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靠劉義、趙廣和劉義三人所組成的先鋒箭頭,也是無法殺到宋軍的軍陣中央。但是在他們身後還有白喜等人,以及那兩千餘劉家軍將士。正所謂將是兵的膽,在白喜等人的率領下,劉家軍一口氣就紮進了宋軍的軍陣當中,幾乎無人可擋。

看到自家將軍英勇廝殺,那些將士們也是慢慢將勇氣給提起來了。突出去就能活命,為了活命,他們也是奮勇殺敵了起來,為前麵的劉義提供了不少便利。

“休要猖狂!”一聲暴喝,卻是幾名宋軍的戰將從旁邊衝了出來,這些戰將都是宋軍中的中層將領,雖說不如崔虎等人那般厲害,但也是構成了宋軍的基礎。

而且這些戰將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從宋軍總學院結業的軍事訓練出來的學子,他們無論是武藝還是指揮作戰方麵的能力,都比一般的戰將要強出許多,這也是為什麽宋軍在後期,能夠抵抗金兵,並且能夠比同樣精心訓練的諸路諸侯地軍隊強的主要原因。

這次衝到劉義麵前的有十多名戰將,他們原本都是奉命率領大軍攻城的,隻不過因為劉家軍突圍,所以改變了他們的任務,前來阻擊劉義。隻見他們分別從三個方向朝著劉義包圍了過來,劉義身披紅色鎧甲,特征太明顯了。所以一開始,那些戰將就認準了劉義,直接就朝著劉義殺奔過來。

而在劉義兩旁的劉頌和趙廣自然不會看著劉義冒險,兩人眉頭一皺,縱馬便超過了劉義,紛紛提起了自己的兵器,為劉義擋下了那些戰將,隻留下了一人給劉義自己解決。當然,趙廣的身手要差一些,所以隻攔住了三人,剩下的那些人,全都被劉頌的長槍一口氣全給攬了過去。

麵對那七八名戰將的同時圍攻,劉頌怒喝一聲,手中長槍頓時化作了無數的槍影,朝著那些戰將身上罩了過去,頓時就將那些戰將的攻勢化解。

等到槍影散去,那七八名戰將紛紛連人帶馬倒退了數步,其中一名戰將腦袋一歪,就直接栽下馬去,生死不知。而剩下的那些戰將也都是一個個身上帶傷,鮮血直流,不過他們這番犧牲也不是沒有成果,至少他們已經成功擋住了劉義等人向前衝擊的勢頭,現在劉家軍隊已經是完全陷入了宋軍的包圍之中。

而另一邊,趙廣仗劍與那三名戰將交手,其實論趙廣的身手,如果單獨和其中任何一人交手,都可以輕鬆取勝。可現在與趙廣交手的這三人,卻正好是宋軍總學院同一期結業的學子,三人更是知交好友,平時相互之間也是配合無間。

他們三人與趙廣交手,三杆長槍卻是連番攻擊趙廣,攻得趙廣手忙腳亂,好幾次都差點中招。虧得趙廣手中的寶劍鋒利無比,仗著寶劍之利,趙廣這才勉強防住對方的攻擊,但顯然也是不得長久。

趙廣的眼珠子一轉,接連躲過了對方的攻擊,卻是讓那三將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給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名年輕白臉戰將提起長槍就往趙廣的胸口點過來,趙廣反手就一劍,磕在那槍杆上,將長槍給磕飛了。而另一邊,一名少年黃臉的戰將趁機提槍朝著趙廣的後背心刺了過去。

聽得從後麵傳來的破空聲,趙廣猛地轉過身,臉上一臉驚慌,好像是來不及躲過攻擊,竟然被這一槍給刺了個正著。這一槍刺中趙廣的腹部,痛得趙廣立刻就弓起了身子,搖搖晃晃地趴在馬背上,隻能勉強保持不掉下馬去。

“趙大人。”“趙廣兄。”

見到趙廣中槍,劉義等人都是不由得驚呼起來,劉義心神一亂,差點被自己的對手給傷到,而白喜等人更是加快了速度趕來營救。而那刺中趙廣的戰將臉上也是露出了喜色,對著兩位同伴喊道:“我刺中他了!快把他拿下。”

他的兩名同伴連忙衝上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趙廣直接擒下。可是當他們趕到趙廣身邊,還未等他們伸出手去擒住趙廣,突然趙廣猛地一抬頭,那眼中之前的痛高之色卻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猙獰。

