憐,不是我說你啊,最好多弄些金子,啥子賺錢?就指著這金貴的琉璃和鏡子賺錢呢!不過,這玩意真的很貴,一般商家根本進不起,進回去,賺幾倍。但是這種珍貴的寶貝可是一般貴族都根本買不起的!”可麵罩黑紗的頭領誌不在此,也隻好在眾人之中賠著笑臉。

每隔一段時間,城寨門就會打開,城寨裏的人會拿出各種小商品給他們看,有骨杖骨杯骨雕等器具,件件精美,也有各式的小刀短劍。還有小件號的皮衣皮靴。精美的靴子一拿出來,立時給人搶光。

信王軍的靴子是兩塊木頭底子,一片老厚皮子做底連著木掌和木跟,用骨膠粘著的,死死的不分。靴子華麗做工精細,還體現了人體學,整隻腳穿上,憑白的讓人英武起來,是以人人喜愛。那些骨器也是精美,這些骨器有骨刀,骨勺,骨杯,骨墜,還有鑲骨的腰帶。

最好的最貴的,是獸骨麵具,它們是熱水烹煮,脫盡了筋肉,然後給風幹,再以藥水、香料、桐油進行三重浸泡。最後用艾香煙薰而幹,它香而純淨,骨如玉一般滑`美,既可戴在臉上,也可以擺在屋中。從這裏買上一件,拿到外頭去,立時可以換成十倍之利!

小飾品雖然精巧,其實本身的價值並不高,但是架不住別的地方沒有,讓各家商人們都充滿了進貨欲望和購買欲望。就連麵罩黑紗的頭領也把轉換心情的方法改為購物。結果,又花去了整整地十金多的錢財!不過這都是大菜前的小菜,大家來,主要為的就是精美的玻璃製品和鏡子。

麵罩黑紗的領頭者冬餘四處觀察,也同時留意到了,青石城每每開門的時候,就會有五百名左右的戰士提著長槍在門口處。他們的表情冰冷,身上露出了蕭殺之氣。麵罩黑紗的頭領深深的知道,這樣能帶出一股殺氣的人,最差也是個身經百戰殺過金兵的勇士。些人卻可以肯定,都是曾經殺過金兵的戰士。

這些戰士,都曾經是殺過金兵的勇士。在宋軍中,能上過戰場的,就是一名老兵了,但是如果能親手殺過一名金兵的,恐怕很少很少。

在這個時代,金軍的素質要普遍比宋軍強。但是如果能帶出蕭殺之氣的戰士,絕對能一個獨力劈殺兩人以上的金軍,甚至更多。

麵罩黑紗的領頭者冬餘想道:“信王軍果然不同凡想,隨隨便便出來五百站崗警戒的就是這樣的水準。隻可惜這五百人看不出真正的虛實,雖然能露出蕭殺之氣的戰士,都是百戰之兵,但也有可能看走眼。畢竟自己隻是憑借經驗看出來的,也不知道如這五百人般的戰士,信王軍到底有多少人,石條山盤踞的高龐部信王軍有多少人。”

罩黑紗的頭領冬餘怎麽也想不明白,信王趙榛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擁有有這樣的力量。而在信王的帶領下,信王軍的興起又是這樣的短。能在金軍占領區如此強勢的崛起,聚兵數十萬屯民千萬之眾,而且治下還沒有餓死一個人!這簡直是奇跡。而信王趙榛卻能創造如此的奇跡。與擁有了大義皇帝位置卻出身較低而且隻知道逃命亂指揮的原康王趙構相比,信王趙榛簡直是一個完人,倆人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怨不得蝶部好多人都暗中傾心於信王,包括他們的最高指揮蝶部大集蝶李宣大人。

如此短的時間興起這樣的雄兵,如果給信王趙榛足夠的時間,那麽十年之後,一個驅逐走金兵全新的大宋帝國可不就要出現了!麵罩黑紗的冬餘為這個想法而震驚。

正式的買賣真正的開始了,一個個商旅被叫到牌號,立刻紛紛興奮的帶著錢糧或金子進入城寨。雖然商家們等待了很長時間,但是為了這一刻,都值得了。他們雖然要付出千金購買這些透明玻璃和僅僅寸方大小的金子,卻能賺取數倍的回報,簡直一本萬利。正在這個時候,喊號的人終於叫起來了:“六十七號,六十七號,在不在?”