隻見趙廣挺直了身子,手中的寶劍直接就朝著身後一揮。那兩名戰將也算是反應快的了,倉促之間提起了長槍,下意識地就想要擋下趙廣的進攻。可麵對那鋒利的寶劍,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就聽得鐺鐺兩聲,那兩將手中的長槍竟然全都被趙廣的寶劍給砍斷,而寶劍的劍尖也是正好從兩將的咽喉處劃過,帶起一道血絲,那兩名戰將同時發出一聲慘叫,便直接栽下馬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先前那名刺中趙廣的戰將還沒有緩過神來,就看到趙廣猛地扭過頭,在他的腹部,還刺著自己的長槍。被趙廣的眼睛一瞪,那戰將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就要抽回長槍。可趙廣卻是用另一隻手一個抓住了槍杆,任那戰將如何拉扯,槍頭卻是始終深陷在趙廣的腹部,就出不來了。而趁著這個時候,趙廣怒喝一聲,寶劍劃過,直接劈中了那戰將的脖子,將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趙廣剛剛殺了那戰將,白喜等人也是趕到了趙廣的身邊,朱豪怒喝一聲,上前去協助劉頌,而陳武等人也是趕到劉義身邊去幫忙。剩下白喜和劉華則是護在了趙廣身邊,白喜一臉緊張地問道:“趙大人,你怎麽樣了?”

趙廣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咬著牙,握住那依舊插在他腹中的長槍,使勁往外一抽,終於是將那長槍給抽了出來。槍頭這麽一出來,那鮮血立刻就像是噴泉一般,從傷口處噴射了出來,嚇得身邊的白喜七手八腳地想要用手去幫助趙廣捂住傷口。總算是劉華有經驗,用牙咬住單刀,然後用那僅餘的一隻手將自己衣服的下擺給撕了下來。他將布條丟給了白喜,取下單刀後對白喜說道:“用這個幫大人包紮。”

劉華這麽一說,白喜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接過那布條,幫著趙廣將傷口給包裹了幾圈,可顯然還是不夠,那鮮血還是在滲透了布條後,不停地往外流。白喜立刻便將自己的衣擺也給撕了下來,再給趙廣包上了幾圈,這才稍稍好一些。

雖然傷口包紮好了,但剛剛流了那麽多血,趙廣的臉色一片慘白。光看樣子就知道趙廣的狀況不好,恐怕是不能再與對方交手了。白喜二話不說,一個抓住了趙廣的肩膀,就將趙廣個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兩人共騎一馬。顯然白喜這是下定了決心要帶著趙廣一塊衝出去。而趙廣此刻也是極度虛弱,就算是有心反對,也是說不出話來。

“啊!”數把慘叫聲響起,卻是劉頌和劉義兩邊,在得到援助之後,也是分別解決了自己的對手。隻是現在他們衝擊的勢頭已經是沒有了,周圍被宋軍團團包圍,想要突圍出去,已經是很困難了。劉義幹脆大手一揮,讓眾將帶著劉家軍將士們圍在周圍,抵擋那些步步逼近的敵人,讓劉義等人也是上前幫忙廝殺,自己則是折回到趙廣身邊,看看趙廣的情況。

“趙廣兄!怎麽樣?”劉義臉上、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可能是感覺到有些不適,劉義幹脆用自己的衣袖往臉上一抹。這一來,卻是把血抹得他臉上到處都是,更是猙獰恐怖。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下,眾人也沒有誰去管劉義的形象如何了。

趙廣本來正在閉目休息,聽得劉義的問話,趙廣也是慢慢睜開眼睛,望向了劉義。他剛要張嘴,突然趙廣的眼睛一瞪,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卻是接連咳出了好幾口鮮血,那掛在趙廣蒼白麵孔上的血漬,顯得是那麽的觸目驚心。接連咳了好幾下之後,趙廣這才慢慢緩過勁來,臉色也是透出了一絲紅暈,左右看了看,趙廣卻是答非所問:“大人!此地不能久留,看準方向,繼續突擊。”

到了這個地步,趙廣卻還在關心自己突圍的事情,把劉義急得差點沒有從馬背上跳起來,忙扶住趙廣,喊道:“趙廣兄,我是在問你現在怎麽樣了?這傷要不要緊?”