身邊的人捅了一下罩黑紗的冬餘,她才驀然明白過來,起身連忙喊道:“在,在,在……”說著搶步上前。那喊號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官吏,那人隨意的看了看麵罩黑紗的冬餘,但是沒有多說什麽,隻說道:“走吧,跟我來……”

冬餘不敢多說,跟了上去,兩人到了城寨門口,那名小官吏回頭說:“入城要交劍,你的劍留在這門口,待你出來的時候我們會還給你的!”

冬餘說道:“劍為身份器物,怎可輕解?家傳之劍,吾乃防身之用,不可解。”那官吏怔了一下,道:“你一不是士,二不是貴,隻是一個商。帶把劍不過是做樣子,為什麽解不得?你入我城中,生命在我等護衛之下,你要劍何用,強行帶劍,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嗎?”

冬餘說道:“我雖為商,但也是士轉從商,豈可輕看!來這裏的好多都是豪門巨商,很多都是世家子弟,吾為何要解劍?劍我是一定要帶的!”

那官吏見她強硬,不由大怒,道:“罷了,那你想清楚才好。不過正如我家高將軍的規矩,你帶劍,就不要想進來了,我們可也不強逼於你……”正說著,忽然一名快騎飛報!

那人正是一名外巡的民兵。那官吏喝道:“怎麽回事,是出了什麽事麽?”那親兵喘了一口氣,方高喝道:“高大人,真是出事了,有打著我們的旗幟的軍隊來了……”

那高大人怔了怔,又驚又喜,道:“高將軍回來了?”那民兵搖搖頭道:“高將軍沒有回來,但一隊人馬打著我們的旗號,我看了那旗,是神龍旗!可是卻又無數的馬群,天呐,那馬密密麻麻的太多了!”

那姓高的官吏一聽就知沒假,趙榛手下的親衛軍和禁衛軍,在石條山中就有神龍軍,神龍騎兵由楊凡統領統率。楊凡是土匪出身,後來投奔了趙榛。而姓高的官吏自然是知道此旗號的,有此旗號,那便是楊凡率軍回來了。

就見那姓高的官吏一把將麵罩黑紗的冬餘推開道:“你到一邊去想吧,今天有事不能繼續交易了,交易明天再說!”說完,他匆匆回了城門。不一會,城門正門大開,不一會,就見一隊轟轟隆隆的騎隊向這裏而來。帶頭的是一個結實的漢子,他們一路上小心護衛,拉回了繳獲地足足三萬多匹的戰馬!

“猛獸!猛獸兄……!”打頭的楊凡高聲大叫。此時城門正門洞開,從中一下子飛奔出百餘騎,神態特異的猛獸就在其中,猛獸大笑道:“楊凡老弟,你可回來了,主人呢?”

由於猛獸一直將趙榛當做自己的主人,所以他也從來不叫王爺或將軍,隻叫主人了。這個殊榮名稱也算是他與信王趙榛親近的一種表達。楊凡道:“主公還沒有回來麽?罷了,沒回來也快了,我們得了手,依從主公的命令,以財物為要,先從金軍手裏搶奪回這些馬回來了。”

猛獸道:“天啊!這馬……漫不見頭,也不知道有多少匹!”縱是猛獸再傻也是知道,憑著這些馬,趙榛的實力就可可以再高一截子了,縱是在草原,這些馬也不可謂之少了。而且,明眼的都可以看出,楊凡一行人帶回來的馬都是好馬中的好馬,是精選的馬匹。被打劫的是蒙古人給金軍特意挑選的精銳戰馬,哪裏能不好呢?