“大人,我沒事。”聽得劉義關切的詢問,趙廣微微搖了搖頭,借著麵前白喜的後背,稍稍讓身子扳正,說道:“老三劉頌將軍的身手最強,讓他打頭陣。大人請緊隨老三之後,劉華、白喜護在大人左右,陳武、朱豪斷後。”趙廣絲毫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卻是立刻為劉義想出了突圍的陣型,隻是他這一連串話說完之後,又是接連吐出了幾口鮮血。

趙廣這連著吐了幾口鮮血,看得劉義心疼得要命,可也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如果不按照趙廣的辦法去做,隻會是耽誤時間,浪費趙廣的心血。

況且,早日突圍出去,也好為趙廣醫治傷勢,當即劉義便扭過頭,衝著前麵正在廝殺的劉頌喝道:“兄弟!朝北方突圍,其他將士都跟我來。白喜,一定要保護趙廣兄。”

“殺!”得到劉義的命令,劉頌二話不說,直接便扯起韁繩,縱馬朝著北麵趕去,而那些正在廝殺的劉家軍士兵也在眾將的率領下,按照趙廣先前所製定的陣勢朝著北方突擊。

經過剛剛這麽一番廝殺,劉家軍的士氣也是提升起來了,將士們暫時忘記了恐懼,一個個都是殺紅了眼。而剛剛那些帶隊的宋軍戰將也都盡數死在了劉義等人的手中,一時間宋軍群龍無首,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截,還真讓劉義等人連著衝擊了好一段距離。

當然,劉家軍也不是沒有任何損失,從城內衝出來的劉家軍,到現在也死傷過半,不過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倒也不是沒有希望衝出包圍。劉義等人幾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呔!休要逃走!”一聲暴喝響起,卻是王宗石和王虎撥開宋軍將士的重重包圍殺到。衝在前麵的,卻是手持鉤鐮槍的王虎。王虎生在北地,自幼便習弓馬,可以說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要論騎術,自然是要比王宗石強上一籌。所以他們兩人雖然是同時出發,但王虎卻是要比王宗石快上一步。而王虎最先碰上的,自然就衝在劉家軍最前麵的劉頌了。

這可不是王虎和劉頌的第一次交手,早在當年劉通與趙構合謀,在永新意圖迎趙構入劉家軍的時候,王虎就曾和劉頌交過手,不過那時候的劉頌遠遠不是王虎的對手,甚至還失手被擒。不過這些天來,劉頌一直苦練武藝,比起當時,如今的劉頌已經是今非昔比了。麵對衝過來的王虎,劉頌冷哼一聲,提起長槍就刺了過去。

那長槍頓時化作遊龍,如閃電便直奔王虎的麵門。不過王虎那也不是麵團,豈會任由劉頌刺中?隻見王虎手腕一轉,坐下戰馬速度不減,那鉤鐮槍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迎向了劉頌的長槍,雙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就看得無論是劉頌的長槍還是王虎的鉤鐮槍,同時往相反的方向反彈了去。這見麵第一招,兩人竟然拚了個平手。

不過這第一招,兩人都是起著試探的目的,自然都沒有使出最大的實力,感受著從鉤鐮槍上傳來的勁道,王虎心中也是有了底,反手便握住鉤鐮槍朝著劉頌殺了過去。

雖說劉頌這些年身手厲害了不少,但比起王虎這個老牌的高手,卻還是要差上一截。那鉤鐮槍看似好像平平無奇的一刀揮過,可在親身麵臨這一刀的劉頌看來,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在劉頌的眼中,那鉤鐮槍就好像突然被放大了數十倍、數百倍,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死亡鐮刀朝著自己劈了過來。

劉頌被這一鉤鐮槍的攻擊給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縱馬往後倒退了數步。可那鉤鐮槍就好像活了一般,竟然追著劉頌就這麽砍了過來。劉頌連續躲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隻能是鼓足了勇氣,揮起長槍迎了上去。

就聽得鐺的一聲,當劉頌的長槍落在鉤鐮槍上的那一刻,劉頌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長槍上傳了過來,震得劉頌雙臂一陣酸麻,喉嚨間也是湧起了一絲腥甜。虧得劉頌拚了命用雙腿死死夾住坐騎,這才避免被震飛出去。

“哦?”對於劉頌竟然能夠支持下來,王虎顯然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王虎又是回過神來,冷哼一聲,提起鉤鐮槍又是再度朝著劉頌殺了過來。對於劉家軍,王虎的心中那可是充滿了恨意,當年王之義、樂喜這些戰友,都是死在了劉家軍的兵刃之下。雖然劉通已經死了,但王虎還是恨不得將劉家軍連根拔除才解恨。所以,見到劉頌竟然接下了自己的攻擊,王虎又是手腕一轉,從上向下朝著劉頌的腦門劈了下來。

剛剛接那一刀已經是讓劉頌的雙手酸麻,抬頭看到王虎的第二刀襲來,劉頌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接了。

隻是現在他要縱馬躲避已經是來不及了,劉頌一咬牙,幹脆便一個翻身,直接從馬背上朝著後麵跳了下來。他跳落到地麵上的同時,順勢在地上翻了個滾,緩解了自己摔下來的衝勁。