此時,趙榛突擊金軍也回歸了,他率軍遠遠看到了城寨,隨後大喜,身邊的戰士們也是大喜。

大鍾響了,這是全銅的信鍾,緩慢而有節奏的鍾聲,表示最高統治者回歸!在一聲聲鍾鳴轟響之下,剛進入城寨的猛獸、楊凡等人立刻就迎接出來了,他們是趙榛的禁軍直屬。從理論上,縱是其他軍也管不到他們身上,他們隻聽信王趙榛的和王勁的。

“主公……”“將軍大人……”種種叫聲不絕於耳。趙榛也是樂了,頻頻招手,與大家打招呼。而無數的百姓們也紛紛直覺的列隊迎接而來,趙榛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沒有趙榛,他們就沒有了食物。雖然他們可能很多人都吃不飽,但最起碼都餓不死。這樣的半飽和有房子、帳篷居住,都使人們對信王感恩戴德了起來。而他們使用的帳篷也都是繳獲而來。

他就是信王座下大將高龐?號稱天下無敵的高龐,河北第一槍王的高龐?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馬?這麽多的財物,還有這麽多的人?

這些人和事物沒有引起麵罩黑紗的冬餘地注意,她注意的是趙榛的麵部。趙榛滿臉絡腮胡須,但是眼神極好、經驗極為豐富的冬餘發現,趙榛那絡腮胡須之下,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龐。而趙榛露出來的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內力充沛之人。而那眼神充滿了威懾、睿智和勇毅還有一種深邃的光澤,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敬服和親近還有一種上位者的感覺。

幾下觀摩之後,麵罩黑紗的冬餘已經可以肯定,這個高龐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但是這個高龐表露出來的氣質,十分的高貴,讓冬餘十分的奇怪。因為這種高貴的氣質,她隻從趙構和幾個趙家王爺身上看到過。高龐不過一介武夫,縱橫河北的第一槍王,如何能夠有如此高貴的氣質?冬餘百思不得其解。

冬餘原本還有一試對麵高龐身手的心思。可問題是,現在見到了真神,一看就知道了對方厲害。她的判斷非常的厲害,不然的話趙構也不會派她來了。所以,判斷了對方的實力地冬餘,一試對方身手地小心思再也沒有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道:“趙榛!”趙榛身邊的幾個親衛立刻大叫:“大膽,敢直呼王爺名字,我家王爺雖然不在這裏,但也輪不到你叫名字。”

趙榛在中條山隻有他的親衛以及少數幾個將領以及趙榛訓練過的一些中層將領們知道,親衛們雖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軍官,但這些親衛們是趙榛的親衛,是以無形中,親衛們的威望卻是起來了。

這一點別的人也許不在心上,可信王軍中人卻是很重視的。而親衛們的大叫,很好的掩飾了一下,但是聽到那麵罩黑紗的冬餘耳朵裏,卻如同炸雷一般。

此刻趙榛沒有注意麵罩黑紗的冬餘,冬餘沒有露出殺機,趙榛無法對一個不露出殺機的人警覺,而且他自也不會注意一個不重要的人。

就見趙榛笑了起來,指著發話的人大笑道:“猛獸,你個混小子,我高龐怎麽找了你這麽個粗魯的朋友……信王千歲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高龐的朋友,那豈是一般人?頓時把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麵罩黑紗的冬餘也看過去,赫然發現這個人正是那散發披頭,帶鼻鏈渾身盔甲身材魁梧巨大的那個野人。

那散發披頭帶鼻鏈的野人道:“哦,噢噢,我說錯了,我的朋友?高龐,你還好吧。”趙榛笑道:“我當然好,你力氣過人,本領不凡,我當然當你是我的朋友,除非你自己不當自己是我的朋友!”

長散發帶鼻鏈的野人真是猛獸,猛獸道:“朋友,我臣服在你的手下,為你征戰四方!你可千萬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然,我為誰征戰去?”

趙榛笑著迎了上去,道:“當然會注意,哈哈,猛獸,我會注意的。走,咱們進去說。”說罷,他便與猛獸一起進入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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